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半夜,她突然醒来,因为她怕黑,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她睁开眼就看见了时瑾的脸,他好像出了汗,额头的发湿了。
 
    她半梦半醒,有点恍惚惺忪,不确定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枕边少年的脸:“时瑾。”
 
    “嗯?”
 
    她有点困,眼皮很重,轻声呢喃:“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潮气,微微发红,夜里静谧,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清晰有力,可是他没有回答她。
 
    她睡意朦胧,梦呓一般:“你就是叫我了,我听到了。”
 
    好多好多声,他一直叫她,急促,又迫切。
 
    时瑾侧躺着,伸手摸着她的脸:“嗯,是叫你了。”
 
    她很困,却强撑着眼皮,看见他脸颊通红,染了几分绯色的眼眸像映进了屋后大片大片的秋海棠,明明是纯黑的浓墨色,却怎么瞧着都像五彩斑斓。
 
    她问他:“你做梦了吗?”
 
    时瑾应:“嗯。”
 
    她又问:“是梦见我了吗?”
 
    他默了一下:“嗯。”
 
    他脖子上有汗,她伸出手,想给他擦,一碰到他的皮肤,才发觉是烫的,不像平时,他体温总是凉凉的,这会儿却滚烫滚烫的。
 
    她用手心给他擦:“梦见了什么?”
 
    时瑾抓住她的手,拿开了,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他说:“笙笙,你转过去。”
 
    她睁开眼,睡意醒了一些:“嗯?怎么了?”
 
    他看着她,眼睛潮红,灼灼滚烫,眼睛深处像有一朵火红的桃花。
 
    他说:“我要起来换衣服。”
 
    她懵懵懂懂,不知所以,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时瑾突然伸手,覆在她眼睛上,暗色的灯照着,他一双眼里全是情欲:“因为刚刚做梦了。”他撑起身体,往前,将唇印在少女的唇上,低声地告诉她,“梦见和你在做坏事。”
 
    她的脸突然红了。
 
    她懂了,他梦里的内容。
 
    十八岁的少年,不重欲,他所有青春的旖旎,全部是和她,在梦里,从初见,到共枕。
 
    后来,她病得越来越重了,总是看着窗外,像一缕要随风飘去的云。
 
    一次,时瑾带了伤回小楼。
 
    她鼻子灵,一嗅就能嗅到,拉着他坐在她的木床上,她卷起他的袖子,果然,受伤了,不知道是什么伤的,很浅,没有流很多血,可是破了皮。
 
    “你最近总是受伤。”
 
    时瑾揉揉她皱着的眉心:“训练的时候弄到的,不要紧。”
 
    她起身,去拿了药。
 
    因为他总是受伤,小楼里备消炎止血的药。
 
    她蹲在他跟前,用棉签蘸了药膏,笨拙地给他擦药,低着头,动作专注:“我想当医生。”她抬起头来,因为很久不见太阳,皮肤白得过分,很瘦,显得眼睛很大,她看着时瑾,“不过,我现在生病辍学,考不上大学。”
 
    她学习不是很出色,因为严重偏科,尤其是数学,母亲还在世时,时瑾也在她家,他教她数学,可她不愿意学,他怎么教她都不会。
 
    现在,倒突然想念家里书桌上的那本书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时瑾给她写好的笔记,工整又漂亮的字迹,第一页,除了她的名字,她也写了时瑾的名字。
 
    时瑾低头,问她:“那我当医生好不好?”
 
    她想了想,摇头:“我希望你能做你喜欢的事。”
 
    她希望她喜欢的这个少年,能在青葱的年少时光里,肆意轻狂,不要信马由缰,飘零半生,望有人与他鲜衣怒马,有人陪他烈焰繁华,希望百岁无忧。
 
    时瑾牵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他说:“笙笙。”
 
    他说:“我没有喜欢的事,只有喜欢的人,”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星辰与大海,“就你一个。”
 
    那如果,她没了,他怎么办呢?他还能喜欢什么呢?
 
    那一刻,她很想他也能喜欢一些别的东西,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秋海棠,或者门口挂着的那盏风铃都好。
 
    她怕,怕他,一边倒,十里塌方。
 
    可怎么办,她要撑不住了。
 
    “时瑾。”
 
    “嗯。”
 
    她拉着他,走到窗前,阁楼下的秋海棠已经全部谢了,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快冬天了。”
 
    初冬的风,萧瑟又刺骨,卷着地上枯黄的叶子,漫天肆意。
 
    时瑾紧了紧握着的手:“冷吗?”
 
    “嗯。”
 
    他就抱住她,把她小小瘦瘦的一团,藏进怀里。
 
    她仰着头,眼睛里凉凉的,很空,她对他说:“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埋在这片秋海棠下面好不好?”
 
    那样,她就还能陪着他了,这个世上,除了那一片海棠花,她只舍不得他。
 
    时瑾突然松开手,不抱她了。
 
    他说:“不好。”
 
    他第一次对她冷着脸,眼睛很凶狠。
 
    他恶狠狠的表情,说:“你要死了,我就把你埋在我棺材里。”像赌气一样,“然后把我们一起埋了。”
 
    不是赌气。
 
    她知道,时瑾从来不撒谎的,他说要一起埋,就一定会一起埋的。他还说过,这个世界,他不喜欢,如果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东西和人,便也就将就着活,可遇到了,再失去,再回到百无聊赖的从前,就将就不了了。
 
    她害怕他再说这样的话,怕一语成谶。
 
    “我不喜欢说这种话。”她很严肃。
 
    他也说:“我也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他们吵架了,时瑾一天没跟她说话,后来,她吃了整整一瓶抗抑郁的药,去了半条命,那时心理医生被收买,将她‘治的’已经没有半点求生欲了,时瑾跪在她床前,哭了。
 
    “笙笙,我不好,我以后都不生你的气了。”
 
    他只是不生她的气了,却没有收回他说过的话。
 
    前不久,姜九笙才从姜母口中知道,那时,时瑾让人打了一副棺材,比一般的棺材大一点点,足够能装下两个人。
 
    不是赌气的话,十八岁的时瑾,做了和她一起去死的准备。
 
第二卷 239:时瑾色诱笙笙,锦禹的cp(18)
 
    不是赌气的话,十八岁的时瑾,做了和她一起去死的准备。
 
    窗外已经快天黑,阁楼里的灯突然亮起,她回头,看见时瑾朝她走来,他的脸与记忆里少年的容颜重叠。
 
    “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
 
    她张开手,抱住他。
 
    时瑾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她摇摇头:“在想以前的事。”
 
    在庆幸着,那具棺材没有用到。
 
    她踮起脚,把脸靠在时瑾肩上,轻声在耳边对他絮絮叨叨:“你不在的这八年,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了繁华与热闹,却总觉得索然无味,觉得活着就只是活着,因为没有死,所以才活着,当时不明白,现在才懂了。”
 
    时瑾问她:“什么?”
 
    她说:“在我十六岁那年遇见了你,那么深刻之后,再经历什么就都不觉得精彩了,你不在,所以,活着就那样,寡淡又无味。”
 
    莫冰以前总说,她两袖清风无欲无求,对什么都淡,离空门,也就一束长发的距离。现在才大彻大悟,原来,她所有的浓墨重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全给了时瑾了。
 
    “如果八年后,你没出现,”她想,“大概,我这辈子就这么走马观花,不谈感情。”
 
    他不出现,她走出半生,与烟酒为伴,轻描淡写,余生如此。
 
    “怎么会不出现呢?”时瑾把头歪向她,亲了亲她的脸,“我谋划了八年,想了无数个把你弄到手的方法。”
 
    怎么会不出现,他又没死。
 
    姜九笙笑着问:“都有什么方法?”
 
    时瑾似认真思考了,说:“能色诱最好,若不行,能骗则骗,不能骗,”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强取豪夺。”
 
    要是,她不动情,他大概真的会强抢。
 
    姜九笙忍俊不禁:“我比较喜欢色诱。”毕竟,时瑾这张脸,对她色诱的话,她定会束手投降。
 
    时瑾低低笑了一声:“嗯,我现在再试试。”
 
    然后,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她也不躲,大大方方地看他。
 
    食色,当真性也。
 
    事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她有点累,没动,时瑾让她眯一会儿,起了身。
 
    她半梦半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瑾来叫她:“起来吃饭?”
 
    “嗯。”
 
    她揉了揉眼睛,伸出一只手,去捞扔在床下椅子上的衣服,露出一条细细的胳膊,上面有几个暧昧的痕迹,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又把手缩回去。
 
    时瑾便笑着把衣服递给她,也不转过身去,看她红着脸躲在被子里穿衣服,可他这么看着,她手便不听使唤了,内衣怎么都扣不好。
 
    他眼神里略带戏谑:“要不要我帮你?”
 
    姜九笙刚想拒绝,他已经弯了腰,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手绕到她身后,帮她把内衣扣扣好,指尖很凉,碰到了她后背的皮肤,她哆嗦了两下。
 
    “……”
 
    他怎么可以做的这么顺手?
 
    没有穿她自己的衣服,时瑾直接把自己的衬衫套她身上,分明是故意的!
 
    他满意了,唇角一直带着笑:“我做了海鲜意面,要端进来吃?”
 
    姜九笙摇头,下了床:“为什么是你做?”
 
    时瑾说:“不放心你吃秦家的东西。”
 
    姜九笙没有再问了,安静地吃东西,时瑾安静地看她……光溜溜的腿,他倒明白了,为何男人会喜欢让自己的女人穿自己的衬衫。
 
    等回了江北,他要多买点衬衫,让她家笙笙穿,一个月不带重样。
 
    手机响,时瑾让她先吃饭,去一旁接了,只讲了几分钟便回来了。
 
    姜九笙问他:“是有事吗?”
 
    “先吃饭。”他把她面前的杯子拿走,“吃饭的时候不要喝太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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