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把那匹正红的锦缎放好:“这个给仙儿成亲的时候做嫁衣。”
沈临仙拿出一匹雨过天晴的料子:“这个给爹做夏衫,穿着凉快”,又拿出一匹秋香色的:“这个给娘做裙子,一定也好看。”
等一家子把大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好了,那口箱子就不翼而飞。
沈夫子让苏氏把东西放好,再回到屋里,就跟沈临仙还有苏氏道:“这事谁也别提,否则只怕有祸事。”
苏氏也是知道轻重的,她笑道:“我心里有数。”
苏氏拉着沈临仙的手:“我们家姑娘果然是有大造化的,瞧瞧,神仙都送东西给你,只怕福气还在后头呢。”
沈夫子笑着点头:“我瞧韩杨那小子学问就极好的,原想不透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懂那么些,现在全明白了,敢情是文曲星下凡呢。”
沈临仙笑着低头,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如此,第二天韩家就心急火燎的催着媒人去提亲,生怕晚了将好生生的仙女便宜了别人家。
而媒人上门,苏氏则一点都没拉纤,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她也怕错过文曲星。
就这么着,没多长时间,韩沈两家就把亲事给搞定了。
过了定礼,两家的亲事就算是说死了的。
而这个时候,临河村的许多村民才知道村子里最美的那枝花便宜了韩杨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韩长江家里,王氏和韩杏都拉着一张脸,韩松也很不高兴。
王氏摔打着东西:“真是欺人太甚,说什么看不上我们家松哥儿,却把他家姑娘订给韩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韩杏也气的不轻:“且等着吧,有他们后悔的,韩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文不成武不就的,有什么,咱们家松哥儿是有大造化的。”
王氏还是生气:“我倒要看看将来他们怎么着,那个沈家姑娘会不会跟着韩杨讨饭。”
韩杏却拉着韩松的手:“松哥儿,你可一定要争气,让沈家那个老东西瞧瞧他瞎了眼才看上韩杨那个货,让他以后悔不当初。”
韩松坚定的点头。
韩杏回屋拿了一些纸出来。
韩松接过来大吃一惊。
韩杏笑道:“你别管我是怎么弄来的,你只管照着这上边的题去做,万错不了的。”
这是韩杏得自原身的记忆。
原身因着一辈子都不甘心自己的弟弟做乞丐,而韩杨当状元,所以,将历年科考的试题,不管是大考还是小考,只要韩杨考过的,全部收集了起来。
她的记忆力不错,一直记的很清楚,这一回,却全便宜了穿越女和韩松。
韩杏甚至想着现在只是考秀才不打紧,韩松的才华肯定是考得上的,等到考举人考进士的时候,她就把当年韩杨写的文章教给韩松,让韩松写出来,说不得真能考上状元。
这穿越女的三观真正歪了,将抄袭之事都做的这般得意洋洋的,也真是没谁了。
第360章 状元与乞丐
转眼间,就到了科考的日子。
韩杨和韩松都要参加这次科考。
两家早早就做了准备。
韩杏知道科考需要什么,提前帮韩松准备妥当了。
而韩杨那边,则是沈临仙准备的。
早好些天,苏氏就带了考箱去了韩家,她见着沈氏,把考箱送过去:“这是我们家仙儿特地请人打制的,说是给你们家杨哥儿用的,这不,弄好了就一催二催的让我送来。”
沈氏一听这话都笑开了花:“难为仙儿想着了,这真真是我们家杨哥儿的福份。”
自打知道沈临仙是天仙下凡,沈氏对这个儿媳妇就是千万般的满意,不管沈临仙做什么,她都觉得好。
更何况,这可是沈临仙亲自找人弄的考箱啊,韩杨带着这个考箱去科考,还不是手到擒来,必然考中的。
苏氏送了东西就走,沈氏则把考箱交给韩杨。
韩杨当着沈氏的面看了,里面笔墨纸砚各色东西都带的十分齐整,根本不需要韩家再费什么心思。
沈氏越发的高兴,回头和柳氏说了,柳氏也是求神拜佛的好一番絮叨。
又隔几天,韩杨和韩松都去了县城。
韩杨这边是韩长河跟着去的,而韩松那厢也是韩长江跟了去。
这兄弟俩见了面,韩长江有些畏缩,韩长河是不待见这个兄弟,亲兄弟都没说话,弄的跟个仇人似的。
而韩松则是对韩杨怒目而视。
说起来,韩松心里对沈临仙也是有些想法的,毕竟,沈临仙的出身气度以及学识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最好的,他娶妻,自然照着这样的娶,可是,偏偏沈临仙就定给了韩杨,韩松心里未尝不郁闷嫉妒。
韩杨全当没看到,和韩长河去了租好的房间准备着。
第二天科考,韩杨早早的就去了县衙。
这时候考秀才要经过三场考试的,这头一场就是县试,县试过了还要进行府试,府试过了就成为童生,再进行院试,才能成为秀才的。
而这一场,就是县试。
来参加科考的人很多,早早的在外头排起长龙。
韩杨也排队侯着,他来的早,很快就到了他这边,几个差役就围着韩杨检查,先翻看了他的考箱,又要搜身。
韩杨眼尖的发现一个差役手中拿着字条往他身上塞。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等字条上身,瞬间就把字条给收进空间里,那差役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什么来,一时间气愤的很,对韩杨也没有好脸色,要不是后头的学子们催着,说不定他要让韩杨去脱衣服呢。
韩杨记下了这个差役的样子,等提着考箱进了考场,他就猜度,这差役必然是有人收买了的。
再想想,韩杨就有了人选。
必然是韩杏做的。
韩杏怕是记恨他跟沈家提亲,又怕他真的考中,想在头一关就毁了他。
不过,韩杏的主意打错了,他又不是那种真正的书呆子,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毁了呢。
题目发下来,韩杨提笔写起考卷来,他积累了几世的才学可不是开玩笑的,应付起这类考试,真的是很容易的。
韩杨写完考卷,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起身交卷。
他出来的时候,考场中还有好些学子都在冥思苦想呢,韩松也在考场内没出来。
韩杨看到韩长河在外头等着,他几步过去,对韩长河笑了笑。
韩长河也没问他考的如何,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我儿辛苦了,走,爹带你吃饭去。”
现在韩家有钱了,韩长河也不像以前那样抠索,对儿子很是舍得。
父子俩去了酒楼,要了好些菜,韩长河一个劲的劝韩杨多吃点。
吃完饭回到客栈,进了屋,韩长河才问韩杨:“我儿考的怎么样?”
韩杨笑道:“考的很好。”
说话间,他就将那个字条拿出来交给韩长河,韩长河一愣:“这是什么?”
韩杨就把差役搜身,然后往他身上塞字条的事情说了,末了说:“这差役必然是被人收买的,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再加上,我声名也不显,以前的名声狼狈,不可能有学子会觉得我是劲敌,绝不会无故收买人来毁我,我想来想去,只有韩杏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韩长河早就气的浑身发抖,他夺过字条看了看,又谨慎的收起来:“行,好一个韩杏,好一个韩杏,我们家自来没有对不住她的时候,她,她竟然这样毁我儿。”
韩杨安慰了韩长河几句,就说累了要歇息,韩长河忍怒出去,正好看到韩长江和韩松也去了旁边的客栈,他看到这对父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愤恨。
韩长河忍怒忍到第二天,等到县试放榜,他亲自看了韩杨的成绩这才带着韩杨回家。
韩杨这次考的很好,县试案首,县太爷对他的文章相当欣赏,还特意召见了他。
韩杨也不知道和县太爷说了些什么,县太爷对他越发的喜爱,甚至于亲自送他出来。
等回到家中,不说韩长河怎么和韩大柱提及韩杏的事情,只说沈氏和柳氏对韩杨也是一个劲的关心,就怕一场考试让韩杨累着。
韩梅和韩朵也带着各自的相公回了娘家,一家子真是其乐融融。
而韩杏那边,她是满心的惊惧。
她分明收买了差役要毁韩杨的,怎么就……怎么偏偏写好的字条放到他身上就没了呢?
而且,韩杨竟然凭真本事考了头名。
她弟弟韩松苦读了那么些年,也没有考了头名,偏偏韩杨这个从来不怎么读书不学无术的东西怎么就考了案首呢?
韩杏不甘,同时,心中惧怕极了。
是不是,是不是韩杨就注定了是主角,注定了要考状元的,连上天都护着他了?
沈家,沈夫子也极欢喜,让苏氏给他打了酒喝。
一边喝,一边对着苏氏夸赞:“瞧瞧我这眼光,一眼就看中了韩杨那小子,这小子啊,真正不凡,出手就是案首,真好,真好啊……”
沈临仙炒了菜给沈夫子端到桌上,看他喝的多,还白了他一眼:“爹快别炫耀了,又不是您考了头名。”
“那是我女婿。”沈夫子拿筷子敲敲桌子。
沈临仙夺了他的酒盅:“是,是您女婿,您还是多吃点菜,少喝点酒吧,您得保重身体,看着您女婿考状元呢。”
沈夫子是真疼女儿的,虽说面上不显,可内里把闺女当眼珠子疼,沈临仙夺了他的酒盅,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埋头吃菜:“我们家姑娘炒的菜越发香甜了。”
第361章 状元与乞丐
隔几天,县里出了一件新鲜事。
原县里有一个差役,向来有些欺软怕恶,还贪小便宜。
这一日,差役出去办差,他又贪小便宜,想趁空拿别人家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那户人家并不是没依仗的,人家正好看到他拿东西,立刻把他抓个正着,后头告到县太爷那里,这差役立刻就被革了职,还被打了三十大板,险些去掉大半条命。
等那差役被抬回家,半夜里,他家又起了火,大风一起,把半个家当都烧完了。
说也奇怪,这火专烧他家,左邻右舍竟没一个连累到。
县城人人纳罕,只说这差役做了坏事,上天都看不过眼。
那差役心里也害怕,自己躺在床是左思右想,就想到韩杨这件事了。
他让他老婆托人打听,就打听到韩杨生下来的时候有个道长给他批过命,说他将来必是要中状元的。
差役听到这个传闻,心中更加害怕。
在这些人心中,那状元必然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的,道长批命他必中状元,而他这次又中了案首,据说,文彩相当不凡,将来不定有多大造化呢。
差役自己思量着,这位肯定来历不凡,不然,为什么自己前脚才陷害了他,后脚家里就遭了灾?
他也是自己吓自己,吓的个半死,等伤势才好一点,这差役就去了韩家。
他进了韩家的门,正好韩杨在院子里活动,见着韩杨,那差役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朝着韩杨嗑起头来。
韩杨做出吃惊的样子来:“这位大哥,你这是……”
差役一边嗑头一边哭,倒是惊动了韩大柱和柳氏两口子。
这两口子出来,就听到差役哭诉:“我是猪油蒙了心的,给老爷惹了麻烦,我……前些时候那个和五福楼东家关系很不错的韩杏小姐找到我家里,给了我银钱,让我陷害老爷,我贪图银两,就趁便收了,搜身的时候就想拿写好的小字条放到老爷身上,好让老爷不能参加科考……”
听到这里,柳氏早就急了,她冲过去就要打那差役,韩杨拦了她。
韩杨冷着脸问差役:“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实是韩杏无疑?”
差役点头:“确实是真的,原我,原我也不想说,可是老天有眼,知我做了坏事,早就警告了我,我这去了半条命,半个家当还被烧了,我心里发虚,又深觉对不住您,特意赶来说明,要杀要打且由着您……”
韩杨这才缓下脸色来,他摆摆手:“罢,即是上天已经惩罚了你,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且回吧。”
那差役感激万分的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韩大柱气的把椅子都砸了:“这个韩杏,真是个搅屎棍,这家早晚都要让她给搅的七零八散的。”
韩杨面色冷清,一脸郑重的对韩大柱道:“爷爷,断亲吧。”
“什么?”韩大柱和柳氏都愣了。
韩杨点头:“断亲,既然他们不拿我们当亲人,这亲人不当也罢,省的将来还要受他们牵连,韩杏这人连我这个堂弟都要害,可见她没有丝毫良心,且是个胆大妄为的,以后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呢,与其现在咱们丁点好处没有还要受她牵连,不如早些断了。”
他扶住韩大柱:“爷爷,您放心,我会给你和奶奶养老的。”
柳氏听的心动了。
她也劝韩大柱:“老头子,断亲吧,你看老二一家分出去之后可曾看过咱们两个老的?那个韩杏和韩松可曾再来瞧过你,前儿你病了也是杨哥儿衣不解带的伺侯着,韩松呢?只说温书,根本不曾来看过你一眼,这样的儿孙要来何用?”
韩大柱似是老了好些岁,他一屁股坐下,思量了好久才痛下决心:“好,断亲。”
他叫过韩长河来:“长河,趁着我现在还能做主,我就给你和老二断了亲,省的将来我走了他们连累咱杨哥儿。”
韩长河一听就哭了:“爹,这事您做主,我只是,只是想着我和长江小时候也没这样不和,现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也是想到和韩长江小时候兄弟相亲相爱,现如今要断亲了,到底还是有些心痛。
不过,他也是定了决心要断亲的。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儿子韩杨,任何对于韩杨不利的事情,他必然不能容忍。
韩大柱点头,让韩长河叫来里长以及同族的一些老人,又去请了韩长江一家过来。
当着这些人的面,写了断亲的文书,亲自断了与韩长江一家人的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