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在哪里？打电话叫救护车没有？”程墨舫抬手用力握住左楠的肩膀，冷声问道。
“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凌音电话打不通，所以梦涵打到我这里来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去医院了。”左楠话刚说完，程墨舫抬起脚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季凌音便抬脚跟上程墨舫的脚步，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真的有几个来自梦涵的电话。
“程墨舫，你等等我。”季凌音边回拨电话给白梦涵，边大声的唤着程墨舫。
程墨舫在电梯前止住了脚步。电梯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季凌音也刚好追上程墨舫。
“梦涵的电话打不通。”季凌音拿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开口说了一句。
程墨舫低眸看了看季凌音，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将目光放在电梯显示楼层的屏幕正在跳动的红色数字上。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安静的有点不太寻常。
两人都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一楼到地下二层两个阶层，这一刻却漫长的仿佛是电梯走了一百楼。
季凌音抬眸看男人一眼，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平静。
俊美的脸深沉冷漠，一双眸子阴沉的过分，唯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意才彰显他看起来平静的脸其实并没有那么冷静。
“放心，不会有事的。”季凌音的声音很轻，可即使这样，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显得突兀而又让人安心。
程墨舫低眸看向她，没来得及吐出那个“嗯”子，电梯便传来了叮的一声响。提示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场。
程墨舫在踩油门的时候，想起了上次季凌音的反应，又悄悄的减轻了脚下的力度。
季凌音捕捉到了程墨舫的动作，扭头看他一眼，低声说：“你开最快吧，不用考虑我。”
季凌音拿着手机继续拨打白梦涵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边终于接通了。
“小音，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在第一人民医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熙熙。”电话一接通，白梦涵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别哭，别哭，现在情况怎么样？熙熙伤的重不重？”季凌音声音有些低颤，一听到白梦涵哭得这么厉害，她心里更紧张了。
“我也不知道，熙熙从楼梯上滚下来，脑袋着地，现在已经晕倒了，还……流了好多血。”
季凌音开的是免提，白梦涵这话一说，程墨舫自然也听到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不，程墨舫脚下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季凌音这一刻似乎也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对着电话安慰道：“小涵你先别哭，别着急，先去医院，我们马上就到。”
“呜呜……我好害怕，都是我，要不是我突然喊他一句，他就不会摔下楼梯。”白梦涵仍然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墨舫在飞快开着车的同时，瞥季凌音一眼，冷声开口：“把她电话挂了，给医院院长打电话。”
“梦涵我先挂一下电话，你别着急，去医院等我们。”说着季凌音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院长电话。后面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程墨舫就薄唇中报出了一串数字。
程墨舫是个天才，对数字尤其敏感，对于电话号码，除非是他不想记的，不然看一遍能记得一辈子。
所以对于程墨舫这么流利能报出院长的手机号码，季凌音也不觉得奇怪。
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程墨舫只用了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下车之后，殷傲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现在什么情况？”殷傲追上季凌音，低声问道。
季凌音跟上小跑着跟上程墨舫的脚步，“我也不知道，先看看。”
一看到季凌音和程墨舫过来，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着的白梦涵便迎了上来。
“凌音，程总。”白梦涵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沾着血，一下子就扑到了季凌音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季凌音伸手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你身上的血，是熙熙的吗？”白梦涵穿的是白色的长裙，此时腹部和裙角的血迹因为弥散让人看着格外的刺眼。
如果是一个成年人，流这么多血都会让人觉得恐慌，别说熙熙还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
白梦涵点头，眼泪掉的更凶了。
季凌音伸手握住白梦涵的双肩，在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最后她还是将自己情绪压在心里，然后伸手去擦白梦涵脸上的眼泪。
就在这时，手术室里的门被打开了。
正文 第108章：林婉夏和楚若菲之间，他会怎么选择呢？
第108章：林婉夏和楚若菲之间，他会怎么选择呢？
“有没有哪位非直系亲属是O型血，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用了。”程墨舫迎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医生便摘下眼罩，先开口说道。
“我是O型血。”医生话刚问出口季凌音便急促的答了一句。然后她将白梦涵扶正，朝医生走了一步
“那你先跟我来输血吧。”医生看了季凌音一眼说道。临走时，还不忘拍了拍程墨舫的肩膀，用眼神告诉他不用太担心。
“樱子。”殷傲伸手握住了季凌音的手，与此同时，程墨舫和白梦涵的视线也落在了季凌音的身上。
程墨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季凌音，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他朦胧的眼眸似乎已经出卖了他的冷静。
这个世界上，最心疼熙熙，熙熙出事，最难受的人就是他了。如果熙熙真的出什么意外，他内心该会受到什么样的谴责？他一定会觉得，对不起小栀姐。
“没事，献点血对人身体有好处。”季凌音轻声安慰道。
“我陪你去。”程墨舫说着抬脚要跟上季凌音。
“你留在这里等熙熙吧。”季凌音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随后她见殷傲也要跟上来，季凌音继续说：“殷傲，你陪梦涵去清洗一下，不然一会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抽个血而已，我自己可以。”
季凌音说完话后跟上了医生的脚步，进了隔壁的病房里去输血。
看着自己的血通过输血管一点点流出，季凌音心里一阵难受。这点血，真的能救熙熙吗？
熙熙应该是随他爸爸的血型吧，跟她一样是O型，因为程墨舫跟小栀姐都是A型血。
现在，她抽了自己的血给他，是不是也可以说，他身上已经流了她的血，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可是，生在如此好的家庭里，却享受不到该有的幸福生活，没有母爱，没有众人疼惜，熙熙他受了太多的苦。
这一次，他可千万不要有事！
好在虽然伤了头部，伤口有些深，动脉受损导致流血过多，但也都是外伤。
季凌音走进病房时，程墨舫坐在床前，大手紧紧握着他的小手，表情沉冷，一言不发。
忽然的，季凌音想起了在来这里之前，程墨舫未说完的话。
“当年，我也没有跟林婉夏在一起过，一直以来……”后面他还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呵，这些还有意义吗？
就算是，他不喜欢林婉夏，甚至是，就算当年他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过自己，现在还有意义吗？
对哦，林婉夏已经醒了，他现在又有了楚若菲。
那么，林婉夏和楚若菲之间，他会怎么选择呢？
感觉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程墨舫回头，刚好对上了那双朦胧的，晶亮的双眼。
因为输了血的缘故，她脸色很苍白，再加上她瘦的过分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倒。
“抽了那么多血，怎么不再休息一下？”程墨舫低哑的嗓音传来，季凌音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往程熙栀的脸上移了移。
“熙熙怎么样了？”季凌音没有接程墨舫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问道。
“医生说没什么事了，麻药过后就会醒。”程墨舫仍然低哑着嗓音回答。
“那就好，那没什么事的话……”虽然她也很想在这陪着程熙栀醒来，但跟程墨舫两个人一起待在这并不算大的病房里，她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所以她想找借口先离开，想着等程熙栀醒来再来看他。
但还没等季凌音把话说完，床上的小人便睁开了眼睛，轻唤了一声：“爹地。”
他声音很轻，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本来就很瘦的他，此刻看上去更是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听到床上小人的动静，程墨舫将目光从季凌音这边移到了程熙栀的身上。
“妈咪。”程熙栀也看到了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季凌音，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呗，可以听出来，比刚刚喊“爹地”的时候多了几分惊喜。
季凌音最终抬起脚走了过去，走到病床的另一侧，低着头轻声问：“还疼不疼？”话刚问出口，声音不自觉哽咽了，眼睛也想蒙了一层薄雾，变得酸涩朦胧，眼泪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似的。
“有爹地和妈咪陪在身边，熙熙一点都不疼。”程熙栀主动伸手去牵季凌音的手，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妈咪在这陪熙熙，爸爸去找一下医生，好吗？”程墨舫说着站起了身子。看到程熙栀乖乖点头，他俯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转身朝病房外面走去。
离开前还不忘对季凌音说：“你陪他一下可以吗？我很快回来。”
季凌音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待程墨舫走后，季凌音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妈咪不要哭，熙熙一点都不疼，真的。”他伸出那只没有打针的小手，去擦季凌音脸上的眼泪，“熙熙是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流点血才能真正长大，这样以后就能保护妈咪了。”
季凌音伸出手，将他轻轻搂在怀里，“是妈咪没有照顾好你，我不是一个尽责的妈妈。对不起。”这一刻，她是真的把程熙栀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就好像，他原本就该是她的孩子那般。
这一刻，季凌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的孩子死了，上天却送来了熙熙。
他是这么的懂事，可爱，让人怜惜。
“对了，妈咪，这次摔跤是熙熙自己摔下来的，你记得跟爹地说，千万不要怪罪漂亮姐姐哦！”程熙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轻声说道。
刚刚白梦涵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是程熙栀在楼上抱着iPad要刚要下楼梯，白梦涵从房间门拐出来，大声唤了程熙栀一声，程熙栀本想回头，可一只脚已经踏下了下一层，然后，不小心踩空了。
他的话让季凌音心里一顿，心里更是酸涩起来。
“放心，他不会怪梦涵姐姐，但以后你也要小心，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