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可能真会被你杀了。”想起上次的经历,元昶琋是后怕的。自己的脖子被扭得咔嚓一声,然后就没知觉了。如果她再用些力气,估摸着自己就没命了。
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瞧他后怕的样子,武慕秋是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还有别的拿手活儿,到时展示给你看,保证你没见过。”挑了挑眉,她说的是真的。
元昶琋审视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想窥探出她的笑容之下到底是些什么。
“不知,我能否期待?”若是好事,他肯定配合,特别配合。
想了想,“兴许可以期待哦。”一瞧就知道他想歪了,但让他期待一下也行,也算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个笨蛋,不要总是歧视她。
元昶琋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想试试,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若说两个人互相了解,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得拿出来,这样才能了解的更快些。
两个人一时之间不可谓是‘各怀鬼胎’,虽都笑的很漂亮,但各自都有很多东西隐藏在笑容之下。
护卫去外面看了一下,虽昨晚刮了一夜的风,但通行的路线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眼下就可以启程了。
按照来时的时间计算,明日一早,应该就能抵达玉龙城。
因为已经做好了抵达玉龙城就去歇息的打算,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想在这里凑合了,吃喝什么的可以忍着,只要马儿能坚持住就行。
起身,将整晚都铺在地上的狐裘披风拿起来,元昶琋一手拎着一个在火堆前烘烤了一下,随后才递给武慕秋,两个人各自穿上。
“走吧,赶紧离开这儿。你把你的东西也拿好,别忘了细细保存,别弄坏了。”裹上披风,武慕秋看着他,一边说道。
从冰屋里带出来的东西元昶琋一直带在身上,他是真的很想拿回去给他父母看,如此认真,让她都不由得很想快些去见见他父母,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对她的父母这么感兴趣的。
“放心吧程小姐,定会保存好,不会有损坏。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不然这心往上移一下也是可以的,让原本该大的地方,更大一些。”他压低了声音,这话绝对不怀好意。
武慕秋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然后伸出两手快速的将他推的转过身去,“少跟我耍流氓,小心姐姐我对你不客气。”这厮越说越来劲,现在已经阻挡不了他了。应该把他的嘴缝上,这样更安全些。
元昶琋无声的笑,被她推着往外走,他也很听话的服从。
外面,护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马儿看起来都不错,想来回玉龙城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牵着各自的马离开这里,断后的护卫也灭了这里面的油灯,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顺着通道往外走,光线也逐渐明亮,没有了冷风,这雪山的一切看起来都格外的洁白。
那种洁白之色无比纯洁,让人觉得好似心灵都通透了似得。
牵着马走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外面清冷的空气,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白色的。
“走吧。”元昶琋牵着马走在她旁边,看着她,他漆黑的眸子和这里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的好看。
“嗯。”点点头,武慕秋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美色惑人,一旦沉浸,想要自拔还真是极难之事。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雪山之上是无法骑马的,人只能牵着它们。
人和马匀速的前行,夜晚的风虽然很大,但并没有改变雪山的形状。只是将很多的雪屑带了过来,铺在了地表,人和马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就像是在和太阳比赛似得,牵着马离开雪山,路不算特别的长,但主要是较为难行,尤其还带着马。
终于,在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队伍抵达了雪山的边缘。这里的雪就没有那么厚了,被冻住的土丘和雪混合在一起,像是谁画的一幅画似得。
到了这里,就可以骑马了,速度自然也会快一些。
各自上马,护卫在前开路,一行人进入了崎山的山中,开始正常行路。
马儿似乎也觉得这样很放松,甩开了蹄子快行,山中干枯的树枝被剐蹭,发出清脆的折断的声音。
“终于不用自己走路了,真舒服。”叹了一声,武慕秋伸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只是要劳累它们了。
“北方的马还是很耐寒的,耐力也不错。”元昶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边说道。
“那你说,哪个地方的马是最好的?”回头看向他,她问道。
元昶琋笑容不改,“极品马自然要属西南的鸿驹,这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贡马。正德年间最出色的画家何琰,还曾画过鸿驹图,神态各异,飘逸灵动,仅剩的两幅就在宫中。”
“我只是问一下马而已,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好吧,你确实懂得多,我不知道什么鸿驹图,没见过,更没听说过。”转过头,武慕秋心底几分自卑,她从来没学过这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好高,高的她看不懂,瞬间降低了她原本满溢出去的自信心。
“没听说过很正常,只有闲的无事做的人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元昶琋笑道,让人听着也不由得心情变好。
“你这是在骂你自己么?”听他说这种话,武慕秋也笑了。
“就是如此。其实我也不喜欢,但那时也是没有办法。我母亲认为,我可以不精通,但是一定要懂一些皮毛。因为在官场上会碰见各种各样的人,这样最起码不会在谈论到某个我不精通不了解的事物时会尴尬窘迫。”元昶琋解释,而且如今他认为自己母亲的想法是对的。
武慕秋听着,也不由得点头,“这个想法的确是对的。你若不说你只是懂一些皮毛,我还真不知道,看你似乎十分精通的样子。”而且在说的时候那种悠然,好像他还可以说出更多,可以滔滔不绝。
“看,我母亲的教育是成功的,居然把你都骗过去了。”元昶琋轻笑,若论骗人,他母亲绝对是泰斗,谁也看不出来。
“我将来若有了孩子,我也得学你母亲一样,找来各种师父教授。可以不精通,但得懂皮毛。”对元昶琋母亲的教育方式,武慕秋不由推崇了起来,真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不知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好好奇啊。
小时候见过她,但是她都忘了,越想越觉得可惜。
“你可以交给我母亲去教育,也省了自己的力气了。”元昶琋说道,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
武慕秋也点了点头,之后就发觉他说的话有问题。
扭头看向他,他则歪头看着她笑,这些事儿完全是行得通的,只看她是否愿意了。
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武慕秋暗暗地哼了哼,他这便宜占得,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缘于恩怨 古怪(二更)
在路上奔波,温度虽低,但必然要比雪山上好许多。
在雪山里待了几天,这种温度完全能适应,就连马儿好像都不甚在意似得。
连夜赶路,上了官道之后,速度又加快了许多,朝着玉龙城进发,在接近天亮之时,便看到了玉龙城的城楼。
待得他们抵达城前,天已经亮了,城门也准时的开启,一行人陆续的进入城中。
眼下真可谓是人困马乏,进城之后护卫打马前行,快速的进城去寻找酒楼。
元昶琋和武慕秋在后面,马儿踢踢踏踏的前行,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清脆而清晰。
“我父母那时在玉龙城也住过一段时间,一个普通的宅子,不知你想不想去瞧瞧?”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但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元昶琋看向她,这一路他还担心她会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掉下来呢,如今瞧着倒是还好。
“好啊,今日睡足了,你便带我去瞧瞧。”元昶琋答应,他还真是很想去看看的。
弯起眉眼,武慕秋点点头,“那里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母亲,啊,是我养母,被她买了下来。她担心到时我亲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上,人又远在雪山里,无法随时去看他们,所以就把那个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买了下来。想让我在想他们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住上几天,以解思念。”事情是这么个原由,她的养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同时也心思比较重。
“如此看来,其实你倒是很幸福,比别人多了一双父母疼爱。你可知有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后悔,因为根本不知被疼爱是什么滋味儿。”元昶琋反倒觉得她很幸运。
“那倒是,那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一些人家的庶出子女,过得只是比下人好一些罢了。”武慕秋立即点头,这个她都见过,戏文里更是很多很多。
“所以,我父母向来认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就不如不创造这些三六九等,这样对自己带来世上的生命也算是一种尊重。”这个很深奥,而且很不符合当下世人的观念,如果大肆宣扬出去,说不定还会被无情的抨击。以繁衍为上的人们的思想,是没办法轻易改变他们的。
听到这种说法,武慕秋是震惊的,连前路都不看了,只是盯着元昶琋。
“怎么了?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不生育繁衍,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大不孝啊。也所幸镇疆王府有一位能生育的人在,那就是他二叔。迄今为止,他可是有六个儿女了,正室庶出皆有,倒也算是为镇疆王府发扬光大了。
“不是,这话我的亲生母亲也说过。她说,女人是没有义务生孩子的,想不想生,看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了生孩子而生,那和母猪没什么区别。这个说法和你父母的想法可是异曲同工,真的好神奇,这世上原来真有想法如此相似的人。可惜的是,他们从没见过面。”她的亲生母亲很特别也很神秘,作为她的女儿,她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还真是不谋而合。看来,我父母一直在寻找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点点头,武慕秋更好奇其中原由了。
蓦地,元昶琋勒马停下,顺便将武慕秋的马也拽住了,她整个人还处于纷乱的思绪当中,都忘了该注意周边之事了。
马儿停下,她才回过神儿,扭头看向街边,正是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楼,护卫正在交代来牵马的小二如何喂马。
从马背上跳下来,武慕秋长长的吐口气,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深入冰屋去祭奠父母,跟随她的人在外等着她。那时也不觉得累,可这次却无缘无故觉得疲乏。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自己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因为有了依靠,所以整个人变得懒散,身体也跟着不听话起来。
“走吧。”元昶琋抬手扣住她后背,推着她进了酒楼。
这北方的酒楼和南方是不同的,保暖做的非常好,进去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热气。
这种温度让人舒服,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随着掌柜的指引,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二楼同样热乎乎的,暖气扑面。
这酒楼里没客人,但是供暖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倒也是一家良心酒楼了。
掌柜的打开了两间房的房门,示意这都是收拾干净的,可以放心住。
武慕秋直接进了一间,边走边脱掉了身上的狐裘披风,好热。
这北方的客栈屋子里就是火炕,热源最大的提供地,也让武慕秋倍感亲切。
直接坐在了火炕上,后仰躺下,热气顺着衣服拱上来,她整个人都舒服的抖了抖,太爽了。
元昶琋的房间在隔壁,他进去转了一圈后又走了出来,路过武慕秋的房间看了一眼,瞧她像融化了似得,他也没打扰,只是将房门给她关上了,而他则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