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跟王婷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小声地抽泣着。
王婷婷抱着纸巾盒,一张接一张地给她递纸巾。
“差不多得了,纸都快没了。”王婷婷被锦绣哭得头都大了。
锦绣抽抽答答地说到:“我都这么难过了,你竟然还这么说。”
王婷婷投降:“行行行,你愿意哭就哭吧。你哭死在这里,顾年华也不会知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顾年华也那么努力地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会突然打退堂鼓?”
“年华为了我,已经把他爷爷给气进医院了,我不想看他夹在我和他家人中间为难。我今天想到一个可能,年华去执行的那个任务,可能根本就只是顾家为了把他弄走的一个幌子。
顾家既然已经这么坚决地反对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不管我跟年华再怎么努力,顾家都不可能会妥协的。我怕他会因为我,放弃自己的前程。他那么喜欢军队,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放弃一切,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第393章 分手信,借酒消愁
“所以你决定由你开口,放弃这段感情吗?”
锦绣深吸一口气:“他已经背负那么多重担了,如果再等他来提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我怎么能忍心再让他为难?当初是他一手培养呵护起的这份感情,那就由我来结束吧。”
王婷婷心疼地看着锦绣。她知道,锦绣当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顾年华走到一起的。如今让她亲手斩断这份感情,这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锦绣本就不相信感情,这种人要么一辈子不动情,可若是动了情那就是一辈子。
只怕经过这一事,锦绣以后再难接受感情了。
“其实要我说,顾家也算地道,起码没有仗着权势暗地里欺负你。他们想要逼顾年华跟你分手,从头到尾都只是拿顾年华开刀,并没有为难过你。仔细说起来,顾家还算挺有品的。”
锦绣苦笑一声:“只怕人家是懒得在我身上下功夫罢了。”
顾家爱惜名声,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留下把柄让别人看笑话。
王婷婷笑着拍拍她的肩:“我去买酒,今晚咱们一醉解千愁,怎么样?”
锦绣点点头:“你去吧。”
等王婷婷走后,锦绣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信纸,准备给顾年华写分手信。
她没办法联系到顾年华,但是只要把信寄到顾家人手里,他们一定会送到顾年华手上的。毕竟,这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信纸才一拿出来,锦绣的眼泪又决了堤。
轻抚着信纸上的笔迹,锦绣心如刀割,那上面的印记,还是前两天那封寄托相思的信留下的。
不过才两天时间,她便要亲自挥刀斩断情丝,这种感觉,怎一个痛字能了?
用了好半天的时间,锦绣才有勇气提起笔,一笔笔在纸上写下决别。每写一笔,都如同被刀在心里划上一下。
写到最后,锦绣终是忍不住,扑倒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首都,军区总医院。
顾年华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勺子,耐心地喂着顾老爷子吃晚饭。
顾老爷子今天的心情很好,很配合地喝了大半碗汤,又吃了小半碗肉粥。
喂完饭,顾年华拿了毛巾替顾老爷子擦干净嘴,笑着说到:“爷爷,明天我就回部队了。你得快些好起来。”
顾老爷子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到:“好,你路上当心些。现在边境上不太平,自己在那边注意点。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你从边境上调走。”
顾年华摇摇头:“爷爷,不用了。我想待在边境上。”
顾老爷子诧异地看着他,他以为,顾年华是不愿意待在边境上的。
顾年华轻声说到:“爷爷,你年纪大了,该回家享清福了。以后家庭荣誉的事,就交给我吧。现在中越关系紧张,正是国家需要我们守卫边疆的时候。我既然已经调过去了,就长期驻扎在那里吧,等打赢了Y国,我再回来。”
顾老爷子努力地点了点头:“好小子,这才是个军人的样子。不过战场上危机四伏,你可一定要当心。你是顾家这一代的独子,切不可贪功冒进,知道吗?”
顾年华点点头。
顾老爷子说了一阵子话,累得眼皮子直打架,没一会儿,就歪着头睡了过去。顾年华把床放平,把薄被往顾老爷子身上拉了拉。
轻手轻脚出了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顾年华又掏出那张一直贴身放着的照片。
抚了抚照片那张灿烂的笑脸,想象着她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的模样,心如刀绞。
王婷婷拎了两瓶白酒和几个小菜进了空间,把哭得浑浑噩噩的锦绣从房间里拉出来。
拿了个玻璃杯,咣咣倒了大半杯,放锦绣跟前一放,豪气地说到:“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来,今天姐们儿陪你一醉解千愁。”
然后给自己也倒也大半杯,跟锦绣碰了杯,然后喝了一口,瞬间被辣得眯起了眼。
“啊,呸,呸,怎么这么难喝?该不会是买以假酒了吧?”
锦绣看了她一眼,端起杯子,面不改色地灌了一大口。
王婷婷都惊呆了:“张锦绣,没看出来,你竟然是海量呀!不过,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吧,这么空着肚子喝酒,搞不好会喝出毛病来的。”
锦绣摇了摇头,她现在哪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呀!
端着杯子又是一口,倒子里的酒直接见了底,然后抓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大杯,仰头又是一口闷。
王婷婷看得眼都直了,怀疑地瞪了瞪自己的杯子,难不成两杯酒的味道还不一样?
“喂,你慢点喝,你这样喝等下酒精中毒,胃出血啥的,我没办法送你去医院呀!”
锦绣咧嘴一笑:“没事,醉不了。”
说着,直接操起酒瓶子往嘴里灌。
王婷婷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抢瓶子:“锦绣,你少喝点。”
锦绣一把推开她,“咕咚,咕咚”大口的咽着酒。
王婷婷急了:“张锦绣,我是让你喝酒解闷,不是你让拿酒灌死自己的。”
锦绣放下酒瓶子,满脸通红地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这里疼啊,我喝酒,它就不疼了。”
说完,把手里已经喝完的空瓶子扔一边,又要去开另一瓶。王婷婷赶紧抢了过去,把酒瓶子一把扔到院子里,“啪”地一声,酒瓶子摔成了碎片,酒洒了一地。
锦绣红着眼,伸手把王婷婷之前倒出来的那半杯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
王婷婷都快急哭了,早知道她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锦绣这么喝,非出事不可,她们又不能去到对方的那个时空,万一等会真出意外了,她要怎么救她呀?
锦绣看着王婷婷欲哭无泪的样子,咧着嘴,嘿嘿一笑:“你这样子……好搞笑……”
话音刚落,锦绣便一头扎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王婷婷推了推锦绣:“喂,锦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锦绣?”
锦绣动了动,抬起头,醒眼矇眬地看了王婷婷一眼,喉咙里咕咕响了两声。
王婷婷觉得有些不妙,刚想要跳开,结果锦绣“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张锦绣!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394章 醉酒的后果
王婷婷看着身上那一堆冒着酸臭味的东西,差点没跳起来。
锦绣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王婷婷这副暴跳的样子很搞笑,刚一咧嘴,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啊——啊——张锦绣,我弄死你!”
又被浇了一身的王婷婷尖叫声响彻整个空间。
S大,三零二宿舍。
吴音几个等到天都快黑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宿舍。
苏童童小心翼翼地凑到锦绣的床铺边上,悄悄地把床帘子掀开一条缝。
“人呢?”
一把将床帘子拉开,苏童童直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
吴音也凑了过来:“会不会是出去吃饭了?”
杨栎小声地说到:“可我们下午走的时候,门是从外面挂上的。”
苏童童心里一紧,赶紧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楼下什么都没有。
“呼,吓死我了,幸好没有。”
吴音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问到:“锦绣到底怎么了?咱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从来都没见她这样过,跟天蹋了似的。”
苏童童小声咕哝一声:“可不就是天塌了么。”
“你说啥?能大点声吗?”吴音竖着耳朵也没能听清。
苏童童摆摆手:“没什么。锦绣交待过我,这事儿谁也不能说,所以你也别问我了。等锦绣过段时间缓过来了,肯定会告诉你们的。”
吴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那不也是早晚都会知道的事吗?你现在告诉我也没什么啊。”
苏童童摇头:“那不行,我答应过锦绣对谁都不能说。你要真想知道,先把她找到,你问她去呀。”
吴音转头瞪着锦绣的床铺:“可她会去哪儿呢?”
杨栎想了想:“会不会是去她姐姐那儿了?”
苏童童看了一眼宿舍门:“可她怎么出去的呀?那门从外面挂上,在里面可没法打开。”
吴音白她一眼:“你是不是傻?她打不开,可这宿舍外面时不时的有人经过,随便喊一嗓子,还能没个人帮一下忙吗?我说你傻成这样,你这大学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呀?”
苏童童撅着嘴:“我蒙的不可以吗?”
吴音点点头:“当然可以,你高兴就好。”
王婷婷冲进浴室,拿剪刀把身上的衣服给剪开,扔在一边。剪衣服的时候,心疼得她直抽抽,妈的,这可是名牌,真正的名牌,不是高仿的A货!这么一件衣服,好几千块钱呢!这剪得哪里衣服呀,是白花花的银子,红艳艳的钞票呀!
可是不剪她也没办法把这衣服脱下来呀,套头的衣服,她可没勇气按正常步骤把衣服脱掉。
用了半瓶沐浴露,似乎才把身上那股酸臭味给去掉。
找了一身最不值钱的衣服换上,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又找了个大的塑料袋剪成衣服的形状套在身上,这才起身去扶锦绣。
锦绣在桌子上趴得难受,王婷婷一动她,她就囔着难受。
“你忍不一忍啊,我扶你去床上。”
刚把锦绣扶起来,锦绣就睁开眼睛看了看王婷婷。
“这衣服……好丑……”
王婷婷恨不得把她给扔地上,自己弄成这样子,还不都是因为她!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锦绣给弄回她房间里。
看着锦绣醉成这样,王婷婷担心她真喝出问题来,赶紧把那身奇怪的打扮换下来,闪身出空间去给她买解酒药。
等王婷婷把解酒药给锦绣灌下去,都已经折腾到半夜了。
可她还不能休息,正屋里那一片狼藉还等着她去收拾呢。
看着那地上恶心巴拉的一大片,王婷婷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出的什么破主意!简直要把自己给坑死!
拿了夹子把鼻子给夹住,又戴了手套,一脸嫌恶地开始打扫起来。
打扫到一半,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冲到厕所里,哇哇地吐了起来。
吐完以后,又认命地回去打扫。弄了没一会儿,又跑回厕所吐。如此两趟,折腾得王婷婷都快哭了。
以后她要是再找锦绣喝酒,她就不姓王!
锦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唔,头好痛啊……”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个小人正拿着把大锤子在脑袋里砸。
王婷婷一脸憔悴地看着她:“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得想办法弄些药给挂上了。”
锦绣头疼得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王婷婷控诉:“你丫不会喝酒就别逞能好不好?那么大一瓶白酒,五十度的,你一个人全给干了。我都怕你喝到酒精中毒了。”
锦绣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到:“我睡了多久了?”
王婷婷摊摊手:“也没多久,两天而已。”
“什么?两天?!”锦绣吓了一跳,“这会儿几点了?”
王婷婷想了想:“大概下午五点吧。”
“完了完了,今天有马教授的课,我无故缺课,肯定要被记名的。”
“马教授?教啥的?”
“我们经济管理系的主讲教授呀!他上课可严格了,不许学生无故缺课,只要未经允许缺课,必定要被记名,会影响期末考评的。”
锦绣一脸懊悔,喝酒误事啊!
王婷婷看着锦绣急成这样,笑着说到:“我就说借酒浇愁是有效果的嘛,你看,你现在哪还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锦绣一愣,那些刻意被遗忘的事情,又一下回到了脑子里。
王婷婷起身,拍拍锦绣的肩:“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既然决定要放手,就别多想。赶紧把那信寄出去,这事儿就告一段落了。锦绣,伤心可以,难过也可以,但是你得给自己定一个时间,别一直困在里面走不出来。”
锦绣勉强笑笑:“我尽量吧。”
王婷婷还想说什么,突然胃里一翻,一股酸水直顶嗓子眼。赶紧捂着嘴,直奔锦绣房间后面的厕所。
锦绣听着王婷婷那恨不得把肠子都给吐出来的声音,强忍着头疼下了床,脚步踉跄地走到厕所门前,问到:“你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
王婷婷抬起头,满脸泪花地控诉到:“还不都是因为你!就是为了收拾你搞出来的烂摊子,我都被恶心的吐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