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一下可以吗——儋耳蛮花
时间:2018-01-20 14:56:02

  徐远桐都懒得损她:“你总是耍流氓,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
  “靠,我什么都没做呢,怕是还没你流氓耍的多吧。”
  陈凌贱兮兮地说了一声,徐远桐懒得废话,直接抬脚踹他。
  算是打过招呼了,陈凌先让他们自己玩着,转身又去找一群他们学校的哥们。
  徐远桐见怪不怪,手插着兜里,看向四周的游艺机。
  奚温宁稍微有点担心:“陈凌到底咋回事,那个,我同学没问题吧?”
  “等他能‘追上’再说吧。”
  ……又追又上吗。
  她默默地想着,陈凌虽是校霸,可还能想到去搞郁柚的养母盛曼妮,能帮朋友出气,也不是特坏吧。
  “那你找陈凌聊什么?他要是欺负夏夏,你得帮忙揍他啊。”
  徐远桐抬眼看她:“把我当打手?你有没有良心。”
  “你要是打不过,那我会稍微心疼一下。”
  她弯着眼睛,语气带着甜甜的味道。
  徐远桐望着眼前的小甜妹,说:“上次做的那款vr游戏,他想自己做下去,让我教他一点东西。”
  “对哦,我都忘了问,你不是喜欢物理吗?怎么还会做游戏?”
  “我会的东西很多啊,况且,我感兴趣的也不止是理论物理,应用物理相关的也会去自学。”
  奚温宁不管周遭的音乐有多震耳欲聋,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安静地听清。
  “你为什么喜欢物理呢?”
  物理就是无数人的梦魇,至今都是。
  徐远桐见她边说边拿出了一个粉粉的钱包,抬手按住她的。
  他知道这女孩子是想换游戏币,就转身率先往安全通道走去。
  她疾步跟上。
  徐远桐回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想了解你!”
  听她说的信誓坦坦,他笑了笑:“只有学物理,才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去搞懂万物起源吧。以前小时候就想的很简单,哪天要是能把广义相对论、黑洞理论、弦理论、m理论什么的搞明白,那就……”
  似乎卡住了,一时想不到要用什么词来精确地形容内心的想法。
  奚温宁给他接上话:“那就超酷了?”
  他莞尔着点点头,两人从楼梯口出来,回到了一楼。
  “这个世界上其实聪明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是说聪明到绝无仅有。但越聪明的人,或许越无法抵挡物理的‘美’,可能真是这样。”
  “那你以后打算去什么学校?北大?清华?”
  “……”
  徐远桐没有很快回答,相反有些欲言又止,大门敞开着,有清冷的风吹进来,温柔橘黄的光线也落在他的脸侧。
  他们走过身边涌动的人流,他的心情难以描述。
  身体里像有了暗流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以前,徐远桐觉得自己追求的目标,任何事物都不能动摇。
  现在却觉得很烦躁。
  心头压着无名火,整个人都焦虑酸涩,又不知该怎么解决。
  “我无所谓,只要能学物理就行。”
  “啪啪啪。”
  “……你干什么?”
  奚温宁停下拍手的动作,抬眸看他:“能有热爱的事物不是很值得庆祝吗?我在为爱鼓掌。”
  平时也算跟着蒋麓他们一起混,胡话听的多了,他揉了揉眉心,说:“你知道‘为爱鼓掌’什么意思吗?”
  奚温宁眨巴眼睛,还真没听过其他解释。
  “还能有什么意思?”
  徐远桐对着她说:“以后不要瞎用。”
  “学神,你一定可以的,就算以后你真的做到什么通晓万物理论,拿诺贝尔奖,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她是真的知道吗。
  假如他要去为热爱的事业奋斗一生,那意味着什么?
  以究天人之际,析万物之理——即便是天才,也要花费一生的时间去解谜啊。
  徐远桐闷了半晌,才说:“什么通晓万物理论,你不觉得我们都连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吗?”
  奚温宁诧异:“什么事?”
  “比如说,喜欢一个人。你喜欢一个人,想要对她好,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这怎么会是很难的事呢?”
  “因为,我们都很难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就会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她最好的。”
 
 
第26章 黑屋
  两人排在服务台的队伍末尾,缓缓向前移动。
  奚温宁狐疑地冲徐远桐看看。
  有时候学神的思维真的跳跃太多,很难跟上。
  “你真的想很多吧,难道你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就会想到你们以后结婚生子,小孩要去哪里上大学吗?”
  徐远桐低头,发现她无意识地捏着手指在玩,轻笑起来:“对啊,我想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任性妄为,就一定要思虑周全,尽最大可能安排好一切。”
  奚温宁嗓音软软地,无奈:“天才就是不一样,像我这种及时行乐派,最好就是人生如此拿酒来!”
  她总觉得今后自己的人生,未来该走的道路,必然要豪迈又洒脱。
  “嗯,所以你特别来戏。”
  她嘿嘿地一笑:“对呢,今天我捂不化的冰,我明天再来。”
  徐远桐望着她眼底娇软,顿了顿。
  学着一个熟悉的语气,对她说:“厉害啊,没毛病。”
  正好排队轮到了他们,他抽出三张一百的人民币给柜台。
  奚温宁已经开始琢磨一会要先去玩什么项目了。
  徐远桐目光向前面的收银员看去,嘴里还在和她说着话:“寒假我要去国外参加一个和物理有关的学术冬令营,就去十天左右,然后,回来就要陪妈妈回老家过年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们下次再见面可能就得等年末了。
  奚温宁自从认识徐远桐,几乎隔三差五都要见上一面,还真没分开超过一个星期。
  她不禁有点情绪低落,说:“学神,那你要记得想我啊,我会给你发微信的,你记得回好不啦。”
  低眸看着她微微撅着的小嘴,徐远桐忽然想用某种方式安抚她的不乐意。
  ……操。
  他又在想什么?
  果然是被这小戏精彻底带进去了。
  徐远桐把几包游戏币全都交给她保管。
  奚温宁四处看了一会儿,就指向一个小黑屋,那是一款裸眼3d的瞄准射击游戏,还是血战丧尸的主题。
  “玩这个吧!看上去超有趣,而且只有两个人在排队,很快就能轮到了。”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这游戏,本来房间就设计的不宽敞,徐远桐和她进去之后,两人的身子凑的很近,稍一侧身,都是背部互相贴紧。
  幸好房间高度还够,不然学神一双长腿,根本连人都伸不直,他微斜着身子,看向四周阴暗恐怖的游戏画面。
  奚温宁端着枪,严阵以待,她腰板挺直,还悄咪咪地用眼角余光去看他。
  徐远桐的唇线透着清冷的味道,即便在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得到唇色诱人。
  不知道他的唇吻起来怎么样。
  是不是软软的。
  她的胸口缓慢起伏。
  奚温宁身上有种像是茉莉花的香味,一点点向着他,慢慢靠过来。
  呼吸彼此可闻。
  周围大人小孩的吵闹声已经被隔绝在外面,他们什么也听不见。
  好像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徐远桐微微动了动手指,往一处稍是后退。
  奚温宁也没再靠近,她只是仰头,观察他的反应。
  徐远桐感觉所有心思都被堵在心口。
  他咽了咽喉咙,双手拿着眼前的枪,看着射出的子弹喷到屏幕上面,丧尸绿色的鲜血泊泊流下。
  “你不怕这种东西?”
  “我最喜欢看怪物吃人了好吗,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徐远桐挑了挑眉,真是服了。
  一声声怪物的哀嚎逼近,方才的一丁点气氛都被淹没,奚温宁越玩越认真,转身之际,枪头砸到徐远桐的肩膀处,“咚”的发出闷闷一声,看着还挺疼。
  “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她着急了,放下枪就去按揉他的肩膀。
  徐远桐身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没出声,低头望着她敛起神思,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涂了润唇膏的嘴唇上面。
  有点湿润润的光泽,有点惹人怜爱,让人很想尝一尝,到底是不是甜的。
  她说话总这样没点谱,夸人从来不打草稿,不知那么柔软的嘴唇,该是什么味道。
  奚温宁拽着他的肩处,两人就这么四目对视。
  在黑暗的包围里,闪烁的光点在眼眸中被放大。
  奚温宁仰头,任由彼此的身前亲密地贴着,她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比任何一次见过的都要幽静。
  但更深处有一簇火光,明亮地像带着灼热的温度。
  甚至,徐远桐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处,让人的脑袋也跟着越来越懵,堕入看不见底的深潭。
  比起他有些僵硬的肩背,那气息是鲜活温柔的。
  奚温宁浑身轻轻颤栗,双臂发抖,但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她满脸羞红,扯着唇角的一点点,也不知是不是这黑暗的环境给了人勇气,有了不切实际想要亲吻的期待。
  奚温宁大概真的可以打破他的所有原则,成为他的命咒。
  游戏机的屏幕上方,“game over”的字体飞出来有一阵了,外头有人催促:“结束了没啊!可不可以先让我们玩?排很久了好伐!”
  奚温宁回过神,为了掩饰羞涩的情绪,慌乱地微微低头,几乎快要把脸靠在他的胸前。
  徐远桐调整了一下错乱的呼吸,才佯装淡定,沙哑着嗓子说:“走吧,我们去玩别的。”
  ……
  三人从电玩城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到了马路边,天色渐暗,一排排路灯散发出深深浅浅的光影。
  奚温宁走到外面正好一阵风吹过。
  她的黑发披散在肩侧,此刻被风一吹,轻轻地掀起,裙角一处也跟着翻飞,她抬手压住,抬头恰好向徐远桐看去。
  另一只手刚想去按住乌发,徐远桐伸过手来,将她耳边乱飞的碎发箍到耳后。
  陈凌在旁狠狠地咬了咬牙。
  拜托不要再秀了,眼睛都快闪瞎了,快点在一起好吗!!
  奚温宁微微笑起来,澄澈直率的眼睛就这么安静与他对视。
  突然,她的目光略过他,急急地说:“绿灯了,快走吧!”
  徐远桐望着几步之外那个小小的身影。
  很轻地叹了一声。
  终于是说了一句:
  “我想要去的学校,是cit。”
  ——
  放寒假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转眼到了除夕之前。
  那天和陈凌吃过饭,他们就各自回家,没机会再出来见面。
  奚温宁说到做到,隔三差五就发消息骚扰徐远桐,也不怕他觉得烦。
  小心心:我表姐说不敢回来了,人还没到呢,家里亲戚已经准备催婚了,可怕!
  小心心:以前她上学家长都不让早恋,现在刚毕业要她找男朋友结婚,什么鬼逻辑
  小心心:你们那边的亲戚怎么样?我学神在家肯定很出风头吧!
  徐远桐躺在绣花枕头旁边,听见手机“叮咚”了几声,就知道是她又发来日常的琐事。
  他看完短信,清浅地笑。
  “我学神”——他什么时候就成她的了?
  徐妈妈母亲的老家在乡下,过年时候,年味依然很足。
  冬日的夜色很黑,外面早就亮起了一盏不算明亮的路灯,外头还很热闹,他一个人在房里看书,抬头就能见到贴了福字的花格窗笼上了一层白色的薄雾。
  徐妈妈在楼下喊他:“亮亮!快来帮外婆一起包饺子!”
  “知道了。”他把手机随手拿起,放到口袋里,下楼去做帮手。
  平时外公外婆都待在老家,有其他兄弟姐妹照顾。
  徐妈妈早年离家打工,认识了徐远桐的父亲,辗转去过几个城市,又遭遇生活的颠簸。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跌宕起伏的剧情,只是最后与丈夫和平分手。
  生意蒸蒸日上的徐父再婚,徐妈妈独自带着儿子搬到s市的锦和新苑。
  对徐远桐来说,是眼睁睁看着母亲体弱多病的那段日子,那对夫妻如何磨掉了十几年的感情。
  也不是说就不爱了。
  只是爱情早就变成了亲情,徐远桐的父亲在长年卧病的妻子身上找不回任何一丝激情,两人同床异梦、渐行渐远,最后选择平静的离婚。
  当时徐远桐就觉得,爱情真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事了。
  如今比这还还不靠谱的……
  大概是他犹豫不决的内心。
  ……
  走亲访友的假期里,时间像流水一样就这么过去。
  奚温宁升入高中的第一个新年,在烟火中迎来除夕夜,她和亲戚吃过年夜饭,手机叮叮叮响了连续几条。
  有诗添夏的祝福,也有郁柚从澳大利亚发来的黑白湖畔照,水波倒映树影,文艺又酷炫。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蒋麓霸霸和陈凌的调侃。
  她一一照单全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琢磨给徐远桐发点什么。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编辑了一条发出去。
  小心心:希望新的一年,学神你要更喜欢学习喔~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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