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虹桥心理咨询室一共两楼,里面有十几位心理医生,专攻不同方向,常茗是虹桥最有名的咨询师,也是半个老板。
 
    另外半个老板,是常茗的师弟,唐延,两人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年纪相差无几,不过,常茗主修感情性精神障碍,唐延却主修人格障碍。
 
    下午茶时间,常茗过来隔壁唐延的办公室,助手方晓幸抬头打招呼:“常医生。”
 
    常茗问:“唐延在里面吗?”
 
    方晓幸一直知道常医生长得好,只是,见了这么多次,这副容貌仍然让人十分赏心悦目。
 
    常茗身材修长,西装革履,丰神俊逸得很,五官很端正,拆开来看,全部算得上上乘,气质儒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出于礼貌,方晓幸将视线挪开,回话:“唐医生刚刚和患者出去了,不在里面。”
 
    常茗似乎思考了一下,说:“那我进去等他。”
 
    “好的。”方晓幸起身,问道,“喝咖啡还是红茶?”
 
    常茗推开唐延的办公室,回头:“红茶。”又说,“谢谢。”
 
    “不客气。”
 
    随后,常茗进了办公室,将门关上,百叶窗拉下来,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开始翻找。
 
    十五分钟后,唐延回了办公室。
 
    “唐医生,”助手方晓幸说,“常医生在里面等你。”
 
    唐延点头,推开门,见常茗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好不自在的样子。
 
    唐延坐过去:“你找我干嘛?”
 
    唐延快而立之年,只是奈何生了一张娃娃脸,五官可爱,任谁看了,都以为是初出校园的学生,这便也就算了,他还娃娃音。
 
    常茗把杯子放下,翘着一条腿,语速温吞,慢慢悠悠地说:“同门师兄弟,叙叙旧。”
 
    “……”唐延很不客气地拆穿,“你丫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叙个屁旧。”
 
    两人年纪差不多,又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感情还不错,就合资开了心理咨询室,不过,两人性格截然不同,常茗儒雅斯文,不温不火,唐延直爽干脆,雷厉风行。
 
    “有点事问你。”常茗戴着眼镜,镜片折射的光,融在眼里,他眼形很长,深邃。
 
    唐延好奇,颇有兴趣:“什么事?”
 
    常茗问:“时瑾是不是在你这做过心理治疗?”
 
    “是来过几次。”唐延审视,“你认识他?”
 
    时瑾来的次数不多,是徐青舶介绍过来的,不过唐延印象很深,他从事心理医生这个行业数十年,时瑾是第一个他都看不透的病人,偏执型人格障碍,本来不算什么特别的心理病,时瑾却是个意外,有很强的自控力,偏偏,又极其极端,是个完完全全的矛盾体。
 
    这还不是最特别的,最特别的是,每次时瑾过来做心理治疗,他都有种被牵着走的感觉,道行不是一般的深。
 
    唐延不禁问:“你问他干什么?”
 
    常茗解释:“他是我一个病人的男朋友。”
 
    唐延诧异不已:“病人的男朋友你都打听,你不是看上你那个病人吧?”
 
   
 
第二卷 216:笙笙恢复记忆,花房命案真貌
 
    “病人的男朋友你都打听,你不是看上你那个病人吧?”他认识常茗多年了,他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公私分明,出了咨询室,病人就是毫不相干的人,这次居然旁敲侧击地来问病人的男朋友的情况。
 
    实在怪异。
 
    常茗简单解释:“了解情况,对症下药。”
 
    唐延不太信:“那你问你病人啊,我没有素材给你。”他意味深长地打量对方,但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似笑非笑地说,“师兄,你这可是犯规啊,心理医生都签了保密协议的,我可是有职业素养的医生。”
 
    常茗不问了。
 
    “常医生,”是常茗的助手,进来说,“姜小姐到了,在咨询室等你呢。”
 
    常茗颔首:“马上来。”
 
    唐延不禁追问了一句:“哪个姜小姐?时瑾女朋友?”
 
    常茗不答,反问:“你很好奇?”
 
    当然,姜九笙可是时瑾偏执症的诱因啊,他一直想见见这位能让时瑾‘发疯发狂’又‘洗心革面’的牛人。
 
    唐延一本正经:“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好奇?”
 
    常茗将桌上的茶饮尽,起身,出了唐延的办公室,助手还未走远,他吩咐了一句:“你先过去,我打个电话。”
 
    助手说是。
 
    常茗走到楼梯口,拨了号码,手机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喂。”
 
    声音清幽,音色好听。
 
    常茗取下眼睛,捏了捏眉心,抬头,一双瞳孔竟是绿色的,说:“姜九笙来了。”
 
    女人似乎思忖着,慢慢悠悠的语调:“是时候让她都记起来了。”
 
    女人说话的语气字正腔圆,有不太明显的播音腔。
 
    常茗应了,挂了电话,重新把眼镜戴上,镜片遮掩,绿色的瞳孔又变回了黑色。
 
    是夜,月圆,星河环绕。
 
    窗户未严,深色的窗帘被漏进来的风吹着来回摇动,一抹白月光洒在床头,照着深眠的人,眉头紧蹙,汗湿了枕巾。
 
    疑似,故人入梦来。
 
    “笙笙。”
 
    “笙笙。”
 
    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温柔又宠溺,惊了书桌前正伏案涂鸦的小女孩,她扔下笔,从椅子上跳下来,后脑勺扎的小辫子晃得欢快。
 
    “爸爸!”
 
    小女孩四五岁,生的粉雕玉琢,笑起来眼睛弯弯,她开心地扑进男人怀里。
 
    男人穿一身警服,身形挺拔,将警帽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蹲下,与女孩一般高了,笑着问她:“我家宝宝今天在家做了什么呀?”
 
    小女孩笑得天真无邪:“画画。”
 
    “画了什么?”
 
    她很骄傲的语气,站得笔直,说:“画了爸爸穿警服的样子。”
 
    男人爽朗一笑,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我家笙笙真棒。”
 
    客厅里欢声笑语。
 
    这时,厨房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江南小镇的潺潺流水:“吃饭了。”女人浅笑吟吟,站在傍晚的夕阳里,“笙笙,快去洗手。”
 
    四五岁的小女孩,不听话,爱撒娇,赖在沙发上不动,摇晃着两只小胖手,软软糯糯地说:“爸爸抱我去。”
 
    “好。”
 
    那时,姜九笙四岁零九个月,她的父亲姜民昌,是一名警察。
 
    夕阳还未落,梦境一转,突然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雨天,大雨将下,空气潮湿,女孩已经长得高过了书桌。
 
    温婉的母亲脸上已不见笑容:“笙笙,你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
 
    那时,女孩七岁,还不懂母亲的话外之意,便摇了摇头,问:“爸爸呢?”
 
    母亲只是说:“爸爸要去其他的地方。”
 
    她不懂,刨根问底:“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想了许久,告诉她:“爸爸以后会有新的家庭,不会回来了。”
 
    女孩红了眼,趴在书桌上哭了许久。
 
    后来,母亲带着她搬去了一个更小的屋子,是一栋破旧的小楼,楼上楼下有很多邻里,唯独没有穿着警服的父亲。
 
    而父亲搬进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里,那家有个女儿,叫温诗好,总是穿着漂亮的粉色裙子。
 
    再后来,他父亲有了新的妻子,还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不过,父亲依旧疼爱她,告诉她,她有弟弟了。
 
    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春日。
 
    女孩第一次见到弟弟。
 
    粉粉嫩嫩的孩子,才三四岁,走路还不太稳,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跟前。
 
    小孩儿仰着头看她,亮晶晶的眼珠像楼下大爷家院子里藤下的黑葡萄:“我爸爸说,我还有个姐姐,她的名字叫姜九笙。”他怯怯地拉住她的手,“你是姜九笙吗?”
 
    她点头,笑了笑:“嗯,我是。”
 
    小男孩听了很开心,把手里心爱的风筝捧给少女,他咧嘴笑,左边缺了一颗小乳牙:“姐姐,我是小金鱼,这是我画的风筝,送给你。”
 
    风筝上画了一朵金色的太阳花,歪歪扭扭得很丑,却很明媚,女孩牵着才长到她腰间的小孩奔跑在草坪上,风很大,女孩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只是,风筝却始终没有飞起来。
 
    两个孩子,跑着跑着,便长高了。
 
    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嫩生生的小娃娃也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小男孩。
 
    许久不见,男孩不开心,气鼓鼓的:“姐姐,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就气了几秒钟,他就消气了,伸手抓着少女的校服裙摆,撒着娇软绵绵地说,“我好想你呀。”
 
    少女弯腰,摸摸男孩的头:“姐姐要搬家,离得好远,不能常来看你了。”
 
    男孩瞬间不开心,撅着嘴扭头生了一小会儿闷气,又转过去,别别扭扭地说:“那我去找你啊。”
 
    少女笑着戳了戳他婴儿肥的小脸:“金鱼你还小,要再长大一点才可以去找姐姐。”
 
    他很失望,垂头丧气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多吃点饭,长很高很高。”
 
    少拍拍他的头:“真乖。”
 
    六七岁的小孩子,特别好哄,立马乖巧得不得了,献宝似的搬出自己心爱的玩具,非要送给少女。
 
    嬉嬉闹闹时,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少女从二楼走下来,头发披肩,发间别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发卡。
 
    是温家的小公主呢。
 
    她姿态很好,站得正,下巴也抬得高:“你就是锦禹的姐姐吗?”不待回答,她又说,“我也是锦禹的姐姐,我叫温诗好。”
 
    “你好,我是姜九笙。”
 
    没有说什么,温家的小公主高傲地目不斜视,拂了拂裙摆,转身上楼。
 
    “姐姐,我不喜欢那个姐姐。”小男孩掩着嘴,小声地说,他还太小,不会隐藏喜怒,喜不喜欢全摆在脸上。
 
    少女便问他:“为什么?”
 
    “她说我是小野种。”小男孩哼了一声,气嘟嘟地噘嘴,“我讨厌她,不想跟她玩。”
 
    梦境混沌,少女与男孩的身影模糊,渐渐被风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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