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拼命捶打他的胳膊,挣扎一圈,徒劳无用,她急红眼,低头朝他手背处狠狠咬去。
“嘶”男人倒抽一口气,手掌丝毫没有松动,依旧如铁钳般,抓的她死紧。
舌尖尝到阵阵甜腥,海棠再次下力,狠咬一番,直到男人手背鲜血淋漓,柳行武还是没放手。
海棠抬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绝望吼道:
“你放手,你这色胚,流氓,跟你同骑一马,我都恶心你你发疯了,你真的发疯!”
第258章:心乱如麻
“呜呜呜”
迷乱之中,海棠突然觉得身子被猛力一提,重又跌进那厚实胸膛,脖颈处也被提溜了一下,柳行武粗重的鼻息突然喷的她满脸,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唇角就被狠狠压到一块冷冰冰的软肉上。
海棠猛的睁大双眼,眼前是男人放大数倍的朦胧眉眼。
这色胚居然居然强吻她!
“呜呜呜呜呜”头顶热血上涌,海棠拳脚相加,挣扎的更加剧烈!
唇边猛然一阵刺痛,海棠忍不住张嘴抽气。
乘着这工夫,男人乘虚而入,吻得越发深入。
海棠又慌又臊,委屈不甘,连着恶心上涌,眼泪终于忍不住,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拳脚折腾一番,对他全然无用,她越挣扎,他好似赌气一般,连亲带啃,放肆的越加过分。
海棠咬他一口,他忍着,再反回来狠狠回击她,步步狠辣,不留一丝余地。
嘴里苦涩的血腥味越来越厚重,呼吸不够用,胸膛处好似缺了水,拼命叫嚷着难受,海棠渐渐停止挣扎,如同布偶一般,任他摆布。
心头一片绝望,深海中溺水之人,也许就是她这般吧!
眼角,泪珠子连片掉下!
这酷刑不知折磨她多久,海棠觉着脑子里昏沉沉,将晕未晕之前,他才松开钳制她的手,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喘着粗气道:“色胚流氓你听着,这样的才配叫色胚流氓!”
头脸被压在他胸前,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居然把她翻了个个儿,把她身子调转向了他。
海棠靠在他胸口处,悲声呜咽,唇角上传来丝丝抽痛,嘴里也有好几处痛处,回过神来只觉得满嘴都是又麻又疼。
这男人凶狠如豺狼,霸道也如那凶狠畜生一般,完全不讲一丝道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绝望闭上双眼
回来已是深夜,柳行武特意让人备好宵夜,要带她吃饭去,海棠摇头拒绝。
这一番举动又惹恼了他,正要发火,他突然发现她的不对劲儿。
“可要看大夫是不是冻着了?”他低声询问。
海棠摇摇头,不说话,不看他,全然又变成了没有生气的布偶。
“罢了,你睡去”
他叹口气,牵起她的手往她起居所而去。
屋内幽暗一片,只余屋檐下点点悬置的灯笼,随风飘荡,摇曳一豆微光。
一前一后,两人在屋门口顿住脚。
柳行武拉她到跟前,捏起她下巴,蹙着眉轻声问道:
“困了?”
海棠木然看他一眼,轻点头,将眼珠子看向别处。
“今日”柳行武长叹口气,说道:“今日是我莽撞,你要打要骂,等明日睡醒再说”
“你真要娶我?”海棠嘶哑着嗓子,突然开口。
柳行武注视着她眼睛,重重点头,说道:“男儿言而有信,我怎会诓你?”
海棠苦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等我及笄,好不好?”海棠恳求,眼见他脸上迟疑,急忙拉起他胳膊,红着眼睛低声道:“我我不想这么快嫁人好不好”
一路哽咽,她声音早已嘶哑,现在说出的话也是黯哑不清,让人心疼。
柳行武心口重重跳动一下,说道:“听你的等你长大,我娶你”
话出口,他突然回神,无端端好似受到蛊惑,这话不经脑子就出了口,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如此失分寸。
海棠勉强挤出几分笑脸来。
柳行武粗糙大手往她脸上抹了一把,沉声道:“再不许哭了,你笑起来美我喜欢看你笑”
海棠扯扯嘴角,不知说什么。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处梆子声阵阵传来,夹杂着打更人千百年不变的行话儿。
月夜未明,此刻早已是深更半夜。
柳行武一惊,连忙放她进屋。
洗脸,擦身,更衣,等到躺上熟悉的被窝,又过了小半时辰。
海棠摸索着把海螺抱在怀里,心里一片凄凉。
柳行武行事霸道,如今事情已经完全脱离开她的掌控了。
她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的一言一行,这样专横的男人,她受不住。
可现在该怎么办?
放弃挣扎,任凭他摆布?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难道就是为了任他糟践的?
不不行
海棠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委屈,紧紧抓牢身下的被单子。
好不容易活着走出清水村,如果真落到这地步,当初还不如让那山匪砍死在路上来的干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海棠重重吁出一口长气。
胸口处海螺已经温热,海棠细细摩挲,鼻子一酸,眼泪又跟断线一般,不停往下掉。
昨日种种一一映入脑海。
原来兜兜转转,心中所系,居然是那倔强呆傻的少年人。
可是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她对他起了这般心思,他会不会一口回绝,就如当初他一口回绝杜鹃一般?
嘴角处传来一阵抽痛,海棠抖索着摸了摸,嘴角已经破皮,刚刚使劲儿擦洗,现在又被眼泪一浸,疼的更加厉害。
真是倒霉啊她流着泪,无声苦笑。
傻笨如同她这般,活了两辈子才刚刚体味到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甜蜜纠结,
她才刚刚萌生出一点小小异样心思,就被这该死的柳行武一把掐断了。
她两辈子的初吻啊!真是丢给畜生了!
海棠忍着痛,又使劲擦了擦嘴角唇边,想到那吻,海棠又打了个寒颤。
蒙上被子,海棠脸颊贴紧螺壳,悲声呜咽。
黑夜下掩映下,她再没有顾忌,似要把心里的痛苦委屈一一流尽。
“柱子哥你在哪里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
屋外暗黑一片,屋内静谧,刘婶子匀称的呼吸夹杂着偶尔的梦呓,平静了动荡的人心。
迷迷糊糊中,她挣扎着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好似又回到了清水村,回到那春花烂漫的日子里。
青山脚下,他挎着弓箭,朝着海棠疾步跑过来,眼睛里都闪着星子,“海棠,海棠我带你去打猎”
意气风发,还是少年时的模样
“好啊,好啊!”她拍手欢叫,绕着他蹦蹦跳跳一圈。
梦里他眼神温柔,迷恋般看着她,轻语:“等我等久了吧?”
海棠佯怒,气呼呼道:“就是等你等的太久了,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你也知道等待的滋味儿难受吧?我可等你好几年了!”柱子笑着摸摸她头顶,眼睛里的宠溺都要化成水。
“你等我作什么呀,傻木头?”她嬉笑道。
梦里的她痴痴傻傻,全然如顽童般。
“等你自然是等你长大娶你啊!”柱子开怀大笑道,拉起她的手朝大青山跑去。
天空中七彩云朵四布,微风拂面,旷野里,青山下,郁郁翠翠,浓浓生机一片。
“柱子哥,我长大了我长大了才不嫁给你!哈哈,哈哈哈”
第259章:出事
西河城北街一处破败的茅草屋。
天光破晓,阳光一缕缕爬进屋内,照在酣睡中的男人头脸上。
男人眼皮子抖动几下,眼珠子左右极速转动两圈,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挡住微微刺眼的光亮,男人眯着眼翻身坐起,四下张望一番,当看到身前酣睡中的两个毛头小子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来。
院外有一口破缸,男人取水洗漱,打理整齐之后,回屋喊醒尚在睡梦中的大小子,“小石头,小石头,哥哥今日还要去寻找家人,你睡好后带着弟弟去吃早饭去。”
说完他往小孩儿手里塞进一块碎银。
“柱子哥哥哥你啥时候回来?”男孩儿睡眼惺忪,使劲揉了一把,嘶哑着嗓子问道。
男人笑笑,摸了一把他小脸:“哥哥晚上还在这里过夜,你两个别乱跑,可晓得?”
小男孩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重重点头。
晨光初现,北风呜咽
柱子出了茅屋,紧紧身上单薄的外衫,往黄土长道左右张望。
早起,已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灾民拿着盆碗,牵着儿女,准备赶早排队要粥了。
大路上,人群三五成队,皆往一处涌。
柱子迟疑,如木桩一般,钉在那里,不知该往何处寻起。
“喂,小子,好狗不挡道,不想走也别杵这里挡爷爷的道!”身后处一壮年男人突然吼道,伸手就想把他推开。
柱子没有动,男人使了七分力道,又推了一次,柱子依旧没有动弹。
男人讪讪的缩回手,狐疑又看了柱子两眼,这才惊觉遇到个练家子,赶紧自觉往一旁拐走了。
柱子淡淡看了那挑事的壮汉一眼,没有声张,没有还击,默默随着人流,往前方而去。
“哎呀,丫头啊,你这嘴角怎破成这样?这眼睛怎么也肿了?”
洗完脸回屋的刘秋娥坐在床边收拾床铺,一转头见海棠披头散发的样,惊得叫起来。
海棠赶紧遮了遮嘴角,勉强笑道:“昨日忙,回来晚了,天黑不见路,撞到撞到木桩子上了!”
“可这这破的地儿太深了,还是上上药膏子放心,这般小的女娃娃,要留疤可咋办?”
刘婶子急着翻箱倒柜,到处寻找,嘴里念念有词,“前几日我还用上了呢,这回咋还找不到呢?”
海棠翻身下床,拦她道:“不碍事,婶子,留疤就留疤吧,丑些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