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坐下,元极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外站着的嬷嬷,“风俗不尽相同,经历过便明白了。”别处的风俗他不了解,但元氏的规矩,他还是懂一些的。当年元卫大婚,他就在皇宫。
“嗯,正在经历。看来,我们得一直坐到晚上了。”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好呢,但谁也不会大白天就洞房。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正是如此。
就在这时,门口的嬷嬷进来了,走到二人面前然后跪在地上,动手将他们俩的袍角和裙角系在一起。用一种特别的手法,系的结结实实。
完成,那嬷嬷又退了出去,这次仍旧站在门口,却是面朝着他们,像在监视似得。
秦栀和元极对视了一眼,这是怕他们俩提前洞房么?
人面桃花相映红 219、造假成功(一更)
时间静静的流过,那个嬷嬷始终都站在门口,倒也不是以一种监视的眼神儿盯着他们俩,可是怎么瞧着都是不舒服。
元极面无表情,淡然气场强,这世上谁也不能和他比气势。
秦栀坐在那儿,只是觉得累,头上的头冠压着很疼,很想把它摘下去然后躺下,舒展舒展她的筋骨。
大概是又到了某个吉时,那个嬷嬷转身朝着楼下的方向大喊,喊的是新人拜礼,白头偕老之类的话。
那调子拉的老长,虽是蓦然这么忽然大喊挺尴尬,但却不由觉得挺好听的。
那嬷嬷喊完,就又转过来了,继续之前那个站姿。
秦栀默默的长舒口气,好累呀。
若是这嬷嬷不瞧她吧,她倒是可以偷个懒什么的,但她这么一直直盯盯的瞧着,她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做。
头上的头冠压得她疼,还想喝水,可是很明显眼下动弹不得。
终于,熬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人上楼来了。
门口的嬷嬷又开始高喊,不过这次喊的是吃子孙面,多多生子之类的吉祥话。
果然,丫鬟捧着托盘进来了,上面是一个较大的海碗,里面除了面,还加了一堆的东西。
直接走到他们俩面前,丫鬟托着托盘跪下,嬷嬷站在一旁,将一双较长的玉箸交到元极的手里,吆喝着吃面。
这吃面也有讲究,先吃什么后吃什么。花生桂圆栗子等东西都在里头,不管是谐音还是寓意什么的都和生子有关系。
元极夹着喂给秦栀,这东西进嘴了她也不由得皱眉,真是太难吃了。
最后吃面,面很粗,外侧还切了花刀,乍一看好像一堆东西挂在那面条上似得。
忍着吃,面居然半生不熟的,真是让人难以下咽。
一根极长的面条,秦栀吃一半,元极吃一半,这才算完事儿。
丫鬟托着托盘退下去,嬷嬷也吆喝着洞房,她这个吆喝法儿,二里地之外都听得到。
她终于也退了出去,而且这次把门关上了,秦栀塌下肩膀,“我要喝水。”不然这胃里的东西要吐出来了。
元极站起身,将外面红色的喜服脱了下来,这样两个人系在一起的地方就不会被挣开。
脱下衣服,他随后走到桌边,没有水,只有酒。
倒了一杯,他拿过来递给她,“将就着喝吧,明日离开,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没人阻拦你。”
忍不住撇嘴,知道嬷嬷就在外头,她也不好说什么影响和谐的话。
今天他们这新房里的任何动静明天都会被传到王妃的耳朵里,九九八十一难,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所以就善始善终吧。
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秦栀随后把杯子又还给他,看了一眼外面,虽天色还未彻底黑尽,但王府里已经掌灯了。
今日所有的灯外都罩着一层红纱,使得这王府看起来都红彤彤的,喜气洋洋。
这房间里本就燃着烛火,很粗的一根,估计能一直燃烧到明天早上。
随着天色渐暗,房间里的那根红烛也起了作用,幽幽暗暗,但这种光线显然正好。
他又坐回床边,秦栀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影影绰绰的能瞧见那嬷嬷的身影。这么大年纪了,得在外头守一夜,想想也是够为难她的。
“怎么办?”压低了声音,秦栀问道。
垂眸看着她,元极面色沉静,漆黑的眸子恍若子夜,一眼看不到底。
“脱衣服,上床。”他也回答她,故意似得很小声,像做贼一样。
秦栀抬手抱住自己,“我可没有让人看戏的习惯。”一想到外面有人在听着动静,她所有的热情都尽数消散,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元极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那你说怎么办?”
想了想,秦栀随后挑起眉尾,“咱俩假装一下吧,制造一点声音什么的。”反正是不能静悄悄的,那样就穿帮了。
元极似乎很无言,微微摇了摇头,他抬手将她头上的发冠摘了下来,秦栀也立即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脖子要被压断了。”
把头冠放在床头的小几上,随后元极起身脱衣。
秦栀看着他,想了想,随后也动手,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故意随意的扔到地上,这样乱七八糟的,看起来能更真实一些,也能显出身边这位的‘急不可耐’来。
只剩下中衣,秦栀转身爬上了床,伸展开身体躺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太舒服了。
元极动作缓慢的上床抬手将床幔放了下来,彻底遮住了这大床里的风光。
他耳力更为好,那嬷嬷站在门外呼吸的声音他都听得到。不止秦栀觉得扫兴,他亦然。
看着那满脸生不如死的小人儿,元极面上笑意加深,“转过去,趴着。”
“干嘛?”她声音也很小,生怕被外面的嬷嬷听到。
没有解释,元极直接动手将她翻转过来,惹得她不禁轻叫。
趴在那儿,还没说话,下一刻便感觉到元极的双手按在了她腰上。
他好像是故意的,力气用的很大,秦栀压抑的叫了一声,“好疼!”
看了她一眼,元极忍不住无声的笑,继续按。修长的手充满了力量,按于她腰臀间时,她叫的声音很大,直吵着疼。
随后,他逐渐的收力,秦栀也舒服了,不再嚷着疼。在他捏到她后颈的时候,她脸埋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哼声。
给她按了好一会儿,元极才停手,把她翻转过来,她像一滩泥似得,软的不得了。
眸色深浓,那里面的东西好像要决堤而出了,不过元极到底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她那模样,薄唇含笑。
明白他的用意,秦栀缓过来后,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看来他早就想好了。
“对了,明早嬷嬷还要收床单呢。”想起这事儿来,秦栀觉得总不会让她奉献吧。在翎山的时候她可‘奉献’过一次了,而且还流了不少的血呢。
元极若有似无的叹口气,伸手从床头那里之前秦栀搁置书的抽屉里拽出一把匕首来,显然是他之前就藏在这里的。
拔出来,看了她一眼,很明显是示意他也有奉献。
割破自己的小指,血流了出来,他随意的抹在床单上,造假成功。
人面桃花相映红 220、心疼你流汗(二更)
一夜过去,天亮了,那红烛也燃烧到了尽头。
大概是掐着时辰吧,那嬷嬷在外面敲门,床上,元极睁开了眼睛,随后便起了身。
门外,那嬷嬷推开门走了进来,先给元极和秦栀请安,然后才走上前去。
元极下床,顺势将那个刚睁开眼还有些迷糊的人抱了下来。
嬷嬷手脚麻利的将床单撤下来,那动作快的,好像做过无数次了似得。
被元极抱着,秦栀抬手圈住他的颈项,靠着他的肩膀,仍旧昏昏欲睡。
知道那个嬷嬷在做什么,若不是有元极在,她真觉得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这世上也并非每个女人都会落红吧,身体不一样,届时的情况也会不一样。
如果没有落红,岂不是会被冤枉?
深呼吸着,她圈紧了元极的脖子。那边嬷嬷将上面那层床单撤下来,下面还有一层。
将床单折叠起来,嬷嬷后退着离开了卧室,元极这才再次将她放下。
身子一软躺在床上,“今天咱们就走?不知合不合规矩。”王妃看重的是规矩,虽然元极一直很任性,但也难免会惹得王妃不快。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你在这儿躺着,我着甲字卫准备,过了晌午便启程离开。”元极看着她那娇软的样子,不由得伸手在她身上抚按,在他的手掌下,她的身体更像是一滩水似得。
“我要饭,好饿啊!今天总不会不让正常吃饭吧,我可怜的胃啊。”声音小小的,听着更像是虚弱至极。
“好,等着。”手最后落在她的屁股上拍了拍,元极随后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更衣。
换了一身银白的华袍,他便转身离开了卧室。
继续瘫在床上,这外头没人听墙角,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很快的,白桃和素雯上来了,一进来就瞧见秦栀那全身无力的样子。
“世子妃,起床更衣吧。嬷嬷终于走了,奴婢也终于能上来了。”本来一早白桃想上楼来着,但被嬷嬷赶下去了。
“你们俩昨夜可休息了?”顺着素雯的力气坐起身,秦栀一边问道。
“嗯,早早的便去休息了,嬷嬷交代,不让我们在下面。”白桃嘴快的回答,没经历过主子成亲礼,这也是头一遭,谁知道居然那么多规矩。
秦栀点点头,就知道是这样,这听墙角,也只是嬷嬷一个人听。
换上衣服,正好早膳也被送了上来。
洗漱干净,随后用饭,可饿死她了。昨晚吃那个面条,半生不熟的,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素雯和白桃整理着大床,两个人手脚麻利,但是瞧着那动作显然比不上刚刚那嬷嬷行事利落。
有资历这三个字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能跟在王妃身边一直到现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不知昨晚,她和元极演的那场戏,有没有骗过她。
她还在用着早膳,王妃身边的莫雨忽然来了。她手里捧着精致的托盘,上面是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盅。
“给世子妃请安。这是王妃昨夜就命厨房炖煮的补汤,待世子爷回来,还请世子妃看着他喝了。”莫雨将瓷盅放在餐桌上,一边轻声说道。
扫了一眼那瓷盅,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好,代我谢谢王妃。”
莫雨满面微笑的退下去,随后秦栀便抬手将那瓷盅的盖子揭开。
气味儿飘进鼻子里,秦栀嗅了嗅,然后又把盖子盖上了,到底是亲娘啊,即便不如和元烁那般亲近,但也仍旧是惦念着。
不过片刻,元极便回来了,素雯和白桃退出房间,在门口等候着。
“先把这盅母爱汤喝了,昨晚王妃便命厨房炖上了。”笑看着他,秦栀言语之间不免揶揄。
在对面坐下,元极看了一眼,“听你这语气,我饭都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