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元宝在下面看到的,那时候觉得又脏又臭,可听了警察的话,所有人又都莫名的心酸起来。
物品还在,人却不在,那人去了哪里?答案不用想都知道。
正在大家感伤的时候,一直期期艾艾的老头儿突然疯了似的朝那一箱子物品冲过去,把正在整理物品的警察同志都撞到了一边。
他捧起一顶已经皱巴脏污的不成样子的红色毛线帽,呜呜的哭起来。
元锦西几人都围过去,问他怎么了。
老人哭着回道:“是我儿子的,这是我儿子的帽子。为了让他相媳妇儿的时候好看一点,我特意给他买的,他可喜欢了,戴上就不摘下来,去哪儿都不摘下来……”
越说越是悲戚,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大家大概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到老人的经历,谁人不悲恸。
所有人都很同情老人,可同情又能做什么呢?警察同志加紧办案,元锦西他们也不得不继续踏上回程,这大概就是他们能做的——在各自的岗位上,让这样的悲剧少发生一些。
回去的路上元锦西没有批评元宝,也没对这件事做点评。
等他们回到基地附近的城市的时候,关于这个案子有最新的情况传过来。
据涉案人员交代,工厂前前后后以两千元到五千元不等的价格先后从拐子手里买来三十多人,除了被营救出的这十几人,另十八名智力残障人士均已不堪凌nue、饥饿、疾病和劳累离世。
其中就包括老人的傻儿子。
他们把死掉的人直接埋在了工厂内的空地里,警方去现场挖掘,确实挖掘出十八人的骨骸。
都说灵异鬼怪的影视作品吓人,其实跟那些虚构出来的血腥故事相比,真实存在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有些人,在光明中行走,却做着最阴暗的事。
经此一事,野玫瑰的气氛压抑的不行。
特别是元宝,已经偷偷的摸了好几次眼泪。
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最后这个重任便落到了元锦西的肩上。
回基地的前一晚,她把元宝叫到跟前,单独跟他谈话。
“还想不想当兵?”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元宝犹豫着,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犹豫其实也是一种答案。
元锦西没有愤怒生气,特别耐心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当这个兵没有意义,没有仗给你打,以后也不知道要去执行什么任务,还不如你当群众的时候路见不平有意义,对不对?”
元宝点点头,“部队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在部队什么都做不了,在小队里还拖大家的后腿。可我在地方就不同了,我能帮助很多很多的人,我可以帮老头儿安个家,让他后半辈子过的稍微好一点儿。可我在部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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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前三名
这一身军装,是荣耀也是束缚。
穿上它,注定要为这荣耀而战,却又不得不抛弃很多的东西。
没有战争的时候,多少人质疑过军人的意义。养兵千日,也不一定有用得上的一时,那么军人困守军营的意义在哪里?
显然,刚进入部队的元宝就陷入了这样的纠结里。
他跟普通的义务兵不同,人家是服役两年可以选择退伍回家,他的服役期限可能更长。
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在部队能做多少事,回到地方又能做多少事?
每个人,每个军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衡量。显然,此时此刻元宝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若是不能让他正视军人这个职业,部队他就待不下去了。
元锦西没劝他,只拍拍他的肩膀,又揉揉他的脑袋,“这事儿先放下不说,一个礼拜之后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还是这么想的,我不会为难你,当初是怎么把你弄来的到时候就怎么把你弄走。”
元宝闷闷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他们回到基地的时候,野玫瑰的新成员距离基地都已经很近。
从小点儿的移动速度上就能看出来,他们有人搭车有人步行。
之前老队员就谁会第一个回基地这个问题做过一个猜测,除了元宝这个意外,其他人一致认为鬼主意最多的郑翀会第一个回来。
可现实并不是这样,距离基地最近的是徐胥!
小姑娘在京都惹了一回事应该比其他队员少了几个小时,可这几个小时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现下已经把其他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不过有一个倒是没出老队员的们预料。
宋桥,果然是这几个人里面返程速度最慢的。
按照小点儿现在的移动速度算的话,他堪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来。
对于一个各项训练成绩都很难挑出毛病的精英战士来说,擦边儿过这个成绩可跟精英二字一点儿都不沾边。
“这一路他肯定受不少打击”,大张摇头晃脑的感慨道:“就好比老大你吧,一直都是你收拾咱们,等哪天咱们当中的谁甚至咱们所有人都比你厉害了,你说你心里能好受吗?”
元锦西看看他们,“你们都这么想的?”
众人神情各异,不过明显都跟大张一个意思。
元锦西冷哼一声,“你们也太小瞧我了。我巴不得你们都比我厉害呢,那样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我肯定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们想人的时候要把人的格局想的大一点儿,别把别人都当成你们自己。”
就是想说他们小心眼儿呗。
队员们心里不服气,奈何都不想跟老大争辩,因为争也争不过。
当天的傍晚时分,徐胥回来了。
之前不管训练多苦多累都挺注意形象的小姑娘此刻灰头土脸的,头发因为好几天没洗都打了绺儿,看上去油油的一点儿美感都没有。身上的衣服鞋子也脏兮兮,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汗臭味儿。
“队长,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再跟你汇报这一路发生的事?”见到元锦西徐胥先发制人说道。
元锦西嫌弃的摆摆手,“快去洗,你这么臭你当我愿意跟你说话呢。”
真的是太脏,小姑娘一个澡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乖乖的汇报她这一路的经历。
说起来除了最开始那一点儿小插曲,接下来的几天她过得还都挺平顺的。
她聪明的去火车站蹲点儿,偷听乘客说话,听到有人说家乡话她就凑过去跟人家套近乎,说自己身份证丢了钱包手机又让人偷了有多可怜什么的。
十个人得有九个把她当成骗子,剩下那一个给她一块钱就把她打发了。
后来她大胆总结经验,发现跟中老年人以及女人说这些都没用,得跟年轻的小伙子说,小伙子比较大方,看她是个漂亮小姑娘还愿意表现自己。
改变策略之后收效甚丰,转悠一晚上讨来二百多块钱,还跟一个蹲点开黑che的大哥混熟了。
那大哥人特热情,说自己有个亲戚是开长途大巴的,正好也是南下,他打个电话过去就能让她免费蹭一段儿路。
她又在京都待了两天,终于等到大哥的亲戚发车,她跟着蹭了好长一段路。
分开之后她又用之前几天攒下来的钱买了客车票,一直坐车到基地附近的城市,靠嘴甜刷脸拦车又让人捎了一段,然后步行三个多小时回了基地。
说完经历,她特别有感慨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爱,好人真不少。要是没有好心人帮我,这一路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来。”
她说的时候元锦西一直在低头记录着什么,等她说完,她抬起头毫不客气的说道:“不可否认你遇到不少好人,但也遇到一些智商不怎么高的人。遇到你这种情况,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借手机给你让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人来接你或者帮你报警,有耐心听你诉苦还给你钱的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
“其实我也遇到你说的这种人了,不过我跟他们说我是孤儿,没有亲戚,遇到这种事根本没有亲人能帮我,而且我自己报过警了,警察同志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嘿嘿,队长,我机智吧?”
徐胥笑的特别灿烂,就希望元锦西能夸一夸她。
元锦西好心的想遂了她的意,勉为其难的夸一夸,可是很不巧,又有人回来了,还是两个结伴回来的。
夏海和战争回来在附近城市碰上,于是便结伴走了回来。
相较于徐胥,他俩的样子还不算狼狈,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头发短所以看不出油不油的缘故。
他俩都不算傻,知道利用自己的长处赚路费。
夏海去海鲜市场给人家收拾海鲜,他老实能干手又熟,两天包吃包住老板还给了他六百块钱。
战争是去了京都的一个影视基地,当了好几回群众演员又当了一会儿临时武替,表现不错剧组给了他两千块。
所以,人家战争不仅人回来了顺手还赚了一千多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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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划船不用浆的小郑
元锦西很慷慨的把三个人都夸了,直夸的三个人红了脸,笑成花。
老队员们见到此情此景心里都在为新人们哀叹,笑吧笑吧,赶紧笑吧,估计等全回来做总结的时候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当天再没有人回来,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郑翀特别张扬的回来了。
确实是张扬,非常非常的张扬。
他是回来的这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灰头土脸甚至看不到一点儿倦色的。而且,从头到脚的行头都换了新,时尚又骚包,真的跟部队这地方一点儿都不沾边。
不仅行头换了,人家还自带交通工具呢——一辆崭新的摩托车。
元锦西进入部队之前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对摩托也非常了解,看一眼就能大概知道价格,算不上贵但也不便宜,差不多一万多块吧。
新老队员啧啧称其,都围着他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子特别得意,偏又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看上去特别欠揍。
元锦西可是个敢想敢干的人,想揍他也就揍了。
直到把一个翩翩公子哥儿揍的哭爹喊娘她才停下手,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换了行头也没有把旧衣物扔掉一起带了回来的份上,我一定揍的你爹都不认识!”
郑翀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不扔旧衣物怎么就能救了自己一命呢?
老队员们心里却都明白元锦西此言何意。
定位装置装在鞋里面,要是郑翀把鞋子扔了,那定位点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他们说不定会以为他出事了,大老远的赶过去营救,那不就是白折腾吗!
谢过小元队长不杀之恩之后,郑翀又在队长的示意下讲述起自己这一路的经历。
说起来,他的经历应该是最传奇,最不要脸的。
他在街边的电线杆子上发现一张办jia证的广告单,跟好心人借电话给人家打了通电话,说要跟人家面谈。
他去了办假zheng的老巢,在人家家里威胁说如果不免费给他办证他就报警,让警察一窝端。
人家办jia证的也算见多识广,却还是真的没见过这么无赖不讲理的。
左右办假zheng成本也不高,就当吃亏买教训了。
于是,郑翀这个不要脸的没花一分钱弄到了身份证、驾驶证、国内最顶尖大学的硕士学位证和毕业证书!
他就拿着这些jia证件去京都名声最盛的会所应聘,应聘公关一职。
这种地方的公关有两种,一种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公关,一种是专门陪有钱人吃喝玩乐把人哄高兴了自己不用花一分钱还能赚不少钱的公关。
他要应聘的当然是后者。
小伙儿长得精神帅气,个儿高身材好又能说会道,学历又高,什么话题都能像模像样的忽悠出来还能插科打诨的说上几句不让人讨厌的调笑的话,这样的人才人家怎么会拒绝。
工资是月结,他倒也没在意,左右他要赚的也不是那点儿死工资。
上班儿的第一天,他就成了一众富婆的热门人选,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人争着抢着要他陪。
第一天是别人选他第二天他就可以选别人了,那当然要好好选一选。
于是,他选中了一个让他pei玩儿的老板。
那女老板要南下来某知名的旅游城市游玩几天,他只要陪玩陪吃陪喝陪乐呵就成。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张突然插嘴问他,“不用pei睡吗?”
郑翀得意的笑笑,“当然不用!人家正经会所的正经员工可不做黑。当然要是两情相愿会所也不会管,可我不愿意啊,那女的都能当我妈了!”
就是那个能当他妈的女人带着他直接坐私人飞机南下,在那里好吃好喝的玩了几天,这边他要回基地,那边女人也要回京都。
他只说自己这边有亲戚想去看一眼,女人便没有强求他跟着一块儿回去,临分别的时候还特大方的送他一辆车,就是他骑回来的那辆大摩托。
“战争当武替赚了两千块,你这啥也没干好吃好喝的到底赚了多少钱?”小张一脸艳羡的看着他,好奇的问道。
“你们猜猜?”臭小子还敢卖关子。
都不用元锦西动手,田邵雷就是一巴掌乎他后脑勺上,“费什么话,赶快说”。
郑翀嘿嘿一笑,伸出几根手指摇了摇,“也就三万多块吧。”
三万多块,还是他现在兜里剩下来的。陪老板玩儿的时候他也花去了一些钱,若是把这个钱算回来,再加上他在会所工作的固定工资,这么几天他差不多赚了六万块!
一天一万的往手里赚,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多万……
“妈妈耶,这么多,咱当一辈子的兵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小张一声惊呼,呼出所有人心中所想。
“你羡慕啊?”元锦西问他。
就是真羡慕那也不能说啊,小张又不傻,忙摆摆手,“那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钉子一个坑,咱这颗钉子就钉在部队,要为所有人民服务的,可不能单服务那一个。”
元锦西冷哼一声,“你就是想服务那一个人家也看不上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大家都以为她是想说小张的外在条件不如郑翀呢,谁知道她话锋一转,又道:“你没小郑那风sao劲儿,也就别想干这风sao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