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生存手册——南北小公子
时间:2018-01-13 15:24:17

    程太守死了,那五千两银子还有美艳俏人的小程氏才是他的。
 
    可惜了,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程氏。
 
    顾沂叹了一声,这样的花容月貌就要成为刀下鬼了。
 
    余氏回到自己屋子,先把银票藏到床底下的小匣子里,用锁锁上,再锁进大柜子里,把钥匙也专门找个匣子锁上。等藏好了才又重新出来,快到堂屋的时候听见里头杨氏娇滴滴地扯着儿子说:“爷日后可不能忘了我的好。”
 
    然后看到儿子往她怀里塞了个翠绿色的韭菜叶宽的镯子。
 
    余氏眼睛一瞪,叉着腰进去,噼里啪啦把余氏从儿子身上打开:“大白天的就,就这么想男人?”
 
    杨氏飞快地把镯子藏进袖子里,脑袋往胸口一捶,乖巧地虚心挨训。
 
    余氏朝她头顶呸两口,顾沂看她这样就皱了皱眉,偏头去续茶,余氏继续骂杨氏:“你也别忘了自己身份,就是个玩意儿,以后哥儿还是要娶正牌夫人的。你要是敢没眼力见儿瞎捣乱,掏空了哥儿的身子,我现在就把你给卖出去!”
 
    杨氏粗着脖子顶了一句:“我可是八抬大轿嫁过来的。”
 
    余氏插着腰哼哼一声,冷笑道:“那也是小老婆!”
 
    杨氏又咕囔了句:“小姑子不也是给人去做小老婆去了吗”
 
    “我打死你个烂舌头的小娼妇!黑心黑肺的贱蹄子,我们顾家的饭都喂狗了吗!”小顾氏是余氏的心头一根刺,碍着儿子面子不敢问,杨氏这算是摸了老虎了。
 
    顾沂看着扭打做一团的两个人,杨氏本来也是泼辣的,这会儿还不敢直接对婆婆动手,发髻被扯了下来,披头散发的,余氏揪着她的头发根儿,让她把脸露出来,一边朝她脸上唾,一面伸爪子去挠,杨氏不敢打,只能张嘴去咬。
 
    余氏又瘦又灵活,一闪一避,杨氏是一点便宜没占着。
 
    顾沂看了一会儿觉得母亲实在有些过分了,才叫停:“好了,我差人去打听过了,小妹她日子过得好着呢。”顾沂纹丝不动地坐在原位上。
 
    余氏停了手,扭着脖子朝他看过来,两只漆黑的眼珠子闪着光。
 
    “她被那位钱三爷收了房,现在就挨着三爷的主帐住着。”
 
    杨氏咬着唇缩在角落里捋头发,余氏则乐坏了,嘴简直要咧到耳朵根儿了:“那以后我岂不是成了京哥儿的丈母娘了?”
 
    杨氏在心里呸了一声。
 
    顾沂没说话,余氏想去瞧瞧这位便宜女婿,也不知道龙窝凤窟里生出来的人是不是也是两个鼻子一个嘴。
 
    以后等闺女成了皇妃娘娘,说不定还能给她挣个诰命呢!
 
    余氏喜滋滋地说着,那边杨氏用鼻子发出冷笑,顾沂赔笑着:“那儿子也给你挣一个一品诰命,到时候两个头衔让您放着手里扔着玩儿!”
 
    这边,小顾氏正拉着云柔跪在主帐外头,要为昨天那事儿给姜如意请罪。
 
    云柔觉得太冤枉,跪了一会儿两只膝盖钻心地疼,偏头看小顾氏,还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刚才什么样现在还那样,好像底下那两条腿不是她的一样。
 
    恰好黄丫提着铜壶出来要去伙房叫水,跟她们二人打了个照脸,小顾氏仰着一张笑盈盈的脸,讨好道:“好姐姐,烦劳进去通传一声,昨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太,见了姑娘,单凭姑娘打骂,只愿能让姑娘出了这口气。”
 
    黄丫嗤嗤一笑,刚好铜壶里还剩些残水,揭开盖子,往她们俩跪的地方泼过去:“让开些,别挡着道儿啊!”赶鸭子似的把两人挥开:“你喜欢跪,也挑个远些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家姑娘故意刁难你们呢。”
 
    黄丫提着铜壶走远了,云柔用帕子给小顾氏身上的水渍,头发间的水早就凝成了冰霜,结在上面,云柔用手使劲抠了好几下,才把那些冰霜给掰下来。
 
    “姑娘,咱还跪吗?”人家明摆着不见你,你这不是犯贱吗?
 
    小顾氏理了理两鬓,笑道:“跪,怎么不跪?”
 
    三爷就在那帐子里头,她就不信姜如意真能霸着三爷让他一天都不出帐子的门儿!
 
    只要三爷瞧见她
 
    一眼就够了,就像赵家二少一样,她倚在门背后偷偷露出半张脸,他的眼珠子就长在她身上了。
 
    她不信自己连个瘸子都比不过。
 
    她低头看着自己尖尖儿的两只小足,莲大小,打三岁起她就缠足,现在一对小脚只有半个巴掌这么大,赵二少最喜欢捧着她的脚啃。
 
    瘸子姜如意,她曾见过几次面,她的那一双马脚,大的吓人!
 
 第三十五章李福气
 
    帐子里头,姜如意坐在炕上描绣样,钱昱在屏风那头练字,过了一会儿,钱昱抬头对她这头挥挥手。
 
    姜如意放下绣样乖乖过去,看到钱昱面前的书桌上摆了一叠纸,上头画着各种花样的绣鞋,云纹、花鸟、鱼虫、五毒各种图案,钱昱一张一张取出来给她看过,见她没什么异议,就叫张鄂进来:“让人一个图案做一双来。”
 
    一张纸做一双,那足足就有二十双鞋了!
 
    张鄂心叹姜主子盛宠,如珠似宝地捧着钱昱的墨宝退下。
 
    外头李福气迎上去,他就是之前的伙房小夫李二狗,今天刚刚荣升,光荣地成为了主帐站岗士兵一名,钱昱问他名字时候,皱着眉说:“这算什么名儿?”
 
    李二狗趁机磕头求主子赐名,钱昱道:“姓就不改了,就叫李福气吧。”又赏了他几两银子,喜得李二狗涕泪满面,还要磕头谢恩,被张鄂给踹了出去。李福气把得赏的银子如数献给张鄂,张鄂翻着白眼:“这点银子爷爷还瞧不上。”李福气是真的乐坏了,抱着张鄂的腿要认他做干爹,张鄂笑嘿嘿道:“我哪里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你也不嫌臊脸,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师父还算值当。”
 
    李福气当场屈膝,一脸严肃地朝张鄂本本分分磕了三个响头。
 
    师徒关系算是定了,这会儿张鄂接了活儿出来,李福气自然要上去帮忙跑腿。
 
    李福气惊叹:“不愧是三爷的墨宝!”心里暗惊这位姜主子竟然这么得宠。
 
    张鄂嫌他酸:“别顾着扯皮了,这事儿我就交给你去办,让人比着上头的画儿做,一分不多,不分不能少。回头主子穿着不合脚,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李福气哈腰,无比虔诚地接过图样,张鄂扔给他五十两银子:“面料只管拣好的来,剩下的你自个儿拿去买酒吃。”
 
    “哪里敢让师父您破费!”李福气不肯接。
 
    “滚你的蛋!这点银子还算少的,往后回了京里,主子们一双鞋,一件衣服,少不得百儿八千的,到时候你有多少银子够买?”张鄂龇牙一笑,看他呆呆的模样,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还发什么痴,拿着银子滚吧!”
 
    李福气一点不敢耽误,借了一匹快马疾步进城,挑了城里最大的一间绣样铺子,叫来掌柜的,将画样给他看了。
 
    掌柜的一看他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厮,半奉承半开玩笑地说:“这位贵人的脚倒是不小。”
 
    李福气是人给出三分笑,掌柜的接着说:“一看就是个福气大的。”
 
    李福气嘿嘿道:“明儿能做成吗?”
 
    掌柜的拍拍胸脯:“请好吧您。”
 
    “行!”二十双鞋一双一两,共计二十两,剩下那三十两自然就是李福气的油水了。
 
    他先给了十两银子做定金,又挑了两双底面软乎的牛皮靴子,另外用自己的银子买下,一双给之前伙房里的大师傅,一双孝敬张鄂。
 
    价也不讲,比过大小,揣着就去了。
 
    第二天取了鞋,宝贝似的捧着回营子复命,恰好云柔提着铜壶从帐子出来,她腾出一只水灵灵的手往李福气跟前一拦:“哥儿怀里揣着什么宝贝呢?”
 
    李福气往边上一跳,躲开还要缠上来的云柔,他是知道自己是因为踩了这位,才能爬上来的,但还是照旧揣着明白装糊涂。
 
    按照师父的说法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儿她不得势,保不齐以后啊!你是捧着这位主儿上来的,却也不能瞎踩人,时时刻刻都要记着,上头的都是主子。别看不得宠,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李福气心里骂云柔娼妇,脸上笑成一朵花:“好姐姐,我忙着去复命呢,回头再请姐姐吃茶。”
 
    他走这边,云柔就挡住这边,他往那边一扭,云柔的腰就靠过来,眼睛一直盯着他怀里那个包袱。
 
    李福气有点急上火了,抬高声音道:“姐姐身骄肉贵的,自然什么都不怕,我要是耽搁了爷的事儿,少不得又要一顿打。”
 
    云柔冷笑一声:“少拿上头来压我,你要是不把那宝贝拿出来给我瞧瞧,就便想从这儿走过去!”
 
    李福气知道这些撒气泼来最难缠,只好把包袱一个缝,露出一个头儿出来,云柔探着脖子假装去看,突然伸手一抓,抢了一双抱进怀里,掉头就钻进了帐子。
 
    里头住着小顾氏,李福气不能进去,急成跳脚虾,绕着小帐子转圈,求爷爷告奶奶喊了几百声好姐姐。
 
    半天,小顾氏才拉扯着云柔出来,把刚才她抢走的一双鞋还给李福气,蹲了万福,柔声道:“惊扰大人了。”扭头喝斥云柔:“还不给大人赔罪!”
 
    “不敢不敢。”李福气抱着鞋往后挑了几步,避开了小顾氏的礼,张鄂听见动静过来,对小顾氏拱了下手算是见礼,然后扭着李福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两个人远去的影子,云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李福气是新爬上来的,好骗,但是那位参军大人可是个老狐狸啊。
 
    云柔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小顾氏非得跟那位过不去。
 
    又不是那位不好过了,她就能得宠。
 
    昨儿在外头跪了一天,倒还真见着了三爷一面,不过三爷像是没她们人儿似的,步子一点不停地就出去了。
 
    小顾氏还不死心,继续拉着她换了个地方跪,好叫三爷回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瞧见。
 
    结果三爷回来还是那样,云柔是彻底明白了,三爷根本就是瞧不上小顾氏!就算那位主子倒了,也会轮到其他人,反正轮不到小顾氏头上。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给小顾氏听,少不得又是一通毒打。
 
    那边,张鄂捧着绣鞋,拉着李福气进去给钱昱请罪去了。
 
    钱昱在书桌上看公文,抬了下头:“什么事儿?”
 
    张鄂把刚才那事儿说了,从绣鞋里抖出数十来根针,跪在地上脑袋磕地不再说话了。
 
    钱昱抬头扫了一眼地上那一排银针:“有毒吗?”
 
    “无毒。”
 
    张鄂领着汗涔涔的李福气退下,这事儿是李福气看管不周,被赏了二十板子,张鄂十个板子。
 
    两人并排趴下长凳上,板子打在后腰上,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痛。
 
    李福气更不明白了,刚才他亲眼看见师父从鞋里头拔出那根银针的,吓了一大跳:“还好师父慧眼!”他又去检查其他的鞋,确保没有问题就要送进去,张鄂抬手一拦:“蠢货!”
 
    有人送上门来求死,哪儿有拦着她的道理。
 
    他正愁找不到法子处置那个小贱人呢。
 
    李福气瞪大眼睛,看见师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银针,又扎上去了数十根,然后再重新拔下来,领着他进去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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