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包小柒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即便被众人当猴子般盯着看，表现得也不卑不亢。
“小桌子，你忙你的吧，中华跟着我就行！”牧常鸣对卓年说道。
“是，老首长！”卓年立正说道，刚想转头却被景中华叫住了。
“等等！”景中华说道，之后景中华看了包小柒一眼，扭头对牧常鸣道：“老首长，我看卓尔在呢，要不一会儿让卓尔带着小七出去转转？我看她好像很喜欢外面呢！”
“这个……”牧常鸣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包小柒，见包小柒在听到景中华那句话后忽地眼睛一亮，而等她见自己看她时却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牧常鸣心中微微一动，道：“好，小七啊，一会儿爷爷给你介绍几位老爷爷认识，等认识完，你就跟着卓尔出去，让他带你四处转转。”
“嗯，好！谢谢爷爷！”包小柒没有推辞，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听牧老爷子安排就好，更何况她确实挺想去外面逛逛呢！刚才路过看到不少好看的小玩意，她一定要买回去几个，送给跳跳和丫丫。
如此说好，牧常鸣便带着包小柒朝着最里面那张方桌走去，在那里，共坐着三位老人，耄耋之年，却老当益壮，看起来精神甚是矍铄。
“哈哈，老牧啊！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来！”三人中看起来最是年轻的那位老人在看到牧常鸣过来后从座位上站起，并迎了出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牧常鸣接过对方伸过来的双手，紧紧同其握在了一起。
“三年了吧！”那老人道。
“嗯，三年了！”牧常鸣感慨道。
“哎，你啊你！你说你，你要是再不来，怕是再见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了！”老人松开牧常鸣的手，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之后道：“你看看我们几个，哪个还能再多等你三年！？”
依旧坐着的两位老人没有起身，并非是他们倨高拿姿态不想起，而是，他们其中一人早年就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现在那唯一的一条腿也早就不能再支撑起灼灼傲骨，而另外一人，则是因为晚年得病，半身不遂，至今依靠着轮椅。
“哎！”牧常鸣重重叹息了一声，对老人的指责没有任何反驳。
而一旁，包小柒虽然不知这几位老人究竟经历过什么，虽然那几句话看似埋怨和责备，但她能听出来，这些老人有着他们这个年纪所没有的坚定情感。
“好了，别站着了，过来过吧！还有，赶紧帮我们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女娃子！”断腿的老人微微笑着说道。
“好！”牧常鸣闻言也不再啰嗦，冲包小柒微微点头，示意其跟上，之后则上前几步走至桌前，道：“几位老战友，那我就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女娃子？”
三位老人点头，表示无异议。
随后就听牧常鸣道：“她叫包小七，是我新认的孙女！”
牧常鸣说到“孙女”一词时，忍不住嘴角噙笑，“怎么样？好看吧？羡慕吗？呵呵！”
“你这老牧，啧啧，真嘚瑟，整得好像我们没有孙女似的！”之前起身迎接牧常鸣的老人对牧常鸣这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嗤之以鼻。
“哈哈哈！”众人闻言开怀一笑。
而牧常鸣则借此道：“小七，这几位都是爷爷之前的战友，跟爷爷一样，都是老红军，说话的这位叫向平云，你叫他向爷爷就好！“
“向爷爷好！”包小柒向向平云微微鞠了一躬，冲其甜甜喊道。
“嗳，好，好！哈哈，不错，不错，老牧啊，你可真有福气，竟然能认这么乖巧一个孙女，啧啧，哎，这回我还真羡慕了！”
“打住啊！别打小七的主意，她是我孙女！”牧常鸣赶紧护犊子道。
“切，小气！”向平云很是嗤了牧常鸣一鼻子。
两个老人间的你争我往看得包小柒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这丫头，笑起来可真是好看！”那位断腿的老人瞅着笑容缱绻的包小柒点头赞叹道。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孙女！”牧常鸣再次嘚瑟道。
“你们看，你们看，看他这嘚瑟样！”向平云嫌弃地点了点牧常鸣。
牧常鸣不以为意，指着那位断腿老人继续给包小柒介绍，“小七啊，这位是胡武林，你叫他胡爷爷就好！”
“胡爷爷好！”包小柒同样微微鞠躬，对胡武林露出一道甜笑。
“哈哈，好，好！哎呀，今天爷爷不知道你要来，都没带红包的！哎，改天补上，改天补上啊！”胡武林哈哈一笑道。
“不用不用，谢谢胡爷爷好意，小七心领啦！”包小柒连忙摆手拒绝。不过，她拒绝的话算是白说了，因为牧常鸣接下来的话将她再想说的话全部给堵了回去。
“干嘛不要，要，不要白不要！小七，爷爷告诉你，这几个老头谁要给你红包，你都得好好接着！”
第323章 像杉杉
“额，这个……”包小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牧老爷子可真是……
“你爷爷说得对，听他话没错，今后只要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给你东西，不管是红包还是什么，你都别拒绝，接着就行！”胡武林呵呵笑了一声道。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那小七我就乖乖听几位爷爷话了！”包小柒直了直身子，忽地一鞠躬，而随着这一弯腰，“谢谢爷爷！”这句话便也跟着脱口而出。
“哈哈哈！好，好孩子，不错，不错！”三位老人对包小柒的直率很是满意，就是一直跟在旁边的景中华都忍不住对包小柒暗暗竖了竖大拇指。
“好了，好了，这还有一位爷爷，咱不能把他给忘了。小七啊，他叫伍龙，你叫伍爷爷就好！”牧常鸣将最后一位老人介绍给包小柒。
“伍爷爷好！”同样的姿势和笑容，包小柒再次完美展现。
而随着包小柒再次抬头，从包小柒进入视线便在盯着其的伍龙则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牧常鸣。
牧常鸣察觉到伍龙的视线，转头对上，彼此互视一眼后，牧常鸣轻轻摇了摇头。
三人介绍完之后，又同包小柒简单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一位同包小柒差不多年纪，身穿军装，看起来极其精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首长们好！“那年轻人朝着牧常鸣等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哦，是卓尔来了，老首长，既然卓尔来了，那就让他带着小七四处转转去吧！”景中华说道。
“嗯，好吧，那小七你就跟着卓尔去外面玩一会儿，记得别走太远！”牧常鸣叮嘱道。
“好，那爷爷我过去啦！”包小柒想到外面的小玩意有点跃跃欲试了。
“好……哦，对了，这个你拿着！”牧常鸣说话时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并将其交到了包小柒手上。
“爷爷，这是什么？”包小柒翻看了两下信封，捏了捏后忽然道：“爷爷，这个我不能要！”
“哎，小七，你刚刚忘了你爷爷怎么说的了吗？只要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给你的东西，你都不要推辞，接着便是！”向平云最先开口。
“额，这个……”这算不算是自己将了自己军？包小柒有些为难地瞅了牧常鸣一眼，“爷爷，我有钱啊！”
“你有钱是你的，我给的是我的！拿着吧！再不拿着，你难道想让爷爷在这几个老家伙面前丢脸？”牧常鸣佯装生气道。
“额，我没有……”
“没有你还不拿着！”牧常鸣将信封压在包小柒手心。
“……好吧，那谢谢爷爷了！”再推迟就是矫情了。
“呵呵，好好！乖，去玩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花钱！”
“嗯！”包小柒笑着点了点头。难得有这样自由开放的市场，她若是不花点钱，还真对不起自己挣那么多钱啊！
像只怀揣着梦想，要去寻找萝卜的小兔子，包小柒在卓尔的陪同下去了外面的市场。
包小柒离开后，牧常鸣终于坐了下来，而当其刚一坐定，伍龙便开了腔。
“老牧，这丫头怎么跟弟妹长得有点像啊？”
“嗯？哎，我还说呢，总觉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丫头，原来她是和弟妹有些像啊！”向平云拍了拍自己脑门道。
“不该说是像弟妹，其实应该说是像杉杉！”胡武林纠正道。
“对，对，像杉杉，确实有些像杉杉。”向平云点了点头。
牧常鸣听着这三位老战友的话，心中再次激动了一番，是啊，像杉杉，像他的女儿，但是……
“哎，你们别乱想了，不是杉杉的女儿，这孩子有爹妈的，不过爹妈都坠崖摔死了。”牧常鸣略显苦恼地说道。
“是吗？那个，老牧啊，不是我多嘴，你还记不记得杉杉年轻的时候跟人……跑……”向平云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牧常鸣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登时向其甩过来一个眼刀。
“好，好，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向平云举起了双手，“不过……”
“你还说！”牧常鸣似极其不愿提起这件事情，几乎就要同向平云拍桌子。
“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呶！”向平云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姿势，示意其不再多说话。
不过，向平云虽然不再说，但牧常鸣却倒是说了起来，“没有那种可能，我当初就问过杉杉，而且峥嵘也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孩子跟你家杉杉还真的很像呢！”胡武林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很像，当初我第一眼见到小七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所以第二天便派人去查了她的档案，也让人专门走了趟H省，但是……哎，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空欢喜！”牧常鸣黯然说道。
“好啦，好啦，别再想了，不管怎样，我看着孩子挺好，眼神正，没有那么多心思，将来一定会对你好的！”向平云安慰着牧常鸣。
“废话，这还用你说！”牧常鸣白了向平云一眼。
“哎，我，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是为你好！”向平云不忿道。
“停停，打住，打住，你俩每次都这样，一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斗嘴！有完没完，都斗了一辈子了，不嫌累啊！”胡武林对牧常鸣和向平云摇了摇头说道，“都是多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都别争了，真是！”
“哎，你别管他们，让他们争吧，多争争，说不定今天争了明天万一就见不到面了呢？所以啊，想做什么做什么，别有负担！”伍龙笑着说道。
闻言，三个老头均不在说话了，最后连伍龙也陷入了沉默。这句话看似调和安慰，但实则又无不是一句大实话呢！家中棺材都已备好，只等着两腿一蹬和众人说再见了。
一时间，方桌四周，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