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见韩郡主病着,但见她的态度,仍是不容忽视,听到楚母叫她说起前些日子的事,心里莫名地害怕起来。
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自信,道:“就是之前去成国府家里,荟儿在背后设计玥儿,害的玥儿差点被祭天……还有相府的子嗣的事,她让顾家的人在相府的吃用上做手脚,害的相府所有的女子至今不能怀孕,韩郡主,您说这些事,她做的阴不阴毒?”
韩郡主见施氏说话声音小了几分,说个事还要她伸着头去仔细听,“施婷芳,你说话的声音能大点吗?我宁康院那么大,你坐的那么远,如今我还病着,让我怎么能听清你说的话?”
楚母撇了撇嘴,见施氏说话不利索,把刚才施氏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韩郡主这才转过头问道:“荟儿,她们说的是事实吗?”
楚绒荟回道:“祖母,她们说的事,荟儿只知道其中一件,另一件却不知……”
韩郡主问:“你知道哪一件?”
楚绒荟回想着,道:“回祖母,成国府那天,玥姐姐差点被祭天的事我知道,只是这事都城很多人都知道?”
韩郡主紧接着问:“她们说,这事是你主事的,是不是你?”
楚绒荟挥着双手,“祖母,不是荟儿,我从开始入成国府,一直到离开,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祖母让荟儿怎么把人换成玥姐姐?”
韩郡主问完话,望向楚母,“姐姐,你看是不是有人在旁挑唆咱们之间的关系?姐姐可不要误信她言,伤了两家的和气?”
楚母怒笑着,她们之间还有和气?这不明摆着她在袒护着楚绒荟?
成国府的事,到底楚绒玥没怎么伤着,而相府的子嗣呢?
她楚绒荟可是很小的时候,一些人便安插在相府,这些难道也是楚绒荟所为?
楚母心里知道韩郡主在袒护楚绒荟,成国府的事只能暂且不提。
只是楚家子嗣的事,才是重中之重,楚母笑道:“成国府的事,先搁在一边,目前最重要的事,楚家子嗣,我不能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那人证物证皆在,你们总逃不掉了?”
韩郡主面色有些糊涂,看了楚母一眼,然后转过头看向楚绒荟。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说漏
楚绒荟抬起头,仍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韩郡主问:“相府子嗣是你所做?”
楚绒荟摇头道:“祖母,不是,此事我连听也没听过,怎么也和荟儿有关?”
王氏听到这里,坐不住了,起身福了礼,禀道:“两位母亲,容儿媳说几句话?”
楚母侧过脸,韩郡主点了点头。
王氏走到楚绒荟身边,“两位母亲,荟儿是我生的,没有人比儿媳更了解她,儿媳也时常在她身边说叨着,相府和安郡王府本就是一家,她也时常谨记,以前每次去相府,她总是挑好几次衣裳,换好几双鞋子,才肯出门,而每次回来也都很高兴,她这么喜欢相府,重视楚家,怎么可能会害的相府没有子嗣呢?”
韩郡主点了点头,示意王氏坐回椅子上,“姐姐,她说的你也听到了,荟儿既然这么喜欢相府,又怎么会谋害楚家呢?”
莫菁苍看着王氏真情意切,她是不会相信楚绒荟会做出对相府不利的事,只是她却忽略了一点,自从楚基沣大婚后,楚绒荟便再也没去过相府。
楚绒荟真正在意的是她,而不是相府其他的人。
而相府的子嗣,她只是知道了韩郡主在相府里安排的人,之后加以利用。
真正想谋害楚家子嗣的人,是韩郡主!
楚母何尝不知呢?只是她敢当面说出来吗?
还在思忖着,便听到施氏也起身说了话。
“两位母亲,容儿媳也说两句?”
楚母见施氏终于主动站出来说话,面上喜道:“你有什么话,说!”
施氏福礼道:“据弟妹刚刚说,她不相信荟娘子会这么做,但是我却相信,也许弟妹如今真的不了解你的娘子了,不知弟妹可记得我沣儿身边的小厮,顾严晟?”
王氏点头:“有点印象!”
施氏声音高了几分,“他如今在宫里当差,成为了内侍,是他指证是你的女儿做的这些事;成国府赵娘子也可以作证,是你家的娘子怂恿她,在背后出谋划策;之前安郡王府上的蓝渡婢子,后来去了相府,她也可以作证,这么多人,弟妹凭什么相信?没人可以在相府任意妄为,尤其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些事弟妹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楚家的子嗣,我的岚儿,都因着她,至今不能怀孕生子,你单凭着相信?哼哼!弟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莫菁苍听到施氏的话,到不为她惊讶,毕竟施氏最在乎的是,相府的名声和子嗣,楚绒荟两个都敢触碰,即使她再忌惮韩郡主,这些关系着她命根子的事,她还是毫不退缩。
王氏闻言,见施氏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侧过脸看向楚绒荟,“荟儿,难不成这些事真的是你所为?”
韩郡主在旁听着也按耐不住,“咳……咳……”
王氏回过神,看向韩郡主,见她正在示意着自己闭嘴,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楚绒荟回道:“母亲这些事,不是荟儿所为,母亲容荟儿问大伯娘几个问题?”
王氏见这事有转机,便沉下了脸,坐在椅子上,仔细听着。
施氏坐回了椅子,见楚绒荟问,瞥了她一眼。
楚绒荟全当没看见,禀道:“大伯娘,请问顾严晟是谁的人?”
施氏冷笑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是谁的人,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绒荟也不气闹,说道:“大伯娘,既然这顾严晟是兄长身边的人,听说还是和兄长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为了郡王府出卖相府呢?大伯娘若是想找个说辞,也要找个信得过的,顾严晟他可是兄长的人?”
施氏顾惜她的脸面,只是楚绒荟一再的相逼,施氏也不想保全她的名声,“荟儿,有些话我不便多说,你喊我一句大伯娘,也是楚家的孩子,只是我眼中不允许任何人在相府做出对子嗣不利的事,若是我说出什么话,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楚绒荟道:“大伯娘,有什么话,您只管说,没有人拦着。”
施氏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真的很想好好教训教训她,“你一个娘子,和你兄长的小厮有染,你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的脸往哪搁?安郡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王氏闻言,气恼的站了起来,喝道:“兄嫂请慎言,荟儿还这么小,你诬蔑她,还让不让她活了?荟儿她是我的娘子,我不允许兄嫂这么埋汰她?”
施氏也跟着起了身,道:“我埋汰她?这事相府谁不知道?你去问问,我都替你养了这样的娘子感到羞耻,安郡王府的人即使再恨相府,那也不能让相府断了后,你们事情都做成这样,还说我埋汰她?”
王氏着急,怒道:“兄嫂,相府的子嗣也不是一年两年,荟儿还真小,怎么可能是她?”
王氏的话一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咬着嘴唇垂下头去。
她说的不错,楚绒荟这么小,而楚绒岚的怀孕流产是几年前的事,楚绒荟那时那么小,怎么可能是她所为?
若楚绒荟没那个能力去做,那是谁呢?
王氏说完,侧过脸看向韩郡主。
只见韩郡主面色沉着,双眼透着寒光,施氏和楚母都望向她,像是在逼问。
半晌,韩郡主厉声问:“都瞅着我做什么?难道旁人对相府生了怨恨,还要怪到我安郡王府头上?”
说到这里,楚母看向韩郡主,“你不要再找其他人,今日这事,你说清楚,有天你我去了下面,也好对楚家的列祖列宗有个说法?”
韩郡主侧过脸,正面迎着楚母的问话,“姐姐,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会干这些事?”
楚母不再看她,看向一旁的炭盆,“我只相信事实!”
韩郡主的脸乌青,咬着后牙根,怒瞪着王氏。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有嬷嬷走了进来,在楚绒荟耳边说了几句话,才退了出去。
楚绒荟先打破沉默,“祖母,你喝药的时辰到了,不如先让下人们伺候您用过药再说?”
楚母见楚绒荟向趁机为韩郡主开脱,怒道:“你去将药端来,在这里喝!”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用膳
韩郡主看着楚绒荟,点了点头,让她去吩咐下人,她要在正屋里用药。
嬷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送至韩郡主手中,服侍着她用了药。
待嬷嬷退后,韩郡主拿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又饮了一杯热汤,这才看向一屋子的人。
“今日相府来找我要个说法,我给你们说法,至于咱们两家的恩怨,不是这小辈们能插手的事,这些日子以来,我虽不知道外头那些事到底是谁做的,但是既然和我安郡王府扯上了关系,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楚母闻言,侧过头看向韩郡主,“你若愿意过问,再好不过,只是别寻了私,忘了一些人!”
韩郡主的脸怒着,看向楚母的眼神也不想之前那么强势,“我虽病着,可还没糊涂,郡王府的事,还轮不到旁人过问!”
楚母见韩郡主气了,自己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在一旁听着。
韩郡主咳了咳,身旁的嬷嬷为她顺着气,“今日你们来,我本不想和你们旧事重提,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
所有的人都看向韩郡主,等着她下面的话。
韩郡主先是讥笑看向楚母,“不错,企图断了楚家子嗣的事,是我做的!”
楚母见她承认,双眼瞪大望着她,拉长了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来,相府从不惹过你,你的心思也忒毒了?”
韩郡主冷笑道:“我毒?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阴毒,不觉得你和老爷子狠毒?”
楚母闻言,道:“我和老爷子之前的确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你,为你弥补你,老爷子死后,他一大半的家产也都给了你,你离开楚家后,我们当时也只能靠着忠儿的俸禄过日子,我知道之前老爷子苦待了你,后来我私下又把滨州的地卖了,换成银票给了你,凡我能给的全都给了,如今你却说我狠毒,你都害的楚家绝后了,你反过来说我们狠毒?”
一些旧事,楚母很少提及,毕竟这些自己也是有过错,韩郡主这般说她,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只是她已经尽最大力量弥补她,还反说她阴毒。
韩郡主讥道:“你们的确对我极好,所以我才轻易相信了你们,不管你们送的什么我都收下,包括你给的药方,我也按着方子吃。自从生过彬儿后,血气两亏,加上吃了你给的药方,太医说我一辈子不能再生了,我也曾想过为楚家开枝散叶,可是就因为你们,我如今只有彬儿一个孩子,我阴毒你们都瞧见,可你们呢?”
楚母被她说的一愣,问:“我什么时候给你药方?”
韩郡主怒瞪着眼,“还在装糊涂!”
施氏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楚母给了莫菁苍的一个药方,问:“母亲,会不会是……”
施氏说着看向莫菁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