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儒的眸子剧烈一颤。
易惜坐起来,被子滑到了她的胸口,于是脖子上一青一紫密密麻麻的痕迹就那么清晰的暴露在空气中。
“您下手可真没轻没重,一点不怜香惜玉。”
娇嗔,听的她自己都要麻了。不过效果很好,她显然看到徐南儒脸上迅速泛起薄红。
“昨晚我是受人所托过来的,没想到看到你……”易惜勾了勾唇,“徐老师,你可是直接就把我扑到了,我怎么弄都没用噢。”
徐南儒呼吸有些不稳了:“……抱歉。”
“恩,是该抱歉。”
“…………”
一室无言,易惜伸手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拿过来,慢吞吞的穿上了。而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徐南儒也悄无声息的转过了身。
穿好衣服,易惜从地上站起来。
“嘶……”
走了一步,她便伸手撑在一旁的桌面上,下面传来的痛感太强烈,走路的时候尤其明显。
徐南儒听到声音回身,看到她面色微白的样子,声色已紧张:“还好吗。”
易惜挥挥手,十分潇洒:“不太好,但我能忍。”
“你……”
“老师,我想先去洗漱一下。”
徐南儒张了张口,还是给她让了路。
易惜赤着脚走进了浴室,徐南儒在原地站了会,顺手把地毯上的被子拎起来扔到了床上。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看到浅棕色的地毯中央有一片暗红。
那代表着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易惜刷了牙,洗了脸,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了。
“徐老师,你可以走了。”
徐南儒回头看她:“我送你回去。”
“您这是在愧疚,还是在补偿。”易惜笑了一声,“真不用,昨天就是一个意外,我们都是成年人,谁也别当真就行了。”
徐南儒蹙了眉头。
易惜:“啊……是不是太随便了,那,那我要你负个责?”
调侃,也是玩笑,她知道他对她没意思,当然不会要他负什么责任。
可没想到,他却是点了头:“好。”
易惜愣了好几秒:“好?我们?合适吗?”
徐南儒:“你觉得合适吗。”
“恩……除了都是单身这个点外,其他就没什么合适的地方了。”易惜眉梢一弯,媚色尽显,“所以呢,咱们不用这么勉强。”
易惜回了家,徐南儒送的。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一路无言。
下车的时候,徐南儒给了她一串号码,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易惜出国后换了号码,所以他的号码早就不在了。现在她看着手上的一排数字,猛然想了起多年前他们在城院停车场撞车的事,当时她还不知道他是徐南儒,所以跟流氓似的跟人家要号码。
那时的她,可真是喜欢他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易惜?”
易乐从车上下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便叫了一声。
易惜应了:“回家了。”
易乐点了头。
易惜也没说什么,捏紧手里的东西,闷闷的往家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头看向易乐:“你是不是一直都叫我名字的。”
易乐愣了愣:“啊?”
易惜自己也想不太起来了,她跟易乐接触的时间太少。
“真是没大没小。”
易惜念了一句就进门了,易乐站在门口,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第22章 惺惺相惜
徐南儒给易惜留了电话号码,那意思仿佛就是要他负责了就随时找他一样。但易惜没打,一方面是她忙着工作,另一方面则是她觉得这事差不多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那晚后的第二天程媛就给她打电话,她说她打了徐南儒的电话,结果人家冷冷淡淡敷衍了几句就挂了,丝毫没提那晚的事,她问她那晚徐南儒什么情况,易惜想了想道,送医院了。
几天后,程媛再次来公司楼下等易惜,不过却不是为了徐南儒。
“你说什么?我哥的手机号?”易惜差点被自己呛着。
“要么微信也行?”
易惜正了正色:“你想要这个,怎么不直接找他?”
“那也得找得到啊,而且找你也是一样的嘛,你是他妹妹不是。”
易惜喝了一口咖啡:“事实上我跟他关系不好,所以私自给联系方式这种事我也不好做。”
程媛挑了挑眉:“你跟他关系不好?”
易惜很无所谓的模样:“是啊,后妈带来的哥哥。”
这么一说,程媛算是明白了:“你们这种大门大户还真跟电视剧里一样。”
易惜笑了一声:“可能比电视剧还精彩。”
语闭,易惜突然道:“徐南儒,你还联系吗。”
“别提了,这次我是真后悔了。”程媛咬咬唇,“都怪我那群不靠谱的朋友,出的什么鬼主意啊,害人不浅。”
程媛:“那夜之后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手都有点抖,你想想啊,他那么清高的一个人那晚那么狼狈,而且还被医院的人……哦还有你看到了,我觉得他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现在知道怕了,”易惜淡淡道,“那你那颗想扒他伪装的那颗心去哪了。”
“诶我就开开玩笑嘛,还不是气竟然有人敢甩我。”程媛摆摆手,“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我拿他没法,他就当和尚去吧,现在重要的是你哥。”
“……”
和尚?
呵。
下午,易惜提早回到了家。
因为刚做完一个项目,累的她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所以现在只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刚洗完澡打算躺下,手机就及时的响了起来。
“喂。”
“那个你好,是易乐的姐姐对不对,易乐在学校摔了,你能来医院吗。”
“……啊?”
“她说她家里就你在,医生说通知家属嘛,她就说让你来。”
易惜从床上坐了起来:“哪个医院?”
易城行和蒋明丽这几天确实出远门了,而易云钊也出差了,在家的人还真的只剩下她了。易惜匆匆穿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开车直奔电话中说的地址,易惜停下车后匆匆跑进医院。
“易乐?”
到病房时,易乐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易惜看着她打着石膏的左腿,眉头紧皱:“什么情况?”
“你是易乐的姐姐吗。”这时,旁边的一个女孩子问道。
“恩。”
“噢是这样,易乐是在上楼的时候被人撞,然后踩空了……”
易乐有些别扭道:“刚才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所以才让叫家人,我妈他们……”
“我知道。”易惜低眸看着她,“你好好休息吧。”
“那别通知他们了,不严重,不需要他们特地赶回来。”
易惜:“好。”
易乐要住院一晚,观察情况。
易惜看着两个盯着自己的女孩,清咳了一声道:“医药费还没付吧,我去找医生。”
女孩:“诶诶诶不用了,姐姐,徐老师去付了。”
易惜转身的动作一僵:“徐老师?”
“因为我们今天是要去上徐老师的课时摔的,当时徐老师开车送我们来医院的。”易乐的朋友解释道。
易惜看向易乐,易乐今年考上理工研究生,因为是理工,所以她们口中的徐老师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易乐回视她:“徐老师是我的研究生导师。”
“徐南儒?”
易乐点了头,她看到易惜脸色变了几变,便想到了她为了“徐南儒”与父亲吵架、离家出走的那件事。当时,她真的被易惜的坚决吓到了。
果然,这个徐南儒就是几年前他们口中的那个人。
“徐老师。”易乐的朋友突然看着病房门口叫了一声。
易乐看了看徐南儒,又下意识的看向易惜,她想,当初易惜不声不响的出国是不是也跟她老师有关?
易乐看到易惜回头了,可没想到,她对着走上前的男人只淡淡一笑:“听说是您送易乐来医院的,麻烦您了。”
规规矩矩,完全像个跟老师道谢的家长。
而徐南儒则低眸看着她,表情也毫无波澜:“不客气。”
“易乐的医药费是多少,您回头告诉我,我还你钱。”
徐南儒没说话。
易惜也不在意,转头对易乐道:“饿了吧,我出去买点吃的。”
易乐:“……好。”
出了医院后,易惜回头对同样出来的徐南儒道:“老师,你知道易乐是我妹妹吧。”
“知道。”
“那上回你怎么没跟我提你当了她指导老师?”
“这事重要吗。”
“哦,是不怎么重要。”
以徐南儒的脾性来说,易乐只是个学生,是谁的妹妹又有什么要紧。
“易惜。”
“恩?”
“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易惜脚步一滞,诧异的回头看他:“怎么?您在等我电话。”
徐南儒抿了抿唇,眉头紧皱:“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易惜突然娇滴滴笑了一声,“我又不疼了。”
“……”
徐南儒的耳后一抹清晰的红晕荡开来,易惜眨了眨眼,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老师,你是在害羞吗。”
徐南儒移开了视线:“走吧,去买吃的。”
“啊?你也要去啊。”
“易乐是我学生。”
“可她也是我妹妹。”
“哦,所以呢。”
“所以……”
所以我都在了,有你什么事?
“所以她还是我学生。”徐南儒看着站在原地的易惜:“走吧。”
晚饭买回来了,易乐的朋友先回校了,于是就只剩下三个人待在病房里。
易乐扒了扒饭,抬眸看了眼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吃饭的易惜和徐南儒。
“……你们吃完饭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可以了。”
易惜瞥了她一眼:“你这么笨,一个人待着我可不放心,要是出点意外你妈打死我怎么办。”
易乐差点翻白眼:“你说谁笨呢!”
“不笨这么大了还能摔楼梯?”
“那是因为我被人撞了!”
“喔,走路都走不好说不是笨。”
易乐冷兮兮的笑了一声:“反正智商肯定比你高。”
易惜嘴里咬着块牛肉,没咽下便道:“你哪看出来啊,要不要去专业机构测测?”
“需要吗,要不你问问徐老师,成绩这块上谁更出色?”
“哟以为自己上了理工的研究生就是智商高了,”易惜曲指在徐南儒前面的桌子上敲了敲,“你就说说吧,她是不是死读书的类型。”
徐南儒没想到锋头指向了自己,他看着易惜,沉思了一下道:“你妹妹比你用功。”
易惜不依不饶:“用功还是智商高?”
徐南儒:“都还可以。”
易惜横了他一眼:“那你这意思就是反正比我强咯?”
徐南儒眸中浮出一点笑意:“你自己上学那会什么样你心里没有数吗。”
“我有数啊,我聪明,但就是不乐意学。”
“嗤,真给自己戴高帽,”易乐嫌弃道,“徐老师,她在学校都这样的啊。”
徐南儒嘴角微微勾了勾:“恩,差不多。”
再想跟易乐反驳的那颗心在看到徐南儒嘴边的那一抹笑意时慢慢消散了,易惜怔了怔,抬手将掉落出来的一点头发勾回耳后。
也就这这个姿势,她遮掩着自己眼眸中的那一抹暗藏的情绪。
嗤,笑什么啊。
易惜还是在医院陪了易乐一晚,第二天,她被易国唐的一个电话叫到了某餐厅。
本来以为是工作上的什么接洽,但在看到好半天也只来了一个男人且该男人一表人才后,易惜就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工作,是相亲。
“你好易小姐,我叫温邵源。”
“啊……知道知道,久仰大名。”易惜自知易国唐给她挖了个坑,但现在这情况,她是不跳也不行了。
温邵源她确实是听说过,温家大少爷,有颜有钱,从小在国外长大,近几年来回国,听说他一回来就接管了他爸手中大半的事业。
易国唐会让她跟他认识就说明,老爷子很喜欢这位有为青年。
“恩……这次见面大概也有点唐突,易小姐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