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跟安冉冉现在闹得很不愉快,但这也不表示,他就能任凭安冉冉自己做主去选这么一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要钱没钱的傻大个儿啊。
所以当他看到战念北放在安冉冉肩头的那两只手时,那感觉真的就是自己的珠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安清辉狠狠地瞪着战念北,不屑地撇了撇嘴:“少拿话来糊我,想跟我的女儿在一起,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战念北本来就面瘫着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越发的阴沉了:“你真觉得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见战念北一个劲儿地想要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安清辉以为他只是不愿意跟自己谈安冉冉的事情而已。
而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愿意谈一个事情,理由很显而易见啊,就是那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股票大涨时,你走哪儿都能听到讨论声,可是一旦大盘变绿,周围的人便都约好了一般,不提这档子事儿了。
因此,安清辉判断战念北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安冉冉,所以才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想到此,安清辉得意洋洋地笑到:“我是吓大的吗?你一个穷当兵的,能有什么能耐,还……知道我的事情。做梦呢吧!再说了,我安清辉站得正行得直,我有什么事情会怕你知道?”
战念北垂下眼皮,看了看安冉冉的后脑勺,乌黑柔顺的长发如同一条黑色的瀑布一般垂在背上,柔软而单薄的肩膀仿若无力,却要生生地扛起生活的重担。
正感慨间,安清辉却又说话了:“还有,今天既然碰到了你,那我就在这里表个态,别看你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你糊弄得了安冉冉,别想糊弄了我。才几斤几两的臭小子,就敢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想跟冉冉在一起,门儿都没有!”
战念北的嘴角忽然抿紧了,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这个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好好好,今天,虽然仓促,但就算是为了安冉冉吧。
当他抬起眼皮的时候,眸色已经清明,这种清明之中隐约还带着一丝凛然。
安清辉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又看了一下他的块头,然后默默地小退了半步:“你想干吗?”
战念北微微扯了下嘴角,两只手习惯地往一起握了握,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脆响:“你说呢?”
安清辉一个激灵,快速地又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他与战念北之间的距离:“我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怎么样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怎么能跟龙虎门那群人一样?”
战念北一个平常定力那么好的人听到他的这番话,都差一点笑出声来:“安先生怕什么?你放心,我跟龙虎门的人不一样,不会轻易动手打人。不过看到安先生这么害怕被打,说明安先生还是有记性的。那么,安先生,您还记得顾明厉吗?”
安清辉皱起眉头:“这事与顾明厉何干?现在我是在要求你离开我的女儿,你少岔开话题!”
战念北知道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讲不明白的,那就别讲了,直接说正事!
“我想你心里也应该很明白,顾明厉的事情可并没有完全的调查清楚。安先生,你只知道你手里握着他的把柄,那你知不知道在你拿着这些把柄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其实也已经触犯了法律吗?我想想,那个罪名应该是叫敲诈罪吧!最高可判处五年有期徒刑的。”
安清辉脸上一僵:“你别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你觉得呢,安总?”
“安总”这两个字从战念北的口中吐出来之后,安清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的那个小公司可是顾明厉给的,当时他还以为顾明厉知道自己在里面出不来,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就把公司给了他,却没想到,那个老狐狸竟然还埋下了这么一个暗桩!
这暗桩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一旦被有心人抓住,那可就糟糕了。
现在,战念北显然就是这个有心人。
安清辉阴着脸思量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战念北不可能有将他送进监狱的能耐,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想要坐实他的罪名,除非顾明厉站出来说确实是被他敲诈的。
而顾明厉,安清辉相信,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自己。毕竟现在只是坐牢,跟死刑比起来算是轻多了呢。
所以安清辉认为,战念北此时只所以说这个,不过就是为了逼他就犯,让他不再反对他与安冉冉的交往罢了。
呵呵,到底是个小毛孩子,就算块头再大,也还是嫩了点啊。
想到这里,安清辉心中大定,义正辞言地开口:“就算我拼着不要这个公司!我也不能让冉冉毁到你的手里。”
安冉冉抬起眼皮撩了一下安清辉,这个人果然是,任何时候都能把自己,放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这种水平,真是让人服气。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是战少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是战少
安清辉接触到她的目光,里面的嘲弄,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缩,随即一本正经地劝导到:“冉冉,我跟你说,你现在年纪还小,容易被人蒙蔽,你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给你找一个青年才俊,就算没有了顾家,也会有别的豪门……”
豪门!豪门!安冉冉真是受够了他的嘴脸!冷着个脸,别开了眼睛。
安清辉见安冉冉根本就没听进去,反而还摆出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安玉可现在已经毁了,如果他想通过女儿来结个豪门亲家,那安冉冉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所以他再接再励到:“冉冉,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不行,你看看他那穷酸的样子,虽然今天穿了名牌西服,但这衣服说不定还是借别人的呢。你要是跟了他,他能带给你什么好日子?古人云:血脉至亲啊!冉冉,爸爸才是那个一门心思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的那个人啊,你懂不懂?”
“安先生,如果我说如果你同意我跟冉冉在一起,我就不追究你敲诈勒索的事情呢?”
安清辉那一幅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让战念北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安清辉眼睛骤然一亮,下意识地反问到:“真的?”
安冉冉笑了,这就是她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父亲!是她妈妈拼着跟她分开,也要回去陪着的父亲!
任何时候,只要听到对他有利的条件,他立刻就会把她给舍出去!
安冉冉大声地笑着,直笑得眼泪横流:“安先生,原来我只是一个你交换条件的筹码啊。”
“冉冉,你胡说什么呢,爸爸怎么……”安清辉知道在条件没有谈妥之前,万万不能让战念北知道他与安冉冉早就已经失和。
就在他着急安抚安冉冉的时候,战念北又说了一句:“只要你同意不再过问我们俩的事情,你与顾明厉之间的事,我保证不会再追究。这个条件,安先生满意吗?”
安清辉张了张嘴,目光在安冉冉与战念北的脸上扫来扫去,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最好。
战念北见安清辉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过来,便闭上了嘴巴。
跟这种人说话,万万不能讲得太明白,说三分最好。
他会自己去把另外七分联想出来,甚至十分,十二分都有可能。
而且,这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安冉冉的父亲,就算现在父女两个闹得不可开交,战念北也不敢真的对安清辉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战念北的电话忽然响了:“战少,出事了……”
朱小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冉阿姨跳楼了!”
同战念北站在一起的安冉冉身体一软,战念北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另一只手举着电话,声音沉沉的问到:“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你走之后,冉阿姨一直不说话,我就陪着她干坐着,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想吃点东西,所以我就出去买饭去了,等到我回来,她已经……”
“直接说现在的情况!”
“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粗略检查了一下,除了腿部骨折之外,其他地方没发现明显的外伤……”
“内伤呢?”
“看不出来,不过,阿姨口角有血。”
安冉冉听着他们的对话,抓着战念北胳膊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念北,带我去看妈妈。”
战念北点了下头,刚刚面对安清辉时,还没有什么内容的目光,此时已经盛满了黑风暴。
安清辉被那样的目光一扫,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战念北拿起电话,单手拔了个号码:“立刻带队过来,把安清辉给我看住了。”
安清辉刚才虽然狼狈,但却还算是能保持住自己基本的仪态,此时听到战念北这话之后,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了,一转身,撒开脚丫子就往远处奔去。
不过,他虽然快,但战念北比他更快。
而且是在抱着安冉冉的情况下,几步便拦到了他的面前。
安冉冉因为伤心无法止住的眼泪,如同滚油一般浇在战念北的心中。
此时在他看来,安清辉就是他在战场上那个必须去死的敌人。
战念北是在战场上攒下过军功的人,丧命在他手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此时他身上气势全开,那种煞气,让安清辉恐惧到了极点:“你……你……你想干什么?”
战念北冷冷地望着他:“如果还不想死,就老实待在这里,等着我的人来。否则,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安清辉直到这时,还不想放下自己那股清流的架子,他强撑着身体,哆嗦着嘴唇:“你别忘了,我可是安冉冉的爸爸。你敢这么对我……”
他话未说完,安冉冉便恨声接到:“从今天起,你再不是我爸爸了。安清辉,你最好祈祷我妈妈没事,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会让战念北要了你的命!”
“你……”安清辉又怕又气,一张老脸,青青紫紫,难看到了极致。
就这般说话的功夫,一辆军车开了过来。
宇文安带着一队士兵,从车里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安清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没想到战念北居然调得动兵。
而宇文安把队伍带过来之后,直接冲战念北行了一个军礼:“战少,请吩咐!”
战念北冷冷地扫了一眼安清辉:“我现在带冉冉去医院,你把他带回部队,好好的审一审,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尤其是与顾明厉之间的事!”
宇文安一个立正,又敬了个礼。
战念北根本就没看到,他在吩咐他的同时,已经抱着安冉冉上了宇文安他们开过来的军车。
车子一声轰鸣,快速地冲了出去。
宇文安走到安清辉面前,白白的面皮上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安先生,走吧!”
安清辉左右看了看,被一队军人围着,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呢。
跟着宇文安走了几步,安清辉开口问到:“营长同志,刚刚那人是……?”
宇文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是江北军区军长家的公子,战少战念北。怎么,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