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七斤本来想走,胡家的事情萧玉台可以参合,就当做威慑这家人了。可她还是一心想要和胡敏徐过日子的,正要走,丫鬟送来点心。
 
    胡敏徐将人带到偏厅,看她吃了几块点心,才轻声道:“你先吃些吧。若是不耐烦看这些,就先回去。我家里的事情,本来也没打算瞒你。我原先和你说的,全都当真,将来我们成婚之后,便自己住一块,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你不必操心这些,要顾好身体。”
 
    七斤看他做小伏低的样子,口中的点心也索然无味起来:“那我便先回去。你照料好家里就是。我自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胡敏徐原本也不希望七斤留下,亲自将人送出门。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父亲,正站在花厅前面踱步。一看见他,就一把抓住,再不肯让他走了。
 
    “敏儿,这事情切不可宣扬啊!”
 
    胡敏徐拂开父亲的手,面色沉沉,语气重重道:“父亲,此事可不是什么家丑。那萧大夫你可知道她是何人?薛知州的亲表姐,与他关系亲厚,无话不谈。今日我府中出了事,又被她知晓,治家不严就罢了,若是如此歹毒的案子我不能尽快查出,岂不显得儿子无能?那薛知州会如何评判我?”
 
    胡父搓着手掌,犹豫再三,才咬咬牙:“我实话和你说,我那些东西,不是丢了,是……是送人了。是我拿去送人了,所以,你不能闹的这么大!”
 
    “送给谁了?”胡敏徐早知道父亲有些猫腻。又觉得可笑。他母亲命都快没了,他和父亲却仍旧在顾忌脸面。“那女子是谁?她可脱不了干系。”
 
    胡父断然否认:“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她。要不然,我怎么会死死瞒着,为父难道不知道轻重吗?就因为绝不可能是她,为父才隐瞒不说。”
 
    “父亲不要被人蒙蔽了。若不是她,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陈大夫手上,恐怕父亲贴了财物,还为她养着外人!”
 
    胡父怒道:“这人你也认识,她的人品你素来都是认可的。何况,你母亲与她情同母女,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胡敏徐心头咯噔一下:“父亲,你说的是谁?你疯了!”无论是四个表妹中的哪一个,可都是晚辈,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他一向知道父亲有人,就连厨子里的新鲜鱼肉,都时常对不上数,他于内宅之事不甚上心,可也是有数的。哪知道,父亲竟然动手动到家里来了。
 
    “儿啊,父亲也是一时糊涂,可她,她真是绝不可能。你将那陈大夫抓回来好好审就是了。你母亲现今也并无大碍了……”
 
    胡敏徐冷声道:“父亲不在意母亲的死活,那连儿的仕途也不着紧吗?说,到底是谁?”
 
    胡父小声道:“是,是你姨表妹,萍儿。”
 
    胡敏徐恨不得大叫一声,当即让人将胡父请回房,不许出门。家丁追拿出去,从姨表妹萍儿住的院子出去,在几条小巷里的一家民房里找到了出逃的萍儿。当时是胡敏徐亲自去拿人,萍儿原以为事情万无一失,必定会栽在七斤头上。谁料横空杀出一个萧玉台,她被叫去问话过后,就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细软跑出去了。
 
    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许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七弯八拐的走到那巷子里,被一个胡子误以为是哪里来的暗门子,给拖回房里摁住了。等胡敏徐找去时,那胡子还在办事呢。
 
    胡敏徐平日对这姨表妹还多有怜惜,此时一身狼狈,又是杀母仇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萍儿只是哭,哭哭啼啼着要上吊寻死,后来被揭破了和胡家老爷的奸情,又闹着要见胡家老爷。
 
    “表兄,你素来孝顺,我跟了你爹,也算你半个娘,你们胡家人,就是这样对我?就算我做了你爹的小妾,那也是个人吧?你这样对我,你还有良心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萍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栽了。
 
    明明都已经要逃出去了,偏偏会这么倒霉……惊慌之后,又使出往日的手段,啼哭哀求不止。
 
    人既然被抓回来,萧玉台和秦臻也就一齐走了。
 
    实在是不耐烦看胡家这场闹剧。
 
    胡敏徐关起门来料理,这才觉得手脚伸开了些,上前重重踹了萍儿一脚:“你险些毒死我母亲,还想我如何待你?”
 
    萍儿越发哭的不停,泪如雨下,雨打梨花般:“你,你有何证据,我与姨母情同母女,我又为何要伤害姨母?我家道中落,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若是姨母出了事,谁还能护着我?我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不,不,表兄,我跟了你爹,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住姨母,姨母待我……可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我……他是个男子,既然生了这样的心思,我又寄人篱下,如何还能保全自身。我本身也并非自愿啊。何况,我的心思,表兄难道不明白吗?求你了,你要查清楚,一定是林儿,林儿她陷害我的。你别看林儿风风火火的,其实她心眼可多了。这种事情,我们三个与姨母都是血亲啊,只有林儿和姨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肯定是她!表兄,你要相信我。”
 
    胡敏徐再说什么,这萍儿就胡搅蛮缠,哭哭啼啼,说到后来,口口声声都是她喜欢表兄。这女子已经与他父亲有染,却还说这种话,到后来,胡敏徐再逼问的狠了,她竟然就开始脱衣裳,要陪表兄一起睡觉。
 
    胡敏徐被吓的不轻,逃也似的跑出了柴房。好在翌日凌晨,那逃跑的陈大夫也被抓了回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胡敏徐都没抱太大希望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人早就跑出了临安县了。可人不知怎么这么倒霉,被藤蔓缠住脚,拖在了树林子里,一直喊着救命。几个衙役把人解开,再一看,这灰头土脸的家伙,不就是大人要抓的逃犯吗?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花墙下,萧玉台点了点水珠,看见林儿被抓时的场景,露出一副不可言状的神情:“让你动点手脚,姓陈的小子就算了,那林儿怎么回事,你也太猥琐了!”
 
    白玘转了转水珠,将这画面掠过,直接到了柴房。
 
    “……失策失策,我懒得亲自动手,便拘了一个游离在凡间的小鬼动手,可能他,他有些憋的久了。”
 
    萧玉台嗔他一句:“胡说八道。我看就是只色鬼!”
 
    陈康被抓回来,被吓的神志不清,一直念念有词:“有树,有藤,藤会动!不不,那肯定不是树藤,是蛇!我知道了,我看错了,是被蛇给缠住了……呜呜,娘啊!蛇更可怕啊!”
 
    他本来就被吓的神魂颠倒,没费什么功夫,就全都招了。
 
    “……是萍儿来找我的,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人受点罪,但又死不了人。我说了好几种,她都觉得不够,后来,我偶然碰到一个姑娘,从她身上换了缠丝蛊的虫卵,还告诉我使用的办法。我告诉萍儿以后,她果然喜欢,就,就……老爷,我知道是用在太太身上,我是不肯的。可是萍儿哭着说,说太太把她给害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反正死不了人,就帮她了。”
 
    萧玉台看着水镜,用手指点了点:“……你们男人都是戏精!都吓成这样了,还不说实话。除了缠丝蛊和是萍儿主使的,其他都是假的。”
 
    白玘剥好一个枇杷,递给她:“夫人说的有理。夫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男子和那萍儿有一腿。”
 
    对于某人的狗腿,萧玉台很是受用。
 
    陈康既然招了,萍儿也就说了。
 
    胡家老爷落后一步,不急着去审萍儿,反而留在关押陈康的柴房里,目光沉沉的问了一句话:“你和萍儿是不是好过?”
 
    陈康被唬了一跳,急忙摇头。
 
    “老爷,冤枉啊,萍儿姑娘是您的人,我哪里敢动……”
 
    “胡说八道!我们都是男人,你没有一点甜头,愿意帮她吗?你说实话,那贱人骗了我们,你也是受苦了孩子。”
 
    陈康支支吾吾道:“就,就一回。我是不敢害太太的,可是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那天晚上,她脱光了躲在我被窝里,这,这除非我是个太监啊老爷……”
 
    “我知道了。我再问你,年前的时候,她是不是有孕了?那孩子是谁的?”
 
    陈康犹豫了半晌,咬咬牙说了:“老爷,以前夫人找我拿过一种药,就是……就是让男人不能生育的药。这,小的也不知道夫人拿来做什么,她要,我也不敢不给啊。”
 
    胡家老爷慢吞吞的站起身,握住了旁边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所以,那孽种就是你的了?老子白白的给了那小贱人那么多珠宝首饰,都进了你的囊中……X的!”
 
    砰的一声,陈康头破血流,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胡家老爷扔掉木棍,这才慢吞吞的出去。
 
    他此刻心思沉绵,荒唐多年,头一次有了些许清醒。
 
    他一向不喜胡敏徐的娘亲,觉得她过于跋扈,没有半点女子的温婉。可却从来没想过,他娘亲原来也是看不上自己的。
 
    一面让胡敏徐觉得父亲对不住自己,一面却有偷偷给他下了绝育药,撺掇着他吃喝玩乐,只要不打扰他们娘儿两的好日子就行。
 
    他在胡家,约莫也就是个摆设。好一个胡老爷!
 
    夫妻本是同林鸟,各自心头多算计啊!胡家老爷缓缓走了几步,顺手去厨房摸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觉得这般过日子,还不如稀里糊涂的算了。荒唐又如何?
 
    他快活啊!
 
    而另一边,胡敏徐已经审完了。
 
    萍儿全都认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胡家人
 
    “是我勾引陈康,让他想办法对付姨母。我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不过后来你要娶妻,恰好那个来路不明的七斤姑娘又送了她一个香囊,我想着自己在胡家也待够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把人毒死,再嫁祸给你喜欢的人。”
 
    胡敏徐沉着脸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对你不好吗?你自己不是也总说,与母亲情同母女……”
 
    “因为我想嫁给你。姨母也知道,我跟她说过,我无父无母,不配做你的正妻,给你做个小妾就好。姨母也答应了。表兄,我是真喜欢你,二来,我无父无母嫁到别人家,别人也不会把我当回事,可姨母做了我的婆婆就不一样了,她肯定会照顾我的。她明明也同意了,可一转眼……”
 
    胡敏徐实在难以理解:“我从前就和母亲说过,四位表妹我都当成妹妹,你与母亲商议,求她同意,可曾问过我的意见?且不提这桩事,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何又与我父亲……萍儿!你难道想害死母亲,好嫁给父亲?你该知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也没想过。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父亲吗?”
 
    胡敏徐看着她的目光,突然一阵心虚,转开了脸。
 
    “你不敢看我?为什么?因为当初的事情,你也不是没听说过,那么大的动静,你怎么能不知道?胡敏徐,你又不是一个真的傻子。”
 
    “你父亲从前在外面有个女人你知道吧?还有一对儿龙凤胎,要是还活着,今年应该三岁了,都能追着你叫哥哥了。你知道这女人,还有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吗?”
 
    胡敏徐默然无语。
 
    萍儿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又是知情的。
 
    她叹了口气:“表兄,若说起来,我被抓回来之前都是念着你的。我是真喜欢你,可现在看来,你也不愧是姓胡的。骨子里就流着胡家这样肮脏的血液,叫人恶心!我告诉你,那女人死了,被人凌辱过后,脱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还有那一对儿龙凤胎,淹死在水缸里了。”
 
    “你父亲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你母亲房中。可家里有你,且家里的钱都握在你母亲手里,他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也不敢如何。可时间长了,你母亲就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失宠了。天知道这么一个男人,活到四五十岁没有挣过一个铜子儿,整日里在家招猫逗狗玩女人的废物,有什么可稀罕的?可你母亲就是盘算着让他‘回心转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