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里(重生)——百柏桦
时间:2018-01-17 15:08:03

 
    周廷昱原本跨马想要往前飞奔,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一扯缰绳,停驻在那里,定定的注视着那辆马车。
 
    当这歌声唱第二遍的时候,周廷昱张口,一道低醇浑厚的声音加了进来。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他再不停留,一路高歌,一边驾驭着大马追着前面打头阵的宁国公。
 
    低醇浑厚的男声越来越远,十万军士也跟着唱起了这首歌,一时之间,嘹亮的歌声越来越远。
 
    而那道清脆的女声仍然在不停的高歌着,琴音也在天空中回荡着。
 
    站在城楼上的,不止承德帝一个人,还有太子殿下、褚相、舒鸿煊等人。
 
    承德帝望着那辆马车,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苦了华娘。”
 
    舒鸿煊也望着那辆马车,此时闻言微微一笑道:“陛下,您听华娘的歌声。”
 
    承德帝仔细一听,片刻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目含赞赏,“小五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清脆的女声里,只有气势高昂,只有一往无前,只有满满的信心。
 
    她坚信着大夏的军队能把突厥狗赶走,大夏的军士能平安归来,周廷昱也会完好无损的归家。
 
    等到嘹亮的歌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舒嫣华才停止了高歌,也停止了抚琴。
 
    她转头看着乖乖的躺在身边的小德音,将她抱了起来,低头亲昵的蹭了蹭她莹润的小脸蛋,低声喃喃,“小德音,你父亲出征了呢,为着诸多百姓们去厮杀突厥狗了。”
 
    舒嫣华抬起头,就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她微微一怔,似乎在女儿眼中看到了安抚?
 
    舒嫣华再一仔细看,那双眸子里仍然是懵懵懂懂的纯真,她自嘲一笑,“应当是看错了。”
 
    舒嫣华抱着小德音,掀起了车帘子,看着远处空无一人,只剩下尘土飞扬,轻声道:“你爹才刚刚出征呢,娘亲就想他了。”
 
    舒嫣华低头望着女儿,“小德音,你想不想你爹爹啊?”
 
    小德音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咕噜的转了转。
 
    舒嫣华失笑一声,又望着大军出征的方向,低声道:“阿旭,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而大军,在出发急行军六日之后,终于到达边城。
 
    因着去军营要经过城门,大军拖着疲惫的身体绕过城门去往军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大夏的小娘们,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王八羔子,我扎库克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跟我真勇士的对决呀。
 
    哦,我忘了,王八羔子就擅长的就是缩脖子了,哪里敢出来。哈哈哈哈......”
 
章节目录 第611章 嚣张的突厥狗
 
    十万军士,脚步不约而同的顿住了。
 
    望向城外传来声音的方向,军士们疲惫的脸上渐渐泛起了怒色。
 
    突厥狗当真是可恶!
 
    城外的叫嚣声越来越厉害,什么“是不是你爹日你娘的时候,用不上力,所以你们连也没有一战的勇气?”
 
    诸如此类的不堪入耳的荤话。
 
    周廷昱面无表情的,心中却默默记住了扎库克这个名字,此人,必死!
 
    宁国公冷冷的忘了一眼城门外,一扬,带着军士继续赶往军营。
 
    不急,不急,再等等,再等等,等休息好了,且看突厥狗是否还能如此嚣张。
 
    周廷昱一边策马跟在宁国公身边,一边静静的看着边城的境况。
 
    此时城中略显萧条,就是大街集市上也没有见到人来人往,在街边摆摊的小摊贩们都面有难色,来往的也是一些老弱妇孺。
 
    周廷昱微微皱了皱眉。
 
    在距离军营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五匹快马。
 
    宁国公等人停了下来,周边的护卫们纷纷围绕着宁国公和周廷昱散开,警惕的看着来人。
 
    很快来人就到了近前,马儿停下,当先一人朝宁国公拱了拱,“主帅,末将陈元建见过主帅!”
 
    正是边城守将陈将军!
 
    也是让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情送到上京的陈将军。
 
    见到来人是陈将军,护卫们逐渐放松了警惕。
 
    宁国公淡淡的道:“不必多礼,我们一路急行军,风尘仆仆的,先去军营里安顿吧。”
 
    陈元建拱了拱,应了声:“是,末将前面带路。”
 
    陈元建知道在这里不好多说,城中还有百姓看着呢,军中这些儿郎们脸上也疲惫得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去军营中安顿下来,好好休息。
 
    那些军士们可以在进军营之后就被安排着去休息,宁国公和周廷昱两个却不行。
 
    宁国公被迎进了主帅营帐。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他从京中带来的偏将郑寒江和周廷昱。
 
    陈元建相当识时务,不仅将自己的主帅营让了出来,让迎了宁国公在首座落座。
 
    还有军士捧着几个木盆子和巾子进来,等宁国公等人稍稍拿着巾子浸湿了水,擦了擦脸和,军士们又退了出去。
 
    微微缓解了一下身上的疲惫,宁国公脸色一正,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陈元建也正色道:“自从那天突厥偷袭之后,末将就把村庄里的百姓们都迁徙走了,就连城里想要离开的百姓也给迁徙到大后方。
 
    突厥在城外驻扎了军营守卫,看样子是想跟我们持久战。一开始的时候,突厥试图攻城,被阻之后,才与我们对峙起来。
 
    幸好主帅你来得及时,我看突厥很快就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城了。”
 
    上一次的攻城只是试探,如今都过了十来天了,突厥该试探的都试探完了,恐怕很快要再一次攻城。
 
    想来突厥也没有想到宁国公等人会来得这么快,从偷袭,消息传回上京,到集结十万大军,大军来到边疆,一共只用了十三天的时间。
 
    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快速。
 
    宁国公缓缓点头,只要突厥还没有发动总攻,一切都好说。
 
    “此次突厥领兵的是谁?”宁国公沉声问道。
 
    “是库尔班。”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陈元建的脸色很严肃,这是一个劲敌,以悍勇著称,同时还不失狡猾。
 
    “库尔班,是新任突厥王苏里唐最器重的臣子,苏里唐全靠他才在最后的争夺里打败了自己的兄弟,坐上了可汗的位置。
 
    此人,凶悍、残忍、嗜杀、狡诈,是一个很难缠的对。”
 
    周廷昱缓缓的将库尔班的情况说出,让陈元建这个常驻守边疆的人都看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想不到五殿下竟然对突厥那边的情况熟悉。
 
    周廷昱当然熟悉,这么多年来,他为着如同今天这种情况,一直都对突厥研究甚深,知己才能知彼。
 
    宁国公自然也是知道库尔班这个人的,听到是库尔班领军,宁国公脸色凝重了许多。
 
    实在是库尔班这个人,带兵打仗也是一个好,更是一个狠。
 
    “城外那个扎库克是怎么回事?”
 
    周廷昱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意。
 
    “这人是库尔班下一名大将,残忍嗜杀,最近这些日子,突厥那边时常不分时候在两军阵前叫嚣。
 
    因为守城的军士太少,一旦出城迎战,突厥就全线压境,我试过一次帅军出战的,无奈之下最后只能退回城内,依靠城门守城。
 
    这些日子以来,将士们都深感憋屈,士气也被削弱了不少。
 
    而且......扎库克就是此次领兵突袭村庄的将领,也是他最早虐杀妇孺来打击我们的士气。”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元建突袭单膝跪地,脸上带着沉重的悔恨、愧疚和歉意,“是末将该死,是末将没用,是末将没有保护好那些百姓,是我对不起他们,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
 
    这个汉子说着说着就哽咽,到了最后索性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掉得很凶,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哭声里的愧疚。
 
    这哭声让其他人也动容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凝重。
 
    陈元建下的偏将也红了眼眶,宁国公沉下了脸,周廷昱也紧紧抓紧了拳头。
 
    “好了,不要哭了,男儿流血不流泪,日后让那些突厥狗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血债血偿,百倍还之,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们的英灵。”
 
    宁国公等到陈元建哭了一会儿,让他好好的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才摆说道。
 
    哭声逐渐小了起来。
 
    等到哭声消失了,陈元建抹了把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末将失仪了,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陈将军真情流露,何来见怪一说。”
 
    周廷昱摇摇头,未免陈元建尴尬,又问起一件事,也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突厥狗上还有我们的百姓吗?”
 
    陈元建肃了肃脸色,“还有好几个,末将就是猜测,等到那些妇孺被突厥狗虐杀完了,就是他们大规模攻城之时。”
 
    “有没有办法救她们?”
 
    周廷昱的话一出,其他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陈元建。
 
章节目录 第612章 阵前
 
    。
 
    “难!”
 
    陈元建这句,答得干脆利索,让其他人的心都沉了沉。
 
    “首先突厥狗此次出兵十万,其中三万是骑兵,余下七万也是骁勇善战的步兵,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战马,可以说突厥是带着十万骑兵来的。”
 
    其他人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突厥善马,更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只要有足够的战马,就是他们的妇孺也可以立即成为马上军士。
 
    “突厥此次来势汹汹不说,还来者不善,他们要跟我们死磕,已经开始铸就护营地基了。”
 
    听到陈元建这话,就是宁国公都脸色凝,眸色都深邃了许多。
 
    “他们要跟我们死磕?他们就不怕误了他们放牛羊的大好季节?”
 
    周廷昱有些疑惑,突厥多平原,至今还是个游牧的民族,每年草长莺飞的日子,就是他们放牧的好时节,如果年的好时节被耽误了,他们部族的牛羊就错过了养瞟的好时机,也错过了多出批小牛小羊的好时机。
 
    牛羊是突厥最重要的物资,以往突厥都是在隆冬时节找不到吃的,熬不下了才会叩边关。
 
    去岁隆冬时节,突厥并没有叩关,连年过完了,突厥还是安静如初,朝堂也就将心放了下来,以为要再次担心的时候要到今年的隆冬时节。
 
    又哪里会想到突厥忽的三月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偷袭了边关,大举进犯呢?
 
    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也是这样,陈元建才会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被突厥偷袭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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