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顿了下，看了眼王婶。
王婶低声道：“你妈从进门表情就不是很好，你惹到她了？”
苏颜想了下，摇头：“没。”
她摘了手套，上楼，萧丹房门半开，苏颜推门进去，萧丹抬起头看她，脸色苍白，苏颜顿了顿，小声地喊道：“妈？”
萧丹一把将她拉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今天吓死我了，苏颜，你这么做太危险了，妈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可是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虽然顺利离婚了，但是看到苏颜手里拿着玻璃瓶碎片还有一副宁可一起死的表情，吓坏了萧丹，她觉得自己没用，保护不了苏颜，反而需要苏颜这样用生命来保护她，她无法理解苏颜的行为，但她害怕。
她知道，苏颜这么做，一不小心她就会失去苏颜。
“对不起，妈。”苏颜知道她的害怕，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丹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苏颜的外套。
苏颜只能拍着她，安抚道：“没事了，我们以后就安全了，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看到苏厉签字的那一刻。
萧丹整个人几乎晕倒，那种神经紧绷到了突然放松，像是一根弹簧突然没了弹性，瘫软了似的。
当时要不是担心苏颜，萧丹可能整个人都会倒在拘留所里。
……
黑色的轿车开进张家大宅，穿着毛衣的张越双手环胸，靠在门板上，懒洋洋地看着停下的轿车。
齐律师从车里出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嗯，都解决了？”张越吸拉着拖鞋往屋里走，齐律师急忙跟上，“嗯，都解决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让苏厉离开金城。”
“这个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张越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旁细烟，点燃了叼在嘴里。
齐律师在他对面坐下，笑了下，说道：“少爷，你这个女同学还挺厉害的。”
张越夹烟的手顿了下，抬起眼皮，“怎么厉害？”
他在电话里已经略听过了，但只是很粗略，拘留所里不少自己人，绘声绘色的，倒是说得有意思。
可他想听齐律师再讲一遍。
齐律师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说：“我们一起看看吧，啧啧小女孩以后成就不低。”
“她不是小女孩，她十七岁了。”张越提醒。
齐律师又笑，“是是，小女生。”
他将U盘插入电脑里，又看了一眼张越，张家的男人都得天独厚，容貌出色，头脑出色，张启中跟张启明是个中翘楚，张越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优雅稳重，但自有一股野性子，十七岁的少年板起脸来，不容小视。
齐律师虽然年纪摆在这里。
可在张越面前，始终是矮一个头的。
电脑画面点开了，一段视线跳了出来，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个大概。
苏颜在画面里，语气凶狠，眼眸也狠，小小年纪气场全开，若不是那张白皙漂亮的脸，恐怕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
她威胁时唇角勾起，仿佛在看一个将死的人。
齐律师在现场的，现在看视频依然感觉有压迫感。
视频闪了下，显然监控视频的质量不大好，又模糊了一点了，张越叼着烟凑近了，手搭在膝盖上，半响。
他勾唇一笑，“还挺野的。”
齐律师笑着点头，“是，看着挺野的。”
张越不再吭声，把视线落在她那张脸上，又问齐律师：“她没受伤吧？”
“没，她控制得可以，就是手沾了一点血，一弄完了她就去洗了。”
“没害怕过？”
“没有，一点都不怕，她洗手的时候还很冷静，心理素质够强。”
“呵——”张越轻笑，画面噗呲一声没了，他靠回沙发，吸了一口烟，说，“顺利解决就好，中午在这里吃吧？”
“不了，家里等。”齐律师把U盘留下，勾起外套，起身离开。
张越靠在沙发上，翘着腿，“那我不送你了。”
“少爷，客气了。”
齐律师哪里敢让张越送，他往门口走去，出了门，开走了那辆黑色轿车。
客厅安静了两秒，张越掐灭了烟，起身，往楼上去。
五分钟后，他套上外套，黑色的笔直长裤，下楼，一副出门的样子，周姨从厨房出来，一看，匆忙问道：“不在家里吃？”
“不了，我出去。”他弯腰，抱了桌子上放着的几本书。
“去学习啊？”周姨见状，问道。
“嗯。”张越换了鞋子，下台阶，给李叔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轿车挤进了一个文兴路的小巷子，此时正是吃饭的最佳时机，巷子里家家户户挨得近，菜香味飘得满街都是，车窗开着，能收到好多香味，李叔看了眼张越：“怎么不吃了饭再出来？”
张越拎着书，指着前面的入口，“我在这里下车就好。”
“好。”李叔应了声，把轿车停下。
车子是宾利，奢华低调，巷子小，这么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下，惹来不少的人看着，张越下车，下颚略抬，神色傲然，车门关上，他对李叔说：“你先回去，晚点我给电话你再来。”
“好。”李叔倒车。
张越拐进巷子里，来到了王家饼店的门口，王婶一看到门口有人，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问道：“要吃什么？”
张越淡淡地看着店里，正趴在一旁写作业的苏颜，她嘴里嚼着口香糖，看似漫不经心的。
张越对上王婶的视线，说：“我找苏颜，我是她同学。”
“啊？哦哦，她在店里，你进来。”王婶笑着迎他进来，并对苏颜喊道：“你同学来了。”
“谁？”苏颜抓着笔，抬头，看到门口站着几乎挡住唯一入口的张越。
她嚼口香糖的嘴停了下，随后，淡淡地问道：“你来干嘛？”
张越：“……”草。
第28章
萧丹在厨房听到动静，擦手走了出来，一看到张越，很是惊喜，“是你啊？你是苏颜的同学，上次在医院里谢谢你。”
张越拎着书，斯文地站在门口，说道：“不客气。”
苏颜放下笔，站了起来，又拉过萧丹的手，躲着张越，低头问萧丹：“家里还有什么菜么？我去买点。”
萧丹愣了下：“请你同学吃饭？”
“嗯。”苏颜看了眼站在桌子旁翻着书的张越，萧丹点头道，“要的，要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那个，你去买条鱼吧，顺便再买点虾。”
“嗯。”苏颜拿了钱，转身要出门。
张越放下书本，拦住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干嘛去？”
“不干嘛，你坐会，我有一道题要问你。”
“哟？”张越眉头顿时挑高，“有问题要主动问我啊？”
“对。”苏颜点头。
张越唇角溢出一丝笑容，又被他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他略抬下巴，“行吧。”
随后，他在苏颜刚刚坐的位置坐下。
苏颜揣着钱，出门。
市场离得很近，她去买了鱼跟虾，很快就回来，萧丹出来拎进厨房，又笑着问张越：“还没吃饭吧？”
张越看着苏颜。
礼貌地笑道：“没有。”
“在家里吃？”
张越看了眼在擦手的苏颜。
猜到她刚刚出去买了菜回来，他故意迟疑了下，手捏着笔转了一圈，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苏颜同学……”
苏颜扔了纸巾，转身面无表情地坐下，抬眼看他：“张同学，中午在我们这里吃？”
张越梗了下。
他看她满眼的你随意，狠狠地一磨牙，偏头对萧丹挤出礼貌的笑容：“好的，谢谢阿姨。”
萧丹欢喜地说道：“那你们等下，先学习，很快就可以吃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王婶看着那么多菜，紧跟着进去帮忙。
店里就剩下苏颜跟张越，苏颜看他霸占了自己的位置，只能到对面坐下，张越转着笔，看着她。
苏颜把作业本摊开，找到里面的题，说道：“上次还讲剩下几道题，你看看。”
“嗯哼。”张越从鼻腔里哼出来，但却很自然地拿过本子，翻开了，开始给苏颜讲题，苏颜很安静地听着。
不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一桌子的菜，是苏颜家平时的两倍，张越很多年没吃过周姨以外的人的手艺了，多吃了两碗饭，破天荒地夸萧丹做得好吃，萧丹抿着唇，有些害羞，“好吃就好，我给你多乘一点。”
“谢谢。”
别看张越在学校里霸道，中二气息浓郁，但是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教养很好，端着碗吃饭也好，说话也好，处处都表现出了该有的修养。
苏颜一开始还怕他动不动来个一脸不屑，嫌弃的表情。
观察几次之后，也就松下心了。
至少他的教养胜过了他那少爷脾气。
王婶也一直夸张越，说他教养好，一看就是好家庭里出生的孩子云云的，张越早就被夸习惯了，没什么表情，但还是配合着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苏颜坐在一旁，安静地扒着饭，一脸置身事外。
张越偏头看她一眼，然后夹了一筷子的韭菜给她，苏颜抬起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张越微微往她那里靠去，勾唇一笑，“别挑食啊，韭菜也很好吃的。”
苏颜：“……”她夹起韭菜，放回萧丹的碗里，低头继续扒饭。
张越啧了一声。
吃过饭，苏颜去洗碗。
洗好碗了，她擦着手出来。
张越还没走，他脚蹬着椅子，说：“还有三道题。”
苏颜拨弄了下头发，坐下，偏头拿过书本。
饼店里温暖，她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领口有点大，她拨开头发时，露出白皙的锁骨，还有，一条粉红色的内衣带。
张越盯着她的锁骨，眼眸微微一沉。
苏颜拿过作业本以后，翻开，说道：“我刚刚没做完，我把这两道题做了，等下你再给我讲。”
“好。”张越嗓音暗哑。
苏颜丝毫没有察觉。
她低头写，但她一低头，领口就更开了，那条粉色的内衣带露出来的位置更多了。
一支笔伸到她的下巴处，张越突然凑近她，苏颜吓了一跳，往后靠去，就见他视线落在她肩膀上。
她偏头一看，锁骨跟粉色的内衣带很明显。
张越盯着她，沉沉地问道：“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苏颜立即把领口扯好。
张越舔了下下唇，“勾引我。”
“……淫者见淫。”
十七岁的少年，知道什么是勾引？
最后三道题讲完了，苏颜这周的作业也跟上了，张越收拾了书本，看她一眼，说道：“我先走了。”
苏颜点点头，起身，送他。
张越又跟萧丹跟王婶打了招呼，三个女人送他到门口，苏颜马尾有些下垂，她抬手扎起来，毛衣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张越跟萧丹客气的时候，眼角盯着苏颜，他收回视线，掩去眼眸里的一丝欲望，冲萧丹笑，“阿姨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那你慢点啊。”萧丹点点头，又转身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刚做的新鲜大饼，递给他，“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家里也就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给家里人吃。”
袋子挺精致的，张越看了一眼，接了，“谢谢。”
随即转身，走之前又看了眼苏颜，苏颜已经转身回自己学习的那个桌子了，张越眼眸眯了眯，巷子尽头走去。
李叔的车停在那里，走了两三步，张越低头看了看下面，黑色裤裆，微微鼓起，他低咒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叔扭头：“回家吗？”
“去云尚吧。”他瘫在椅背上，将书本跟那个袋子扔一旁。
“好。”
云尚是周朗家开的，一个高档的娱乐场，平时里面都是金城的小少爷们，一个个娇生惯养，一个个嚣张跋扈，张越刚到，周朗就叼着烟下来迎接，笑着道：“我说你，不是不到晚上不会过来的吗？”
张越扯了扯衣服，看他一眼，“给我找个妞，清纯点的，最好是长发，扎个马尾的。”
“呃？”周朗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上，他扶正烟之后，掏了下耳朵，“我没听错吧？大白天的，你就那啥？”
张越推开他的脸，语气生硬：“去找。”
“哎，是是是，我草，陈家跟刘家那两个少爷也在这里呢，他们还想见见你，现在你是没时间见他们了？”周朗跟上他，在身后说。
“不见。”张越推门进了包厢，往那一坐，从桌子上拿起烟，点燃叼上。
“行，不见就不见，我给你喊人去。”周朗认为这事情要自己亲自来，转身就往姑娘们的去处走去。
张越来云尚，从来不抱姑娘的，这一次怎么了？啧啧，感觉是一出好戏啊。
五分钟后，一名长相清纯宛如高中生的姑娘走了进来，马尾高高地扎起，露出雪白的脖子，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裙子，乖巧地站在张越的跟前，周朗挑眉：“怎么样？”
张越抬眼看了一眼，那一眼没有直接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还有那个高高的马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