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军嫂大翻身——鱼沉菁
时间:2018-03-16 15:41:14

   声音像是一条平行线。
   多么可怕,只是在陈述事实。
   田桑桑愣了会儿:“不可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有权利带他走。”他沉声道。
   “狗屁权利!”早知道亲身父亲来了就是麻烦,居然还要抢她儿子,亏她不久前还在感动救命之恩,感动毛线!田桑桑不怒反笑:“你带不走他的,他离不开我。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必然要得到别人的允许,不然就算你要带走的是亲儿子,你和强盗也没什么两样。”
   “你觉得你保护得了他?”
   田桑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色一白,“这次是意外,我能照顾好他。天灾人祸,也不是我能预料得到的。”
   “如果没有关鲲凌,下次意外的时候,或许等待你儿子的就不是截肢了。”
   呵,说的你有多厉害一样。
   “但如果我在他身旁,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希望。”江景怀深黑的眸子看着远方,抿了抿唇:“如果你想,你可以跟我一块走。”
   田桑桑惊讶看他,忽然觉得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既然如此,开头为什么要讲那么多废话?一定是她想岔了。
   “据我所知,你还有个爸妈和外婆,你们一家去避难所,将来要怎么办?言言的腿需要治疗。”
   “等等。”田桑桑打断他:“你说错话了,我爸妈和外婆已经仙去。”
   “抱歉。”江景怀转头看了眼她,抱着胳膊,模样颇为居高临下:“所以你现在无家可归。我会给你找个地方住,你可以继续照顾言言,也可以找份工作。”
   是啊,她无家可归了,地震摧毁了一切。她可以去避难所,儿子却去不了,儿子的腿需要清静的环境来治疗。但是她自己能在城里租个房子,没必要依靠江景怀,她又不是没有积蓄。
   “不用。”田桑桑冷冷地拒绝:“我会给他提供良好的一切。但我不会剥夺你作为父亲的权力,你每周都可以来看他,其他的不需要。”说到底,孟书言缺的是父爱,给他点父爱就行了。江景怀想得寸进尺,没门!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江景怀拧了拧眉:“自己的儿子当然要养在自己身边。以前是不知道,知道了认祖归宗。他现在要的是民正言顺的身份,难道你希望他被人诟病?”
   好嘛,大男子主义,什么都让你说了。田桑桑无奈:“那你想要怎么样?”
   “所以结婚吧。”江景怀的语气,轻飘飘地像棉花,又如深渊般幽沉。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
   我们婚。
   婚吧。
   田桑桑脑袋快炸了。这一刻什么情绪都有,愤怒、好笑、郁闷……
   结婚,是每个女人生命中的大事。他刚才是求婚吗?随便一句我们结婚吧,态度这么随便。而且她根本就没想过结婚啊!
   “你认真的?”田桑桑挑挑眉,问道。
   夜色中,他低垂眼睑,英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的儿子,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
   这一刻,江景怀矗立在河边的形象,于田桑桑的眼中慢慢地高大了起来。难怪说军人都有种牺牲的精神,果然不假。为了儿子,他竟然愿意牺牲清白,娶她这样一个曾经弓虽过他的女人,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这一刻,田桑桑又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自私,别人都能为了儿子牺牲,她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啊!
   等了半天没等到那女人的回音,江景怀转眸看去,只见田桑桑正仰着头望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盈盈流光。这眼神,这眼神……是对他有意思了???
   心里略一咯噔,江景怀冷下脸,强调:“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儿子。”
   田桑桑能听出他话里的嫌弃,她定了定心神,“我考虑。”她想她是会答应的,只是做不到立刻答应。她的婚姻大概只能这样了吧。从她接受孟书言成为她儿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责任。她的婚姻必须要慎重,目前来说,江景怀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儿子太需要爸爸了。而江景怀也还行。
   江景怀看着她唉声叹气的模样,忽然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啊?”田桑桑怒瞪他。干嘛,他想干嘛?
   “你不是她。”江景怀唇角微扬,笑容有些诡异,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你不是田桑桑。说,你到底是谁?”
 
 183 我就是我,专业背锅
   丫的,这人被鬼附体了吧!秒变脸啊。。。
   刚才还是冷漠的,现在又是邪里邪气的!
   不要一副你发现了什么有趣东西的样子,告诉你我可不是个东西!诶……
   田桑桑停止腹诽,也跟着笑,笑得温和:“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我。田桑桑。”
   这副身体是名副其实的,不信你还能把灵魂给揪出来。这样一想,田桑桑就有了底气。
   “你不是她。”江景怀依然笃定,淡淡瞥着她:“她不是你这样的。”
   田桑桑乐了,忽悠道:“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五年了,改变一个人不奇怪。你敢说在这世上,人的性格都是一成不变的?我看未必。人的性格都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发生变化。”
   “别人会变,但你,我不相信。”
   好气哦!还搞种族歧视!“你这是傲慢与偏见。”
   江景怀呵了声,手上力道更重,咬牙切齿:“好。五年前那晚的事情你怎么说?”
   他阴测测的眼神让她瘆得慌。
   田桑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却是干涩得厉害,她壮着胆子,“还能怎么说,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们的祖先教会了我们一个道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千百年不变的定律,成就了多少英雄与红颜的佳话。再说了,买一……哎哎哎,你干嘛!”
   背抵在一棵树上,被撞得老疼了。抬眼,就对上了江景怀那双深邃似夜空的眼睛,那里倒映着的,是她惊慌失措的脸。
   江景怀一只手按着她的两只手,一只手按在粗壮的树干上,从远处看会以为两人在搞暧昧。但其实,两人的身体是有些距离的。尽管如此,他的气息还是撩到了她的脸上,有点陌生,有点熟悉,有点痒,有点燥。烟草的味道啊。
   招架不住了。
   田桑桑深吸口气,“好,我坦白。”
   “你说。”带着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很沉醉。“不要耍花招。”
   “其实我是……”她偏过头:“我其实是一只来自深山老林的狐狸精。”
   说完,她去看他脸,他的脸色又冷了一分,冷得周遭的空气都在慢慢冻结,好似要掉下冰渣渣。
   田桑桑眼一闭,眼一睁,“好吧,我再次坦白。我是田桑桑,不一样的田桑桑。我死了,我又活了。我出车祸了,醒来就到了她的身体。我穿越了,我也重生了。这可以称为借尸还魂。你别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然后,我悲惨的日子就开始了。我成了一只背锅侠。他们说我不检点,骂我胖,骂我丑,骂我懒,骂我黑,上门欺负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就红了,声音越来越轻:“我难道不委屈吗?我原本也是一个正常的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白眼过,这样侮辱过?大部分人都嫌弃我,都恨不得我离开村子。但是我既然接收了这个身体获得新生,我也没理由抱怨。接着我有一个儿子,可爱的儿子,我把他当亲儿子啊。可是他时不时就要念叨他的父亲,明明这些年来就没尽过一点责任和义务的父亲。虽然我知道我有点偏激,不该一竿子抹黑一个人,可我难受啊。再然后,我好不容易有个有点喜欢的人,不在乎我的外貌,可到头来才发现,都是一场可笑的梦……就是这样了,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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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夜风徐徐。
   江景怀深深的目光凝着她,月光下,她的脸被照得几近透明。原来,她也可以阴森的白。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
   他伸手,似乎要摸到她的脸上……
   “但那又怎么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你弱我要强,你强我更强;你没有我有,你有我还有!我要活出一个人样来,任何人都打不倒我,地震也摧毁不了我!贼老天,你来啊!我不怕你,我告诉你,我可是胜天半子的祁桑……田桑桑!”她的眼亮晶晶的,比今晚的星辰都亮,都要耀眼,堪比手电筒。
   江景怀的手改了个方向,摸上她因为激动似乎要炸起来的头发,又很快放开。
   “我知道了。”他嗯道,一副貌似被重度吓到了的样子:“你说的对,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尤其是五年的时间。”
   “哈?”这是相信了?
   “你应该去找关鲲凌看看。”江景怀沉吟道。
   “看什么?”田桑桑呆毛了。
   “看脑子。”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插在裤子边的口袋里,留给了她一个高大潇洒的背影。
   “看脑子。。。”这是啥意思?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是说我脑子有病,该去看看医生。啊呸。所以是不相信我咯?”
   是他叫她说真话的,这都说真话了,怕的就是他把以前对田桑桑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殃及池鱼。可他居然不相信。浪费口水啊。
   月光下,桑气恼地捂脸。
   田桑桑去看了下陈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景怀抱着孟书言。关鲲凌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小床被褥,就是很薄的被子。“晚上铺在地上,言言也不会被石子磕到。”她说。
   确实是这个理儿。田桑桑刚打算铺被子,江景怀就道:“不用,我抱着吧。”
   “可是……”那样抱着不累吗?手第二天不会麻掉吗?虽然说睡在别人怀里确实比睡在地上舒服,但还是……
   “桑桑。”关鲲凌拉了下她的衣袖,“我们的江上尉不至于抱不住一个孩子,我们歇息吧。”姑爷这般疼小主子,是好事啊。
   好吧,江景怀这是自找虐。田桑桑坐了下来,和关鲲凌互相背靠背。这一天太累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尽管是睡着,可关鲲凌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处于戒备状态,这会儿她当然察觉到了姑爷正在看她。
   她缓缓睁开眼睛,清冷的目光投过去。
   “有没有人说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江景怀低声道,笑容苍白。
   “是,陆迟和李琼儿,说我是江佳琦。”关鲲凌说话实说。
   江景怀艰涩地开口,“那你是吗?”
   “我是关鲲凌。”
   是啊。长得再像都不是啊。
   试问一个死去的人,真的能复活?这是不可能,当年她的尸体明明烧成了灰。
   江景怀怅然,轻点了下头。
   “言言的腿能恢复吗?”
   “能。”关鲲凌道,异常坚定:“我会治好他。”
   “多谢。”
   “客气。”
   “晚安。”
   “好梦。”
   “…”
 
 184 耍大牌的琼儿
   天才蒙蒙亮,田桑桑感觉有人在唤她。睁眼,江景怀那英俊的脸部轮廓沐浴在橘色的晨光中。
   “我要归队了。”男人的声音在清晨比以往多了一份沙哑,像根羽毛撩着心扉:“你先看着他。”
   田桑桑揉了揉眼睛,会意接过孟书言,习惯使然地嘱咐了一句:“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吧。”
   说完,她猛然觉得不对劲,抬眸望去,望进了那人狭长的眼中。
   “咳咳。”田桑桑的脸有点燥热,装作不在意地左右看:“又是美好的一天啊,愿每个人都安安全全。”
   江景怀抿了抿唇,目光深邃难测:“看好儿子,你待着不要乱跑。”
   “好。”
   不过前脚刚走,下一秒孟书言就醒了。小家伙发现自己躺在妈妈怀里,周围空荡荡的,小手不由自主抓紧了田桑桑的衣裳,“妈妈,爸爸呢?”怎么睡一觉爸爸就不见了,难道昨天是在做梦?
   “他工作去了啊。”田桑桑摸摸他的头,解释道:“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的。”
   孟书言抚了抚小心脏,“不是做梦呢。”
   “言言,你觉得你爸爸这人怎么样?”田桑桑看着他,顺势问道。
   孟书言想起昨天被喂饭的场景,大眼闪亮闪亮的:“爸爸很好,对我很好,暖暖的,很贴心。”
   田桑桑差点吐血。难怪说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确定说的是江景怀?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孟书言重重点头,抬头反问道:“妈妈你也喜欢他吗?”
   眼神亮晶晶,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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