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奉陪到底!
盛夏一番连敲带打的,狠狠教训了这张工头一顿,倒是没把人送进公安局,而是让他走了。
等张工头走远了,刘小花面带愁色:“夏夏,万一这张工头找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咋办呢?”
盛夏一听到这话,无所谓地笑笑:“嫂子,你别担心。如果这姓张的有点脑子的话,那他就不会这么做。如果他真敢找人上门,我不介意好好帮他宣传一下,我看日后谁敢找他做事!”
姓张的是省城附近村子里的人,趁着农闲时候出来做活,没什么靠山和背景。
姓张的敢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他是大老爷们,力气大,以为盛夏和刘小花俱是软弱可欺的弱女子,嘴上威胁几句不成,抽上几巴掌就能讹到一笔钱。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亮的,可惜这张工头太小瞧了盛夏和刘小花,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变成了撞铁板了。
盛夏见刘小花脸上的愁容没消,又道:“嫂子,我们去找我干妈吧,她应该能帮我们的忙。”
之前盛夏劝的那些话都不如这一句话有用,刘小花麻溜地收拾好东西,关上门往凌淑家走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刘小花始终是认为找凌淑帮忙才是最靠谱的。
得知这张工头恬不知耻地张口多要两百块工钱的事,凌淑气得炸毛,她气鼓鼓地在家里来回走,边走边骂,又气又悔。
这张工头是她通过认识的人介绍来的,那朋友说这张工头做事很守本分,活计也做得很好,凌淑帮忙牵线搭桥联系上的。
一连两桩事毁在她手上,凌淑深深觉得她将盛夏害惨了,要不是她做事不靠谱,盛夏哪里会遇到这么多事儿?这一切都怪她识人不清,轻信他人。
盛夏劝凌淑道:“干妈,您消消气。这事不怪你,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生气。这人是我决定要的,当初姓张的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他们一定会按时完成翻修工作的。
这事真不是干妈你的错,要怪就怪那姓张的不守信用,最不要脸的是他竟然好意思问我要全部的工钱!这口气我忍不了,干妈,我想拜托你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姓张的不识好歹,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夏夏说的没错,她再懊恼再后悔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浪费时间自责,她还不如想法子狠狠地报复回去!
老虎不发威,真以为她是病猫吗?
凌淑的人脉不少,教训个把人不过是小事一桩。
她拍着胸脯保证道:“夏夏,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让那姓张的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盛夏见凌淑的情绪平缓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气得理智全无,她笑着说道:“干妈,我有两个疑惑,第一是谁告诉你那宅子闹鬼的?第二是谁介绍的张工头给你,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找到让张工头背信弃义的人呢?
干妈,我不信什么‘鬼屋’的传说。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说过这茬,怎么等我一买下来就冒出这种说法了呢?再联系一下张工头前后的态度变化,我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我!”
凌淑听到这一番话,顿时醒悟过来了:“夏夏,你不说这事儿,我一时半会真想不到。要是我早听说那屋子闹鬼的话,我肯定不会带你去那看的。”
盛夏点头,引导凌淑:“干妈,你试着想想看,这跟你说鬼屋传言的人,是不是对我那大房子动了歪心思呢?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就能找到调查的方向了。”
这世上多的是想摘现成桃子的人。
那大房子是盛夏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翻修得差不多了,不到半个月就能入住了。偏生在这时候闹出事来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想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从盛夏手中低价买回去。
凌淑思来想去,她暂时没有办法肯定那人的心思,说道:“夏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放话出去,说你不想要那大屋子了。咱们先把饵料放下去,看看鱼儿上不上钩。”
“好,干妈,就照你说的去做。”
盛夏给刘小花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她应了下来。
本来,她们就不着急开店,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都没做完,不用再盯着翻修工作,她也能腾地出手去做别的事情。
凌淑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她这一次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那些所谓的“朋友”的真面目!要不是她家干闺女本事大,只怕这一次就要吃大亏了!
一想到盛夏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凌淑心里恨得要命,她这人最是护短,又涉及到她身上,更加不得了。
听了盛夏的计划,刘小花发现她没事做了,故而问道:“夏夏,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盛夏自有她的一番打算,她笑着说道:“嫂子,我们先回营区接爸妈和小贝回老家,到了老家问问师傅和师娘的意见,如果他们乐意跟我们过来省城这边,那是最好不过了。”
开店的门路,盛夏摸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回去的目的是把家里的人都接到省城这边来。
第564章 心结
没等凌淑找到搞事那人,盛夏和刘小花抱着小宝搭上了回营区的火车。
盛利和李香香天天都盼着闺女和儿媳妇回来,两个弱女子在外头奔波劳碌,当父母的总是会忍不住担心她们是否被人欺负了。
日盼夜盼,盛夏和刘小花回来了,盛利特地跟李国良说了要借车去把车站把她们接回来。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苏老爷子的耳朵里,最后变成了苏老爷子一起到车站接的人。
“苏爷爷,您怎么来了?”
盛夏看了眼表情不自在的盛利,笑眯眯地跟苏老爷子打招呼。
苏老爷子板着脸说道:“我来接我的孙女和孙媳妇。”
盛夏和刘小花俱是没搭腔,权当没听到。
在认亲这件事上,盛夏和刘小花等小辈是完全听从父母的安排,盛利想认亲,那他们自然就会认。
盛利一天不松口,他们一天不会改口喊苏老爷子“爷爷”。
苏老爷子没等到回答,他垂下眼帘掩去了他的失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盛利一丁点认他的苗头都没有。
唉,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盛利张口喊他“爹”的那天。
盛利注意到了苏老爷子的落寞表情,他心口一堵,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让苏老爷子满意的称呼。
苏老爷子亲自派车过来接人,盛利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说让苏老爷子自己回去,故而苏老爷子光明正大地坐在盛爱国分到的宿舍里,边跟小宝玩边等着开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这是苏老爷子最期待也最喜欢的场景。
小宝数月没见到苏老爷子,他倒也不认生,短暂的疏离过后,一老两小玩得很是高兴。
饭桌上,盛夏和刘小花全捡着好的事来说,报喜不报忧。
盛利和李香香心知她们肯定没说全乎,在饭桌上也没说什么,权当自己不知道。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钟,绝大多数时间是在说话。
苏老爷子的牙口不好,李香香特地给他做了容易克化的食物,他吃完之后,又跟着盛利他们一起吃桌上的其他饭菜。
要不是盛利分心注意着苏老爷子的一举一动,只怕老人家就吃光那满满一大盘他最喜欢却又不能多吃的红烧肉。
吃饱喝足之后,苏老爷子仍旧不肯走,他回去了就是跟老段待着,冷冷清清的,他不喜欢。
等天黑了下来,苏老爷子不甘不愿地被老段接回去了,临走前他非要让盛利送他。
盛利不想惹这位脾气古怪的老父亲,顺着他的意送他回去。
半路上,苏老爷子旧事重提:“盛利啊,你什么时候才肯认我?”
盛利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没接他这话茬。
苏老爷子一见他又开始沉默不说话,忍不住问他:“盛利,你是不是怨我?”
盛利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怨。”
“那你为什么不想认我?认我很丢人吗?”苏老爷子最后这话夹带着浓浓的不满,营区里的那些领导见了他,谁不喊他一声“老首长”?
盛利苦着脸解释:“老爷子,这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他没别的想法,就是单纯不想认亲。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想认我?我是你的亲爹,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兴许哪天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苏老爷子叹口气,可怜兮兮地说道。
盛利心口一哽,又是沉默不说话。
苏老爷子气得不行,他狠狠地敲了敲拐杖,问道:“盛利,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认我?”
许是被苏老爷子逼急了,盛利脱口而出:“老爷子,您不止我一个儿子,又何必……”
苏老爷子气了个仰倒,他气鼓鼓地快步往家里走去,没再搭理盛利。
老段紧紧地跟在苏老爷子的后头,叠声地劝他:“老首长,您慢点走!”
盛利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苏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他垂下头,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唉。
盛夏抱着小宝出来消消食,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本想默默无声地守着她爸,没料到怀中的小胖子开口了:“姥爷,抱抱!”
盛利回过头来,蹲下来将欢快地奔过来的小宝抱在怀中,跟小家伙玩闹了一会儿才放任他自己玩。
盛夏没有问盛利原因,只说了这么一句:“爸,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盛利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盛夏极度敏锐的神经豁然绷紧,她紧盯着父亲的眼睛问道:“爸,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盛利的瞳孔瑟缩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状若无事地摇了摇头:“没有。”
“爸,你的眼睛在躲着我,你在撒谎。”盛夏眼神犀利,揭穿了盛利的谎言,“爸,我知道你很敬重苏老爷子,认亲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你到现在都没有松口认亲,我之前没多想,但我在省城那边遇到了些麻烦事……”
一听到闺女遇到麻烦了,盛利当下急眼了,他问道:“闺女,你在省城遇到啥事了?有没有受伤?你咋不跟我说呢?你要早跟我说,我就去省城陪着你了。”
盛夏眼中精光一闪,固执地问他:“爸,你想知道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啊。那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别想骗我了,兴许我在省城遇到麻烦是同一个人干的。”
盛利犹豫片刻,终究是敌不过盛夏的执拗,“是,有人给我传了口信。”
他这闺女性子太过固执,但凡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你找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盛夏见他说到一半就停,连忙追问:“口信的内容是什么?”
盛利一五一十地把那些话复述给盛夏听,说完后他垂下头:“我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我只是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认了亲只会给家族蒙羞。”
听了盛利这番话,盛夏又气又无奈:“爸,你怎么能这么想?那人本就是不安好心,你怎么能信了他的鬼话呢?”她爸多精明一人啊,怎么在这事上反倒糊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