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你现在能抱得动我吗?”
太孙信心满满地说道:“当然没问题。”
……
太孙说的言之凿凿,顾莞宁实在没力气,索性闭上眼,任由太孙折腾。
太孙率先下了床榻,迅速穿了中衣,然后找了顾莞宁的中衣,亲手为她穿上……过程就不一一描述了,总之,薄薄的中衣穿好,已经是两盏茶之后的事了。
顾莞宁不知是羞恼还是动情,一张俏脸上满是醉人的红晕。躺在太孙的怀里,用力地瞪着太孙。
太孙咧嘴一笑,小心翼翼地抱起顾莞宁,走到屏风后,推开门,进了净房。
众丫鬟早就得了吩咐,都已退下,净房里放着干净宽大的木桶,里面的水还温热着。
太孙将顾莞宁放进木桶里,然后也跟着进了木桶。
木桶颇为宽大,两人身在其中也不觉拥挤,就这么亲密地相拥依偎在一起。温热的水正好漫过胸膛,热气蒸腾。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全身的酸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顾莞宁口中溢出一声舒适的轻吟。
然后,她就察觉到硬邦邦的某物抵在她的腿边。
顾莞宁:“……”
“萧诩!”顾莞宁脸颊发烫,毫无气势地瞪了过去。
太孙一脸无辜地应道:“此情此景,我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薄薄的中衣被热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的身躯上。令人血脉喷张口干舌燥。这样的美景,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顾莞宁没什么力道地命令:“总之,你不准再胡闹了。我身子痛的很。”
女子身体再康健,在此事上都是弱者。初夜根本无法承欢太多。她的双腿之间还在痛。再闹腾,明天怕是连下床榻的力气都没了。
太孙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放心吧!我不会再碰你了。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我不急。”
不急……怎么可能!
太孙很快就后悔了。
顾莞宁嫌中衣贴在身上不舒服,将衣服尽数褪去,光滑柔软的身子在水中若隐若现,他的鼻血几乎都快喷涌而出。
心里的灼热,一半涌上来,另一半往下涌。很快就觉得饥渴难耐,喉咙发干。
顾莞宁察觉到他的激动热切,目光又扫了过来。
太孙清了清嗓子,自认为十分委婉地说道:“热水泡的久了,也会觉得疲乏。我这就抱你起来,替你擦拭干净。也能早些歇下。”
顾莞宁懒懒地嗯了一声。
太孙显然很喜欢这个美差,美滋滋地将她抱出来,用柔软干净的毛巾替她擦啊擦啊擦啊……一不小心,就擦出了火苗……
第五百一十五章 心急
隔日清晨。
琳琅和玲珑等人早已到了门外。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顾莞宁传召她们进去伺候。
玲珑有些按捺不住了,低声道:“我去敲一敲门。”平日这个时候小姐早就起床更衣了,今日整整迟了半个时辰。
琳琅立刻拦下玲珑:“别着急,再等一会儿。”顿了顿,又含蓄地低声道:“想来小姐昨晚睡的迟了些,所以今日早晨才起得迟了。”
昨天是小姐和太孙正式圆房的日子,想来是贪念欢愉,忘情恣意,所以才无力起床。
玲珑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忍不住抿唇偷笑。
琳琅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待会儿小姐醒了,你可别挤眉弄眼的,免得小姐脸皮薄恼羞成怒。”
玲珑笑着应道:“是是是,你就放心好了。我岂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正低声说笑着,珍珠快步走了过来,低声笑问:“小姐还没起床么?我一大早特意在灶上熬了益气补血养身的黑米桂圆红枣粥。”
琳琅笑着吩咐:“先在灶上温着吧!我估摸着最多再过小半个时辰,小姐也该起床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便传出了顾莞宁的声音:“琳琅,你们几个进来。”
丫鬟们笑着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收敛心神平心静气。
……
一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迎面扑来。
有些淡淡的腥气,还有些奇异的香气……
琳琅只当不知,颇为镇定地走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太孙殿下,见过太孙妃。”
太孙已经穿好了衣服。
顾莞宁也已穿上了中衣,一头乌黑柔软的青丝披散在身后,白嫩的脸孔透出异样的娇艳,眼角眉梢也浮着往日没有的风韵。说话时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伺候更衣梳洗。”
琳琅应了声是,和玲珑璎珞琉璃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净面梳发更衣,这些都是她们做惯的,动作十分利索。
整理床铺,素来都是琉璃的事。
琉璃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被揉得皱巴巴的被褥床单,脸颊忍不住红了一红。更令人羞赫的,是被褥上还有些可疑的痕迹……
很明显,床铺已经被收拾过了一回。只是,有些痕迹,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顾莞宁故作镇定地坐在梳妆镜前,透过光滑的铜镜,瞄到琉璃略显迟疑的动作,脸上耳后顿时热了起来。
很快,珍珠端着精心熬好的黑米桂圆红枣粥来了,献宝似地呈到了顾莞宁面前:“太孙妃,这是奴婢特意为您熬的粥,最是滋阴补血呢!”
滋阴补血……
顾莞宁瞬间想到了昨夜被染上了血迹的元帕,一张俏脸顿时热气蒸腾。
珍珠还在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奴婢现在就伺候太孙妃喝些热粥吧!这样才有力气去雪梅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在顾莞宁恼羞成怒之前,琳琅抢着张口打断了珍珠:“行了,你先将粥放下,热粥烫口,稍稍凉一些再喝。”
珍珠还算伶俐,立刻应了一声退下,也免了顾莞宁羞愤翻脸。
神清气爽一脸笑意的太孙走上前来,端起热粥,舀起一勺,递到顾莞宁唇边:“来,我喂你。
哼!昨天夜里折腾得她翻来覆去……害得她现在手软脚软全身无力,尤其是不可言说之处,更是酸疼不已。
他伺候自己喝粥也是应该的。
顾莞宁毫不客气地张口喝下,顺便挑剔一句:“粥有些烫,吹一吹。”
太孙眼中笑意更盛,一本正经地应道:“谨遵太孙妃之命。”
再接下来,果然细心地吹了一会儿才送到顾莞宁唇边。
顾莞宁又皱着眉头不满意了:“吹得太凉了。”
太孙好脾气地接受批评:“是我太粗心大意,接下来我一定改进。”
众丫鬟都被闪瞎了眼,待不下去了,纷纷看向琳琅。琳琅张口道:“奴婢们先告退片刻。太孙妃有什么吩咐,再传召奴婢们进来。”
说完,便率先退了出去。其他几个丫鬟立刻也跟着退了出去。
太孙对丫鬟们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继续慢悠悠地舀起一勺热粥,细心地吹得不烫口了,再送到顾莞宁唇边。
顾莞宁心安理得地任由太孙伺候,直到一碗热粥吃了大半,才矜持地说道:“该给母妃去请安了。”
这矜持矫情的小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爱。
太孙忍住笑,点了点头。
……
今日请安的时间,比往日迟了大半个时辰。
待夫妻两个到了雪梅院,迎接两人的,是太子妃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脸孔:“不必行礼了,快些坐下吧!我早就命人准备好早饭了,就等着你们两个过来一起用早膳呢!”
儿子儿媳终于圆房了。儿媳身子这般健康,一定很快就能怀上子嗣,生个白胖可爱的孙子……
太子妃乐呵呵地想着,目光情不自禁地在顾莞宁的小腹上转了一圈。
顾莞宁:“……”
这目光暗示地太明显了!她想装着看不出来都不行。
太孙笑着说道:“母妃你别心急。我和阿宁刚圆房,子嗣的事,得看缘分和福气。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说不定要三年两载。母妃得耐着性子等上一等。”
太子妃满口应下了:“我肯定耐着性子等,不会催你们的。”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我近来闲着无事,正好可以做些针线打发时间。我打算先绣两件大红肚兜,等孩子一出世就能穿了。”
顾莞宁:“……”
太孙:“……”
就这也叫有耐心?
就这还叫不会催?
太子妃见两人神色微妙,顿时误会了,笑着说道:“我当年没出阁之前,女红可是一等一的。虽说这么些年很少碰针线,不过,底子还在,做出来的针线绝不会差。你们就放心好了。”
顾莞宁和太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声应道:“母妃的针线,我们自是放心。”
太子妃心怀大慰,笑着说道:“快些去吃早饭吧!我今日特意让人准备了几样粥点,都是滋阴补血的。莞宁待会儿可要多吃一些。”
顾莞宁:“……”
第五百一十六章 甜蜜(一)
在雪梅院里用完了早饭,太子妃便催促道:“你们两个都回梧桐居歇着吧!”
那副架势,简直是恨不得他们两个立刻“努力”变出一个孩子来。
顾莞宁哭笑不得,回到梧桐居后,少不得又拧了太孙一回。
太孙一脸无辜地喊冤:“又不是我急着催你怀孕生子,你也听到了,我已经和母妃说得清楚明白。她愣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顾莞宁白了他一眼:“反正都怪你。”
太孙好脾气地笑了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她明明是害羞了,偏还要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来,真是别扭又可爱。
顾莞宁也知道自己使小性子,可一看到太孙咧嘴傻笑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昨夜……然后就更想拧他了。
没等她动手,太孙便温柔地搂住了她,轻声道:“你昨夜没睡多久,一定困乏无力。总之今日也没什么事,更无人来打扰。不如现在睡上两个时辰,等到吃午饭了,我再叫你。”
她确实又困又累。
顾莞宁点点头。
太孙继续温柔地笑道:“我来替你更衣。”
顾莞宁顿时睡意全无,瞪了过去:“你去书房待着,我自己一个人睡。”
太孙颇为委屈:“阿宁,昨夜可不止你一个人累。其实,我比你更辛苦更累更耗费体力。我也打算睡两个时辰好好休息一回。你就这么撵我去书房,于心何忍!”
比厚颜无耻,顾莞宁只得俯首称臣。
于是,太孙顺利地上了床榻。
太孙也确实是累了。男女之事,本就是男子更耗体力。昨天夜里,又不知节制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
相拥着躺到床榻上,没等顾莞宁入睡,太孙就先睡着了。
顾莞宁听到头顶细细的鼾声,不由得哑然失笑。略略仰头,看着他睡得格外香甜的俊脸,心中漾起绵软的甜意。
她静静地看了片刻,伸出手指,在他的俊脸上轻轻地游移。
浓黑的眉,清俊的眼,挺直的鼻梁,厚度适中格外柔软的嘴唇……她一时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的吻。
身已属君,心已属君。
萧诩,只要你不负我,我顾莞宁这一生必会倾心待你。
……
顾莞宁默默地凝视许久,才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梦中的一切,既遥远,又有些诡异的熟悉。
同一张床榻上,她侧着身子装睡。而她身后的俊美少年,犹豫地伸出手,还未碰到她的肩膀,便轻轻地收了回来。
呵,那是前世的她和萧诩。
那是他们圆房后的清晨。
明明已经做了世上最亲密的事,可他们两个却依然陌生而尴尬。各自起床更衣后,甚至不知该如何和对方说话。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是如此。而萧诩,虽想亲近她,却又担心她会排斥抗拒。而她,分明已经察觉到了太孙的心情,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能清晰地看到太孙脸上的那一丝落寞。
她的心也瞬间抽痛起来。
“阿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唤着:“阿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莞宁睁开眼,有刹那的茫然。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正悬在她的上方不远处,眼中满是关切和爱怜:“阿宁,你怎么哭了?”
她竟然哭了吗?
顾莞宁怔忪地看着太孙。
太孙心疼不已地为她擦去眼角边的泪痕,顺便俯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梦到什么了?”
顾莞宁用力地深呼吸,平心静气,轻声应道:“我梦到我们两个前世圆房之后,一直相敬如宾。”
提起这个,太孙满肚子都是委屈:“我倒是想对你好,可你总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
顾莞宁被逗得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个负心人似的。”
可不就是负心人?
心冷如铁,怎么都捂不热。
太孙心里暗暗嘀咕着,口中轻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谁也不要再提了。我们两个现在恩恩爱爱,就足够了。”
是啊!
沉重的过去,不提也罢。
顾莞宁心情一松,下意识地靠近了太孙的身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太孙低低地笑了起来:“现在已经快酉时了,该用晚膳才对。”
顾莞宁一惊:“我们两个竟睡了这么久?怎么也没人叫我们起床用午膳?”怪不得她醒来就觉得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