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嗯了一声。
崔忘忧以后崔相会像以前一样,无视她的存在,没想到,在她准备离开屋子时,崔相叫住了她:“忘忧。”
“是。”崔忘忧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转过身,一脸紧张的看着崔相。
崔相慢慢道:“以后同荣华一样,喊我祖父吧。”
崔忘忧的眼睛瞪得极大,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愿意?”
“不不不,祖父!祖父!我愿意的!”崔忘忧高兴道。
然后,飞快的走出屋子,怕生慢了一步崔相就会反悔似的。
崔荣华心里觉得奇怪,悄悄的看了崔相一眼,然后,也出了屋子,好端端的,祖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
这种小事祖父一向不管,现在却要崔忘忧改口,必有原因。
“老爷,您这是……”崔老夫人望着崔相,一脸不解。
312 别让人盯上
崔相直接道:“刚才我去宫里见了皇上。”
崔老夫人仔细听着。
崔相压低声音在崔老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崔老夫人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才问:“皇上说不认回去?”
崔相点头:“是,说是在养在崔家,先说的是认作嫡女……”
话还没说完,崔老夫人就打断了:“这可不成,老爷你可是知道的,忘忧她怎么能当咱们崔家的嫡女呢?”
崔相看了她一眼,又道:“我也说不行,可后来,皇上说让她嫁到崔家来。”
崔老夫人几乎要倒:“那怎么成!绝对不能让时仁娶她了,娶了她,时仁可就毁了!”崔老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嫡孙。
崔相道:“放心。”
崔老夫人扶着屏风,低喃道:“这可怎么办,原本我以为是好事一件,没想到,竟是祸事。”
“这事你先有个礼,记着,这个年纪正在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别让他们在处在一起,还是隔开些好。”崔相叮嘱。
生怕孩子们在一个府里,日久生情。
崔老夫人忽然道:“那,这事皇上准备告诉崔忘忧吗?”
崔相道:“似乎并不打算说。”
崔老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皇上不说,崔忘忧还真以为她是尚文的亲闺女呢,这样一来,她是不会时仲、跟时保的主意的。”
这么说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崔相道:“仔细盯着。”
崔老夫人叹了口气:“老大媳妇不在,老二媳妇又没了,老三媳妇回了娘家,府里也没个管事的,荣华虽然能干,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事总不好解决。”
她边说边看了一眼崔相。
“你想说什么?”
崔老夫人道:“要不,给老二再娶一个?”
崔相道:“热孝还没过呢,娶什么,又不是没有嫡子,他不是新纳了一个妾吗,这事以后再说吧。”
崔老夫人念叨:“可这府里也没个主事的啊,我年纪大了,这府里的事若都落到我头上,我怕是要步老二媳妇的后尘啊。”没错,崔老夫人怕自己被累所。
所以,连二房的丧事她都交给了崔二爷及黄家人。
看来,这老太太还是很惜命啊。
“那就叫老三媳妇回来,回府里养病也是一样的。”崔相道。
崔老夫人眼中一亮:“难道,以后府里就清净了?”
崔相缓缓的点点头。
鱼上勾了,也尽数抓了,这铒自然可以除了,这样一来,崔府自然就不会再有外敌。这波折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
说到这,崔相想到了崔荣绣,他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心道,那个白眼狠,看来是留不得了。
当夜。
地牢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去。
崔荣绣被惊醒,在地牢,一天一餐,那餐还只是冷硬的馒头加水,她从一开始的挑食不吃到现在的狼吞虎咽,也仅仅只是过了一天半。
饿得抽搐,这是让崔荣绣生不如死的一种体验。
“你们要干什么?”崔荣绣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向她走来。在地牢里,因为吃喝拉撒的问题,虽然给她解了身上的绳子,可有一只手依旧被绳了系在了地牢的栏杆上,她试过偷偷的解开,可是没成功。
本来还打算等会再试一试的。
那些人果然是朝她来的!
崔荣绣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往后退,三人有三个,全是蒙着面的黑衣大汗,他们打开了崔荣绣这间地牢的门,一个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一股奇怪的香气涌上鼻间,崔荣绣灵机一动,摒住呼吸,然后假装晕了过去。
那三人看崔荣绣晕了过去,以为事成了,就割开了系着的绳子,将崔荣绣带走了。
很快,就出了地牢。
忽然,崔荣绣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左边那人,然后用脚踹右边那人,并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她还怕别人听不到,声音越发凄厉:“救命啊!祖父,我不是故意的……”
崔荣绣的嘴再一次被堵上,并且,被人狠狠的击中头部。
那三人中的一人手里拿着石头,石头上还带有血迹,另两人面色惨白,事情办砸了。
竟然没有迷倒这丫头,该死,还让她出了声。
“快走。”
“嗯,不要让人看到。”
来不及慢慢抬了,其中个最大的那个背着崔荣绣,另一个在后面看着,拿着石头的那个在前面看路。
“仔细些,可别让人盯上。”
三人匆匆离开。
那块石头,被扔到了崔家的小湖里,石头坠入湖底。
自此,崔荣绣再没有在崔家出现过。
313 过了几天
秋水苑。
“香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崔荣华轻声问道。这已经是半夜了,刚才她睡得好好的,可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而且,还喊了不止一声。
香芸守夜,在外面的塌上歇着,听到崔荣华的声音,便道:“二小姐,奴婢没听到什么声音,许是您听错了吧。”
“是吗。”崔荣华闭上眼睛,“那应该是做梦吧。”她又睡了过去。
香芸也慢慢闭上眼睛。
她也听到了那声‘救命’,听声音像是在府里,那个声音叫得太惨了。只要不是小姐,是谁都没有关系。
这是香芸心中所想。
—
第二天。
崔老夫人亲自去了高家,愣是将崔三爷夫妻给接回来了。
崔三爷瘦得脱相,在高家养了一段时间,其实,只比之前差了一些,可崔老夫人一看到他,还是直抹泪:“我的尚余啊,你可受苦了!”然后抱着崔三爷哭了起来,比崔二太大死的时候还要难过。
“娘,我没事。”崔三爷从刑部大牢出来后,整个人脾气变了不少,不如以前那么冲动了,整个人都软和了起来。
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没了之前的风流之气。
可在崔老夫人眼里却完全不是这样,她只觉得她的尚余受了天大的苦,将整个人的性子都磨平了,瞧着可怜啊。
“老三,回家,咱们回家去!娘让他们给你好好补补!瞧你这瘦的!”
崔三爷道:“娘,我在高家每日都有好好调养,已经胖了不少了。”他指着息的脸说道。
崔老夫人就觉得他瘦了。
崔三爷只觉头痛,岔开话,说了别的事:“娘,听说荣锦回府了?”
崔老夫人摇头道:“回府不到三日,皇上醒后又接回了宫里。”
崔三爷问:“这回,没再去冷宫了吧。”
“没有,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先回家,让喻大夫好好给你看看,娘可不放心……”崔老夫人一边念叨一边带着崔三爷回了家。
崔三太太则是带着崔时修,崔时修似模似样的叹气道:“可算要回家了。”
崔三太太看他这装大人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子:“怎么,在外祖母家呆得不舒服?”
崔时修道:“没有我这般年纪的,都说不到一块去。”
崔三太太笑了:“最小的那个也就比你大一岁,怎么就说不到一块了?”
崔时修看着崔三太太,忽然道:“娘,祖母怎么说爹受苦了?”
崔三太太笑容微收,想了想道:“这事,你得问祖母去。”
崔时修一边看崔三太太,一边哦了一声。
崔三太太回府后,崔老夫人手上的事都交到了她手上,极忙。
崔三爷一回府,崔老夫人就将喻大夫叫来了,给崔三爷把脉,喻大夫说的话跟其他大夫一样:“底子虚了,要慢慢补。”还提醒一句,“不可用人参燕窝大补之物。”
崔老夫人听到这话可愁了,要补身子,又不让用人参燕窝,这可怎么办?
之后的一段日子,崔府很平静,崔二太太下葬,崔三爷养身子。
崔二太太下葬时,来了不少吊唁的亲戚,这场丧事办得极为盛大,崔二太太算是风光大葬。
下葬当日,崔荣锦没能出宫。
崔二太太下葬的第二日,崔时仲就留书离家出走了,也不知去哪,没有一点痕迹,谁都没有察觉。
整个人二房,还在府里的孩子也就剩崔时佑一个了。
娘没了,姐姐哥哥都不在,只有一个爹,虽说他已经十二岁了,可从小也是惯大的,院里太冷清,他受不了,时常哭闹。
崔老夫人得知崔时仲留书出走,将崔二爷叫了来,骂了一通:“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是不是那女人撺梭的?”
“娘,”崔二爷皱眉道,“孩子大了,自然有他的主意。”
崔老夫人道:“我听不这个,你去黄家看看,看他们有没有时仲的消息。”
崔二爷无奈道:“过去了,说时仲并不曾去过黄家。”
崔老夫人道:“那京里找过没?”
“都找遍了,他不想回来,就算是找到了,也拉不回来。”崔二爷道,“既然他出去闯闯,就让他去吧,毕竟是男人,在外头受些苦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