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酒师——蓝牛
时间:2018-01-21 17:26:56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也不敢这个气头上吭声。
 
    窦清幽回到家,跟梁氏和陈天宝也说了这个事。
 
    梁氏就问梁家人的反应,“都说了啥话?说以后咋办没?”
 
    窦清幽笑着解释,“姥爷说,等皇商再选,梁家就退下来,有能者居之。”
 
    梁氏撇撇嘴,不是撇她爹,“你姥爷是个心里清楚的,只怕这话说出来,有人恨你姥爷偏着咱们家,心里怨恨上咱们了呢!”
 
    陈天宝看看,皱着眉道,“这个事也的确不能再这么下去的!升米恩斗米仇,给的多了,哪天不给了,就没有恩情,只剩仇怨了!要是皇商再选,梁家没有选上,心里也肯定会不舒服。”
 
    “当初我还不舒服呢!”梁氏翻了一眼。几样主要的果酒都是从她们家拉走的,她心里不舒服,她有说啥了!?
 
    陈天宝笑笑,“这事人之常情,搁在谁身上都不会舒服了的。但也都会想通的!现在到皇商大选还有两年,各看造化吧!”
 
    皇商说的是五年一选,但因为各家族都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只要梁家不出差错,每年酿了好酒上贡;只要没有人撬墙角,暗中使坏。梁家还是可以保住皇商的名头。
 
    窦清幽之前想拿到皇商,也是想在三年内摆脱杜启轩和杜家。但跟容华合作后,从他那里拿了一万两,投注到葡萄庄园,她们家的规模已经上升了一个档次,以后只用专心酿酒,每年赚些钱。把注意力投在培养窦三郎和窦小郎身上。
 
    梁氏不以为意,“就算咱们家不争不抢,梁家有那么几个拖后腿的,想造化好也难为!”
 
    “咱们家以后得好好造化!全力挣钱,供三哥和小郎长生他们几个念书科考!”窦清幽笑。
 
    梁氏也盼着呢,今年就大比之年了,到秋闱也没多少日子,“家里今年可不能有事,你哥得好好用功,参加今年的秋闱!”
 
    “家里有事儿都由我顶着呢!”陈天宝也道。
 
    也确实,有了他,很多事由他出面,也更好办了。总比之前不是靠人家,就是有李来祥作为大管事出面,或者等着窦三郎沐休回来。
 
    梁家交了新一批的贡酒,还有一百斤梁贵试酿的半干红。
 
    梁玉娘跟窦清幽亲近,和唐宛如几个女娃儿一块讨论酿酒,窦清幽说到餐前酒,佐餐酒和餐后酒,梁玉娘觉的很精细,回来说了一嘴。
 
    上头要五百斤酒,梁大郎就让人拉了那一百斤的半干红,说是餐前酒。
 
    然后被一块交了上去。
 
    梁贵突然没心思盖梁家大院了。
 
    可定好的吉日却很快到了,石料木料等用物早就齐备了,工匠也都从过完年就开始准备着了。
 
    梁家大院正式开工。
 
    梁氏和陈天宝带着几个娃儿过来。
 
    陈天宝要来帮两天忙,之前洺河畔盖院子和作坊梁家兄弟就来帮忙了,所以他也要象征性的帮两天。虽然有工匠在,也都用不着他们上手,心意和礼节在。
 
    梁氏却明显感觉家里对她们家的态度变了,不如以前热情,黄氏和马氏看她的眼神也都透着凉意和怨怒似的,虽然脸上笑着,她又不傻,感觉不出来。
 
    村里的人倒是都高兴的羡慕,这梁家大院占地好大,顶的上村里好几家的院子加在一起了,真是气派!
 
    这边正忙着打夯,那边赵成志赶着骡车过来报信儿。
 
    看到他过来,梁家人的态度都不好。
 
    赵成志看着就道,“我是来报喜的!二娘昨儿个晚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是你们梁家第一个重孙子呢!”
 
    村人都面面相觑,又看着马氏。
 
    马氏脸色却难看无比,悔恨还是痛怒,看着赵成志,眼神阴冷一片。
 
    梁氏过来几步,“这得了个孙子,大嫂可要去看看?二郎只是被大哥气愤下分家出去的,又不是赶出了家门不算梁家子孙了。”
 
    “既然分出去自己自食其力,啥事都不用来找我过问!”马氏是坚决不承认窦二娘是她儿媳妇的!就算那孙子是她小儿子的骨血…也是那个阴毒贱人生出来的!
 
    赵成志有些心凉,“二郎只是分家出来的,你们就算再怨恨二娘,小娃儿总是没错的!那是二郎的亲生骨肉啊!”还以为生了娃儿,要是个孙子,梁家也会转变些,没想到马氏却是更加怒恨了。他眼神就看向梁氏。是她挑拨!?
 
    “滚!”马氏怒恨道。
 
    赵成志也怒了,“你们不就是听了她们挑拨,觉的二娘阴险恶毒,到底是谁阴险恶毒!?你们偏听偏信,怨恨二娘,二郎能也有错!?你们连自己儿子孙子说的话都不信一点!?”
 
    “咋着?你这是想在我们家闹事?”梁二智站出来,“窦二娘是啥人,老窦家是啥人,包括你是个啥样的人,我们自己有眼睛看,也都清楚的很!”
 
    赵成志怒呵着,哼声冷笑,“好!你们有种直接把二郎他们三口逐出家族!反正二郎不得你们的心,也被赶出去了!十两银子,连本好书都买不了!更何况他还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大比!你们能!你们行!二郎以后科考,我们家供他!”撂下狠话,怒骂完,转身就走。
 
    马氏两眼腥红着,怒恨的死死掐着手,眼泪忍不住。是啊!今年的秋闱大比,小儿子还要下场参加科举呢!要是不中,就得又等三年!
 
    梁氏可不管他们那么多,不打主意到她们身上,她是忙的没有空多理会的。吃了饭,就领着窦清幽几个娃儿先回去,留陈天宝下来帮工。
 
    赵成志回到县城梁二郎和窦二娘租住的小院,就说,“你们家里正在开工要盖梁家大院,我去的不是时候,你娘当着众人的面,也没多说。我把你今年要下场参加秋闱的事告诉了他们,你娘哭了,你那个大姑……”说着轻哼了声,“你怕是得罪了她,你们就算有了娃儿,想要回家正常过日子,也难!”
 
    梁二郎握紧拳头,心里的怒愤已经积压到一定的程度,脸色难看无比。
 
    窦二娘就虚弱温柔的辩解,“娘她不会说太难听的话的!她纵然怨恨我,但总是我养娘!我能嫁给二郎哥,也多亏了她劝说才行的。”
 
    “可她劝说的你们成了亲,却被赶出了家门自生自灭!十两银子够干啥的?连二郎买笔墨都不够,更何况是你们娘俩花费过活的?这一年的租金都不止!今年二郎还要参加秋闱!”赵成志怒道。现在是他们拿着大把的银子在养着梁二郎,供着梁二郎!他要是考中了,要是胆敢忘恩负义,他绝不放过了他!
 
    窦二娘让他别说这些了。每次说起这些,梁二郎的都要气上好几天,脸色难看好几天。
 
    赵成志哼了声。他不说梁二郎就不是了吗?家里一说,他就巴巴的光杆一个出来了!那么大的家业,有他一份的,不为自己挣,也该为二娘和肚子里的娃儿挣一挣!他不挣,还要靠他们来养活着他!
 
    梁二郎从成亲之后,窦二娘怀着身孕,让刁氏他们来往之后,就一直生活在怒愤煎熬中,尤其觉的人生晦暗无光。现在儿子生下来了,他大喜之后,却心里更加冲不破的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要的是家里人不对二娘偏见,接受二娘,一家人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儿子出生,欢欢喜喜的!可现在却成了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才成现在这样的?
 
    “你就是性子绵软,没说过她们娘几个一句不好,她们却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刁氏嗔着窦二娘,说着看了眼梁二郎。
 
    梁二郎想到梁氏在梁家樊氏和马氏她们面前说的窦二娘奸恶的坏话,紧紧的抿住了嘴。
 
    窦大郎,不,秦孝远这会也正怒恨不止,又心里害怕。怕窦二娘生的那个儿子和他有关系,她们还拿着那个儿子再来算计他!而他作为窦孝直的功名,如今也无法转移,只能再考。
 
    香姨娘一个劲儿的给他鼓气,让他一定要高中!只有他高中了,她才能重新夺得四爷的宠爱,硬起腰杆子,让四太太不敢对她摆谱!她们娘几个才更有指望!也只有他高中了,才好说亲!
 
    他今年都十九了,又是被弄到乡下那破落地方养大的,各方面都不如在家里锦衣玉食养大的哥儿,又是庶出,说亲的人家横挑眉毛竖挑眼,媒婆排场话说的一堆,却没一个说愿意的!
 
    秦孝远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场,看秦流均连起来送他都不送,更不多关注,这个亲爹,连窦传家都不如,心里更是苦闷失望。拿着东西,领着配给他的小厮就跟着秦氏子弟一块去下场。
 
    然而,今年和去年却是不同,和正阳县的县令学政也都不同。去年他断了一条腿,又憋着一口气,抱着一定要高中的恒心。今年认回到了秦家,他整个人的心境和心气儿也都不同了。
 
    很快结果出来,秦孝远落榜。
 
    秦寒远坐在洺河畔,吃着草饼喝着茶,说着秦孝远落榜的事,“今年是没有机会参加大比了!”
 
    “他好歹也是你堂兄吧!”窦清幽说他。秦孝远落榜,他很是高兴的样子。
 
    秦寒远斜眼看看她,“你去秦家问问,有多少人认他是堂兄弟的!”
 
    窦清幽眨眨眼,“他在秦家过的不好?”
 
    “我过的也不好!”秦寒远哼了声,不说他,其他庶出的也不见得过多好,尤其他还是四房的,先四婶嫁进门生下来的,又闹出了丢失的事,在老窦家养大的,都没有一点感情味儿。香姨娘想他,也是想固宠,想用他出人头地,用他翻身!
 
    窦清幽上下打量他,“没看出来!”她也是前年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守孝,怪不得从开始见秦雪钧,他们父子都穿的素淡。没有娘的确是缺失。
 
    秦寒远不满的看她,“我明年也要下场了的。”
 
    “你不是才十四,明年也才十五。”窦清幽看他这一年个头拔高了不少,但还是一团稚气。
 
    秦寒远盯着她,“窦孝征十五都能考中,都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我难道就比他差!?”
 
    窦清幽跟窦三郎一块猜测过,严夫子是隐居的大儒,秦寒远跟着他几年了,的确学问更精道些,但他心智不如窦三郎,所以策论写的稍欠火候。
 
    “说我小,你自己不才十三!”秦寒远哼一声。
 
    窦清幽笑笑,问他,“这个点心好不好吃?回去给你拿上一些?”
 
    秦寒远看看盘子里的点心,点了头,“嗯。”
 
    窦清幽就笑了。
 
    窦三郎找了书过来,就看她一副哄小娃儿的样子哄秦寒远,笑了起来,“寒远!你下午走不走?要是不走,我们去钓鱼!”
 
    秦寒远瞥了眼窦清幽,“反正今儿个难得休息!”
 
    窦三郎让转运提前到河里去喂窝子,早早吃了晌午饭,就去钓鱼。
 
    容华过来时,他正拎着鱼竿喊窦清幽也跟着他们一块去钓鱼,看谁钓的多。
 
    见他过来,秦寒远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戒备,“容大哥怎么来了?”
 
    “新酒的问题,来找小四谈谈。”容华回他。
 
    窦清幽快步出来,跟他问了好,招呼他进屋坐。
 
    秦寒远一看,就丢了鱼竿,也一块跟进了屋。
 
    容华拿来了南方酒庄去年酿的甘蔗酒和几样新酒过来,“这甘蔗酒窖藏了一年,你尝尝味道如何!还有这几样新酒。”
 
    窦清幽一看长青拿上来的几个小坛子,吩咐樱桃去拿酒具,挨个品尝。
 
    秦寒远坐在一旁,也来了一杯。
 
    甘蔗酒已经用橡木桶窖藏了一年,窦清幽喝了下味道已经渐渐甘醇,“这酒要再藏两年,才会更加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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