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寻找失落的爱情
时间:2018-03-15 15:13:00

  王皇后心中一凛,忙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教导她。”
  元佑帝没再多说,转而又道:“齐王他们难得归京,朕有意留他们在京城住上一段时日,皇后意下如何?”
  王皇后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刻出言附和:“皇上说的是。藩王们俱都将藩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齐王,这些年治理有功,朝中内外有目共睹。此次回京给皇上祝寿,也是他们一片孝心。皇上留他们住上两三个月,一聚天伦,也是理所应当。”
  要不怎么说王皇后最擅揣摩圣心?
  元佑帝只露了个口风,王皇后就将藩王留京的时日延长到了两三个月。
  果然,元佑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就照皇后的意思办吧!”
  王皇后笑着应了。
  待元佑帝走了之后,王皇后强撑着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眼中闪过阴沉的怒意。这怒意,当然不是冲着高阳郡主,而是因太孙夫妇而起。
  王皇后面色难看,宫女内侍们无人敢多嘴。
  只有椒房殿的总管太监席公公,仗着王皇后的器重劝慰了几句:“皇上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娘娘再为郡主说说情,这禁足令自然也就解了。”
  王皇后冷哼一声,瞄了席公公一眼:“多嘴!”
  席公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过了片刻,王皇后才重新张了口:“你现在就去郡主府一趟,将皇上的旨意传给高阳。记得叮嘱她一声,几日后皇上寿辰,让她别去招惹顾氏。”
  席公公应了一声。
  ……
  高阳郡主被罚禁足三个月的事,很快传到有心人的耳中。
  真是便宜她了!
  顾莞宁微微眯起眼眸。只冲着高阳郡主打太孙的那一记耳光,这个梁子就结下了。日后她绝不会轻易饶了高阳郡主!
  太子妃的反应是,罚得好!
  太子知道此事后,皱了皱眉,心里颇有些不快。
  连他在王皇后面前也战战兢兢格外小心,顾莞宁倒是胆大的很,当着王皇后的面和高阳郡主就闹腾上了。太孙也跟着掺和……真是一对不省心的。
  齐王夫妇,自然也很快听闻了此事。
  在顾莞宁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齐王妃,忍不住低声道:“莞宁这气性也太大了。现在想来,阿睿和她没有夫妻缘分,倒也不是坏事。”
  齐王世子俊脸毫无表情:“她如今是太孙妃。母妃还是别将我和她扯在一起为好。万一传出只字片语,又会惹来事端。”
  齐王妃抬起头,看了齐王世子一眼,然后长叹一声:“阿睿,你心里不痛快,在母妃面前何必还要强自硬撑。说起来,都怪母妃。既知你的心思,当日就该早些为你定下亲事才对。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在信中曾提起过两人的亲事,太夫人也未拒绝。本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喜事,谁能想到,太孙竟会半途横刀夺爱。
  而顾莞宁,也因为尊荣的太孙妃之位,背弃了青梅竹马的情意。
  想及此,齐王妃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齐王世子也不愿多解释,只淡淡说道:“总之,我和她现在毫无关系,母妃不必多说了。”
  齐王妃却另有主张:“结不成亲,也不必结下仇怨。我明日就回侯府一趟,见一见你外祖母。让她从中说和,解开这个结。”
 
第四百二十九章 母女(一)
 
  第二天,齐王陪着齐王妃一起回了定北侯府。
  两人夫妻多载,感情也算和睦,除了长子之外,齐王妃还育有一子,另有庶出的一子两女,齐王府的子嗣也算颇为兴旺了。
  此次回定北侯府,齐王妃一并将庶出的子女也都带上了,可算是贤良嫡母的典范了。
  定北侯府众人,在太夫人的带领下,一起在正门处隆重相迎。
  “母亲!”
  在见到太夫人的刹那,齐王妃颇为动情地喊了一声,眼中也闪出了水光:“女儿不孝,多年未曾归京,一直未能承欢膝下。今日总算是见到母亲了。”
  太夫人看到几年未见的长女,也是满心激动欢喜。
  只是,这份激动欢喜中,也掺杂了一些复杂的微妙情绪。尤其是在见到齐王妃身侧的齐王世子时,更是五味杂陈。
  “老身见过齐王殿下,见过齐王妃。”太夫人定定神,领着众人行礼。
  齐王妃忙搀扶起太夫人:“母亲不必多礼。”
  齐王也含笑道:“岳母快些请起。”
  齐王世子英俊的相貌,大半承袭了齐王。年过三旬的齐王,俊美不凡,气度出众,风采卓然。
  单看外表,就将外强中干的太子比了下去。
  众人在正门处寒暄几句,便一起进了正和堂。
  有齐王在,太夫人自然不肯先入座。齐王退让不过,只得坐了上首。齐王妃坐在齐王身侧,以齐王世子为首的儿女们,齐整整地站在一旁。
  这一边,有资格入座的,只有太夫人吴氏还有顾海夫妇。孙子孙女辈的,以顾谨行为首,俱都站在一旁。
  这样的场合,小辈们基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连吴氏方氏,也极少插言。寒暄说话的,只有齐王夫妇太夫人和顾海罢了。
  齐王妃关切地询问太夫人的身体,太夫人反过来问齐王妃在藩地生活的情形。顾海和齐王说起了元佑帝的五旬寿辰。
  总之,气氛很和谐,说的很热闹。
  无人提起不该提的事。
  譬如,二房的沈氏母子为何没现身。
  譬如,齐王世子和顾莞宁之间的恩怨是非。
  ……
  到了午宴的时候,避不开的尴尬终于来了。
  女眷这一席还算平静。男子这一席,却异常沉闷。
  顾谨行顾谨礼顾谨知像商议好了似的,从头至尾都没和齐王世子说过话。
  齐王世子生性高傲,换在平日,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落慢待,早就愤而起身离席走人了。
  今日临来之前,却被齐王警告提点了一番:“阿睿,欲成大事者,胸襟要远胜常人。自尊心过强,不是什么好事。得豁得出去,拉得下脸才行。今日去顾家,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忍着,绝不准惹事!”
  “若是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下去,你也别留在京城了。直接和我回藩地去,等着过上几十年,做下一任齐王就是了。”
  他怎么甘心就此离开京城?
  心里那颗嫉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在顾莞宁嫁给萧诩之后,更是长成了参天大树。
  男儿不可一日无权!
  手中有了权势,所有梦寐以求的一切,俱都唾手可得。反之,只能黯然失落地站在角落里,眼看着他人风光。
  齐王世子默默地命令自己平心静气,甚至比平日多吃了一些,才搁了筷子。
  午宴后,顾海陪着齐王去了书房说话。
  顾谨行兄弟三人,自然得负起招呼齐王世子兄弟的重任。
  顾谨行百般不情愿地张口:“世子到我的书房里小坐片刻如何?”
  齐王世子淡淡说道:“不必了。本世子在园子里四处转转,你们都随意吧,不必相陪了。”说完,便领着两个弟弟离开。
  顾谨知低声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谨行看了齐王世子远去的背影一眼,低声道:“随他去吧!”
  在一起也无话可说,徒惹尴尬。
  ……
  太夫人的寝室里。
  齐王妃一边用帕子擦拭眼泪,一边哭诉:“……当日我接到阿睿的来信,着实被吓了一跳。阿睿自小心高气傲,母亲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脾气也是熟悉的。那一日在椒房殿里,他一时冲动说了错话做了错事,差点耽搁了莞宁的终身大事。”
  “我知道母亲为此事十分生气。我心中也一直耿耿于怀无法释然。只是离京城遥远,没有皇命,我无法归京,不能亲自向母亲请罪。”
  “此次正好父皇千秋,我们一家人得以回京城,我也终于能来见母亲,向母亲解释赔礼。求母亲看在阿睿年少冲动的份上,原谅了他吧!”
  年少冲动?
  太夫人深深地看了眼圈泛红满脸泪痕的齐王妃一眼:“你真的觉得,阿睿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吗?”
  这样的话,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吧!
  齐王妃语塞了片刻,才低声道:“母亲慧眼如炬,我不敢说谎话欺骗母亲。阿睿心中恋慕莞宁,见莞宁和太孙情意相投即将定亲,心中生出嫉意。想毁了这门亲事。他的做法确实可恨可恼。也怪不得顾家上下生出怨怼。”
  “三弟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弹劾阿睿,却也伤了顾家和齐王府之间的情分。”
  “齐王殿下接到消息之后,大为恼怒。一连数日都对我冷言冷语。我心中也实在惶惑凄苦。所以打算趁着此次回京,解开这个结。”
  “如今莞宁已经贵为太孙妃,阿睿和她无缘结为夫妻,是阿睿此生无福。我此次回京城,打算为他择一门亲事。等他成了亲,自然就会将这些事都放下。”
  说完,又满眼祈求地看着太夫人:“母亲,我知道是阿睿做了错事,对不住莞宁,对不住顾家上下。莞宁心中对阿睿存着怨气,连带着也不待见我。昨日在椒房殿里,甚至不肯喊我一声姑母,只叫我三皇婶。”
  “我这心里,就像针扎一般难受。”
  “不管如何,我们到底都是顾家人,我总是她的亲姑母,做不成婆媳,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能解开这个结的,唯有母亲。”
 
第四百三十章 母女(二)
 
  齐王妃泪眼婆娑,满脸恳求。
  太夫人沉默不语。
  “母亲,”齐王妃的眼泪原本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此时见太夫人这般反应,倒是真的心慌意乱起来,泪水也簌簌落了下来:“母亲!你只疼莞宁,就不疼女儿了吗?”
  看着长女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太夫人心里一阵阵抽痛。明知道不该心软,依旧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齐王妃深知太夫人外刚内柔的性子,见状继续哭道:“女儿出嫁多年,心中一直顾念着娘家。只是,齐王殿下颇有主见,行事独断。阿睿也是个高傲倔强的性子,不肯听人劝说。有很多事,女儿也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如今莞宁成了太孙妃,日后荣华贵不可言。阿睿日后也得对太孙俯首称臣。出于感情也好,出于实际的考量也罢,总是不便和他们结下仇怨。”
  “母亲就再疼惜女儿一回吧!”
  太夫人又是长叹一声,然后苦笑着低声道:“儿女都是前生的债。罢了,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在宁姐儿面前说和一回。”
  齐王妃精神一振:“多谢母亲!”
  “你别急着谢我。”太夫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宁姐儿的性子,你也该清楚几分。我说归说,肯不肯听都是她的事,我却是管不了的。”
  齐王妃忙道:“莞宁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感情最是亲厚。她也最是孝顺,最肯听母亲的话。只要母亲出面,一定马到功成。”
  太夫人淡淡说道:“你给我戴高帽子也没用。我这张老脸,也快被你们折腾光了。”
  齐王妃还想再说什么,太夫人又道:“我明日让人请宁姐儿回来一趟。你也独自一人回来,和宁姐儿单独见上一见。齐王和阿睿他们,就不必再跟着来了。”
  齐王妃略略皱眉:“别人也就罢了,阿睿总该回来一趟,和莞宁见上一面……”
  “你若要我出面说和,就一切都听我的吩咐。”太夫人板起脸孔。
  齐王妃只得退让一步,应了下来。
  母女两个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齐王妃又张口打破沉默:“母亲,二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言哥儿被送到普济寺?二弟妹怎么也一直在荣德堂里养病?听闻连莞宁出嫁那一日,他们母子都未曾露面。”
  太夫人不欲多说,轻描淡写地说道:“沈氏生了重病,这种病症会传染,不易见人,所以才让她一直待在荣德堂里。言哥儿之前也生了急症,别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是普济寺的慧平大师将他救了回来。后来,言哥儿就拜在了慧平大师门下,随他学习医术。”
  齐王妃的面色有些难看。
  太夫人此时的说辞,和对外宣称的一般无二。
  这摆明了是将她当成了外人,不肯将实情相告。
  什么样的重病,不能出来见人?什么样的疾病,连侯府也不能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不为人道的内情……
  “我难得回京城一趟,总得去探望二弟妹一回。”齐王妃犹自不死心地出言试探:“既是她生了重病,我不便靠近,就远远地见她一面……”
  话还没说完,太夫人已经看了过来。
  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
  齐王妃心里咯噔一沉。
  自小到大,母亲一直是非常疼爱她的。只有在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时,才会沉下脸训斥她。
  现在的神情,正是太夫人动怒的先兆。
  齐王妃生平最大的勇气,都用在了坚持嫁给齐王这件事上。在其余时候其余事上,没那么大的胆子。
  太夫人一动怒,齐王妃立刻就退缩了一步:“还是算了吧!等日后二弟妹的病症痊愈了,我再找机会探望她。”
  太夫人随意地嗯了一声。
  在这之后,齐王妃再也没敢提起沈氏母子。
  ……
  当日下午,太夫人便派管家顾松去了一趟太子府。
  “奴才顾松,见过太孙妃。”顾松毕恭毕敬地行礼请安。
  顾莞宁微笑道:“顾管家快些起身说话。”
  顾松谢了恩,站直了身子,迅速道明来意:“……太夫人打发奴才过来送个口信,请太孙妃明日回侯府一趟。太夫人还说了,若是太孙妃不想见齐王妃,不回去也无妨。太夫人自会想法子打发走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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