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并爬,一脸惊慌害怕地想要离开。
朝颜哪里能就这样放过她,直接定住了她,“别啊,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梦里她最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除非对方的精神力能够远远超过她。
朝颜另一只手变出了一把的匕首,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在喝一杯茶一样,“不如我帮你挑出脸上的沙子好了,看在我们姐弟一场的份上。”
然后那把刀子便开始在丽妃脸上动起工来,朝颜觉得手中的镜子太小,实在不方便,干脆便出了一个等身镜,摆放在那边。
比起**上的痛苦,对丽妃而言,看着镜中丑陋的自己才是最大的折磨。她的脸上被鲜血所布满,伤口纵横,再加上那一颗颗镶嵌在血肉上的沙子,任何人见了这可怖的场景都会厌恶地转头。
“小弟,你放过我吧,姐姐知道错了。”
“我不该同张家合谋害死你的。我也是为了我们袁家着想啊,若是我不这么做,张家哪里肯罢休。是大哥这样建议的!你去找大哥,别来找我!”
朝颜手中的动作不停,致力于在丽妃脸上作画。
“姐姐,你害死我也就罢了我,偏偏你还对付朝颜。像你这样的蛇蝎女人,可配不上这样的容貌。”
当朝颜在她面前提起她自己的名字时,丽妃却炸了,眼中的怨毒情绪都要满溢了出来,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
“是啊!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原本看在你是我弟弟份上,我也不想害死你的。偏偏你却护着那死丫头,不肯将她交出来。”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会害死我的。”
“在她刚出生的时候,我早就该掐死她的。”
“她怎么能不死?”
每一句话都是侵入骨髓的恶毒。
朝颜感觉自己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手中的动作不由一顿,语气如同寒冰一样,冷飕飕的,“所以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害死朝颜的理由吗?”
“我是你的姐姐,你却为了那贱人不顾我的性命。”丽妃充满恨意地瞪着她,“你当时明明也听到了,赵真人说过我终有一天会命丧她的手中。”
朝颜深呼吸一口气,手中的匕首因为这个动作而偏了偏,直接戳进了丽妃的脸。
丽妃又是一声的惨叫。
朝颜冷冷地看着她,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丽妃便要处心积虑地对付她?
朝颜想起了先前徐老夫人说过,她在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张家人所陷害而流落到民间。那时候她便心生疑虑,她出生后肯定是和袁子易一起的,如果要带走的话,对方为何不两个孩子都一起带走?
再联想到养母是丽妃宫里的宫女,朝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丽妃只怕是听信了那所谓的赵真人的话,所以觉得她有一天会杀了她,这才想要对她下手。
便宜爹为了保护她,这才让她养母将她带走。
丽妃最近不知为何突然调查起她养母,也就发现了她的身份,便费尽心思想要杀死她,为此不惜暴露了一些人脉。
朝颜只觉得可笑,就因为这原因,她险些招来这么一场杀身之祸。
她眸子深处暗潮涌动,厌恶、憎恨、不屑,皆而有之。
下一秒,她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丽妃的脖子,看着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在梦里的丽妃死去后,这梦境也猛地崩塌了,朝颜眼睛猛地睁开,回归了现实之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她在梦中杀死了丽妃,对她来说,也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根本影响不到她。
在知道丽妃想要杀她的理由后,朝颜自然不可能留下这个后患。
她忍耐着因为使用织梦能力而产生的痛苦,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与其坐以待毙,等待着丽妃下一次的谋杀,她还是习惯先下手为强,解决掉她再说。
她脑海中闪过各种毒药方子,列出能够使用的几种。
朝颜接下来几天都在配置一味的“华胥梦”,华胥梦听起来很美,服用后却能让人在沉睡中死去,而且死的时候,神色怡然,仿佛在做一个华胥美梦一般。
华胥梦虽然步骤复杂,但所用到的药材却不难拿到手。为了以免殃及无辜,朝颜将最后一个步骤给拆解了一下。当丽妃使用这种香,再吃下桂花糕后,体内的毒素才会被诱发。
丽妃原本就喜欢吃桂花糕,三不五时就会点上一份。
至于香料如何混进去,朝颜打算从袁侯爷袁书铮身上入手。她可没有忘记,在梦中丽妃可是承认了他们兄妹两人害死她便宜爹的事情。朝颜自然得为她爹讨回公道。
袁书铮同丽妃关系好,时常搜罗一些奇珍异宝给自己的妹妹送进宫,朝颜到时候只需要将香下在他送进去的东西即可。
现在万事俱备,只许等待一个好时机即可。
朝颜寻思着,该怎么告诉褚经年,她已经弄明白丽妃想要杀她的原因。总不能将织梦这个技能给捅出去吧,尤其是朝颜还对褚经年使用过这个能力。
她还没想好理由呢,褚经年已经先过来寻她了。
看他的模样,心情很是不赖的样子。他一开口,朝颜便知道原因了。
褚经年微微一笑,“丽妃前些天醒来后,容貌尽毁。”
朝颜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了。她那织梦的技能,若是意志力值够高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到现实,更有甚者可能做到在梦中杀人。
她问道:“怎么毁容了?”
褚经年说道:“她一觉醒来后,脸上便多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脸砸沙子后留下的痕迹,她一开始还想隐瞒着,私下寻找解决的方法,还以过敏的名义带了面纱。结果去太后娘娘那边请安的时候,面纱不小心掉了,这事也就瞒不住了。”
朝颜听了这描述,便知道果真是她的缘故啊。
先让丽妃毁容,也算是收回一点利息了。
褚经年见她神色愉悦,却不见惊讶,心中了然,“这难不成是你的手笔不成?”
朝颜谦虚说道:“只是略施小戒罢了。”她想起了梦境之中丽妃曾经提过一个人,“对了,经年,你可听说过赵真人的名头?据闻他擅占卜。”
下一秒,朝颜便看到褚经年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第二十四章 不解,无事献殷勤
朝颜轻描淡写说道:“先前通过一些门路,得知了丽妃刺杀我的缘故。”
褚经年听得眉头直皱,“就因为这个缘故?”
他严肃起来时,还是很有几分的威势的。
朝颜道:“是啊,我在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挺可笑的。”她将自己的计划同褚经年说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弥补的地方。
褚经年道:“你想得颇为周到,袁侯爷那边便交给我处理。”说话时那云淡风轻的姿态便仿佛这只是小事一桩。
朝颜见他信心满满,便干脆将那华胥梦交给他了,“你还没同我说过这赵真人的事情呢?”
褚经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色的瓷瓶,说道:“事实上赵真人比明觉禅师成名要更早一点,面相出了名的精准。他当时见了穆太祖,便说他有帝王之相,而那时候穆太祖甚至还不是皇夫。”
穆太祖的发家史大家都知道的,他最初是前朝末代女帝江明姣的皇夫,后来揭竿而起,建立了大穆王朝。
朝颜在少玄真人那边看了不少江明姣的资料,心中一直对她感到分外的惋惜。江明姣说到底便是步子迈得太大,所以被世人所不容。当时的她为了提高女子地位,下了圣旨,表示嫡女也同样拥有继承权,并且想要开放女子科举,让女子也能够当官做宰。那些习惯压在女子上头的男子哪里能忍受这些,自然是想要推翻她这个皇帝。
加上世家的支持,和其他几国的围剿,女帝江明姣最后便**于皇宫中,只留下了诸多的唏嘘。不过也有人说她只是假死脱身,之后远走海外。
朝颜一开始并不相信所谓的面相占卜一类的玄学,但是在见过明觉禅师后,便觉得这东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明觉禅师虽然也是神秘兮兮的,但的确有真本事。
褚经年说道:“只是赵真人不同明觉禅师那般低调行事,喜欢金银之物,也喜欢受人追捧。不少人为了让他面相,便手捧重金送他。先前还有流言,穆太祖那时候选择继承人的时候,曾经让赵真人看过那时候每一个宗室子,最后才选了穆景帝。”
“不过在陛下登基后,赵真人便隐退了,京城中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给丽妃娘娘面相过。”
褚经年没说的是,赵真人面相,一方面是看钱,但也有一种情况是不收钱的,比如他觉得你大有前途的时候,便会主动占卜,就如同穆太祖那般。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他帮了皇家不少,加上爱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他那口无遮拦的性子,迟早也会被处置。也就是大穆王朝这几任的帝王心胸都颇为开阔。
朝颜想了想,说道:“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那时候袁家可还没起色,只怕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给赵真人占卜的银钱。”
她只觉得挺可笑的,丽妃因为一个占卜的缘故,便视她为眼中钉,甚至还因此对她爹怀恨在心,推动了一把他的死亡。而她为了自保,也为了报仇,选择杀了丽妃,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应了这预言。
若是丽妃不曾得知占卜内容,而没有想要杀她,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反击,更不会因此应了预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预言也算是推动了预言的成立。
褚经年看着朝颜拧着眉头,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真的有必要找赵真人一趟了。
将华胥梦交给朝颜以后,朝颜的工作就要轻松多了。九月二十八是太后的芳辰,朝颜早就将礼物给准备好了,可谓是驾轻就熟。
太后的寿宴过后,再半个月便是岳照琴和二皇子柳凤尧的大婚,时间为十月十二日。岳照琴一应的嫁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尤其是西燕国这一趟出行,朝颜手中多了不少品质不错的玉石,便送了一些给照琴。
她再次看了一下照琴的嫁妆单子,单单良田就有一百顷,京城店铺有两家,庄子有四个。这些便已经价值十五万两最少,再加上那琳琅满目的首饰绸缎和家具,清单上的东西价值约三十万两,上面还写着十万两的压箱底银子,这明面上的压箱底银子主要是皇家所出的聘礼。
穆武帝先前可是说了,二皇子的大婚以太子的规模举办,聘礼那当然也是太子规模的。
朝颜心中却很清楚,除了这明面上的银子,照琴私下最少还有二十万两银子。十万两是她这些年来跟着朝颜做生意所积攒的分红,她外祖母给了她五万两,最疼爱她的小舅舅给了她三万两。因为她嫁给二皇子,于家其他几房的舅舅也乐得同她处好关系,大房、二房和三房给的银钱加起来也有两万两,毕竟于家并不缺钱。
顾孙氏也跟着看了清单,她的宝贝孙女朝颜明年就要出嫁,她也准备根据照琴的嫁妆单子,核对一下该准备的东西。她十分满意地点头,“我听说先前大皇子妃的嫁妆也就差不多二十万两,照琴这些嫁妆拿出去,一点都不虚。”
岳照琴说道:“这可多亏了朝颜,不然我哪里能拿出这么多。”虽然她以前也帮了朝颜不少,但远远比不上朝颜回报给她的。
朝颜道:“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何必说这些呢。”然后又问她,“你外祖母他们什么时候到?”
岳照琴同岳家脱离关系,虽然顾家等于是她娘家,但她的大婚之日,于家肯定会过来的。
岳照琴道:“先前小舅舅给我送信了,也就是这两天抵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