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还能说什么,反正待会她在想办法甩拖那男人就行。
走前,她又说了句会好好考虑帮忙的话。
却没看到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一顿,不过很快重新恢复步伐,只是气息似比以往浓重一些。
两人出了阁楼,古安正在门口等待,见到自家主上便是收回了刀,正欲收回视线,却看到后面的云舒时,目光微顿,随后双手一握,恭敬道,“云姑娘。”
“是你呀,看样子恢复的挺好。”云舒打量了下古安,见他完全看不住不同,也朝着他点点头。
古安刚准备说‘托云姑娘的福’,一抬头便是脖子一冷,感觉到什么的往旁一看,果然瞧见自家主上寒着脸没说话。
当下不敢说话,不知道这次主上又是怎么了。
但与其说那冷气是对着自己放的,倒不如说是对所有人。
卫丞风现在心情极度不悦,她是故意的么?
和裴钰亲亲密密,连古安都会特意问候一声,可对自己却吝啬的一句话没说!
越想某人越是不舒服,站在一边的几人就遭殃了,迎着那冷气压,瑟缩着不敢说话。
云舒也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却没多想,在她看来,这男人平时就是这样,不然第一次见面她也不会生出要避开他的想法。
想想两人一起走也太过扎眼,刚准备说,自己回去,忽瞥见他袍子某处有些暗色,便是一愣。
虽说上次从禹都离开不是她愿,但对方却护送了他一路是真,那时沉睡中她也嗅到血腥味,后来就忘了,如今想想,自己那一路的压着,他伤口肯定裂开了。
便脱口问了句,“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句话一出,站在男人身边的人只觉得身上压力一松,奇异抬头,还以为都是错觉。
唯有古安明白什么看去一眼,果然他家主上眉眼的冷冽泄了一点。
“禹都的大夫不如你,伤口只恢复一些。”男人跟着开口回答,那声音不复之前低沉,从缓慢的语气来听,似乎哈有些虚弱。
古安,“…”
云舒一愣,目光不自觉往他身上扫去。
之前的伤口那般严重,云舒明白想要恢复不可能那么快。
加上几次因为自己又裂开,如若用不好对症的药,的确很难恢复。
想到自己药也有多的,顺口道,“我那还有点药…”
不待云舒说完,男人已是淡漠拒绝,“不用。”
云舒心里顿时窝火,一边说别的大夫不如她,可给药又拒绝,纯心戏弄她?
正准备甩手走人,男人却忽的转过身直盯盯的看着她,欲言又止道,“…古方在禹都,古安稍后要去镇外办事两天,你的药给我只是浪费。”
“不是还有其他人,你不可能找不到可以上药的人吧?”云舒听到这个解释,觉得错愕。
然而更错愕的还在后面,男人竟一脸认真道,“我不习惯外人接触我的身体。”
说罢抬头看了云舒一眼,似乎思量什么,半响又补充一句,“你…勉强合格。”
云舒,“…”她好荣幸啊!
一旁还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的古安,“…”
到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
之前他还在想,云姑娘给药他家主上怎么不要,后面才明白,这是个陷阱。
随后又意识到,这还一个给自己准备的坑。
去镇外办事几天,这个…是临时给自己加上的吧?
所以未来几天,他可能要去风餐露宿?
他…越来越看不懂主上了。
最后,之前看着精神奕奕的男人,说着说着突然掩唇咳了一声,再然后那张脸像是失血过多般苍白不已。
云舒抬头看去时,那人身子微微一晃,她下意识伸手拦住,对方大半个身子就势靠了过去。
抖了抖身体勉强站住,云舒黑着脸想着,心道这人是不是装的?可碰到那人,灼热的温度瞬间传来,她手指不留痕迹的在男人手腕上划过,脉搏果然很虚弱。
原来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的么?
古安一脸震惊站在原地,直到一双眸子警告扫来,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开口,“云姑娘,我还有事必须马上离开,主上…就拜托你了。”
话一说完,古安头也不抬拔腿就走。
他敏锐感觉到自家主上柔和的视线,仿佛走了许久,再感觉不到那抹气息,古安才松了口气。
他是老实人,不喜欢撒谎,真的!
景园人数随着时间推移,只多不少。
云舒察觉到越来越多视线看来,扶着男人的手恨不得甩开。
卫丞风就仿佛一个特殊的存在,走哪都能拉来一片视线。
包括在他身边的云舒都被牵连,被无数人嫉妒、羡慕的视线包裹。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占她便宜
直到面前一黑,云舒刚要皱眉,男人声音低声响起,“看路,下面。”
她这才注意,下面的视线畅通无阻。加上那黑暗之处飘来香味还夹杂血腥气息,以及最底摇摆的金线锁着的边角,便明白是他用衣袖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心里便是一动。
她跟着抬步,继续往前走。
却腹诽着,这男人还有几分眼色,知道她不喜欢这些视线,还帮着挡着。
却没看到,身侧的男人,这时冷面抬起,扫向那些频频看向他身侧的目光,眼神清冷厉人,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劲?
见众人退缩,而身侧的人被她裹得严实露不出半分的秀色,那如雕塑出的唇形微微牵动。
但这个笑容在别人看来就有些阴森了。
云舒更不知道,就在她被挡住视线时,对面气势汹汹走来一群人,跟她擦肩而过。
当头走着的是被下人扶着的谢威,他身侧还跟着一个女子,只是女子面容确是按压怒气,直接没注意四周,朝着前方阁楼而去。
发现情况不对的旁人,早已自动让开目送一群人离开。
眼尖的则认出那女子似乎就是谢家三小姐,只是难得看到她这副样子。
还有她身边的人,虽然模样走样,大家还是猜出是谁。
于是一阵八卦之风再次传开。
而这一切云舒都不自知。
景园外一辆马车像是算好时间般停在门口候着。
云舒本想领着人去医馆一趟,最好找个大夫派个熟手,每日给他换药。
可惜马车却只按照卫丞风的话直接去了他住的地方。
两人下车后,云舒站在宅子面前,心思颇有几分复杂。
她每次来这都是不同目的,时而凶险,时而平和,她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应该是有什么孽缘吧。
院子没人,云舒轻车熟路将‘虚弱’的男人扶了进房间,然后当着的对方的面装作在衣服里翻找东西,却是从空间取出药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男人的伤口比她想象的恢复更慢。
先不说那掌心犹在发红的伤口,就说那些稍浅的都才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很快云舒就知道了原因。
这些但凡没有结痂的地方多是靠近行动触碰之处,比如腹部比如胳膊。
所以总结下来,是这人压根没有好好休息。
“你打算折磨死自己?”云舒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道。
卫丞风皱了皱眉,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云舒便是哼了声,“顶着一身伤跑来跑去很好玩?我要是你就躺在床上哪里都不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伤口要是拖太久不愈合的后果吧?”
虽然不是故意去看,但这男人后背的旧伤痕迹太过明显。
不说显眼的正背,就是侧边都有不少肉色疤痕。
云舒跟他没这么熟,自然不会问,只是偶尔扫一眼,猜测这人是不是受过什么虐待。
但想想对方的身份,又打消这个想法。
谁敢虐待大周的王爷,估计是活腻了。
“恩,我知道。”那声音沉沉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云舒一听就知道他没当回事,也不打算多说。
却不知男人早已心不在焉。
上次云舒给他上药多半是古方帮着动手,唯有这次全程自己操作。
卫丞风能感觉到那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背上轻点、划过,他以为自己会毫无反应,结果但凡被她碰到的地方,都仿佛中了毒一样,微麻松软,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跳出,让他比受了重伤还要难受。
‘啪!’卫丞风忽的呼吸一滞,抓住那移向下腰的手。
认真打探可看到他眸中的压抑。
云舒浑然不知,“怎么了?”
“…没什么。”确是松了手。
云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了,麻利的上完最后一点药,把剩余的药膏放在他的面前,“手心的你自己来。”
卫丞风不接,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然后艰难的抬了抬手,接着咳了声。
“算了,我来吧。”云舒嘴角微抽,默默坐下。
少女低头垂眸样子认真,却没注意身前的人目光正深深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眉眼还是如初,可上了妆明显改变很多。
她的气色很好,肤白如凝脂美玉,正对着卫丞风的额头也是饱满光滑。
目光向下落到那唇瓣之上,她唇形片博可耐不住唇形好看,卫丞风忽的就在想,那唇是不是跟她的手一样柔软温暖。
这时忽又想到什么,目光蓦地变得犀利危险。
她是为了去景园见裴钰才这般特意打扮的么?
想想之前在阁楼看到二人‘亲密’的一幕,那黑眸中的浓云更是缭绕环动。
他自己也没料想的时候,心中忽的生出一丝冲动,已是按住那娇小的身影压在身下。
云舒也被整懵了。
她正上着药,肩膀却是一重,然后天翻地覆后,她发现哪里不对。
正前方男人的脸渐渐靠近,浓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不是那种她反感的香气,却如迷香一般让她大脑眩晕。
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的脸已经落下,如今再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云舒就白瞎看了那么多。
她好心给他伤药,结果想占她便宜。
她冷哼一声,满心愤怒下,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预料之外,她的手在半空被男人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