云瀚站在门口,见本该在意的时季鸿毫不在意,还替邱雁君开脱,邱雁君则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时季鸿,顿时更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了,便皱眉道:“原来你们是这么看的,那只能怪令宇自己傻了。”
他明显不高兴的转头要走,邱雁君回过神,赶紧追上几步,说道:“真人留步。从前的事,令宇真人若有责怪,我定会好好去向他赔罪,但今日之局面,还须我等同心协力,我还有句话要问云瀚真人。”
“问什么?”云瀚侧身站住,等她反问。
“你现在功法能运转自如吗?”有没有被制住或者服下药物,战斗力如何呀?
云瀚明白她的潜台词,回道:“萧演威胁我,说我要再逃跑或作乱,就封住我的元婴。”
那就是现在没有了,邱雁君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别轻举妄动,慢慢再找机会。”
轻举妄动也没用,修士的等级压制无法反抗,别说邱雁君这种连结丹都没有的,就是云瀚这样的元婴修士,再来十个也都白费。想到这里,邱雁君忽然眼睛一亮,问云瀚:“真人,你看萧演的修为,大概到了哪一阶?”
“至少返虚。”云瀚答道,“我先去找慕容谈谈。”
邱雁君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那你先去,我们稍后就来。”她送了云瀚出门,关好门再转身时,时季鸿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她身后站定,吓得她一哆嗦,斥道,“干嘛吓唬人!”
“你对着云瀚,脾气还真是格外的好。”时季鸿双手交叉抱住双臂,居高临下看着邱雁君说道。
邱雁君没回答,想绕开他回去,时季鸿却错开一步,再次将她挡住,传音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问我怎么没死,然后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绛云岛和郦阁的纷争,我把他怼回去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脸上怎么一点儿没看出来?”
“我脸上怎么啦?难道我还得疾言厉色?”邱雁君掐腰反驳,“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船万一翻了,谁都逃不了,我当然得注意说话策略了!”
“说话策略……”时季鸿重复了一遍,“你对那个方雪萍寸步不让,也是策略?”
邱雁君摊手:“那我能怎么办?我们在萧演那里默认了‘小情人’这事,她当面挑衅,我难道还能认怂说‘请你随便调戏不用客气’?还是说你挺想让她带回去调/教一下?”
时季鸿突然笑了笑,伸开手臂往门边墙上一撑,低头在邱雁君耳边说:“不,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调/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小鸿给小雁的滤镜打的真厚~
今晚六点有二更~
☆、62.壁……壁咚?
壁……壁咚?耳边拂过男人呼出的热气, 邱雁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扭头往另一边一闪, 就绕到了时季鸿身后,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并说道:“别闹!先商量正事。”
“这不是正事?”时季鸿跟着转身, 追上来问, “你摸耳朵干嘛?”
邱雁君搓了搓有点痒的耳朵, 没回答他,另说道:“其实上了法器之后,我反而确定萧演对我们没有恶意了。”跟方雪萍对着开车的时候,她真没觉着咋地,这种水准的嘴炮,她还没输过, 但当事人之一亲耳听到,过后又拿这事儿调戏她, 她就稍微有点吃不消了,毕竟她开车的功力还仅限于口头, 相对缺乏实践。
“从哪里确定的?”时季鸿也没揪着那事儿不放, 怕她翻脸,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他这种级别的人,要是有什么恶意, 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费这些功夫挨个儿来抓?”
时季鸿摇头:“不一定,万一是抓我们回去搞什么邪修的献祭仪式呢?”
“那也没有抓我们这个年纪的, 不是都抓童男童女才有效吗?”
时季鸿挑挑眉:“你觉得外面哪个不是童男童女?”
邱雁君:“……”果然不能随便开车,不然大家都顺着老司机的路线走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人家不都是抓七八岁的小孩儿吗?”
“也许他们有特别的仪式,需要十二个成年美男子十二个成年美人呢。”
邱雁君:“呵呵……你这个猜测挺好的,真的,你去告诉他们吧。”
她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上了,时季鸿便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只是想说,你放心的太早了。还是耐心等着他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再看。”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们都还有个指望,外面总是有人在想法搭救他们,我们两个……”邱雁君叹了口气,“现在被迫以真面具见了这些人,我都有点觉得留在无色谷才是最好选择了。”
“难道你本来还以为能一直隐姓埋名活着吗?没听说过易容一辈子的。”
邱雁君叹气:“我倒没那么天真,但至少等我修为高一些吧……”
“说到修为,你先前去找我,说什么进阶太快,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吗?”时季鸿一直挂心这事,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也不等邱雁君回答,就拉过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想探一探。
邱雁君却使劲往回抽,答道:“没有!我就觉得在你家洞府里好像心特别静、灵台特别空明,很容易就进了物我两忘之境,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比我先前在天南镇时进境快得多。”
时季鸿听着听着,不由自主抬头看了她头上一眼,见她还戴着那支被她嘲笑是“肥鹅”的翠玉簪,就提醒道:“换支簪子戴吧。”
“啊?”不是在说修炼的事吗?邱雁君抬手摸了摸头上玉簪,感觉指尖一凉,头脑也瞬时精神许多,一下子就捉住了一点灵光,“难道是这簪子的功劳?这是什么玉?”
时季鸿没回答,从鱼袋里又拿了个小盒子给邱雁君,“换这个戴吧。”
邱雁君狐疑的看他两眼,嘀咕:“又是簪子?哪里来的?”不会又是他自己雕琢的肥鹅吧?接过来打开,却只是两支普通的金簪,上面镶了几颗漂亮宝石,比肥鹅簪是漂亮多了,但显然价值不能相比。
“上次出门顺便买的。”时季鸿看看她头上简单的发髻,又问,“要帮忙吗?”
“啊?帮什么?”邱雁君正举着金簪看,没明白他的意思。
时季鸿干脆伸手拿过金簪,帮她把头上翠玉簪替换了下来,换完发现有一缕头发散落,他又拿了另一支把散发别了回去,全程细致耐心,跟他平时说话做事判若两人。
邱雁君手里攥着冰凉凉的翠玉簪,感觉这样好像有点太亲近了,莫名有点不自在,等他说“好了”,赶紧往后挪了挪,从鱼袋找了个小镜子出来,照完还吐槽:“你这两个金簪插的,交叉打架呢?”说着把镜子给时季鸿,让他举着,自己照着镜子重新把簪子调整了一下。
换好簪子收了镜子,邱雁君手里捏着翠玉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她把镜子塞给时季鸿,让他当镜架的举动,貌似也有点太过亲密了!
咳咳,还是说回正事吧,“这簪子怎么回事?是这玉于修炼有益吗?”邱雁君问完,见时季鸿眼睛转着,似乎不打算说实话,就加了一句,“说实话,不然我认识不到这东西的宝贵之处,没准儿一不小心就丢了。”
“……”时季鸿本来很愉悦的神情立刻添了点怒意,想说“我亲手雕的还不够宝贵”,但到底说不出,只能哼道,“不宝贵,地上捡的一块玉料,你要丢就丢!”
傲娇货!邱雁君鄙视的看他一眼,好好把玉簪收了起来,“走吧,出去跟大伙聊聊,增进一下感情。”
“等下。”时季鸿拉住邱雁君,正色道,“我前面说的话,你不听就不听吧,但这一句,你要记住。去五色谷,万一有事我顾不到你,你自己能逃脱,不用顾虑别的,只管逃。”
邱雁君一怔,想说你说的这不都是废话吗?我当然能逃就逃了,但她转念一想,又问:“你的意思是,连你也不用管吗?”
“我用你管?”时季鸿反问。
邱雁君:“……”就不会好好说话吗?话说回来,她真不知道空间能不能带人进去,在此之前,她甚至连青龙都没带进去过……哎,说到青龙,这货跑哪去了?
她转头四顾找鹦鹉,时季鸿就以为话题到此为止,指点道:“刚刚飞里面去了,大概我们传音它听不到,它就自己去玩了。”
邱雁君就绕过屏风去找,果然见青龙正在里间小窗户那里向外看,便招呼它:“看什么呢?过来。”又转头对时季鸿说,“你不用我管就不用我管,那你也别逞能,说到底你刚结丹,外面高个子多着呢,不用你挡在我前面。”
青龙飞过来,轻巧落在邱雁君肩膀,帮腔道:“就是!显着你了!”
时季鸿鼻子差点被这一人一鸟气歪了,干脆不说话,转头就往外走,邱雁君想起一事,叫他:“哎,我刚刚有件事忘了问云瀚,你帮忙叫他再来一下呗。”
回答她的,是时季鸿乓地一下关门声。
“小气鬼!”青龙嘀咕。
邱雁君笑了笑:“云瀚是紫浮宗掌门的大弟子,一会儿我们找他问问钟华老祖的下落。”她以为时季鸿生气不理她,正要自己出去找人,却没想到话音刚落,云瀚就来敲门了。
她赶紧请人进来,将问题问了,云瀚看看她,又看看歪头看着自己的鹦鹉,叹道:“钟华老祖……已经陨落了。”
“什么?”一人一鸟一齐开口,“什么时候的事?”“不可能!”
云瀚道:“是我刚拜入师尊门下那时,大约两百多年前吧,钟华老祖发了临终音讯回来,说他在北大陆最东端,误入罡气阵,骨肉消融、神识损伤,无法……”
青龙还是不能相信,在邱雁君肩膀上哆嗦着几乎不能站稳,“不可能不可能……”
邱雁君赶紧把它拿下来抱在怀里,又问云瀚:“那钟华老祖就丝毫没提起他的洞府和里面养着的鹦鹉吗?”
“应当没有,不然一定会有人去收拾。他发那封音讯主要是提及本门另一位先祖的事,自己的事只有我说的这几句,估计是来不及说。”
另一位先祖?邱雁君不由脱口而出:“钟华老祖提到的,难道是导善?”
云瀚一惊:“你怎么知道?”
是啊,我怎么知道?!邱雁君呆了呆,跟云瀚大眼瞪小眼的对面呆怔片刻,才说道:“我随便猜的,这段时间四处行走,偶然听说有人在打听导善前辈的下落。”
“谁?”云瀚立刻追问,“邱姑娘是怎么听说的?”
麻蛋!就不该嘴快!但不嘴快又怎么能确定钟华可能查到了导善的一点下落呢!邱雁君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最后决定赌一赌:“是在中州城,好像陆致领的失踪就与导善前辈有关。”
她说的隐晦,但云瀚是什么人?立刻就找到了主线,将事情连贯起来,“中州城?唐家?但陆致领绝不可能知道什么……”
邱雁君趁他思索,提问道:“都说导善前辈是失踪的,他老人家没有像钟华老祖一样发过临终音讯回去吗?这个‘临终音讯’,是贵派特有的法术?”
云瀚回神,深深看了面前满脸好奇的美人一眼,道:“邱姑娘,太过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嘿嘿,做一个快乐的标题党,明天见哦!
☆、63.易-容药水
云瀚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邱雁君从他的态度里, 还是大概推测出导善临死之前肯定没有联系过紫浮宗, 所以钟华才会在自己临终时把导善的事放在第一位说,连自己洞府和里面等着他回去的鹦鹉都顾不得了。
中州之主要找导善, 紫浮宗也不知其去向, 连钟华的死都与他有关, 这个导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惜云瀚不肯多说, 现在也不是挖掘这些的时候。
邱雁君再次送走云瀚,耐心安慰了十分伤心的青龙好半天,直到时季鸿回来找她,才出去跟大家讨论。不过他们连萧演的飞行法器都出不去,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具体章程,而这一路偏偏走的十分顺利, 一个来拦截的都没有,很快就过去了七日。
萧演终于再次露面, 并十分愉悦的通知面前赏心悦目的五男四女:“这几日闷坏了吧?再有半日就到五色谷,我们谷中景色极佳, 还有好酒美食, 包你们喜欢。”
九人都是冷漠脸,萧演也不在意,又说:“你们都是我的贵客, 我亲自请来的,自与旁人不同,有何要求或特殊喜好——除了要走, 都可以提出来。”
不让走还有什么好说的?别人都不出声,邱雁君却想了想,问:“可以借我一个你们的面具戴吗?”她指指萧演下属脸上始终扣着的金属面具,“其实我根本不想做那个第二美人邱雁君。”
“好好的花容月貌挡起来像什么话?”萧演摇头,指指左右,“他们是长得丑,我懒得看,才叫他们戴上的!”
众人无语,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些邪修属下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戴面具的!
邱雁君再一次刷新对这位的颜控指数评估。不过,她一开始毫无准备,在云瀚等人面前露脸就露脸了,但想起萧演说要请十二美男十二美女,也就是说五色谷里至少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她就不想再把自己的脸露出去给人随便参观,坚持道:“可我真的不愿意。”
她没有费口舌讲理由,只将“不愿意”三个字重重说了出来——萧演既然从简单几句对话和时季鸿的名字就能猜出她是谁,没道理不知道绛云岛那些破事儿和她的顾忌。
果然萧演听完微微皱眉,却不是责怪她多事,而是说:“怕什么?谁敢找你麻烦,我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