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有一个问题,莫冰想不通:“你昨晚为什么要去沧江?”还去哪个渡口不好,偏偏去江东渡口。
 
    姜九笙简单概括:“说来话长。”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慌不忙,莫冰追问:“那就长话短说。”
 
    她想了想,简明扼要:“帮人送赎金。”
 
    赎金?
 
    谁被绑架了?
 
    莫冰没时间刨根究底,直接切重点:“那就不是你一个人在场,就是说你有不在场的证明?”
 
    姜九笙沉默半晌:“莫冰,可能有点麻烦。”
 
    莫冰越听越一头雾水,不是送赎金吗?有绑匪还有人质,分明有证人啊,怎么就有麻烦,莫冰急问:“这话什么意思?”
 
    不等姜九笙回答,公寓的门铃响了。
 
    她对莫冰说了句稍等,没有挂电话,走去玄关,看了看可视门铃的屏幕图像,来访的是四个男人,姜九笙认得其中一个,是之前在警局给她做过笔录的一位警官。
 
    她开了门。
 
    为首的男人四十来岁,很高,身形健壮:“姜九笙小姐是吗?”
 
    “我是。”
 
    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出示给姜九笙:“我是江北公安局刑侦二队的大队长黄海清,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凶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电话那头的莫冰:“……”
 
    事情越搞越大,完全杀了个措手不及。
 
    江北市公安局。
 
    因为沧江是刑侦二队的管辖范围,这个案子,直接交由队长黄海清负责,死者遇害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关注度,警局严阵以待,是一丝都不敢大意,连审讯过程黄海清都全程盯着。
 
    尤其,犯罪嫌疑人还是公众人物。
 
    黄海清尽量耐心和客气:“网上那张照片,我们的同事已经做了检测,不是合成,而且沧江附近的监控也拍到了,就是说昨晚九点,姜小姐你确实在渡口。”
 
    姜九笙点头。
 
    黄海清追问:“你去渡口做什么?”
 
    她沉默。
 
    已经问过四遍了,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黄海清都快被磨疯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情况会对你很不利。”毕竟,她嫌疑最大,而且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偏偏,嫌疑人姜九笙从头到尾淡然自若,一点慌乱神色都没有。
 
    黄大队长是真没办法了。
 
    就在这时候,田警官推开了审讯室的门,看了看姜九笙,才说:“黄队,鼎拓律师事务所的宋律师来了。”
 
    黄海清立马警惕了:“他来干什么?”
 
    不怪黄队长防贼一样防着那位律师,主要是那位宋律师真特么是警局最怕的人物,只认钱不认理,什么官司都接,偏偏法律玩得贼溜,多少罪犯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被无罪释放了。
 
    田警官又把目光落在姜九笙身上:“他说他是姜九笙小姐的私人律师。”
 
    私人律师?
 
    姜九笙看向门口的中年男人,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位宋律师,而且并没有委托过他。
 
    随宋律师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姜九笙惊讶:“你怎么来了?”
 
    短发凤眸,笑起来眼角上翘,是苏倾,她堂而皇之地往审讯室一坐:“我来给你作证啊。”
 
   
 
第二卷 136:笙笙,帮我
 
    “我来给你作证啊。”
 
    姜九笙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她把口罩帽子取下,语气玩世不恭般:“没事,我摸爬滚打惯了,没啥怕的,就算曝光也没啥。”看向姜九笙,眼里有微光,突然认真,“我就怕你被我牵连。”
 
    说完,她笑了笑,把椅子挪正:“警察同志,昨天晚上九点,姜九笙是和我在一起,不止我们,还有天豪赌场的三位大哥。”
 
    昨晚八点,苏倾刚到家,就接到了苏万江的电话。
 
    一接通,苏万江就开门见山地要钱:“我在沧江东渡口,你快带五百万现金过来。”
 
    命令,很急切的命令。
 
    苏倾不咸不淡:“没有。”她就是金山银山,也该被掏空了。
 
    苏万江不由分说,直接在电话里威胁:“半个小时后你要是没来,我立马打电话给报社。”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苏万江经常管她要钱,不过,惯用的伎俩是先打亲情牌,再威逼利诱,这么直接翻脸倒是反常。
 
    苏倾想了想,给经纪人拨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
 
    她挂断电话,拿了外套出门。
 
    约摸半个小时后,她到了沧江东渡口,风很大,江边泊靠了很多船,相隔百来米才有路灯,夜里没什么人,只有风声。
 
    她刚下车,苏万江就上前,穿了件破旧的夹克,有些驼背,还不到苏倾肩高,抬头盯着她:“钱呢?”
 
    “我说了,”苏倾耸耸肩,“没有。”
 
    苏万江一把扯住她的衣领,一巴掌重重甩过去:“老子让你拿钱你听不懂是吧!”
 
    娘的,往死里打呢。
 
    苏倾吐了一口血沫,用手背碰了碰红肿的脸颊。
 
    “呵。”她冷笑了声,指腹摩挲着嘴角的血,舔了舔牙,尝到一嘴血腥,抬头,看苏万江,眼里凝了一层冰,“你给我的那点骨血是有多贵,就算是天价,我他。妈。的还了二十五年也该还清了。”
 
    苏倾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只是儿时听隔壁的空巢老人说过,她母亲长得很漂亮,嫌她父亲没本事,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跟一个经商的男人跑了。
 
    苏万江从那之后开始喝酒赌博,开始打她骂她,打累了,就让她出去赚钱,弄不到钱,就继续打她骂她,如此反复。
 
    她的学历文凭都是假的,签了天宇之后念了两年表演,在此之前,她没有念过一天书,小区里住了一对当老师的夫妻,她每天捡完了垃圾会去学字。
 
    不过,后来苏万江就不让她去了,具体哪一年不记得了,反正身高长到可以骗人说自己成年了,然后领半个成人的工钱。
 
    她曾经无数次拿了把菜刀盯着睡着的苏万江,不过,就是没砍下去,她不恨她那个跑掉的母亲,这样的男人,不跑才是傻子,就是有点恨自己造孽,怎么摊上这么个爹。
 
    苏万江正死死瞪着她,那眼神,有深仇大恨一般,他骂骂咧咧了几句,满嘴酒气,扑过去还要动手。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少给我演什么父子反目的戏码,快点还钱,我们哥几个没耐心。”
 
    苏倾这才发现,一艘船后,藏了三个男人。
 
    她立马警惕了:“你们是谁?”
 
    三个男人,都穿一身黑,身形比一般人高出许多,有两个脖子上都有纹身。
 
    “我们是谁你甭管,”为首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摊开,“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父亲欠了我们五百万,有钱还钱,没钱,”男人扭头,对苏万江狞笑了声,“那就留下一只手。”
 
    苏倾看了一眼字据,是天豪赌场,江北最大的娱乐场。
 
    苏万江又去赌了。
 
    “倾倾,”苏万江冷声催促,“你快给他们钱。”
 
    苏倾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苏万江急红了眼,不耐烦地吼:“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你经纪人送钱过来,快点!”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不过五十多岁,头发全部白了,因为常年酗酒,面色浮肿又苍老,有些驼背,走路总是躬着背。她小时候听人说过,她长得很像她那个跑掉的母亲,只有眼睛,微微上翘的凤眼,和她父亲一模一样,英气又好看。
 
    只是,苏万江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浑浊又阴鸷。
 
    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
 
    苏倾自嘲地笑了笑。
 
    “不给钱是吧?”男人把字据收好,司空见惯似的,淡定地吩咐身后的人,“把苏万江的手砍下来。”
 
    苏万江吓得哆哆嗦嗦后退。
 
    “我给,我给!”他扭头看苏倾,眼神凶狠,“老子要是没了手,你也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从她出道后,这样的威胁苏万江就屡试不爽。
 
    这次,她却像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发笑,抱着手旁观。
 
    “还等什么,把他手砍了。”
 
    那两个纹了身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了刀,一左一右制住了苏万江,嚼着口香糖,目光打量苏万江的手,似乎在思考从哪个地方开始动刀。
 
    苏万江腿软,被按在了地上,他嘶声大喊:“别砍我的手,别砍我的手。”
 
    男人们置若罔闻,把他的一只手按住。
 
    苏万江吓得青筋直跳,他梗着脖子回头,红着眼冲苏倾喊:“倾倾!”
 
    “倾倾!”
 
    “倾倾救我!”
 
    “倾倾……”
 
    这个世上,只有这个男人是喊她倾倾,要钱也好,翻脸也好,还是喊她倾倾。
 
    苏倾撇开眼:“我给。”她说,字字如鲠在喉,“我给你们钱。”
 
    她颤着手,拨了经纪人的电话。
 
    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少给我耍花样。”目光阴沉,像毒蛇一般,盯着苏倾,“你要是敢玩我们,我连你的手一起砍。”
 
    苏倾挂了,又拨了另一个号,响了两声,通了,她低声喊:“笙笙。”
 
    “帮帮我。”一字一顿,艰涩,又无助。
 
    她微微哽咽着:“你帮帮我。”
 
    电话里,姜九笙一句都没有问,她说:“别慌,我就来。”
 
    苏倾抱着电话,泪湿了眼睛。
 
    从审讯出来的时候,窗外太阳正烈,苏倾站在门口,迎着阳光,眼里有闪动的光影,看着姜九笙:“在等我。”
 
    “嗯。”她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说,“宇文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苏倾眯了眯发酸的眼睛:“什么?”
 
    姜九笙学着宇文冲锋玩世不恭的口吻,随意又理所应当:“好好给公司赚钱,其他的别操心,我会管。”
 
    苏倾笑了笑,抹了一把眼睛:“太阳太刺眼,眼泪都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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