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我无话可说。”
 
    所以,他认了。
 
    姜九笙没有说话,等他的下文。
 
    时瑾坐下,还比她高了一些,低下头:“笙笙,我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收敛着脾气,就算刻意与人为善,哪怕是变成了你喜欢的绅士,也改变不了我骨子里的暴戾乖张跟不择手段。”
 
    他目光灼热,像荆棘堆里冉冉而起的烈焰,眼里她的影子也是滚烫而热烈的。
 
    嗓音低沉得沙哑,他说:“笙笙,我的风度涵养都是装给你看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很阴险狡诈。”
 
    她知道啊。
 
    不需要他的自述,她从来不用耳朵去了解时瑾,她看得到他的眼睛,听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得到他身上强烈得快要将她吞噬的占有与偏执。
 
    可是,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一样对他着迷,上了瘾似的。
 
    时瑾俯身靠近她,解了领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问她:“怪我吗?骗了你。”
 
    从他时隔八年后见到她起,他就开始伪装,为了让她爱他,无所不为。
 
    姜九笙听完,认真思考了才回答:“分明应该生你的气,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气不起来。”
 
    时瑾低低笑了,眉间阴翳被愉悦取代。
 
    还好,他很成功,将她骗到了手。
 
    “徐医生是不是还建议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时瑾不紧不慢地又解了一颗纽扣。
 
    姜九笙怀疑他是故意的,苦肉计用完,开始用美人计。
 
    她目光很不自觉地落在了时瑾露出的锁骨上,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痕,是昨晚时瑾非要她吸出来了,原本讨论着这么严肃正经的话题,她竟有些走神,愣愣地点了头。
 
    时瑾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非常顺从:“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听你的安排。”
 
    姜九笙有些意想不到:“这么听话?”徐青舶医生可是说,时瑾坚持自己没病,根本不配合心理治疗。
 
    时瑾的理由很简单:“我怕了你了。”
 
    姜九笙这才笑了,愁绪消散。
 
    他突然凑到她面前:“笙笙,你亲亲我。”
 
    “……”
 
    话题怎么突然转了。
 
    时瑾将领口往下扯了些,露出凹凸分明的锁骨线条,他说:“这里的吻痕消了,不明显,你再给我亲一个出来。”
 
    怎么可以这么正经地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然后,姜九笙一本正经地在时瑾脖子上吸出了一个草莓,然后帮他扣上衬衫的纽扣,一颗都不漏。
 
    坦白病情之后,过了整整一天,时瑾都没有来找徐青舶秋后算账,这不像时瑾的风格啊,这么不动声色,徐青舶更慌了,便大着胆子打电话过去。
 
    时瑾:“喂。”
 
    这么客气?
 
    徐青舶更提心吊胆了,旁敲侧击地探探底:“你没什么事吧?”
 
    时瑾声音春风细雨一般:“我很好,谢谢关心。”
 
    谢谢关心?
 
    这么友好礼貌,好恐怖!还不如把他打一顿,徐青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抖M体质,受不了时瑾这么晴空万里,他来直的:“你和姜九笙没吵架吧?她没生你气吗?你们没争执?”
 
    自讨没趣三连问。
 
    没办法,太反常了,这么风平浪静,徐青舶反而更胆战心惊。
 
    时瑾温声,回:“没有,我们很好。”
 
    他妈呀,这就诡异了!是姜九笙被驯服了?还是时瑾听话了?不应该啊,姜九笙不是这样没原则的人,时瑾更不是什么善茬。
 
    时瑾又问,很耐心:“还有事?”
 
    徐青舶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去:“哦,没有没有,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电话被时瑾挂断了。
 
    徐青舶沉思了三分钟,无果。
 
    时瑾那个变态,猜不透啊。
 
    这时,他的医助小维进来了:“徐医生,援救非洲的医疗队名单下来了。”
 
    徐青舶还沉浸在时瑾会怎么搞他的惶恐中,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医助小维说:“里面有你。”
 
    徐青舶顿时撑大了眼:“怎么会有我?”
 
    他难以置信,他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去了非洲战乱地有什么用?给人看脑子?
 
    小维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理智派,行事作风很老干部,面无表情地解释:“是时医生推荐了你,院长已经批下来了,觉得战地人民的神经问题一样不容忽视。”
 
    “……”
 
    千言万语,愤怒就一个字,徐青舶咬牙:“艹!”
 
    紧急医疗队组建,杀了徐青舶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来不及推脱,就被打包去了非洲。
 
    第三天,徐青舶听说,时瑾撤诉了,放了那个泼狗血的女人一马,不用想,姜九笙的功劳。
 
    第四天的下午,徐青舶抵达了非洲,他才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唐延的电话,唐延就是他推荐给姜九笙的那位主修人格障碍的心理医生,常茗的师弟。
 
    唐延是徐青舶辅修心理学导师的师叔,总之,涉及到学术门派辈分,就关系很复杂,总而言之,是那种能一起撩撩妹子泡泡吧的关系。
 
    唐延三十好几的人了,声音还是个娃娃音:“在哪呢?电话打了一上午都打不通。”
 
    “非洲。”
 
    听得出来,徐青舶心情非常得暴躁,非常得抓狂。
 
    唐延很惊奇:“你跑非洲去干吗?”
 
    徐青舶拉着箱子,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暴躁了:“晒太阳不行?有话快说。”
 
    这他妈!
 
    快晒死了!
 
    唐延那个娃娃音不急不缓,说:“你说的那位病人今天来咨询室了。”
 
    徐青舶拖着拉杆箱的动作一顿:“情况怎么样?”
 
    对方想了一下措辞:“很微妙。”
 
    徐青舶阴森森地:“说人话。”
 
    唐延就说人话了:“流程没错,细节也没错,该测的都测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就是……啧,”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心理医生哪个都能侃,他居然词穷了,“就是很奇怪。”
 
    徐青舶被他模棱两可的话磨得耐心全没了:“什么很奇怪?说话能爽快点吗?”
 
    说来也惭愧,唐延说:“分明都是按着我的步骤来走,可是我有种从头到尾被他牵着走的感觉。”
 
    完了,时瑾成精了!
 
    徐青舶多多少少预料到了,就是没想到连唐延也镇不住:“那个病人,懂心理学。”
 
    最怕遇到这种懂医还不愿治疗的,能把医生都搞出病来。
 
    唐延拖着调:“那这就难办了。”
 
    还有更难办的。
 
    徐青舶毫不留情地打击他这位导师的师叔:“你在耶鲁医科旁听的时候,应该听过他的名字,Doctor。Shi,就是他。”
 
    “……”
 
    妈的,砸他招牌啊!
 
    唐延当然听过这个名号,耶鲁医科的金字招牌,他的授业恩师都不知道夸了多少遍,说这人是个医学奇才,心理极其强大,精神意识强到变态,特别适合当心理医生,甚至还惋惜过没能把此人从心外领域挖到心理精神领域。
 
    这样的人,如果他有心理病,那估计……想想都恐怖。
 
    唐延想撂摊子不干。
 
    徐青舶支了个招:“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找那位病人的家属,她制得住病人。”
 
    非洲的天,烈日灼心。
 
    江北,初春清爽,连穿堂的风都是阴阴凉凉的,万物复苏,天气好得让人心旷神怡。
 
    华纳影视占地五百平,十九层高的大厦,坐落在最繁闹的街道。
 
    顶楼总裁办公室,秘书推门而入,
 
    男秘书,西装革履,三十多岁,很斯文的长相,上前道:“温总。”
 
    “嗯。”
 
    温书甯没有抬头,戴着无框的眼镜,低头在处理文件。
 
    秘书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这是医院调出来的资料,”从中抽出一张A4的纸张,又道,“这一份是天宇经纪人的日程安排。”
 
    温书甯手中的笔尖停住了,取下眼镜,抬眸:“你先出去吧。”
 
    秘书颔首,出了总裁办公室。
 
    温书甯将办公桌上的资料翻开,目光移动缓慢,眼底妩媚渐进褪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亮的一抹精光。
 
    看完医院的资料后,她拾起那张日程安排表,看完后,拨了总裁办的内线:“通知下去,明天的杀青宴改在方和会所,下午,两点。”
 
    晚上,莫冰刚回到公寓,接到了林安之的电话,他电影宣传活动结束,要回江北,明天的飞机。
 
    莫冰边蹬掉脚上的平底鞋,边问他:“你明天几点到?”
 
    林安之也是刚结束通告,声音听起来很疲倦:“下午一点半的飞机。”
 
    莫冰瘫坐在沙发上,手下意识放在腹部,轻轻拂着:“那个点我有工作,不能去接你了。”
 
    林安之低声地安慰:“不用来接我,我在家等你。”
 
    莫冰说好,眯了眯眼睛,心情不错:“晚上我会回来吃,给我做饭,要丰盛一点,不过,最好清淡点。”说完,补充道,“不要酒。”
 
    林安之笑:“好,我给你做。”
 
    次日,晴空万里,春风和畅。
 
    明瑶新剧开播,莫冰带着她在方和会所宴请剧组的同事,投资方与制片方也一起去了,包了最大的包间,摆了四五桌,好不热闹。
 
    制片方的周总是个酒漏子,饭还没吃几口,就逮人灌酒,第一个就盯上了酒量最好的莫冰:“莫冰啊,你今天怎么一杯都不喝,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莫冰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陪着笑:“对不住啊周总,我真不能喝,胃病犯了,这一杯酒下去,我得直接躺医院去。”
 
    周总是个老滑头,哪里会放过她:“那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就一杯,痛痛快快干了。”
 
    旁边几位老总也跟着起哄。
 
    莫冰看了一眼杯子里五粮液,露出为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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