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能随便被你扣帽子。我还有这么多的顾客,他们既然买了我的产品,我就得对他们负责。今天我不把事情调查清楚,他们的心里都会提心吊胆。”
这话是真话,她既然打算做大生意,就是秉承着诚信至上的原则。一样商品,只有你付出了诚意,并且质量也跟得上,别人才会对你的产品青睐。成功,真不是随随便便的。
好啊好家伙,一下子反客为主了。之前是被抓的那个,硬生生地说成要抓人的那个。现在围观的人也是头大,不晓得该相信哪边了。如果单凭说的话,确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凡事得讲证据。”赵纯在一边犀利地打量她:“大姐啊,你说是用了人家的东西毁容的,没有证据,人家当然不可能傻傻地任你说,怎么着也得问你几个问题了解情况啊。你连回答都不敢回答,还要怎么让我们相信你?大伙说对不对?”
“说的不错。”众人认同且附和。
其中不乏有些老顾客,都是忠实粉,纷纷出声道:“田老板卖的东西不会是劣质品,我们是心甘情愿付钱,心甘情愿买的。我们的钱又不是抢的,如果东西不好,我们不可能傻了就买的。”
“对啊,我用了一品香居的东西都有三个多月了,还从来没有感到不适。”
“我也是,就没出现过皮肤红肿的情况。”
田桑桑感动地看着这几个老顾客,转而认真地注视女人:“你说你是用了我店里的产品脸才这样的?”
经过刚才老顾客那么一闹,女人顿时底气不足,她硬着头皮点头:“当然!”
“不知道是本店哪一款产品?”
“还能是哪一款,当然是金盏花的爽肤水了。你最近这款产品生意这么好,大家纷纷抢着买,我也是听了别人说的,才借来用了点。谁知,谁知脸就这样了啊。我本来还那么相信你们,你们是大牌子,现在可倒好,我的脸啊——”她轻声哭道,脸上露出凄苦之色。
周围不少人又动了恻隐之心。
田桑桑也是赞同地点头:“脸成了这样确实不太好,我看你这脸是过敏引起的。而我实话告诉你,我们金盏花的爽肤水,其实用了是不会过敏的。就算它的瓶身标注着过敏者慎用,但用了也不会过敏。”
“原来是过敏啊……”周围有人恍然地道。
“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着像过敏了。”
“过敏哪里能用这些护肤品呢?”
女人听着群众们的话,瞪着田桑桑:“你说用了不会过敏就不会过敏?我凭什么相信你?!”
田桑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这么说吧,你的手臂上也有些小疙瘩,绝对是过敏引起的。我可以肯定,你就是过敏性的肌肤。过敏性的肌肤,脸部和手部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女人辩驳:“我就是用了你们的护肤品才过敏的!”
“面部护肤品还能导致身上皮肤过敏的情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田桑桑呵地笑出声:“过敏这种病并非不常见。现在春天刚走迎来夏天,季节交替出现过敏并不奇怪。过敏的原因也有很多,有时候是季节交替,有时候是花粉过敏,有时候是气温变化大导致过敏,有时候是粉尘因素。你不会是因为用了金盏花爽肤水过敏。我这金盏花爽肤水,成分几乎全是金盏花,富含丰富的维生素C,对皮肤免疫系统有很好的保护作用。它只有保护肌肤的作用,没有令肌肤过敏的情况。”
女人开口还要说什么,田桑桑抢先一步道:“不信我们试试便知。”
“不过,试试太麻烦了。”她眯了眯眼,凑近她闻了闻:“我闻着你的脸上有一种玫瑰花的香味。依我的推断,你原本就皮肤过敏了,最近又没有正当使用护肤品,才使得面部大幅度红肿。而且你使用的,还是含有玫瑰花成分的护肤品。”
452 见招拆招(2)
女人愈发地心虚,心里感觉不太妙,撒腿有点想跑的冲动。况且群众中有人自愿充当实验品,一个是过敏患者,一个是正常皮肤。田桑桑给她们都抹了点金盏花爽肤水。两人用后,毫无疑问又爱上了这款爽肤水。
女人更是不安,贼眉鼠眼地瞅了瞅四周,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脚往外迈开溜。
“喂喂,你跑啥跑啊?你不是想要个说法嘛,现在怎么急着走啊?”
赵纯眼尖地,打趣地叫住那个女人。
众人嗖的看向女人,女人再也顾不得身后,掩面而逃,倏地撞上一堵肉墙!
早就候着的关鲲凌伸手拦住她,“你要往哪儿去?”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女人缩了缩脑袋,转身依旧死不承认:“我不是想跑,就是人太多,我要到外头喘口气,我这脸痒得难受。”
“现在还坚持是用了我们店里的金盏花爽肤水么?”
女人挺直脊背:“那我是用了你们店里的玫瑰护肤乳才过敏的!”
田桑桑懒洋洋地:“可你最初说是用金盏花呀。你这换来换去的,真是拿我们当猴耍。”
“我、我记错了!”
“呵呵。”围观的顾客和群众见她讪讪地,眼神闪躲,大概也是明白了过来这就是来碰瓷的,真是把他们当傻子。刚才他们没注意到她的手,后来一看她的手,经验丰富的人就知道那是过敏了。既然过敏了,就算是用了对方的护肤品,也是活该啊,人家都标明了过敏者慎用。更别提她这副姿态,究竟有没有用人家的护肤品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啊,八成没用,来讹钱的。
“无端给我们店泼脏水,还要说法,现在我给你说法了。你是不是也该还我们店一个说法?”田桑桑沉下脸:“我们店也不是随意就能污蔑的。如果没说法的话,我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了。毕竟你刚才不仅是侮辱我们店,更是侮辱我顾客的眼光。”
“对对!”观众们也是纷纷附和,尤其是那些老顾客,都分外不喜地盯着她。
女人见观众们都不买她的帐了,顿时气短: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记错了。”
田桑桑缓声道:“记错了又不是不记得了。你是护肤品过敏,脸上还有玫瑰花的味道,既然不是我们店的玫瑰护肤乳,那总得是其他地方的吧?你想讨说法,也得去对方那里讨才是。”
“还有我建议你,你的脸是不能随意使用护肤品的,尤其是劣质的护肤品。劣质的护肤品虽然能使人暂时皮肤光洁,但会使皮肤产生依赖性,长期使用,皮肤会变差会过敏。你的情况,只要清淡饮食,注意清洁,慢慢保养它就能好了。”
大家一听,都感慨这老板是个好人。人家来碰瓷,她还好心给建议。然后他们不免心生怀疑,这里卖护肤品的就两家啊,既然不是这家,那就是对面那家了。
这时候有个年轻女人忽然道:“这个人我看着眼熟,前天我去对面花漾年华买玫瑰护肤乳时,就看到她也去买了。”
另个女人眼睛一亮:“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她确实去那里买过。当时她也是这套衣裳,让人印象深刻。我是不会记错的。”
其他在花漾年华买过东西的人就忍不住了,“她家的东西会让肌肤变成这样啊?”
“原来是劣质的啊。”
“那我真的不敢用了!”
“我两边的都用过,一品香居的好太多了,真的不是花漾年华能比的。尤其是那种渗透肌肤,把毛孔都打开的感觉,很少有护肤品能做到。我就是宁愿多花一两块钱,也要买安心。”
“……”
众人渐渐散去,那女人早不见了踪影。大家是明白人,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也是猜到了。花漾年华不满生意被抢,故意找人泼脏水。
至于花漾年华里的护肤品会不会使人过敏,不同人的心里有不同的看法。
田桑桑松了口气,到小隔间里坐下,久站着让她的腰有些酸。怀孕了身体更容易感到累,尤其是说了那么多话,她口渴得要命!
赵纯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眼睛闪闪:“所以,是对面的店故意算计你?”
田桑桑喝了小杯茶,嘴唇湿润了许多,又抿了抿。
赵纯立刻接过她的空杯,又倒了一小杯,很自然地递过去。
田桑桑又喝了口,道,“是对面的也好,不是对面的也好,反正我们是赚到了。我刚才说的话没有说明,顾客们难免会自己猜想,无形之中也是给花漾年华泼了脏水。但我想,以季芹的性格,狗急了跳墙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很大可能我没给对方泼脏水,她本来就脏。”她想起以前在东海时,季芹也是贪心不足,显得有些浮躁,最后才会欠下一身债。如果这回的事情真是她操纵的,只能说她走不远,净是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而且她也不太光彩,居然和华子丰混在一起。
“你今天拆了她的招,以后她可能还会再来。桑桑,你最近还是注意点。”赵纯有些担忧。
田桑桑点点头,对上季芹后,她无时无刻不在防备。
只有把对方完全打倒,她才能放下心来。
**
其实,今天这个闹事的女人是季芹找来的。这女人有过敏史,想用护肤品治过敏。因为“一品香居”的东西太贵了,所以才在花漾年华里买了一瓶玫瑰护肤乳。用了季芹的玫瑰护肤乳,不仅没好,脸上还都过敏了,她便去找季芹赔钱。季芹便哪里肯认,这要是认了,以后她店里的声望不就受损了,谁还敢来她这儿买东西。她坚决认为这女人的脸是因为她自己过敏才引起的,和她的护肤品无关。但有一点她做的不够,就是她的护肤品忘了标注过敏者慎用,这样她就理亏了很多。这个女人又很想要钱,一直赖着不愿意走,还扬言她要是不赔钱,就把事情闹大。季芹于是想了这么个阴招,让她去一品香居那里闹,承诺她只要把一品香居的名声搞臭,就会给她二十块钱做为小费。
453 你见过她丈夫?
此刻花漾年华的二楼,窗户关着,光亮慎少。
女人正站在季芹面前,还是那身褴褛的衣衫,嘿嘿笑道:“季老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你的钱呢?”
“你还想要钱?”季芹仿佛听到了笑话般:“我让你制造完舆论就赶紧出来,你非要在那里跟田桑桑耗,你以为田桑桑看不出你脸上的情况!你连累得我差点就要败露了,你还想要钱,门都没有!”
女人有些心虚。季芹确实是让她制造完舆论就赶快开溜的。这年头事情太明了没用,就是要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才能激起群众的好奇心理,让群众们去猜。真相是什么无关紧要,但终究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不是。
“也不是我要留着的。”女人说道:“田老板旁边的那个姑娘很厉害,还会武功,我要溜走的时候被她瞧见了。你当时可没说她们那里有练家子的,这可不能怪在我身上啊!”
季芹冷笑:“人家说会武功你就相信她会武功!左右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哪儿来的什么武功?!”她压根不相信关鲲凌会武功,清清丽丽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武功!
“这就是田桑桑使的计谋,那么说是故意要让你害怕的。”
女人顿时恍然大悟,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看向季芹,拔高声音道:“但我不管,事情我已经给你办了。当初你只说办事,可没说办事能不能成。反正你答应我的二十块钱,必须给我!”
季芹这人是农村里出来的,骨子里自然带着少数农村人的惜金和重利。有钱的时候她愿意给,现在都亏本了,货堆积了很多,事情还没给办成。这样子要让她给钱,她可是不甘心啊!二十块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又怕事情闹大,季芹摆摆手:“我给你五块,你给我赶紧走,再多的没有了。你要是给我把事情办漂亮了我还能给你,但你没本事,就不要讹钱!”
女人顿时嗤笑:“我说季老板,你也忒小气了,五块就想打发我!我告诉你做这一行的,给钱办事天经地义,从来没有你这样赖账的。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你的那些龌龊心思也别想再藏着,我直接给你抖出来!”
季芹笑了声,眼里闪过一抹狡诈:“你就是说了,我也有办法说你是在闹事。你上一品香居闹事了,又到我这里闹事,大家还能相信你?”过敏又不是死人,多大点事儿,想弄出证据还得上医院检查,这种小题大做的事情,没人愿意花费时间。
女人不情愿被这么五块钱打发了,放下狠话:“季老板,为了二十块钱闹得不愉快何必呢?我不想和你做对,我只想要我该拿的钱。你当真不给我,可要担心被混混缠上了。”
京城这片也有地头蛇,这女人是街上混的,就认识那么几个小混混。这段时间抓得严,小混混们都快没饭吃了。谁不想接活呢?她见季芹不是本地人,断定她没有后台的。
季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立刻收起笑脸:“你说的没错,二十块钱而已,我给你就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从身上拿出钱,季芹递过去。女人高兴得接过,数了数,看向季芹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了,“多了十块。”
“多出的钱两块是给你的介绍费,还有的钱算是我预付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事情之后另付。你刚才说你认识混混?”
季芹对她耳语了几句。
女人犹豫:“我看一品香居门路很广,来往的有很多都是京城的官太太们。这样闹事是不是会有危险?”这条街上,大家都不太知道田桑桑的身份,但也隐约能猜到她是个有背景的。尤其是她的顾客里,许多官太太,没准她和哪个官太太交情很好呢。上去找茬不亚于老虎头上拔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