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福小心翼翼地建议道,那个想到尤妙性子那么温软乖巧的姑娘,竟然有个当打手的大伯,让一连串的计划突然坏了那么一截。
席慕挑高的凤眼眯起,眼里敛了嬉笑,是剩下了高高在上的冷漠矜贵。
“尤妙又不是傻子,再者……”席慕冷哼了一声,“是爷想多了,什么英雄救美,爷想让她进爷的院子,她就得进爷的院子,费这些功夫简直是浪费时辰。”
闻言,柏福心想自家爷也是破罐子破摔,若是英雄救美尤姑娘自然满心感激,等到被救了之后爷再出现,那尤姑娘的心情怎么可能一样。
不过想到尤妙除了起头来了一次席家找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晾了席慕那么久,柏福默默感叹,自家爷也是能忍了,到现在才想着直接强取豪夺。
……
……
尤妙本以为要蹲守个几次廖云虎才会露出尾巴,哪想到昨日尤妙去了苗秀家,廖云虎打探消息的席家小厮告诉他,尤妙又去了席家后门候着席慕,等了几个时辰都没等到人,席慕已经彻底对尤妙这个送上门的没了兴趣。
闻言,他还有什么可担忧,到了隔日见尤妙独身出门买菜,走得方向就是明台胡同,心中痒痒没到地方就要想去把人拉住亲上两口。
到了地方,见周围没人他刚要冲出来,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棍棒便落了下来。
尤妙见廖云虎被套了麻袋,跟李大虎对视了一眼,没忙着走而是躲到远处的拐角,打算偷看到结束。
没揍几棍子,李大虎便闻到了骚味,见地上冒出了一滩水迹,呸了一口痰:“狗日的脏东西!才没打两下这狗崽子就尿了。”
“娘的!还说要废了他的那短玩意,那么恶心老子可下不了手。”
“老子看不用下手,这杂碎都能吓得再也不敢用那玩意。”
先是被套麻袋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又被这样的笑话恐吓,廖云虎连麻袋都不敢打开,整个人瑟瑟发抖,拼命的想往远处缩。
“你们认错人了……你们认错人了……”
他爬的方位不对,正好撞到了一人的脚上,那人脾气暴,拿着棒子就给了他肚子一抽,听着廖云虎又咳又呛,不知道是不是被揍出了血。
李大虎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把麻袋给抽了。
乍见光明,廖云虎满脸是血,连头都不敢抬。
“隔着麻袋教训这杂种能有没感觉,总不能辜负了爷的重托,拿着酒钱不办事——”
说话的人哈哈一笑,一脚踩在廖云虎的脸上,拿着棒子往他胸上抽。
别看廖云虎对着尤妙胆大,对待这些人高马壮的男人根本不敢反抗,只会一味的闪躲求饶,这种人是他们打手最不爱打的,一点趣味没有就跟打一团烂肉似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缠着席爷的女人……求你……我的钱都给你们给你们……”
廖云虎被打掉了几颗牙,鼻子也被打歪了,说话含糊不清,听到他们是“爷”派来的人,自然想到了席慕,连连求饶。
那人没理他,看向了李大虎:“要不要动刀子?”
打的再厉害也是外伤没伤到内部多少,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见这人是个胆小没用的,就是弄死到了这巷子里也没什么关系。
李大虎不想背人命,皱了皱眉:“弄断一只手,给腰上一刀让他长个教训就行了。”
廖云虎直接被这云淡风轻的话吓得晕死了过去。
可惜,廖云虎的这些惨烈,尤妙都没欣赏到,因为到了转角没多久,她就被捂住了嘴巴,移到了别的地方。
把人拉远了,席慕松开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有几日没见的妙人儿。
昨日还想彻底摆脱了席慕,尤妙眨了眨眼睛,愣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该在静安胡同陪着他那新包的云莲?
“怎么?不想见到爷?”
席慕眯了眯眼,舌尖滑过上颚,审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她时刻记着要让他腻让他腻,摇了摇头:“怎么会可能。”
“这几日我一直想着爷……”
尤妙没说完,席慕就克制不住地凑上了她张合的唇上,重重的嗦着的她的柔软唇瓣,舌尖狠狠的闯如她的口腔,扫荡了一边,扯着她的小舌吮吸,见她疼得皱了眉,才松了嘴。
放尤妙喘息片刻,席慕又亲了上去,这次比上次更狠,尤妙有种唇瓣都要被他咬烂的错觉,呜咽地推了推他,才把人给推开了。
席慕搂着她,粗喘着靠在她的脖颈,咬着她凸起的锁骨解馋缓和。
濡湿的气息,让尤妙觉得痒,跟席慕带来的疼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酥麻。
尤妙还记得这是在外面,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肩:“你要是想,我们去席家。”
席慕抬起头,上挑的凤眼染上情欲,黑眸透着暧昧的绯色:“为什么不找爷?被威胁冒着风险去找你那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大伯,也不来找爷。”
虽然想解决身体的冲动,但这事却不能马虎过去。
被质问的尤妙愣了愣,无辜道:“我去找你了,你不在府里……”
“为什么不多找几次,你把爷当做了什么。”席慕眯着眼,唇因为刚刚亲吻充血殷红,但脸色却冷得很。
“我以为你腻了……”
“你他娘的一直吊着老子胃口,就没让老子吃饱过,老子倒是想腻,你花招那么多,老子能腻吗!”
大大约是受了那些句句脏话的打手影响,看着满脸无辜茫然的尤妙。席慕忍不住爆了市井粗话发了脾气,这些天他连上个女人脑海里都要浮现个她,这种状况她竟然还能委委屈屈指责他,说他腻了。
他能腻?
她要是想让他腻,那么使力招惹他做什么!
面对席慕的怒意,尤妙怔忪片刻,突然捧住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蜻蜓点水,痒痒的像是羽毛挠着,亲上去的时刻解了痒,但下一刻痒意更甚,想要多一点在多一点,让她一直停留在他的唇上,紧紧的碰着他。
席慕怔了怔,看着尤妙闭眼认真近乎虔诚的神情,扶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上了她的唇,这次虽然动作还带着急切,却温柔许多,和风细雨地扫过她的唇瓣,引着她的舌尖陪他起舞……
站在隔壁拐角听完全程的李大虎神色复杂,两人分明是一对,妙姐儿也十分乐意,这种情况下他到底要不要出现棒打鸳鸯,阻止妙姐儿继续犯傻?
第25章 发现
尤妙与席慕站着的位置应该是某户人家的后门, 墙角被青苔染的斑驳,院内青竹长弯了腰,零星的枝叶垂下探出了墙头,枝干上缠绕娇艳月季盛开在尤妙身后。
开的再娇也不如他怀里的女人更娇滴滴, 席慕贪婪地吸取怀中女人的味道, 放在墙上的手收回放在她的身上,渐渐往下, 尤妙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咬了他的唇瓣, 止住了他的动作。
稍稍分开,濡湿的呼吸打在一起,两人唇瓣上粘着根未断的银丝。
席慕盯着尤妙,眼底烧红,若不是地方不对现在就想就地把她办了,好让她知道他有没有对她腻味。
曲折蜿蜒的巷道深不见底, 院户密集, 听到了李大虎他们寻仇,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营造出了这地方是僻静地方的错觉。
两人一分开,恰好婴儿的啼哭从远处传来,清晰如在耳畔。
尤妙吓得连退了几步, 咬了咬唇, 她这算是被席慕训练的奴性了, 上一世她跟着他的十年, 到了后面几年他要是一生气就会想各种法子折腾她,所以刚刚见他发脾气,又加上担心他那么大声招来李大虎,她便下意识按着上一世的经验哄人。
虽然后悔太过冲动,但抬头见席慕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尤妙还是松了口气,这浑球每次发脾气,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我明日去席家后院……”
说完,尤妙怕李大虎来寻她,就赶忙擦了嘴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席慕却没有放她走的打算。
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席慕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玩味地对上了她水汽未散的星眸:“刚刚爷还在说你吊爷的胃口,你这亲够了,又要把爷撇到一边了?”
尤妙愣了愣:“我没有。”
吊胃口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席慕的口里说出来了,她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他会一直觉得她在吊他胃口让他吃不饱,她明明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上回从席家出来,她双膝的淤肿过了两天才消,就是上一世她都没有那么配合过他玩那些花样。
“我哪回做的不好?”尤妙认真地跟席慕探讨这个问题,“爷说的那些让爷不悦的伎俩我从来没使过,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一直按着爷的想法来,没有一点自己的念头,遇到了事怕爷生气都不敢劳烦爷。”
“爷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同绿翘她们一样,一样喜欢着爷,想让爷开心。”
女人的声音清脆真诚,悦耳的很。
回想她刚刚吻他虔诚的模样,席慕心中痒痒,若不是地方不对真想跟她细细探讨,如何让他开心这个问题。
“是吗?”席慕余光扫到了拐角不经意露出来衣角,眯着眼松开了尤妙的手腕,“那是爷误会你了。”
看着被松开的手腕,尤妙怔了怔,刚刚还摆出一副不死不休,她不给个他满意的答案,他要把她手腕捏碎的架势,怎么那么快又好了?
“回罢,爷明日等着你。”
见娇滴滴的人儿转身,席慕靠在墙上,眼皮子掀高:“妙宝贝是爷的心肝,是爷要接到院里千疼万宠的宝贝儿,怎么可能跟绿翘那般用来取乐的丫头一样。”
这是还惦记着她刚刚说她同绿翘那些人一般喜欢他。
尤妙的背影顿了顿,回头:“爷?”
席慕上前吻了她额头一口,低声缠绵道:“快走,要不然爷这回是缓不好了。”
说着引尤妙去看他身下轮廓格外明显的某处,尤妙眼眸一缩,暗骂了声畜生,这回是飞快的跑了。
……
走在回铺子的路上,尤妙忐忑不安,比起席慕又纠缠了上来,她现在更担心的李大虎有没有发现她跟席慕。
他们在的那个地方离他们打廖云虎的地方那么近,她走得是时候不敢特意去看,怕被李大虎看见她突然肿了的嘴巴,但她竖耳仔细听了动静,那个方向早就没了打闹的声响。
要是教训好了廖云虎,李大虎是会直接走,还是来寻她?
尤妙蹙着眉,怎么想都会是后面一种。如果他寻她了,那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到她跟席慕。
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出问题,尤妙到了铺子见到看着似乎是坐了一会的李大虎,惊讶地有些心虚,“大伯,你来了?”
李大虎点了点头:“今日没事来找你爹爹说说话。”
“你跟你大伯就是前后脚进门的功夫。”尤富在旁笑道,他跟李大虎的关系好,见着他来了都要把门关上一半,少做些生意好陪李大虎说话。
李大虎连忙拦住了:“我就是路过看看你们,哪能打扰你做买卖,妙姐儿你说是吧?”
被点到名字的尤妙,身体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打了个激灵,但幸好尤富在跟李大虎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有鬼,总觉得李大虎的语气格外的意味深长。
“大伯你难得来一次,就让我爹爹偷偷懒。”
“你这孩子,”李大虎笑着看向好友,“先让妙姐儿领我去后头喝杯茶,你先在前头收拾。”
听到李大虎应的那么干脆,尤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刚走出了铺子,李大虎笑容收起板起了脸。
“你跟那个姓席的是怎么回事!”
压抑了音量,尤妙还是能清楚听出他话中的恼怒跟气愤。
刚刚在巷子里李大虎怕尤妙尴尬就一直没有出现,看着她与席慕非同一般的亲近,听到他们话中的意思,尤妙没有珍惜自己什么都给了席慕,到现在情绪都没有平复下来。
他出门闯荡的早,又是混道上的,傻女人见得太多,女人就是情绪一上头,哪怕喜欢的男人让她卖身子赚钱,她也乐滋滋的觉得是为了情郎付出。
他一直都觉得尤妙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能做,谁晓得她却是被宠坏了,脑子不灵光,竟然被席慕骗成这番模样。
想到尤立说过,尤富又把尤妙许配给尤锦的念头,李大虎恨其不争:“你怎么那么糊涂!”
尤妙一颗心沉沉落入了看不到光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处。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大伯……”
“这事要是你爹娘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不是他逼你的?!”
看尤妙对待席慕的样子,李大虎觉得是席慕逼得可能性不大,她分明就是已经掉入情罐子了。
“这事你爹娘必须知道不能拖,怎么解决得商议好了,你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是尤立那样的小子,怎么能想与别人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心中生气,但李大虎还是关心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姑娘,特意来这趟也是为了这个。
“纸永远保不住火,你别打着能瞒一辈子的念头,到时候你爹娘无意间知道,比现在你主动与他们说跟接受不住。我话放在这儿了,你就是嫌我多管闲事也好,如果你这几日你不跟你爹娘坦白,处理这件事,我就亲自跟他们说!”
“大伯,我……”
见尤富追了上来,尤妙呐呐闭了嘴,李大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不能忘记坦白的事。
接下来尤妙回了屋子,两人说了一会话,李大虎想起来还有事没办便走了,尤妙出屋见到自个爹还是笑的喜气洋洋,知道他这是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松了一口气,但是旋即又烦恼了起来,到底要怎么坦白?
其实席慕一直说她吊他胃口的时候,她想着他上一世说的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脑海中有闪过干脆去他后院当他的妾,让他早些吃腻,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想到父母会有的反应她就立刻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