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素子花殇
时间:2018-03-07 16:07:40

 
    她缩骨后的穴位可是跟一般人不同,一般人点睡穴,能睡到第二天早上,她点了睡穴,就只能是睡半个时辰左右。
 
    他方才特别担心,他去找管深的时候,她醒了。
 
    还好,还没醒。
 
    伸手,他扶起她软软的身子。
 
    因为不想皇帝看到他右手指甲上的东西,他是右手扶人,左手喂药的姿势。
 
    在皇帝的注视下,他将一颗褐色的药丸,送入弦音的口中,然后又伸出两指,自她喉下一点,让其吞咽下去。
 
    过了片刻,听到了有脚步声近来,他才凝力于指尖,解了她的睡穴。
 
    弦音幽幽醒转,睁开迷蒙的大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卞惊寒熟悉的俊颜,她的眸色刚要一喜,眼角余光蓦地瞥见一袭明黄的男人坐在那里,她脸色一变,赶紧自卞惊寒的怀里出来扑跪在地:“皇......皇上......”
 
    这时,管深正好进来:“王爷......”
 
    并未想到皇帝会在,管深也是吓得不轻,当即跪了下去:“皇上......”
 
    心里也终于有些明白,方才他家王爷为何那般急,原来皇帝在。
 
    末了又想起卞惊寒交代的话,连忙接着道:“奴才方才起夜,听到这边传来动静,不知发生了何事,所以过来看看。”
 
    说完,稍稍抬了眼梢,看向跪于对面的弦音。
 
    虽然他完全是懵的,但是,男人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
 
    弦音正好因为他突然进来,且他在说话,所以正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管深眸光一敛,赶紧想。
 
    哎呀,想什么呢?
 
    一紧张就忘了。
 
    完了完了,卞惊寒让他对着这丫头想什么来着。
 
    越急怎么越脑子空白呢?
 
    哦哦哦,对对对,想她深更半夜出现在卞惊寒的厢房,是因为卞惊寒的寒毒发作,恐他人擅入,或有什么意外发生,卞惊寒特让她来守着;想卞惊寒给她服了抹掉半个时辰记忆的药,所以,半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她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总算想完了,简直要了他半条老命,还要再想一遍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还是想吧,再想一遍。
 
    弦音自是将他的心里尽收眼底,有些想笑,为这个可爱的、自我凌乱的管深,也有些震惊,为卞惊寒的安排。
 
    其实通过这个心里,她也大概猜到了她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震惊卞惊寒的应变能力。
 
    事发如此突然,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速度,他便安排好了一切。
 
    皇帝没做声,卞惊寒便吩咐管深:“这边没事,你先退下。”
 
    管深颔首领命。
 
    退出厢房的同时,心里就越发的凌乱和不解了。
 
    所以,那般急切地去他房里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过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心里想个事?
 
    管深走后,皇帝便开了口,直接问向弦音:“你为何会在这里?”
 
    弦音想起管深的心里,脑中略一思忖计较,勾着头回道:“回皇上,是王爷让奴婢来的。”
 
    “深更半夜,他让你来做什么?”见她回得含糊,皇帝又问。
 
    弦音没有立即回答,有些犹豫,然后很为难地看了看卞惊寒。
 
    她想,这应该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吧?虽然卞惊寒让她说因为寒毒的事,但,毕竟这是卞惊寒的隐私,难道别人一问,她就立马和盘托出?
 
    不妥,不妥,那样显得自己特别那什么,一点忠诚度都没有。
 
    卞惊寒特别满意她的这个表现。
 
    这一点就跟他方才回皇帝的,她心性不错,且是一个严守秘密的人,正好相符。
 
    “没事,你跟皇上实话实说就好。”他适时地开了口。
 
    弦音咬唇还是犹豫了一瞬,再看了他一眼,确定得到了他真正的允许,这才低头开口:“回皇上,是因为王爷身上的寒毒,恐发作之时有人擅入,或者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让奴婢在边上守着......”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吞吞吐吐道:“只不过......只不过......”
 
    皇帝微微眯了眸:“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奴婢今夜失职了,方才奴婢好像也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皇上......皇上几时来的......奴婢该死!”
 
    说到这里,她似是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眸光一敛看向那里,一脸的愕然和懵怔。
 
2 第537章 王爷心疼(3末)
 
    将自己的小手臂侧过来看了看,依旧一脸懵懂,目光触及到地上的竹剑,她又瞅了瞅,然后,又莫名地看了看卞惊寒,再疑惑地望了望皇帝。
 
    见皇帝正凝着自己,她又赶紧慌怕地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
 
    “你方才夜游了,取了墙上的竹剑就刺自己,本王没拦住,你伤到了自己的手臂,怕你再有什么疯狂的举措,本王便点了你的晕穴。”
 
    卞惊寒看着她平静开口。
 
    弦音低着脑袋,咬着唇,并未有多少意外和震惊,一副已然猜出自己是这么回事的样子,小脸尽是颓色,不停地咬着下唇,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然后还怯怯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皇帝和卞惊寒都反应了一下,才听到她嘟囔的是:“不是已经食过神医的药了么,怎么又......”
 
    “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本王会查清楚!”卞惊寒随后接了话。
 
    弦音垂着小脑袋绞着手指,很紧张,很窘迫,很无措的样子。
 
    “嗯。”她点点头。
 
    皇帝眸光深深凝了她片刻,又瞥了一眼卞惊寒,起身:“好了,已经很晚了,朕回了,你也早点休息。”
 
    话是说给卞惊寒的。
 
    卞惊寒颔首躬身:“恭送父皇!”
 
    皇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脚步又顿住,回头:“老三,你为何身上有寒毒?“
 
    卞惊寒眸光微敛:”不知道,记事起就有,当时母妃让儿臣绝对不能外说。“
 
    皇帝转眸看向门外苍茫的夜色,静默。
 
    好一会儿才再度扭回头开了口:“老三,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是药有什么问题,你现在跟朕坦白,朕还可以既往不咎,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病,难治是一定的。但如果你非常肯定,药没有问题,那么你就得按照你自己方才说的,一日之内给朕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查不出,你同样得负责。”
 
    卞惊寒面色不动,微微颔首,再次笃定出声:“请父皇相信儿臣,药没问题,这件事儿臣一定会查清楚,给父皇一个交代。”
 
    皇帝睇着他,点点头:“嗯,最好如此。”
 
    说完,这才拾步离开。
 
    直到确定皇帝是真的走了,且走了好久,弦音才与卞惊寒对视了一眼,然后紧绷的神经一松,大吁一口气,歪坐在地上。
 
    下一瞬就被卞惊寒给拉了起来:“地上凉,别坐地上。”
 
    然后指指房中的桌子:“坐到那边去,本王给你手臂包一下。”
 
    “哦。”弦音依言走过去等着。
 
    却还是探头探脑看向门口,总有些担心某个可怕的皇帝又杀个回马枪,便干脆起身去将房门关了,并拴上门栓。
 
    再回到桌边坐下。
 
    卞惊寒自柜子里提了药箱,走过来坐在她边上。
 
    并未立即给她包扎,而是深目看着她。
 
    弦音莫名,正欲开口问他,他却在这时出了声:“疼吗?”
 
    弦音怔了怔,不意他凝了她半天问的是这句,摇摇头:“不疼,吓都吓死了,哪还知道疼?”
 
    她说的是真心话。
 
    那情那景她根本就顾不上疼。
 
    “不过,现在好像还真有点疼了......”她皱着小眉头,撅着嘴,委屈巴巴地朝面前的男人嘟囔。
 
    卞惊寒看着她,眸子黑如浓墨,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却是一句话也未说,只沉默地收了视线,握起她的手臂,缓缓将袖管撸上去,开始给她包扎。
 
    见他俊眉微微蹙着,脸部的线条明显绷得有些紧,薄唇轻轻抿着,弦音虽读不出他心里,却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情绪。
 
    “我没事,王爷不用担心,小伤而已,我说疼,只是跟王爷撒娇而已,想让王爷心疼心疼,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弦音笑眯眯看着卞惊寒。
 
    卞惊寒眉眼低垂,专注于手中包扎的动作,也未看她,依旧没做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有多紧张,这样的夜,只着一件单薄里衣的他,背心都出汗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那个父皇,性情不定一词都无法形容他反复无常、乖张的性格,觊觎的,一定要占为己有,碍事的,除掉就像踩死一只蚂蚁,生杀予夺从未心慈手软过,还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
 
    他真的很怕他执意要杀了她,他也怕有任何一个闪失,毕竟是做戏,是谎言,且事先还没有过任何商量,任何通气,他很怕,怕他、她、管深,任何人,任何一个小的闪失,都可能将她的小命葬送。
 
    “王爷,管家大人是不是也知道我会读心术了?”
 
    弦音突然出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本来不知道,经过今夜此事,应该知道了。”
 
    弦音“嘢?”斜眼嗤他:“不知道是谁跟我说,不许再将我的这两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了?”
 
    卞惊寒瞥了她一眼:“比起多一个人知道,本王更希望你好好的。”
 
    弦音怔了怔,没接话。
 
    她当然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也深知当时情况的危急,幸亏他脑子转得快。
 
    “对了,今夜这件事王爷怎么看?难道神医的药又没效?”
 
    弦音用了个“又”字,用完就后悔了。
 
    果然,对面的男人唇角翘了翘:“你以为跟在神医府你对本王用的那个过期药一样?”
 
    弦音红了脸,自是否认:“我可没说。”
 
    男人笑,坏坏的。
 
    “此次的事很蹊跷,本王要查一查。”
 
    弦音点点头。
 
    “聂弦音,还记得下午从明宫回来,本王在院子里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这人话题跳跃得还真大,想了想,“记得,就是要提防谁,小心谁那些对吧?”
 
    “嗯,本王再加一条。”
 
    “什么?”
 
    “任何时候,先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本王最好的保护。”
 
    弦音愣了愣,大眼睛眨了眨,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拗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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