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则劝她道,“王妃,现在晋王府也过继了小晋王,是太后帮您争取的,您不为自己想,也要多为长平郡主和小晋王着想啊
。”
提到女儿和小孙儿,晋王妃一脸慈爱,但想到脑子里那一段可怕的记忆,她又惶恐,她望着太后,乞求道,“太后,你收手吧,
你斗不过离王世子妃的。”
太后脸青的发紫,嘴皮颤抖,眼神冷翳,敢情苦口婆心劝了她半天,劝出来长她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你说哀家斗不过她?!哀家吃的盐都比她吃的饭多!”太后怒不可抑。
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太后是铁了心要和赵皇后联手和皇上,和离王府斗到底了。
可离王世子妃能死而复生,所有的刺杀就算当时成功了,转过脸,都是没有发生的事,他们纵然手段再高,计谋再严密无漏,离
王世子妃都能完美的避开,他们拿什么和离王世子妃斗?
离王世子妃对外宣称能梦到没有发生过的事,那不是梦,那是她最真实的经历,要么她怕说出来会被人当成妖孽处死,要么是迷
迷糊糊真的当成一场梦。
这件事,晋王妃想如实和太后说,可她又忌惮在她体内的那块碎玉阙,那是离王世子妃的东西。
只是她想不明白,离王世子妃的玉阙为何先帮她当箭矢,后又帮刺客杀她?
还有,所有人都没有记忆,而她,因为离王世子愤怒之下,将玉阙弹到她额心,她当场毙命,醒来后,却能记得所有的事。
玉阙在她体内,她怕告诉太后这个秘密,玉阙会破体而出……
看着太后愤怒的恨不得再扇她,晋王妃失望又心痛,太后甘愿为了先太子的私生子肝脑涂地,她就是磨破嘴皮也没有用,她道,
“太后,我知道你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你,我发誓没有和离王世子妃说什么,我这辈子只有长平一个女儿,我只要她和安儿活的好
好的,我这辈子就别无所求了。”
晋王妃退让一步,太后的怒气消了三分,道,“你心里有数就好,胆敢坏哀家好事,休怪哀家翻脸不认人!”
晋王妃苦笑。
先太子唯一的嫡郡主还比不上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太后,你会后悔的!
晋王妃垂下眼眸,没有人觉察到她眼睛合上时眸底一闪而逝的决然。
太后只是以伺疾的幌子要晋王妃进宫说话,并非真的要她喂她吃药,现在晋王妃也保证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有长平郡主和小晋
王做把柄,不怕她有异心。
“退下吧,”太后淡漠道。
晋王妃低眉顺眼的福身告退。
刚走到永宁宫门口,还没迈步出去,晋王妃就看到丫鬟扶着赵皇后走过来。
四目相对。
赵皇后脸上淡笑,意气风发。
晋王妃脸色冰冷,不苟言笑。
这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对视。
赵皇后笑的雍容华贵,如同她头上戴的凤簪一般高傲,“晋王妃的脸是怎么了,惹太后不高兴了?”
晋王妃的脸上五根指印,清晰可见。
晋王妃手摸着呼吸都疼的脸颊,她不想和赵皇后多说,可赵皇后却心情好,趁机教训她,“晋王妃很快就和长平郡主和小晋王搬
去洪州住,以后替先太子尽孝的机会就少了,如今是见一面少一面,就不要惹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了,以免先太子在九泉之下也会怪
你。”
一口一个先太子,晋王妃脸色都狰狞了起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宫女则道,“放肆!皇后乃后宫之主,天下女子的表率,太后病重,你不知伺疾,还惹太后不快,就是不孝,皇后怎么就不能教
训你了?你……。”
啪!
宫女话还没有说话,晋王妃的手一抬,就直接扇了过去。
清脆之声传来,还有手心的麻木感,让晋王妃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没有想过聒掌宫女……
玉阙!
贴身大宫女被打,还是当着她的面被打的,赵皇后的脸都青了,晋王妃打的是宫女,但有句话叫打狗还要看主人,晋王妃是当真
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赵皇后咬牙道,“晋王妃!”
晋王妃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痛快,这是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如今玉阙替她拿了主意,她心底隐隐感激。
晋王妃望着赵皇后道,“赵皇后还是收敛点锋芒为好,有句话叫爬的越高摔的越惨,我好歹也是晋王妃,岂是你身边一条狗能训
斥的?!”
挨了聒掌的宫女,听晋王妃骂她是一条狗,那眼神狠的恨不得扑过来咬晋王妃似的。
赵皇后朝晋王妃走近一步,道,“那本宫呢,是不是本宫也不能训斥你几句了?”
晋王妃冷冷一笑,“你骗得了太后,但你骗不了我!”
现在离王世子和世子妃已经知道她和先太子有染,她以为她的后位还能坐的安稳?
她会笑着看她从跌落泥潭,受万人唾弃。
一直以来,晋王妃都没有正眼看过赵皇后一眼,未婚夫生死未卜,不知守节,和先太子勾搭成奸,这样的女人居然贵为皇后,天
下女子的表率,要是天下的女子都学着她给夫君,给未婚夫戴绿帽子,那整个大周都是绿色的!
晋王妃轻蔑的眼神,赵皇后只觉得手心都痒的厉害。
晋王妃懒得再多说,迈过门槛,赵皇后转身看着她。
谁想到,她一转身,身子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一扑,把正要下台阶的晋王妃推的往前一栽。
赵皇后自己也扑了过去,晋王妃给她做了垫背的。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李贵妃和柳贤妃,还有其他几名后妃看在眼里。
而晋王妃摔倒之后,惨叫声歇斯底里。
李贵妃赶紧走过来,只见到赵皇后手指上的护甲狠狠的穿破晋王妃的裙裳,直插她的胳膊上,鲜血淋漓。
“快传太医!”柳贤妃急道。
第六百九十四章 过分
惨叫之后,晋王妃就晕死了过去,赵皇后从懵怔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如遭雷劈,脸色惨白。
李贵妃望着她道,“皇后,你太过分了!就算你对晋王妃有什么不满,你也不该伸手推她!”
“本宫没有!”赵皇后咬牙道。
李贵妃冷冷一笑,“你没有?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岂容你狡辩!”
宫女把赵皇后扶起来,愤怒之下,光洁的额头可见暴起的青筋。
事情就发生在永宁宫前,晋王妃摔倒之后,目睹这一幕的宫女就去禀告了太后,道,“太后,皇后把晋王妃推倒了。”
晋王妃来一趟,太后的怒气还未消,乍一听到赵皇后把晋王妃推倒的事,她的脸拉的老长,徐嬷嬷就道,“当真是皇后推的?!
”
这么不稳重的事,赵皇后怎么可能会做?
宫女支支吾吾,太后怒道,“如实禀告!”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道,“是奴婢亲眼看见的,就是皇后把晋王妃推倒的,除了奴婢,还有贵妃和贤妃她们都瞧见了……。”
至于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宫女就不敢说了,反正是赵皇后先向晋王妃挑衅的。
太后脑壳隐隐作疼,一边是赵皇后,一边是她的儿媳妇晋王妃,还是孀居的儿媳妇,还有那么多人证在,她不向着晋王妃都不行
。
宫女把晕倒的晋王妃府到偏殿,很快太医就赶了来,赵皇后的护甲还插在晋王妃的手腕上,血染红了云袖,触目惊心。
太医拿剪刀剪掉晋王妃的云袖,将护甲拔出来,帮晋王妃清洗伤口,然后再止血。
晋王妃一直晕厥,等伤口包扎好,太医帮她施针,她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就见到李贵妃关心的看着她,问道,“晋王妃,你感觉如何?”
晋王妃刚醒,脑子里混沌一片,可看到柳贤妃还有昭仪她们都在,她恍惚想起方才在永宁宫门口发生的一幕。
她身子一动,手腕处疼的她额头冷汗直冒。
外面,有公鸭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李贵妃几个赶紧上前迎接,皇上走进来,问道,“都起来吧,晋王妃如何了?”
李贵妃率先直接起身,道,“太医赶来的及时,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只是失血有些多,怕是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如初,晋王
妃也真是倒霉,太后让她进宫伺疾,却无端遭了横祸。”
宫人禀告,皇上对这件事有几分了解,他走到床榻前,还没问话呢,那边徐嬷嬷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太后脸色冰冷,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
皇上望着太后道,“太后身子不适,怎么过来了?”
太后道,“哀家听说是皇后推到晋王妃的,过来看看,在哀家的永宁宫门前,皇后竟然如此大胆,推攘哀家的儿媳妇,将哀家置
于何地?!”
说完,太后望着晋王妃道,“当时情况到底如何,你如实告诉哀家,哀家一定给你做主!”
如果单听太后的话,还真的羡慕晋王妃,太后怜惜她孀居多年,对她多有庇佑。
可背对着皇上和李贵妃的太后,看着晋王妃的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她在警告晋王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
能说。
赵皇后和她为什么起冲突,不用说,太后也猜到几分,她们私下争执暗斗,各凭本事,她管不着。
但现在被李贵妃和柳贤妃她们抓了把柄,一定会借题发挥,赵家风雨飘摇,赵皇后在后宫的地位大不如前,要是在遭皇上惩罚,
这后宫之主的位置真的要拱手让人了。
她和赵家筹划多年,岂能功亏一篑?!
为了大局,受点小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晋王妃内心在泣血,太后比谁都知道她有多恨赵皇后,却要她为了赵皇后委屈求全,她做不到。
晋王妃没有说话,李贵妃就道,“晋王妃刚刚才醒过来,人还没清醒,让她好好缓缓吧。”
晋王妃就道,“我只知道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就晕了过去,刚刚醒来,就看到贵妃她们。”
太后眼神冷冽,可当着皇上和李贵妃她们的面,她也不能强逼晋王妃改口,替赵皇后开脱。
太后道,“既然失血过多,就不要急着去洪州,多在京都……。”
晋王妃脸色一变,忙道,“一点小伤,我不碍事,过两日我就和长平带着安儿搬去洪州封地。”
这京都,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李贵妃觉得奇怪,哪有人这么想远离京都搬去封地住的,就算是孀居,不便出府,但到了封地,也一样没法随便出门啊。
猜这可能是晋王妃以退为进的计谋,逼皇上给她做主,李贵妃就道,“也难怪晋王妃一心想搬去封地了,连在宫里,在太后的永
宁宫前,都被人这么欺负。”
长平郡主得到消息,匆匆忙赶进宫,将晋王妃带回晋王府。
御书房内,皇上坐在龙椅前,问太医道,“晋王妃到底伤的如何?”
这话,皇上在永宁宫问过太医,当着太后的面,太医说伤的不重,但皇上知道太后一心为赵皇后开脱。
太医道,“晋王妃福大命大,没有伤及手筋和骨头,虽失血过多,修养一段时间即刻痊愈,只是会留疤。”
不过手腕留疤对晋王妃来说无关重要,先太子已死,她孀居,不会那么在乎手腕上伤疤难不难看,会不会影响恩宠。
就算心里头不满,也不会说出来。
太医说完,见皇上蹙眉沉思,太医道,“皇上,晋王妃手腕上的伤似乎不只是护甲造成的。”
皇上看向太医,“不只是护甲造成的?这事怎么没有告诉太后?”
太后正愁不知道怎么替赵皇后开脱,有此为证,不正好吗?
太医哪里知道太后和赵皇后勾结的事,她见这段日子李贵妃往永宁宫跑的勤快,以为太后向着李贵妃了。
坐实了赵皇后的罪证,不正好帮李贵妃和太后么?
太医点头,“臣没有告诉太后,是因为臣有一点想不明白,晋王妃的伤口很大,绝非护甲能造成的,可晋王妃的手腕没有包扎过
,也没有敷药的痕迹,应该是和护甲同时造成的伤害。”
第六百九十五章 习惯
可当时,只有赵皇后朝晋王妃扑倒,这一幕,不少人都看见了。
而且从晋王妃的云袖来看,也只有护甲刺破,除非这伤害是从晋王妃体内发出,这……显然不可能。
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身为太医,他的职责是救人,不是查案,所以这点疑惑,他可说可不说。
皇上也想不通,但他没法亲眼看一看晋王妃受伤的手腕,便道,“退下吧。”
锦华轩内,明澜在贵妃榻上小憩了会儿,醒过来,还有些昏昏欲睡,就吩咐雪梨打了盆热水来,洗把脸清醒清醒脑袋。
云袖挽起,刚要伸到铜盆里,敞开的窗户处,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哐当一下掉在铜盆里。
水溅了几滴到明澜身上,碧珠眼睛道,“世子妃,是玉阙回来了。”
明澜低头,就看到玉阙躺在铜盆里,围绕它四周有一抹淡淡的嫣红,像是血迹。
想到梦里,玉阙将箭矢弹过来射杀她,明澜就对玉阙没有了好感,端起铜盆,连着玉阙一起从窗外泼了出去。
明澜转身,那玉阙嗖的一下将她的路给挡住了,明澜拿手中铜盆去打它。
结果玉阙往前一动,硬生生的把铜盆给打出一窟窿来,到了明澜跟前。
这一幕,着实把碧珠给吓着了,要是玉阙在往前一点,世子妃岂不是没命了?
她忙把明澜手里的铜盆拿了下来,道,“世子妃,玉阙只是出去玩了一天,有点不听话而已,你教训它几句就算了,坐下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