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看中了我们梁家的家产才算计的,结果刚成完亲就要分家产!啥都不干,就坐着得了几千两,还真是美事儿啊!”黄氏可不乐见,把家产抽掉个几千两分给梁二郎和窦二娘。
“那是二郎哥应该得的!二郎哥是梁家的子孙,就不能这么不公对待!”窦二娘坚决要挣,梁家这两年酿着贡酒,没少捞钱!
梁大智看梁二郎犹豫,两眼凌厉,“你自己说,家里的家产你是挣了一文还是一两?你自己发的誓,起的志,说话是狗屁!?你有没有脸要!?让我看看你已经跟她学了几分无耻出来!”
“我说过自食其力,就自食其力!爹不用拿话激我!我不靠你们!”梁二郎愤怒道。
“二郎哥……”窦二娘不同意。
可梁二郎同意了,“二娘!我们自食其力!我一样能养活你!我们谁也不靠,一样有好日子过!”
“梁二少爷有志气!真情一片,感天动地!梁二少奶奶可别拖后腿啊!”庄妈妈笑着道。
“那本来就该是属于你的!二郎哥!”窦二娘哭着道。
“只有自己挣的才真正属于自己!不然早晚得还!”庄妈妈提醒。
窦二娘扭头阴着眼看她,“你是四娘的妈妈,是不是看二郎哥娶了我,没有娶她,就报复我?!”
庄妈妈阴测测的看着她,“我只是看刚才梁二少奶奶干呕着吐了好几次,都强忍着十分难受,想请个郎中来给梁二少奶奶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了身子!”
窦二娘眼神顿变,脸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
梁大智直接撂下话,“挣家产先把自己的脸面给糊上吧!让家里白吃白喝白养着的废物,不配姓梁!”
梁二郎很有志气,也放下话,不靠家里!他们自食其力!
村南头有两间老屋子,梁大智买了下来,直接让他们俩拿着自己的行李,自己到老屋过去。
窦二娘没敢想,她费尽心机嫁过来,却过的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
“二郎哥!你跟我到窦家去吧!姥爷姥姥说了,窦家的银钱作坊都是我的!你跟我过去窦家吧!我供你念书科考!供你金榜题名!进入仕途做官!你是有才之人,是天生的读书人,做官人!不应该被埋没在这样的生活里啊!”
梁二郎刚开始听,还有些皱眉,听到后面就释然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二娘你放心,我养得活你!就是委屈你跟我吃苦了!”
“可是……”
她话没说完,梁二郎打断她,“今日你跟我吃苦,他日我定让你风光无数!”
“二郎哥!”窦二娘哭着扑进他怀里。
梁氏看着,坐在马车上就忍不住道,“窦二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姥姥三个儿媳妇轮流做饭料理家务,家里的小子除了农忙下地干干活儿,会烧个火,是连一顿饭都没有做过!”
“那得买两个下人伺候了!”窦清幽笑着道。
“呸!还买下人伺候!?”梁氏鄙夷。
窦小郎还真相信,“大舅不给钱,大妗子保不齐会塞的!窦家那边也有好几百两银子做坚强后盾呢!人家还真能过上锦衣玉食,奴仆环伺的日子!”
“那就看看他们能过到哪!”梁氏憎恨窦二娘,也同样鄙夷厌恶梁二郎,畜生!有你哭死的时候!
“他们敢扯上四妹,以后还不知道算计什么!四妹以后没事儿不要过去!家里也都防着!”窦三郎叹息道。
梁氏怒骂一声,“自作多情的狗兔崽子!以后必须防死了他们!”
窦三郎提醒,“不光是他们,其他的也要防!那些明的娘可以直接拒绝,但来暗的,就必须警戒防备了!”
“这个我知道!回头给四娘买两个护卫来!”梁氏早就盘算这个事。
“护卫却是不好买,有一技之长,他们也不会卖身。这个只能签两个人雇佣他们!”窦三郎也在打听这个事,只是现在还没有着落。
窦清幽无语,“我又不是金元宝,哪还能走到哪都有人抓!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哪能站着不动让人算计的!”
“那也不行!元宵差点被人捅了刀子不知道!?”梁氏瞪她。
窦清幽笑着劝她,“娘!有些人被劫呢!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前呼后拥的,还带着护卫!人家一看,好家伙!有钱人啊!劫他!那些轻车简从的,一看就穷的,狗都嫌!人家都不稀的出手!”
“你道理多!你接着说!”梁氏翻她。
“我还真有道理要讲,咱们想想,要不要搬家!葡萄庄园那边啥都拾掇好了,酒窖规整了一年,也能当用!要不咱们搬那边去吧!”窦清幽提议。
“搬家?住的好好地,搬家干啥!?”梁氏住习惯了洺河畔,听她说搬家,愣了愣。
然后娘几个就搬家的事议论了半天,最后也没个结果,不了了之。
窦三郎看着她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当晚梁二郎就和窦二娘住在了老屋里,梁大智给的还有几天口粮。
马氏趴在炕上大哭了一场,又病倒了。
梁二郎知道她有心结,不喜欢窦二娘,只能慢慢来,劝窦二娘要对马氏表现好点。
马氏恨不得撕吃了她!窦二娘却转移话题,告诉了他怀了身孕的事。
听她有了身孕,梁二郎欣喜万分,抱着她,“二娘!委屈你了!为了你和娃儿,我一定会奋发努力!让你和娃儿将来都风光荣华!我也挣个封妻荫子!”
窦二娘劝他继续用功念书,她跟着照顾他,“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
梁二郎也犹豫,让她一个人放在村里,还怀着身孕,的确不放心。咬咬牙,点头,“好!我带着你一块去县城!”
秦寒远听了都快气炸了,窦四绝不可能会看上梁二郎!他有几斤几两!?还敢说窦四非要嫁给他!?娶了个弑母之人做媳妇儿,还跟窦大郎逼过亲,拜过堂,真是……
等他过来,直接跟他说,严夫子不教他了!让他另寻名师去!
“秦少爷……你是听了谁的传言?”梁二郎惊问。
秦寒远阴沉着小脸,“弑母之人,阴险下作之人,你娶来做妻。还自以为是窦四喜欢你?你以为就你的德行,有我她还会看得上你!?”
梁二郎脸色难看,“秦少爷你是因为自己私心,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弑母案当堂审问,证据确凿,我亲眼所见!我和四叔去接窦大郎,她给窦大郎下药拜堂,逼窦大郎带她回秦家,我亲眼所见!窦四的眼睛没瞎,我更是亲眼所见!”秦寒远怒哼。
“……严夫子…也是我的夫子!”梁二郎不信他说的,他是被窦四娘勾搭了!根本从开始就一直偏着她们!
“那你去问问夫子,他会不会收你这种弟子!败坏他名声!”严不疾就算教教他,也绝不会收他做弟子!
梁二郎不信,跑过去找严夫子。
老仆出来,把今年的束脩退给他,“缘分已矣,梁二少爷请另寻名师吧!”
梁二郎拿着束脩,又愤恨又不甘。他们为啥都只听一家之言,对二娘误会,还直接成见到他身上!?
窦二娘也恨怒不已,“二郎哥!都是我害的你!那秦少爷本来就跟四娘要好,你如今却是娶了我,她们必会对你也怨恨了。”
梁二郎阴沉难看着脸,“我去县学!我现在有秀才功名,可以直接在县学里念书!”
县学里倒是没有拒绝他,他们也没去查他娶了窦二娘没娶,只要有秀才功名,都可以申请进县学。他又是梁家的秀才!
梁二郎就在县学里安置下来,租了个小院和窦二娘住在县城。
刁氏买了两个婆子送过来,还送了一堆米面油菜。
梁二郎回来看到,皱着眉,神情有些不好。
窦二娘小心的解释,“是姥姥知道我有身孕,看我身边没个长辈看顾着,吃饭挑水都还得事事麻烦你,就送了两个下人,也是照顾我肚子里的娃儿!怕有个闪失!”
看她小心翼翼,神情委屈,梁二郎叹口气,过来拥着她,“二娘!对不起!让你跟我一块受苦了!”
“我不苦!只要是跟二郎哥在一块,我就算再苦,心里也是甜的!”窦二娘含泪笑着道。
梁二郎也不好把那两个婆子赶走,她怀了身孕不方便,他又天天在外不在家,的确得有人看顾着,照应家务。
转运打探了消息回来禀给窦清幽,很是不屑,“小姐就算不用管,指不定他们谁把谁带沟里呢!”梁二郎也不是个多好的东西!
窦清幽点点头,“找人看着就是。”
转运应声,“奴才已经让人盯着了。”
窦清幽摆手让他下去,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樱桃给她打下手,“小姐!这梁二郎简直太让人厌恶了!真想现在就告诉他,窦二娘早就已经跟窦大郎煮过一遍熟饭了!跟他顶多是剩饭!可笑他还不知道!”
“剩饭炒一炒,也是很好吃!”窦清幽笑道。
樱桃忍不住想喷,连忙忍住了,嗔了她一眼,“小姐!你手底下可是新酒!”
窦清幽笑着继续忙活。
梁大智回来,把韶州府梁家酿酒坊的糖蜜带回来,窦清幽没要,全给梁家酿造,头一次的算抽掉了,以后由他们酿造买卖,她们家只拿分的红利就行。
但容家酒庄人多势大,带回来的糖蜜比梁家多了一半,窦清幽只能挑了窦婶儿和连氏,大壮嫂子她们一行信得过的来下手忙活酿甘蔗酒。
马上快农忙了,其他的果子也接着下来,就进入忙季了。
梁大智没有立马就走,暂时留在家里撑着家里的事,等过农忙。梁贵实在气的狠,还有那么一批甘蔗酒要酿,他不放心。
黄氏看他熟练的和梁二智配合着,调配酿造甘蔗酒,就过来问他,“大哥!你老实说实话,这甘蔗酒,是四娘那个丫头酿出来的?”
梁大智看她眼神打着转,直接看了眼梁二智。
梁二智皱眉,“你想在这捣鼓啥事儿?酒曲都做完了吗?”
看他严厉的样子,黄氏撇了下嘴,“我就是问问,又不是啥不能问的事儿!”
“家里的事儿还没平息,你要是给我捣事儿,别怪我不客气!”梁二智怒道。
梁大智看着就道,“二智!我回头跟爹娘商量商量,还是你去三智管着韶州府那边,也历练历练!”
“行啊!大哥!我这都没去过呢!也得两边都跑跑,才知道情况!”梁二智很愿意。
黄氏脸色有些不好了,也问不下去了。
把她打发走,梁大智就沉着脸警告了梁二智,让看好了家里,别再闹出事儿,“甘蔗是甘蔗商骗了村人,不愿意买,被三郎和四娘他们碰见,当天就买回家,直接打了糖蜜酿的甘蔗酒!三智说要酿那凤梨白酒,酿一次一次不成,四娘伸手就酿成了。之前娘说有意结亲,秀芬立马就不乐意。看现在搞出的事儿!要是再出事,以秀芬的性子,都有可能跟我们家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