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方才茶盏,说:“出去找的人呢?”
“都找过了,园子里没有。”落雪回禀。
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小跑过来,跪在皇后的身前:“娘娘,贵太妃娘娘和乐畅公主在马场。”
“马场?”皇后皱眉。
“是,侍卫们看到后禀了上来,奴才特来告知。”
“摆驾。”
皇后坐着步辇一路赶往马场,此时,从远处就看见贵太妃坐在树荫底下的椅子上,她穿着普通的襦裙,头发梳在脑后编成了好几股辫子,右手拿着马鞭,左手端着茶盏,正在指挥乐畅上马。
“皇后娘娘驾到!”
马场的热闹顿时停了下来,乐畅第一个跑过来请安:“见过皇嫂,皇嫂也是来学骑马的吗?”
皇后往她身后看去,贵太妃慢腾腾地起身,用马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皇后来啦。”
皇后看她的神情,除了脸上带着红晕和一些汗珠以外,并无其他异常。
她牵着乐畅的手走过去,笑着问:“贵太妃怎么今日有如此的兴致?”
“还不是乐畅,她方才看了戏,偏要学着骑马。本宫无奈,只好陪着她到马场挑马了。”舒慈笑着,回答得一丝不漏。
“哦?本宫在颐春园等了贵太妃多时,原来是在马场学骑马啊。”皇后轻笑。
乐畅仰头:“皇嫂会骑马吗?不会的话可以跟乐畅一起学,母妃就骑得可好了。”
“谢公主邀请,本宫对骑马不是很感兴趣。”皇后笑着拒绝,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乐畅耸肩:“骑马多好玩儿啊,母妃,儿臣还要继续!”
“去吧,别摔下来就成。”舒慈说。
皇后说:“本宫看贵太妃养乐畅,怎么觉得是按照皇子在养啊?”
舒慈一笑,说:“先帝没有皇子,本宫想着,若是让乐畅继承她父皇的遗风也未尝不可。”
众人皆知,先帝善文不善武,舒慈这样说,摆明了是知道皇后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总不能说先帝就是因为不善武功所以才身死叛军手下吧?
“贵太妃的苦心,先帝在天之灵一定能感知。”果然,皇后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舒慈莞尔一笑:“只要乐畅活得高兴,本宫以后也有颜面去见他了。”
回到畅心园,皇后的笑意就消失无踪了。
“主子,您觉得贵太妃今日是在马场吗?”落雪低声问。
“咱们去的时候确实在,但本宫等在颐春园这么久,她要是一直在马场怎么不找人带信回来,告知本宫?”皇后冷笑。
“那……”落雪沉吟,“咱们收到的那消息……”
“你去太医院看看今日有没有人去抓药,都抓的是什么药。再来,让人去探一探澄园那边,看贵太妃今日是否进出过。”
落雪大惊:“主子是怀疑贵太妃和皇上……”
皇后轻笑一声,袖子里的手掌握成拳:“未必不可能。”
“是,奴婢现在就去。”落絮神色一紧。
入了夜,乐畅早已熟睡,舒慈费力地站起身,说:“本宫要沐浴,去准备。”
“是,娘娘。”紫婵颔首。
净室蒸汽缭绕,舒慈穿着薄衫进入屏风后,随后,轻衫搭过屏风,一阵轻微的水声后,美人入浴。
紫婵端茶进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舒慈身上的痕迹,神情一滞,自然明白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您这样和……会不会被发现啊?”紫婵指了指天上,示意皇上。
舒慈又酸又痛,被某人翻来覆去折腾一圈,途中还对折了一下,实在是腰肢大腿都酸软,接着又配合着唱了一出戏给皇后看,现在只能无力地趴在浴桶边。
“澄园的人不会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发现?”舒慈闭着眼,享受紫婵的按摩。
“您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紫婵轻声问道。
舒慈睁开眼:“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遭暗算?”
紫婵几乎扶额,为什么一贯精明的主子遇上这类问题就一团浆糊?以她的容貌身段,难道有男人沾上之后会轻易撒手吗?
“对了,让你去查,你查到什么了吗?”舒慈突然想到,陷害她的人还没有被找到。
“几乎没有留痕迹,查不到。”紫婵说。
舒慈抿唇:“想来无非就是被贬的德妃,或者是对本宫颇多忌惮的皇后……”
“您不怀疑纪嫔娘娘?”
“她有手段,有心计,但还不够胆大。在这宫里,发狠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浸淫出来的。”
“是啊,有谁一开始就是心狠手辣的呢。”紫婵跟着叹道。
舒慈眯着眼,身上的乏意被疏散了许多。
次日,舒慈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床,伸了伸胳膊,牵动到痛处,忍不住“嘶”了一声。
“娘娘,您醒啦?”紫婵挽起帷帐,伺候舒慈起床。
“您可是醒了,公主在外间吵了许久,说是太学里的学生们明日要进行蹴鞠比赛,她想去呢。”紫婵一边替她穿衣一边说。
舒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去就去罢。”
“听说皇上也会去。”紫婵暗自打量舒慈的神色。
果然,她周身的气质一变,抚了抚衣袖:“哼。”
紫婵:“……”
“他去咱们就不能去了?”舒慈净面完毕,漱了口,说,“告诉乐畅,咱们明天一准儿去。她看好哪只队伍?要是赢了本宫有赏。”
“娘娘,皇后娘娘都没发话,您这样喧宾夺主,不太好吧。”紫婵提醒她。
“是哦……隆裕呢,叫上她,咱们一起也就不打眼了。”
紫婵:“那可未必,您去哪儿都是最打眼的一个。”
舒慈哼了哼:“这倒是。”
澄园,长矛划出来的一小块菜地里,骆显正挽着袖子和裤腿翻土,旁边是拿着汗巾端着茶水的纪嫔。
“皇上,上来歇歇吧。”她穿得极其简单,像是为了符合皇上此时的身份一样,他是农夫,那她就是农妇。
骆显伸手,纪嫔赶紧把汗巾递上去,待他擦完汗,又接过汗巾把凉好的茶奉上。李江站在一侧,被抢了活计的他笑眯眯的看着二位,不愧是宫里的老狐狸。
“这地再翻动一次,待秋天的时候就可以收获了。”骆显扔了锄头上来,宽背厚臂,因为劳动了所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热气,他站上田岸,纪嫔刚刚到她下巴的位置,显得娇俏可人。
“皇上辛苦了,快去乘乘凉吧,这日头大了,臣妾让人准备了避暑的百合莲子汤,皇上去喝一碗吧。”纪嫔温柔地跟在后面。
骆显大步走到树荫下,看着翻动的土地,露出笑意。余光中似乎注意到纪嫔期待的面孔,他点了点头,说:“你陪着朕一上午也累了,去歇着吧。”
“能伺候皇上,臣妾一点儿也不辛苦。”纪嫔看着他,眼底闪烁着笑意,还有毫不掩饰地崇拜。
作为男人,没有人不为美女的青睐而感到身心舒泰的。但骆显此时透过她却想起了另一幅面孔,不知道她此时是否起床了,早上还有人汇报说没有动静,估计是昨天累坏了。
纪嫔看着皇上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愈加温柔,心里也甜得像是喝了糖水一般,她伸手挽住皇上的胳膊,说:“皇上,臣妾听说明日太学里的学生们会进行蹴鞠比赛?”
“爱妃想去观赛?”什么叫闻弦歌而知雅意,这就是了。
“听说您也会去,那……臣妾能有这个荣幸和皇上一起吗?”纪嫔倚靠在骆显的肩膀上,两人朝殿内走去。
“爱妃对蹴鞠也有兴趣吗?”
“嗯,臣妾喜欢。以前在太学里的时候也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只是今年因为进宫,所以……”
骆显挑眉:“朕倒是忘了,爱妃以前也是太学里的学生。既然如此,爱妃更看中明日的哪支队伍呢?”
纪嫔稍稍警惕了起来,面上仍旧是一派春风:“臣妾对女队颇为了解,更看好周相家的周小姐那支队伍。其余的,臣妾就不知了。”
伴君如伴虎,纪嫔也长了心眼儿。万一她表现出对男队过于了解,岂不是说明她以往爱往男人堆儿里扎?她想,皇上既然问她这样的问题,说不定就是在探她。
只是,一贯心眼儿较多的人这次可真没什么心眼儿,他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朕要去沐浴,爱妃……”
“臣妾侍候皇上。”纪嫔挽着他的胳膊不放,双颊微微鼓起,似乎有些紧张。
骆显轻轻拿掉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安心歇着,朕去去就来。”
说完,他大步走向内室。
纪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动手拍自己脑袋一样。
“李总管……”纪嫔转头看李江。
“奴才侍候皇上去了,纪嫔娘娘稍安勿躁。”李江微微一笑,拂尘一甩,退下了。
纪嫔红了脸,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
“呼……”她悄悄呼了一口气,生怕被人看出她心跳过快的样子。
***
当晚入了夜,舒慈躺在床上,睡意正浓,突然感受到一阵微风刮过。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反应更快,撩开被子一脚就踢了过去。
骆显轻而易举地握住她小巧玲珑的脚,亲吻了一口她的脚背,笑着躺在她的身侧。
“恶心……”舒慈抖了一下身子,选择离他远些。
骆显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着她,直到让她觉得无所遁形之后。
“有何贵干?”舒慈坐在大床的里侧,长发如瀑,披在肩头。
骆显伸手一捞,将她箍进了自己的怀里:“干你,许吗?”
舒慈的脸瞬间就如同火烧云一样,怒意顿生,像是蔓延开来的一团火。
她一捶打向他的胸膛,两人在床笫之间交起手来。
她身姿轻盈,胜在灵活,他出招迅猛,胜在力量浑厚。
“娘娘……”外间的紫婵听到动静,立马进来了。
“出去,守好。”
只见两道身影在帷帐里交错,腿脚相加,似乎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凌厉的拳风。紫婵听到舒慈的话,立马退了出去。
“招式不错,你到底师承何人?”接住她的一记窝心脚,骆显顺便往下滑了几寸,挠到她的腿窝,让她立马软了片刻。
“关你什么事?皇上是以为睡了我一次就有第二次吗,异想天开!”舒慈毫不留情,单手撑在床上,双腿旋飞,夹住他的脖子。
骆显趁势后仰,然后将她一扯,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来吗!”舒慈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
骆显一个翻身,钳制住她的双手,单腿分开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再作乱。
“朕睡你?不是你睡了朕吗!”他箍住她的手脚,低头凑近她的脸蛋儿。
舒慈偏头:“不管怎样,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翻篇儿了!”
“可这一篇儿,朕不想翻过去。”说完,他低头咬住她的嘴唇,逼着她张嘴,一根舌头粗鲁地闯进了她的嘴里,滑溜溜的,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呜呜呜……”
骆显撕开她的亵衣,将她双手绑在身后,然后低头啃她的锁骨。
“轻点儿啊……”舒慈踢腿,然后便被他用另一半垮掉的亵衣缠住了腿,挂在了床柱上。
“骆显,你不要太过分!”
“你乖一点儿就好了。”
“你……你……”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人,根本不会骂脏话,以至于憋在胸口的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紫婵!紫婵!”
紫婵一直在门外侯着,此时耳朵一动,立马推门进去。
“出去!”
一声男子的低吼传来,紫婵站在原地,不敢前也不敢退。
“让她出去,不然……”骆显的手抚过她的腰身,“后果朕不负责。”
舒慈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出去吧,没事儿了。”
关门声响起,骆显一口吮吸在她的脖颈上:“看来,朕的命令好像对你的侍女不太有效。”
舒慈说:“皇上,你是想一直这样吗?偷偷摸摸地染指先帝的妃子?”
“先帝的妃子?他碰过你吗。”骆显轻笑一声,含住她的耳垂,“留在朕龙床上的处子之血,你忘了吗……”
舒慈屈腿,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上,力道用了个十成十。
“滚蛋!”
骆显趁势翻身,躺在她的身侧。
“朕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愿意留在宫里。现在却感到庆幸……”他转头,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脸蛋儿,往前凑了凑,吻住她的耳垂,“因为老天要让你做朕的女人。”
这一晚,他没有再乱来,但他仍然把她绑在身侧,陪他睡了一宿,直至拂晓他才离开。
舒慈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系的和腿上系的都被解开了,她抬手嗅了嗅,腕间似乎有药香。
“主子。”紫婵在外面轻声喊道。
“进来吧。”
紫婵撩开帷帐,问:“您昨晚没有受委屈吧?”
舒慈眼神放空,似乎在想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