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景言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打开门往外走去,陈婉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决绝的背影不自觉走了两步,最后如同失力般跌坐在了地上。
经理很快推门进来对她破口大骂,不明白她哪里得罪了那个景少爷,陈婉婉木然的垂着眸子,明白他对自己的庇护已经结束了。
后悔吗?
追悔莫及。
然而那一刻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容貌绮丽的男人安静倚在那里,于嘈杂的房间中格格不入。
陈婉婉视线划过他饱满的额头,纤长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双绯红的唇上。
周遭男人女人的调情声,暧昧的喘息声,无一例外都在冲击着她的理智。
心中那根弦终于崩断。
她倾身过去印上了那片形状漂亮的唇。
即使只有短短几秒。
也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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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然看着借酒消愁的那人,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正欲出声安慰,景言已经趴在桌上嚷嚷开了。
“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白眼狼的。”
“怎么养都养不熟。”
秦子然:“……”
“换成是我,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吻照都摆到面前了,也肯定是火冒三丈,人家没和你离婚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景言重重的放下杯子,眼里莫名带着丝脆弱。
“她一点都看不出来愤怒。”
“就像,只是对丈夫婚内做出不轨的行为而感到不满,而不是,为了我伤心难过。”
秦子然再次无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伤害了人家还嫌别人不够伤心?!!!”
简直是渣男啊渣男,比他还要渣。
景言瞪着他翻了个白眼,一幅不想和他继续讲话的样子,倒是秦子然来了劲,拉着他喋喋不休。
“是不是感觉特别失望,自己的男性魅力得到了侮辱?”
“所以在这里借酒消愁,唉…”他摇摇头感慨。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滚。”
景言拎起椅背上的衣服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踹了他一脚。
“蠢货。”
秦子然:“……”
景言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他去浴室重新洗澡刷牙,闻了闻身上没有酒味了之后才小心翼翼上楼回房。
被子里隆起来小小一团,房间光线很暗,他蹑手蹑脚走过去,掀开被子轻轻上了床。
鼻尖传来丝丝熟悉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
是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景言闭上了眼,脑袋的钝痛和昏沉就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他轻轻的挪动着身子朝那团香软的温热靠近,直至,鼻尖蹭到了她的后颈。
他伸出手,把白璐揽到了怀里。
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到一起时,浑身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畅。
景言本能低头,在她光滑柔嫩的颈间落下一个轻吻。
睡意缓缓涌来。
闹钟响起时,白璐困难的睁开眼,腰间横着一只大手,不出意外的,她又是被景言从身后紧紧揽在怀里。
这个人很奇怪。
不管吵架还是冷战,亦或者是在平日里。
只要白璐不赶他,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次日她总是会在他怀里醒来。
抱得很紧,两具身躯亲密的贴在一起,温暖的热度在四周流淌。
就好像…
彼此十分深爱的模样。
白璐困倦的闭上眼睛缓和几秒,然后轻轻移开了腰间那只手,翻身下床。
到电视台的时候还早,桌上的座机却在疯狂叫嚣,白璐加快步伐小跑过去,气息有些不稳的接起。
“喂?”
“请问电视台吗?”
“对。”
“我要举报——”
白璐挂完电话立即带着相机赶往了紫色,期间还报了警,赵妍正在上班路上,听到消息之后直接掉头和她汇合。
此时清晨,夜里纸醉金迷热闹非凡的地一片安静,紫色大门紧闭,外头稀稀拉拉几位行人,清洁工在马路上刷刷的扫着地。
两拨人于门口汇合,白璐和为的警察对视一眼,他目光冷冽,抬腿踹开了门。
“怎么回事呢??”一声巨响,里头冲出来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严寒冬日依旧感觉到了热气腾腾。
尤其那盘桓在手臂上的青色巨龙格外醒目。
赵妍吓得往白璐身后缩了缩。
“我们早上接到报警,这里有涉黄现象。”那名警察出示了证件之后对身后几位使了个眼色,一队人往三楼冲了上去。
白璐立即拔腿跟上,拿着微型摄像机的手紧张得有些抖。
越过熟悉的二层,白璐脚步稍作停顿,随后往之前未曾去过的三楼走去。
楼梯口那里被一条铁链锁上,带头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后面那人立刻拿出工具来弄开。
一阵响动过后,整个楼层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昏暗,幽闭,长而笔直的走廊仿佛看不到尽头,两边都是房间,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怪兽,随时准备露出爪牙。
第18章
一群人冲了进去, 地板被踩得哐当作响, 左手边第一间房门率先被踹开, 众人立刻愣住。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铺凌乱,里头却空无一人。
白璐眼神紧了紧, 带头的警察立刻打开了第二间, 第三间…
房门一间间被踹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张张床铺, 能看出人生活的痕迹。
“我说警察叔叔, 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白璐转身,楼梯口一个人被簇拥上来。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身材瘦而颀长,方才在底下的那几个大花臂乖顺的站在他身后。
“你看,清清白白”,他嘴角挂笑, 双手一摊朝两边示意, 方才过两秒,眼神却突然一变,声音蓦地拔高, 凶狠骇人。
“所以这他妈到底是谁在造谣呢!!!”
“好好说话!”那位带头的警察训斥, 眼神锋利的往两旁一扫, 随后冲身后几位警察示意。
“把整栋楼全部给我搜查一遍。”
他们把紫色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结果依然一无所获,白璐拿着相机垂头丧气的出门,耳边还在回放着不久前惊恐又充满期盼的声音。
一整天白璐都心神不宁,回去时景言没在家,手机也没有一条信息进来,白璐自己随便煮了个面,吃完便早早上床休息。
一直到睡着,景言都没有回来。
早晨,一觉醒来,旁边那个位置依旧是空荡荡,白璐迷迷糊糊间伸手一摸,被子下面一片冰凉。
她蹙了蹙眉头,这是结婚以来景言第一次的夜不归宿。
洗漱完出门,白璐打开手机翻了遍他的朋友圈,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响动。
她凝眸想了想,用另一个账号搜索了他的微信名,点开——
一条横杆。
呵,白璐嘲笑一声,倒是注重隐私。
她手指顿了顿,在屏幕上面轻点了两下,又找到了秦子然的微信,打开,展示最近十天朋友圈。
最顶上果不其然有一条新的状态,图片九宫格,迷离灯光下,是美酒和美人。
白璐点开,放大照片细细查看,在其中一张的角落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景言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联系,晚上回家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个躺在沙上的人。
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西装随意搁在地上,长腿弯曲垂落,手臂盖住眼睛。
看来是昨晚熬夜累着了。
白璐放下手里的包,换好鞋子从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做饭。
一直到饭菜都上桌,景言才迷迷糊糊起来,抹了把脸坐在了她对面。
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能清晰看见他眼底的那两个黑眼圈。
“昨晚去哪里了?”白璐挑起一筷子米饭往嘴里送,不冷不热的问道,景言正在夹菜,拨冗斜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道。
“出去玩了一下。”
“一下?”白璐笑了笑,停下动作看着他认真叙述:“不是一下,你昨晚夜不归宿了。”
“你生气了?”景言试探的打量着她,白璐眼里闪过一丝微愣,随后又露出淡淡的笑容,点头,语气平静。
“有点,所以今晚你睡沙好了,反正也不在乎能不能和我一起不是吗…”
这下景言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结局会变成这样,只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驳。
“没有!我…我在乎。”他眼神闪烁了两下,不自然道。
“嗯?”白璐侧头轻轻询问一声,随即开口:“在乎的人还会出去夜不归宿吗?”
景言欲哭无泪。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着白璐睡觉。
昨天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本以为今天可以如愿以偿,却岂料——
“老婆,我错了…”他开始放软了声音撒娇,却没有料到,往日百试不爽的方法今天却失了效。
白璐点头微笑:“知道错了就好,睡三天沙吧。”
景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沙虽大,却不够宽敞,虽软,却没有白璐身上那股女人香。
他抓心挠肺的在上面滚来滚去,把被子揪成一团掐在手心蹂躏。
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景言折腾大半会,终于死了心的瘫在了那里。
翌日白璐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已经空荡荡,沙上被子团成团放在角落,枕头随意扔在上面。
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手边响起,白璐垂眸看去,银白色的门把手上面挂着一串钥匙,上面还有张心形的纸条。
袅袅,请你原谅我——
没有你的夜晚,孤枕难眠。
这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在床上抱着被子哭泣的小人儿。
白璐嘴角微勾,眯了眯眸子,把纸条翻过来,果不其然,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是一个地址——
霖市中心区的一所高档住宅。
啧,
吵个架的好处还真多。
她晃着指尖的钥匙瞬间原谅了景言。
今晚电视台临时聚餐,白璐给景言了信息叫他自己吃饭,晚上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房子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她走到房间,景言已经十分自觉的躺在了床上,床头开着一盏橘色小灯。
白璐脚步不轻不重的走过去,俯身细瞧。
那对漆黑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凑近了看,眼前这张脸格外白皙干净,眉眼工整漂亮,整个五官生得十分标致,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白璐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慨,上帝对他还真是格外优待。
她端详了几秒,直起身子离开,底下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浴室水声响起,不一会,一股熟悉的香味袭来,旁边位置陷下去一小块,景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她抱入怀中。
“好香…”他在白璐身上蹭了蹭,小声感慨。
“你不是睡着了吗?”白璐动作未变,任由他抱着。
“装的。”景言坦诚的回答:“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白璐勾了勾嘴角,没有做声,景言手里搂紧了几分,又道。
“今天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嗯。”
“那你还生我气吗?”
“消了一点点吧。”
“才一点点——”景言难以置信的嘟囔,白璐没有理他,景言又唠叨了几句便没了声音,把头埋在了她颈间缓缓睡去。
景言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
想做点什么吸引白璐的注意力,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被她现,落得个睡沙的地步。
他不爽又焦躁,这种莫名的情绪折磨了他一个星期之后,秦子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哥们几个明晚紫色组了个局,来玩玩不?”
“不想来。”景言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拒绝。
他这段时间都乖乖的回家和白璐一起吃饭,她手艺好像又进步了不少,比起外头那些菜要好吃一百倍。
两人好不容易变得和谐融洽,景言岂敢再去撒野,没有老婆做饭睡觉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秦子然在那边啧啧两声,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
“别怪兄弟没告诉你,这次赵祁铭也会来,你不是刚好那个项目想找他合作吗?”
“什么?”景言立刻直起了身子:“他不是向来看不上你们这群人吗?”
赵祁铭是实打实从底层爬起来的,对这一票圈里公子哥是一点都不感冒,几乎从来都不和他们打交道。
而恰好这次他手里拿下的那块地皮,是少临项目急需的,景言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和他搭上线。
“怎么说话怎么说话的呢!”秦子然一听就在那里哇哇大叫起来。
“哎——我说,我们这群人怎么了,你不也在我们这群人里面吗?!”
“好了好了”,景言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拉远,揉了揉眉心。
“别嚷嚷,几点,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之后景言立即收拾东西出,顺手给白璐了条信息说今晚有事,她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