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回来后琐事太多,她又想着不能太不给卫子誉面子,所以等着。
如今看来等的很对。
“所以,誉王打算怎么把钱给我?”云舒直接问道。
“没有钱。”
“什么意思?”是在耍她?云舒声音都沉了下来。
见她对自己冷眉相对,卫丞风薄唇微珉,声音压低,“上次带你离开,后面发生了些事,你不知情。万两黄金,由禹都百姓承了下来,打算用东西抵债,用的是禹都数百商铺地契!”
“禹都战乱损坏大半,但禹都是个好地方,铺子本价不低于万两,但禹都百姓愿意折算给你。”
“消息昨天晚上才传来,他让我问你,是否愿意。”
那个他自然就是卫子誉。
云舒则听懵了,打算把禹都的商铺地契抵给她?这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
卫丞风见她一直没说话,便是微皱了眉,迟疑道,“若你不愿意,我可做主给你黄金。”
铺子价值是高,但是她一女子要那些似乎没什么用处。
况且那个地方来回奔波路途遥远,卫丞风倒是觉得黄金更适合。
至于送信的人百般交代,誉王嘱咐让他说服云舒要铺子的话,卫丞风直接无视了。
云舒好不容易掩饰住内心的欣喜,故作平静,就怕迟疑对方反悔,抬头看去,郑重道,“既然誉王和禹都百姓有这番美意,我自然却之不恭。顺便问一句,地契何时给我?”
这是打算不要钱?
卫丞风黑眸微眯起,见她不像是开玩笑,顿了顿,从衣襟掏出一物来。
“禹都的地契就这么点?”对方还没拿出来,云舒就皱眉问道。
卫丞风动作一顿,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不是地契,是禹都百姓联合写的感谢信。”
云舒一怔,接了过来,那是一个信封,封面上只署名:禹都!
正准备拆开,忽的想到面前还有一人,还是不当着外人的面看。
顺势塞进袖子,又问,“那地契何时给我?”
卫丞风见她还在想着这事,唇角微勾,“在古方回来的马车上,最快…中午。”
要中午么?
云舒抬头看了看,太阳才刚刚升起,距离中午还有几个时辰。
既然来了,她也不着急多等这几个时辰,便道,“那行,我中午再找…”
“有空陪我走走吗?”男人的声音打断云舒的话,他眸子深深看来,黑压压的似带着一丝落寞,在云舒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的就往前先走了。
云舒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想着时间还早,正好去云绣阁也是这条路,迟疑了下还是尾随上去。
已经走到前面的卫丞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唇角微微一勾。可余光瞥见那故意跟自己拉开一段的距离,眸子又是一深,下一刻,忽的掩唇,轻咳一声。
一步三咳,三步一停!
云舒双手缠在一起,看着前面又停下来的身影,柳眉死死皱在一起。
这家伙不过受了伤,又不是得了绝症,这个样子跟垂死的人有什么区别?
起先想着他可能是装的,为的就是骗自己上去,便忍着。
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她抬头看去,正看到卫丞风屈着的手里的暗红色泽。
他…吐血了么?
“怎么了?”卫丞风扭头看到云舒没有跟上,面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云舒也看了他一眼,面容略白,双唇无色,果然这些都不是错觉么?
她佯装不知,摇摇头上去,却没注意刚刚刻意拉开的距离已经缩短一半。
男人收回视线,敛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可是很快又消失无踪。
前方是一座石板小桥,桥身略弯,宽度略窄。
几个小孩子嘻嘻哈哈上来,互相打闹上来。当头男童一边回头挑衅让朋友来追,一边往前跑,结果没注意正前方正上来一个平板车,结结实实就撞了上去。
桥身本身就窄,卫丞风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并且拉住身后之人靠在身边。
云舒挣扎了下,没脱开,却在这时耳边传来‘噗通’一声,她随之看去,确是愣住。
刚刚装着板车的孩童,趴在车上侧身起来,结果扶错地方,头朝下栽进河里。
“啊!有孩子掉下去了!”路过的人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呼喊道。
那推车的则是个老大爷,也知道孩子是撞了自己的车才掉下,板车也不管了,就往河边冲,可低头一看,水面哪有孩子的踪迹,人都急了,“这下完了,这水可急了,谁帮帮忙救救那孩子,我这不会水呀!”
桥面上有好些路人,老大爷求了几个人,可是没人帮忙。
因为孩子落水后,也没看到挣扎就不见了。
虽然是镇上的小河,这水也有深浅的地方,估计也怕下去危险,大家都迟疑不敢。
多数人是不会水的关系。
云舒本是不打算管的,可她被卫丞风拽着时,无意识往后看了眼,正好看到那落水的孩子冒出个头,然后迅速沉下去,就在她这面的桥梁下。
听得老大爷都哭出来也没人帮忙,远处也传来孩子家人的大喊。
她便顾不得其他,推开身边的男人,按着桥梁,翻身跳下。
卫丞风不过松懈一下,手里的人竟跑到河里。
看到那纵身跃下的身影,随着跳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担心她
众人只听接连两道落水声,扭头看去,刚刚站在一边的两个年轻人不见了。
“他们下去救孩子了,孩子在这边!”发现什么,有人喊道。
老大爷一听,顾不得其他,跑来一看,果然看到水面孩子的身子正往外露着。
也有注意到那孩子没有挣扎,双眼紧闭,一个个心都提了起来。
此时孩子的家人也赶过来了。
不过是让孩子跟朋友玩了下,眨眼睛竟然掉河里,如何不急?
根本没注意此时的情况,对着桥面哭喊。
直到下面传来一道声音,“孩子没事!”确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有人这才注意,那跳下去的两人种竟还是有个小姑娘。
云舒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躺在她臂窝的男童。孩子落水受了惊吓,又吞了喝水,晕了过去,她检查了没有大碍,待会上岸给他排个水就好了。
腰上这时环来一手,云舒扭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的男人。
冷峻沉脸,一看就心情不悦,双目正灼灼盯着她。
难得她没有打开那手,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刚刚跳下水后,她听到动静,才发现他竟也跟了上来。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那男人向来冷静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担心,直到看到自己,她仿佛还能听到他松了口气。
难道真的是担心她,所以跟着下来了么?
“走吧。”那声音贴着耳边传来,带着水汽喷在云舒的耳垂上,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耳尖却突的红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不比男人黑沉的外衣,她为了方便里面并没有穿几件,可以想象上岸后,她将会被无数人指指点点看着。
正想着豁出去算了,才跟岸边接应的人送去孩子,下一刻身体便是一轻。
她惊呼一声,身上又是一沉,男人沉着脸扫了眼她紧抱着的胳膊,面无表情的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而她整个人却被她横抱而起。
“那孩子需要医治…”云舒试图下去。
男人的力气却比她想象的大,他低头看来,眸子幽黑发沉,“他家人会想办法。”
随后不容置疑的大步离去,穿过人群,无视那些投来的视线。
只是发觉什么后,又紧了紧盖在云舒身上的袍子。
云舒不过动了动,就被连头都被裹住。
她趴在男人左心房,只听到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奇异般的安心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男人抱着怀里。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个怀里出了神?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人声越来越好,身下也是忽高忽低。
等她抬头看去时,竟是来到那个宅子。
这是他住的地方。
“古安,准备一套女装。”也没听到谁的脚步声,他凭空吩咐一句,再然后云舒耳尖听到上方有衣服摆动的声音。
她被放在房间中,云舒自己抓住那件黑袍,才发现这是他的房间。
往旁看去,他正脱着上衣。
估计因为手缠着纱布不太方便,便粗鲁撕开衣服。
云舒本想收回视线,却瞥见那条条被血渗透的纱布,目光便是顿住了。
此时他已脱去上衣,露出满身纱布,那精炼的身躯更是展漏无疑。
“闭上眼睛!”那声音忽的传来,云舒蓦地脸一红低下头,不过就是看到他解腰带时,忘了收回视线而已。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偷看。
呸!她没有偷看,这是正大光明的看而已,毕竟她摸都摸过了!
房间中男人的呼吸声忽的变粗,似压抑什么,云舒本不想看的,但觉得这气息太过凌乱,没忍住抬了头。
结果这一看去,便是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道,“别动那些纱布!”
卫丞风才拽到一条纱布,这些东西粘在身上并不怎么舒服。
他本打算使力一下子全拽开,却听到身后的声音时,顿了下来。
云舒见他转过身,只剩下白色长裤,站立面前,就觉得气氛很是尴尬。
不过还是继续说道,“这样拉扯伤口,至少要加长三天的休息,你不想吧?”
男人长眉微动,三天么?他受伤这么久,就是一天都没好好待过。
黑眸便是缓缓看来,“依你看,该如何?”
云舒听到这话就知道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她本想过去看看那伤口情况,奈何身上都有水不说,还拽了件衣服,干脆道,“等我换完衣服再说,你坐那吧。”
卫丞风竟然真的坐下了。
房间只有二人,一个几乎裸着,一个包裹严实,但耐不住某人目光直接的打量。
云舒眉头微抽,头一次觉得古安办事真慢。
就在她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时,房门敲响,“主上,衣服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