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爷还在我脖子上挂着呢!”说话间,肚子更不舒服了。
袁向北看了眼穆初夏的脖子,确定他爷安然无样的挂在她脖子上,就抬头望向天际,小片刻才道:“没事,你魔魂好着,肚子里没什么怪东西!应该不是魔魂出事了。”
“那我为什么会肚子痛?”穆初夏这会儿都痛得冒起冷汗来了,这到底是哪出毛病了?
“你先进屋坐会儿,我再仔细瞧瞧!”
袁向北低下头,见她确实痛得厉害,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冷汗都痛出来了,不会真生病了吧。不过,他是道士,不会医魂...
袁向北把穆初夏扶进屋坐下,然后抬头开起天眼,很认真地把穆初夏的魔魂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最后依旧没有发现问题。
检查完后,袁向北皱着眉头想了大半会儿,才低头不确定的道:“你魔魂真没问题,看着比以前还大了一圈,肯定不是魂体出事,应该是你的身体出事儿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医生!”
穆初夏傻眼:魔化的身体还能生病......
要不要这么神奇!
虚惊一场,既然不是魔魂出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回去睡一会儿。”穆初夏抚着肚子,愁眉苦脸地挥挥手告别袁向北,打算回家去躺着。她爷头痛的时候,睡一觉就好了,自己这肚子痛,睡一觉应该也就没事了。
可还没等她走出门,就感觉体内一股热流来势汹汹突然喷出,小肚子随即也更加痛了。
穆初夏猛然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袁向北,悚然道:“我流血了...”
“啥?哪流血了?”袁向北双眼一瞪,赶紧问道。
“这里!”穆初夏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下面。
袁向北随着她的手往下看去,待发现她指的是哪里后,俊脸顿时一红,整个就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螃蟹般,熟透了。
他憋红了脸,扭捏地问:“你那里怎么会流血?”
袁向北跟着张拐子长大,张拐子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这些,毕竟是男娃子,知道女娃子这些做啥?
他平日接触最多女性的地方就是学校,而在那里,女同学们躲躲藏藏还来不及,谁会拿出来说。
至今为此,袁向北与穆初夏同样,对女人每个月有亲戚来串门这事,一无所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二愣子都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同时想到,这身体是不是出了大毛病了,咋无缘无故的就流血了呢?
好吧,二愣子中其中一个更加愣。穆初夏瞅着袁向北红透的脸,突然大叫:“袁向北,你也生病了吗?怎么脸红成这样?”
一只不懂何为害羞的魔,完全理解不了袁向北窘然脸红是为何意。
穆初夏声音太大,都惊动了在里屋睡觉的张拐子。
“咳咳... 小北,你生病了?“张拐子喘着气坐起身,紧张地望着外面。
“爷,我没生病。”袁向北瞪了一眼穆初夏,声音这么大做啥,都把爷爷惊醒了。
“别骗我,我都听见了,你进来,进来爷看看!”张拐子颤巍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爷,我真没生病,生病得是穆初夏。”袁向北回头往屋里瞅了一眼,便抬脚去了里屋。想问问他爷,老人家说不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袁向北把穆初夏的“病情”告诉张拐子后,张拐子老脸顿时扭曲,哆嗦着嘴巴,看着袁向北的眼神全是纠结。
这孙子这么大了,咋得连这些都还不懂呢?得抽个时间教一下,别以后娶了媳妇,两口子盖着背子纯睡觉,那老袁家就要断后了!
“你让初夏回去找她妈,她妈知道怎么回事!”张拐子把教孙子这事按下,先把外间那傻闺女安排好了再说。
傻孙子袁向北:“她妈又不是医生,咋知道怎么回事?”
张拐子松弛的老脸抽了几下,顿时哑然......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袁向北解释。
他老脸一横:“问那么多做啥,回去找她妈妈就对了...”
第105章
袁向北一脸懵逼的把穆初夏送回了穆家, 穆初夏和他也差不多, 一路呆呆傻傻,完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回到穆家时, 张梅正在洗灶台,明天就要过年了,虽然年味不浓, 但怎么着也要把家收拾干净不是。
“初夏, 你咋了?”张梅端着脏水从厨房出来,正好就瞧见满脸呆愣的闺女。
张梅心下纳闷, 她不是去池塘看挖莲藕吗?怎么傻愣愣的跑回家了, 该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吧?
“妈, 我肚子痛, 还流血了,大外公说你能治...你给瞅瞅, 我这到底是哪生病了!”见到张梅,穆初夏就像是看见救星般,呆滞的大眼睛终于鲜活过来。
“肚子痛,流血?”张梅愣神片刻, 随即似是想到什么, 眉眼一亮,恍然大悟, 她正想说话, 却冷不丁地看见跟在自家闺女身后的袁向北, 她两眼一凸, 满脸的纠结。
哎哟,我的个傻闺女哦...没皮没脸的咋把这种事儿告诉了袁小子呢?
捂住,这么丢脸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以后闺女可就真不好嫁人了!
正在张梅尴尬之际,头一次犯傻的袁向北又开始接着犯傻了,他沉着脸,很严肃的说:“姑,我爷说让穆初夏回来找你,你给看看吧,肯定是生啥大病了,都流血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这么多年,甭管穆初夏是人是魔,袁向北是真不希望她出事。
听了袁向北的话,张梅错愕地张了张嘴,憋红了脸,半晌才讪讪的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没啥大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得了张梅的准话,袁向北松了口气,告别了两母女,便回家去了。既然张梅都说没什么,那想来应该真不是什么大毛病。
袁向北一走,张梅狠狠跺了两脚,然后走到穆初夏身边,大手一伸,一把揪着她的耳朵,怒气冲冲地道:“你能长点心不,袁向北他都是个大小伙子了,你咋还什么事都去找他...”
张梅很生气,这傻闺女咋这么不长心儿。这都来月事了,还大咧咧的往袁向北跟前凑......
“嗳!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穆初夏跳了两下,把耳朵从她妈手里解救出来,回头委委屈屈的解释:“袁向北脑袋瓜子聪明,我这生病了不找他,找谁啊?”
张梅伸手狠狠戳了戳闺女的脑袋:“......敢情你还知道自己笨啊,你怎么不再笨点,去和猪圈里的猪呆一堆算了。”
“跟我进屋......”张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穆初夏,无力地摇着头进了屋。
穆初夏撇撇嘴,耸拉着小脑袋跟在张梅身后,心里特别委屈,她都生病流血了,妈妈不关心就算了,还把她骂了一顿,她又没做错啥事,做什么骂她?
张梅进了屋,翻箱倒柜找出两条缝好的布袋子出来,把穆初夏牵到跟前,细细的教她怎么用。完了,还狠狠给她上了一堂生理课...
听完了一堂生理课,穆大魔王深深吸了两口气:人类女子好凶残,每个月都要流血,一流就要流几十年......流这么多血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再厉害点不?
日子慢悠悠地往前移,转眼就过了大年。当初穆老爷子一句“等”,一直等到来年,也没见那家想娶盼春的人再来说亲,一家子人渐渐也松懈了下来。
那种瘟神不来最好!
这事最后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村里头有个赶集的亲戚带回消息,说在镇上看到黄兰了,疯疯癫癫的啊啊啊大叫,据说哑了,也疯了。那家男人不要她,把她赶了出来,娘家也不愿意收留她,如今在镇上闲逛着,要饭吃。
穆初夏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愣了一下,她明明就只是用魔元堵了她的嗓子,咋得就疯了呢?
穆初夏完全不知道,黄兰是被她吓疯的。
黄兰哑了之后,琢磨了两天,想着自己刚打穆家主意,就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再一想到穆初夏的诡异,回过神来,就这么生生把自己吓疯了。
开了春,村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张梅又去把割草的活给穆初夏接了过来,一大早,吃完饭后,穆初夏就背着背篓,提着篮子上了山。
一个冬天过去,家里的柴火也烧的差不多了,穆初夏今儿不仅要割草,还要打柴挖野菜。
上了山,穆初夏就犹如鱼儿进了河流般,撒欢地跑进了森林里,她要去找黑大王打牙祭。
今年这个年过得太憋屈了,本以为村里多养了几头猪,过年时肯定就会多杀两头来分给大伙,却不想公社听说芭蕉村有余下的猪,就下了公文,要村里把猪都交上去,留一头大伙过年就行,虽然猪交上去也有钱和票,可是那肉啊...这年头,吃的东西比钱还要贵重。
猪被收购走了,过年时穆初夏家四口人,最后就只分到了两斤肉,对于与肉食动物的穆大魔王来说,两斤肉能做啥?
还不够塞牙缝!
她倒是想进山弄点肉回家过年,可抓得太严了。
虽然芭蕉村不管外界纷扰,但下达的公文却是执行得很严格,坚决不许村民祸害公家财产。邻里相隔又太近,哪家有点动静都很容易被察觉,搞得穆初夏愣是不敢进山逮猎物。
她倒是可以偷摸着上山弄吃的,但她妈把她看得很紧,说女娃子第一次来月信,一定要护好,把她关在家大半个月,直接导致她近一个月没放开肚子口顿肉了。
“黑大王...”穆初夏一蹿进森林,就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殿下,您咋进山来了?”听到穆初夏的声音,黑大王猛地从山洞里蹿了出来。
“去给我弄点吃的。”穆初夏把背篓一丢,小屁.股一蹭就坐到了石头上。
“行,殿下您稍等。”黑大王转身叫来自己的花豹小弟,让他去捉只兔子回来,自己则麻溜的开始打柴,生火。等花豹小弟把兔子捉回来,他已经把烤兔子用的调料都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摆放整齐。
对于烤兔子什么,黑大王做得那是一个熟练。
他却不知,自己一套流程下来,把一同在森林避难的小伙伴们吓得惊掉了下巴。
“哇,黑大王敢碰火,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你蠢啊,有那么凶残的主人,当然要把她伺候好,肯定是后来学的。”
“嘘,噤声,别被他们听到了,小心被她捉去吃了!我可是听黑大王提过,他主人最喜欢吃肉了,黑大王当初就差点被她吃了。”
“啥?走走走,快走,别让她看见我们!”
好吧,一群躲在一边看稀奇的妖精,听说穆初夏会吃妖精后,吓得一溜烟跑完了。
自从上次和那道士一战后,穆初夏在一群妖里很是出了一把名。
妖灵们全都被她当初扯断道士一条腿的狠厉给吓破了胆,这会儿又听说她曾经想吃了黑大王,他们就更怕了,生怕一不留意被她捉去吃了。
穆初夏:......我不吃同类!
黑大王的速度很快,没多大一会儿,穆初夏就吃到了久违的肉。
“那条蛇和那只大兔子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他们?”穆初夏一边啃骨头,一边问。
黑大王:“两前辈应该在墓里。”
穆初夏蹙眉疑惑地问:“墓?什么墓?”
黑大王:“青衣前辈主人的墓。”
穆初夏恍然大悟:“死人墓啊...那有什么好呆的,去把他们叫出来和我玩会儿!”
那条大蛇一看就有几分本事,应该很耐打。呵呵,现成的陪练,怎么能放过。
“殿下...您...”黑大王一听穆初夏的话,就知道她想做啥,他突然觉得熊头有些痛了。
“哆嗦什么,快去叫。”穆初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黑大王:“......”殿下,您能安静的做个美少女不?一天到晚想着打架,不好…真不好!
黑大王不想去,可在自家殿下那魔威赫赫的小眼神下……不去,也得去!
黑大王他想撞树,把自己撞晕过去算了。
青衣前辈脾气很不好,而且那啥还特别旺盛...只要俩前辈进了墓,肯定就是在那啥啥啥,这时候去打扰,青衣前辈肯定会撕了他...
可瞅瞅一旁啃肉啃得特别欢快的主人,他觉得,如果不去叫人,说不定撕自己的就是自家殿下。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黑大王最后只能哭丧着一张熊脸,憋屈地去了墓地。
别看黑大王是只笨熊,可脑袋瓜子却一点也不笨,他跑到墓地,扯着嗓子朝墓地洞口就是一声熊吼,吼完了转身就溜,惟恐被青衣逮到。
青衣这会儿正缠着自家媳妇腻歪,黑大王那一声大吼,直接就让他萎了......而且还是在媳妇面前萎了。
男人最怕啥?
当然是大展雄风之时,被人打扰...
青衣很生气,三角蛇头一昂,幽冷的蛇眼朝洞口看一眼,丢下媳妇,尾巴一扫就追了出去。
他要生吞了黑大王......
黑大王跑得很快,可他再快,也快不过青衣的速度。
眼瞧青衣追了出来,黑大王朝着远处一声大吼:“殿下,救命啊......”
这个时候只有自家殿下才能救自己!
穆初夏啃肉啃得正欢,冷不丁听到黑大王的“救命”声,骨头一甩,跺脚就蹦哒了出去,一蹦十来丈,眨眼就蹿到了黑大王跟前。然后扭了两下脖子,提着小拳头就朝青衣砸了过去。
砸蛇的同时,她还不忘回头吩咐愣在一旁的黑大王,“去给我打捆柴回来,顺便把草也给割了,一会儿我好背回家。”
穆初夏的话让黑大王熊脸一抽,熊眼瞪大,很想告诉穆初夏:我是熊...熊爪握不住镰刀,割不了草!
穆初夏才不管黑大王能不能完成任务,她这会儿情绪十会激昂,水灵的双眸里焕发着亢奋,难得遇上只功力高深,看上去还很耐打的妖,今天怎么着也要放开手脚打一架。
这么多年了,打得最爽的一次就是在地府,可如今地府对她很防备,想找那十兄弟打架,很难。
青衣好事被打断,又冷不丁吃了穆初夏一拳,胸中熊熊烈火燃烧,也不管眼前这个小豆丁曾经的战绩有多辉煌,扫着蛇尾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