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没什么稀的,当腹一刀,大半个菜刀都快进了肚子,伤口又长又深,绝对致命。
高建春详细检查尸体,云江山见他面不改色地扒女尸的衣裳,不自在地把手电筒交给他爹,他避嫌地转过身去。
“你害什么臊,一个瘦得看不出性别特征的尸体,你也至于。”
高建春熟练地检视尸体,还有空打趣云江山一句。
“他还小,除了家里头的妹子,没跟外头姑娘正经说过话,等结婚了好了。”
云河镇定地跟高建春搭话,手里的手电筒拿得很稳,视线也落在一旁,并不想去看尸体。
“行了。身这一处伤口,其他的小擦伤都没什么问题,看样子是一跤跌倒,伸手想撑地,忘记手里还拎着把菜刀,不巧地悲剧了。”
高建春拍拍手,将尸体的衣裳归整一下,起身严肃地问云江山跟云河。
“那么现在,该换你们跟我说说,这悲剧的一跤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嘴里那个不一般的妹妹,到底是怎么避开这场飞来横祸的。”
木清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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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看不透
第505章 看不透
第505章 看不透
云江山领着高建春到云相思家的时候,院子里拿水清扫过的硬实黄土院面,已经结一层薄薄的冰,在手电筒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白亮的光芒。
高建春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两只大狼狗也醒了过来,云河喂它们喝了两口温热的水,俩狗恢复了精神,跟着熟悉的亲戚回了家。
“高所长。”
云河先进屋喊了云海一声,云海跟着出来迎客,还只是笨嘴拙舌地只喊了一声高所长。
高建春下打量他一眼,端着满脸和气的笑,很快迎去跟他握手。
“云海同志,受惊了。我是来调查一下事情的经过,总要听听你们当事人的说话,不用紧张。”
云海憨憨地跟他握了握手,赶紧把人往屋里让。
“进屋说。”
高建春打量一眼宽敞的院子,星光下暗影重重,像是埋伏着许多魑魅魍魉,伺机出来伤人似的。
“好好。没休息呢?”
高建春乐呵的,进到温暖明亮的屋子,整个人下意识地跟着放松。
“家里条件不错嘛。”
他这句话不是客气。他是本镇人,高家庄跟这里隔着一个村子,大家生活水平怎么样,他心里都有数。
云家这样好的家具,看起来是发了财的。
他微微挑眉,很快又恢复一脸亲切的笑。
“您客气。炕坐。”
他将高建春让到东屋炕坐,端茶倒水的,又赶紧冲着西屋喊人。
“老婆子,高所长来了,快过来招呼。”
徐春妮听见动静先出来,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云秀丽跟着周兰英拾掇着往炕摆瓜子柿饼糖果的待客。
“您快别忙了。大半夜的,吵你们睡觉,咱们长话短说,了解完情况你们安心休息。”
高建春打量一眼眼角微红的年轻姑娘,心里打个突,总觉得跟他心里预想的形象有些出入。
按照他刚才偷听到的那几句评价,这位关键的“妹妹”该是个,呃,他想找形容词,却一时间卡了壳。
他好笑地摇摇头,收回目光,劝自己别再犯经验主义的老毛病,还是踏踏实实地调查了再说。
“您问,我们知无不言。”
周兰英推云河云海跟徐春妮都坐炕,她挨着炕边坐着,又打发云秀丽去西屋陪着受到大惊吓的小闺女。
高建春仔细打量她两眼,判断出她爽利要强的性格,心知这才是这家当家的,也不推辞,直接要她把晚的经过叙述一遍。
这点事难不倒周兰英,她本来嘴头来得,加这一晚惊心动魄的,感受太深,这一讲述起来,加个人的切身感受,便叫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我家红豆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们老两口。那么危险的时候,我想着她跟老头子不能出事,老头子也是一样的想法,我闺女那么孝顺,想得跟我们是一样一样的。”
“她这是后怕,怕我们两把老骨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啊。我可怜的闺女,我知道她最孝顺不过了。挨千刀的王八蛋,敢来吓唬我家红豆,不得好死!”
周兰英抹着老泪,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恶狠狠地骂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混蛋。
徐春妮早跟着低声哭起来,她对红豆的疼爱这大半年来是越聚越多,一点不云秀丽少。
她跟周兰英两妯娌处了大半辈子了,眼睁睁看着弟妹是怎样拿命宝贝着这个唯一的姑娘,这份慈母心,她虽然有过不满,但也不过是因为云红豆之前不懂事,她恨铁不成钢,为周兰英的一片慈母心不值。
后来侄女女大十八变,越变越能耐,还特别特别孝顺,她由衷地为弟妹高兴,自家孩子孝顺自己还觉得满意。
现在她当然更能理解周兰英话里的惊恐担忧不舍与痛恨,源头依旧全是对孩子满满的爱啊。
云河看着哭成一团的老婆跟弟妹,再瞅瞅边扭过头背人抹眼泪的弟弟跟儿子,无奈地咳嗽一声,对高建春严肃的表情,尴尬地解释。
“事情确实叫人想不到,都吓着了。我弟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闺女又出息还孝顺,他们也是巴不得没今天这事儿,心里难受,掉两滴猫尿,您别见怪。”
“大伯你不疼我。”云相思在门帘外头抹抹眼泪。云秀丽怜惜地给她递过自己的手绢,把她手里攥得紧紧的半湿手绢接过来。
云相思撒句娇,打破沉重的气氛,又等了两三秒,整理好自己,也给东屋里头人整理情绪的时间,这才撩开门帘进去。
高建春听见那娇软的声音,早抬起头,注视着门帘的方向,期待着正主儿出场。
他已经肯定,先前见过的姑娘不是正主,他早已经听清楚,门帘外头站着两个人,其一位的脚步声,跟先前见过的那一位吻合,而另一位,想必是他期待见面的那位了。
门帘一打开,露出两张年轻美丽的脸庞,高建春自然地将目光落在右边那位个子微高出两公分,样貌却显得更加志气的姑娘身。
只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像是被她灯光下仿佛反光的好白瓷一样的皮肤给刺得晃眼。
好俊的姑娘!
高建春脑子里只剩下这五个字,镇定又理智的心弦起了一丝波动,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
他尊重并热爱自己的工作,决不允许私人情感扰乱他的判断。
他冷静而理智地观察她红肿的眼,纤细的腰身,轻盈的步伐,最后疑惑地在她优雅的手臂转一圈,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甚至无法用他引以为傲的相人术来判断,这个姑娘真正的性格是坚毅还是娇弱,甚至推测不出她轻盈优美的走姿,到底是学舞的,还是练武的。
很矛盾的一个女孩子,却并不叫人讨厌。
这是他的第二印象。
高建春恍然回神,不由得大皱眉头。
他习惯怀疑案件相关的每一个当事人,逐一排除他们身的疑点,剩下的,必然是逃不脱的凶手。
这与疑罪从无的原则相违背,也是他这颗冉冉升起的刑案新星,遽然坠落的根本原因所在。
☆、第506章 盘问
第506章 盘问
第506章 盘问
“您好。 ”云相思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并不介意他锐利的审视。
这是人家的职业需要。她不但不能抱怨,还必须主动配合,这是身为公民的义务,也是对这些不辞辛劳,鞠躬尽瘁寻找案件真相,捉拿凶手,抚慰受害者的人民公仆们的敬意。
高建春点点头,没有着急说话,继续默默观察这个他看不透的姑娘的一举一动。
“妈,你哄了我半天,背过身你哭起来,还招我大妈也跟着哭。你真是的,人家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人家想好话儿来哄你,你不疼我了。”
云相思心疼地看着周兰英止不住泪水的眼,顾不得外人在场,扑进周兰英宽实的胸怀里,扭着身子撒娇。
周兰英赶紧抱紧她,唬得轻拍了闺女后背一下。
“这孩子,净胡闹!没见妈坐炕沿嘛,晃到地再摔着你可怎么好?”
周兰英轻拍了闺女一下,那力道拍蚊子没重了多少,可她还是心疼得马又揉又哄,后悔地连声问:“打疼了没有?妈不是有意的啊,妈是吓坏了。妈给揉揉。”
高建春看得眼皮子直抽搐。
眼前这有爱的一幕,如果抱着的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那当然没问题,可换成眼前一米六五左右的大姑娘,那有点伤眼睛了。
他轻咳一声,推断这位看不透的姑娘是因为爹妈不合常理的娇惯,才养成了很多跟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反常神情举止,也无怪乎他一时拿不住脉了。
“咳,这位是你家千金吧,长得可真好。是她滚在地,把想要行凶的凶手绊倒的吧?”
高建春随和的语气像是在聊天,叫人生不出丁点防备。
周兰英搂着宝贝闺女要炕,云相思制止了她,依偎在她怀里挨着炕沿站着。
“嗯,是我。”云相思抬头打量面前一身朴素新衣的警察,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判断。
这是个很坚定又睿智的人,沉稳内敛,外表亲切,善于倾听分析,却不会为别人话里头的情感所左右。
很适合做警察呢。
还这么年轻。
云相思敏锐的第六感没有察觉他身带有任何恶意,自然而然地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意。
“您想问什么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建春挑眉,这谈吐,可不是一般村里女孩子。
“我能冒昧地询问下你的基本情况吗?”
云相思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警察查户口当然问得仔细,尤其还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我叫云相思,我爹云海,我妈周兰英。”她手指轻柔地指指,没忘记云河家四口人。“这是我大伯一家,亲的。”
她强调的最后俩字,逗乐了云河家四口子。那副小女儿的娇憨姿态,也引来高建春难得的真心笑意。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还是瞒不过云相思正视他的眼神。
“我属兔的,周岁18,目前在城里夜校读书,给晨报写过几篇章,笔名云果。”
她交代得很详细,并不觉得跟派出所的同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你那哪是写过几篇章,是很出名好不好!”云江山与有荣焉地详细介绍。“我这妹子是著名作家,阳历年的时候,还在晨报出了一版专刊!”
“哥。”云相思不好意思地制止他的炫耀,脸微微有些热。
周兰英越发抱紧了宝贝闺女,只觉得这样好的闺女,却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心里头刀割一样的疼。
要是她摔倒那一下没有绊倒那混蛋,要是那亮晃晃的菜刀落在闺女身……
“妈,你勒疼我了。”云相思挣扎一下,小声抗议。
她不必抬头,明白周兰英脸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
她默默叹气,也对那突然冒出来的凶手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也更加主动地配合调查,除恶务尽,不能再留给她爹妈阴影。
“对不起,妈不是有意的,妈给揉揉,不疼啊。”
周兰英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将闺女放在第一位,也不管对面坐着的高所长是一位年轻的陌生男人,心急地先给闺女揉起来。
“痒。妈没事的,你坐着,我跟高所长说话呢。”
云相思缩着身子闪躲,赶紧制止她妈不恰当的举动。
高建春目光从她合身的小袄移开,低头呷了口清香的茶水,感觉脑子一清,捡回一贯的清醒,这才抓紧问正事。
“你对凶手有印象吗?”
云相思摇头。“天太黑,袭击太突然,完全没看清楚。”
高建春点头,这样的回答是合情合理的。
“那你平常有什么仇家吗?”
这样的问题耐人寻味了。
云相思环视一圈,视线落在云江山脸时候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笑笑。
“仇家其实说不,但是对我们有意见,甚至对我们家做出过分举动的人还是有的。我们曾经报过案,有人拿刀子划破我们家大棚,派出所来人处理过。”
她看看云海以及徐春妮恍然大悟的神情,还有云河云江山父子不以为的表情,抿嘴笑了笑。
“当然,别的不愉快还是有的。我对象在部队当连长,哦,现在升正营了,村里原本老村长家闺女喜欢他,后来也发生很多不幸的事情。或许会迁怒我们家,也或许没关系,我只是坦诚相告。”
高建春点头,张嘴正要问,一阵寒风卷进来一个人。
“思思!没事吧?”
魏安然冲进屋子,带起的寒风吹起门帘,屋里人不由得瑟缩一下。
云江山赶紧冲出去关门,门帘子这才落下。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啦,不是告诉你慢点开车吗?你当是赛车呢?”
云相思被揽进他带着寒气的怀里,又被紧张地抓在面前仔细审视,不由得甜甜笑着问。
“是啊,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电话才撂下一个多钟头吧。”
周兰英跟云海也吃了一惊,只是周兰英直接问出口,而心疼女婿的云海默默地重新拿了杯子给他斟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
“妈我这不好好的么,我是担心你们。没事吧?这位是?”
他冲着云河一家一一点头问候,视线落在一脸兴味打量他的陌生男人身。
☆、第507章 血
第507章 血
第507章 血
魏安然面对高建春温和隐含着侵略性的目光,不耐地三言两语打发走他,又亲自送云河一家出门,回院子看一眼打着蔫站不起身的两条狼狗,想了想,回屋搂着媳妇说悄悄话。
云相思听了他的提议,很感兴趣地跟着他到院子里,蹲在两条呜呜哀叫着的狼狗面前,满眼蠢蠢欲动。
魏安然捻着媳妇细白柔嫩的小手,又开始舍不得了。
“要不,算了吧,等天亮了送它们去看看兽医。”
云相思摇头,能从两只狼狗急促的哈气,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
凶手给它们喂了毒药。
那毒药说不定是给她准备的,这俩狗帮她挡下一劫,她可不能见死不救。
“没事的,拿针扎一点点血出来试试。”
她以前身体内的血对这些犬类有着强大的刺激,越是灵性的狗反应越明显,对她本能地流露出一种渴望,连战狼都不例外。
那其实是因为她被屠龙强行灌下的一瓶子高浓度毒品水所致。
随着她自身强悍的新陈代谢功能,一段时间过后,她血液里的毒素成分越来越淡,到近期,她出入明诚的时候,那些守门的狼狗已经很能沉得住气,不再失控地对她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