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非木非石
时间:2018-04-04 15:32:26

  “是。”
  “嗯,”崔母揣着手想了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我记得那时候去吊唁,他才七岁。”
  崔国云偏过头看了母亲一眼,狐疑道:“给谁去吊唁?”
  “李知前他爸。”
  “……”
  崔国云有些吃惊,从嫁过去就知道二伯不在世了,家里也很少有人提,她不爱打听八卦,没想到李知前七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岂不是英年早逝?
  便追问: “怎么死的?”
  “遇到喝醉酒闹事的人被误伤了吧,不太清楚,都二十几年了。”
  “二伯母这么年轻,怎么就没改嫁?”
  “都说他们感情好……出殡那天李知前他妈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在场瞧见都忍不住掉泪了,主要是可怜孩子小,一儿一女挺可怜的,儿子七岁,女儿才几个月大……”
  崔国云听到这里忍不住联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可能是现在自己将要离婚独身带孩子,所以更能感同身受,眼眶不由红了红,评价说:“那还真可怜。”
  “可不是嘛,”崔母“咳”地叹了口气,“虽然说他们家有钱,不过也都是分家另住,各人顾及自己的家庭,以前诺诺祖爷爷在的时候可能还能补贴点,没了他以后就不好说了……李知前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就是独自被他妈拉扯大,知道个中的辛酸,所以同情诺诺才突然给她钱的吧。”
  崔国云点了点头,恍惚道:“要真是这样,他人也挺不错的……”联想了一下自己的孩子,为母则刚,严肃道,“我们家诺诺有我护着呢,她以后长大了会明白我的苦心。”
 
 
第37章 
  孔凡厚等到面前的咖啡凉透又续了一杯, 崔国云才姗姗来迟。
  她带着墨镜,四下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坐下,悄声说:“现在是敏感时期,你以后别找我了,有什么事电话说。”
  “官司打的怎么样了?我帮你找了家律师事务所,熟人介绍的, 可能对你有帮助。”
  “官司不准备打了。”
  孔凡厚有些惊讶,愣了愣, 握着杯子转了一圈,沉默不语。
  服务员端上来一杯清茶, 崔国云望着玻璃杯里的茶叶片儿, 看着叶片慢慢展开,沉入杯子底。
  “那天吃饭李知前劝了我一番, 我回去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诺诺爷爷奶奶打小就挺疼爱她, 毕竟血脉相连,离婚的事闹的大了对孩子并不好……我从始至终都不想孩子因为我跟那边断绝关系。”
  孔凡厚笑了笑,有些不赞同, 讥讽道:“怎么着?不会是还念着旧情吧?李建军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名声和钱……李总肯定跟他们自家近,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
  她摘下眼镜,沉着眼看向他,“你不用再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孔凡厚脸上的笑收敛许多,见她如此也就没再多说,摇头叹了口气,让步说:“行,既然你对李总放心,那就让他去说一说,他在李家面子挺大的,说不定即能让你出了气还能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崔国云说:“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事,没别得事先走了。”
  孔凡厚揽住她,迟疑着,“你最近的态度有些让我摸不透,你觉得,我跟你之间,就这样子了?”
  崔国云愣了下,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你最近怎么有意疏远我?”
  “李知前怎么知道我跟你的事情?”她不答反问,语气里带着质疑。
  “什么?”
  崔国云不语,盯着他瞧了半天,显然他也并不知道,大概是自己猜错了,纸包不住火,也不知道是谁传到李知前耳朵眼里的,默了默才说:“上次连艺项目请你们公司的人出去吃饭,他就提点过我……”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往事不愿意多提,其实自己也思索了许久,那时候因为李建军在外面的事情,他们时常争吵,后来一半是为了报复寻求心理平衡,一半是因为寂寞无助,就跟孔凡厚纠缠上了。
  感情与生活,是她没有做好分配,过去把情情爱爱看得太重要,重于朋友,重于骨肉至亲,甚至重于自己。没了李建军就觉得天塌了一样。
  如今李建军给她的这片天塌了,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能撑住,还别有洞天。
  这段时日也时常后悔,不该那么冲动要强,作贱自己,作贱他人
  好在孔凡厚是男人,左右也不吃亏,便解释说:“我现在没有别得心思,只想拿到女儿抚养权,至于私人感情,大概会等几年稳定下来才会考虑,你要是觉得自己是真心的,能等就等一等,你要是把这当成一时的新鲜刺激,那就另觅她人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孔凡厚还能再说什么,沉着脸喝了茶,又沉着脸看她离开。
  他忍不住想,女人一旦潇洒起来,还真有点让人害怕……
  ……
  周末商场的人很多,两人在停车场徘徊了好久也没找到停车位。
  简兮感觉到他耐心将近,安抚说:“周末都是这样的,你不觉得很有生活气息?”
  李知前扯了扯领口,打着方向盘说:“要不你先进去,我停好车子去找你?”
  “不用,”简兮说,“我想等等你,待会儿一起逛……春节人可能比平常多,所以停车位难找。”
  李知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
  他停车已经等了几分钟,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正要开车离开的位置,只是稍微迟疑,后面的车子冲过来插了一杠子。
  眼睁睁看别人往车位里进,李知前被气笑:“还有这么不自觉的人?”
  说罢就拉上手刹推车门下去。
  简兮心提了提,可不想出个门还跟人打一架,赶紧也跟了上去。
  他往车位边站了一下,抱着膀子看车主,对方好像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落下来车窗,不好意思问:“你刚才是在等这个车位是吧?不好意思……你先你先——”
  李知前听罢脸色才缓了缓,摆手说:“没事,让你了。”
  “我刚才没瞧见,真不好意思——”
  李知前勾唇淡笑了一下,“客气。”
  简兮跟上来听到这么一番对话,不由松了口气。
  他牵着她上车,没事人一样往前走。
  简兮看看他,“我以为你刚才去打人。”
  “我有这么暴力?”他反问。
  “既然都决定让给他了,干嘛还下去一趟?”
  “他还没谢我,不谢我想白占便宜?”
  “也对,”简兮想了想,抬眸问他,“是不是态度不好,就不让给他了,刚才觉得人家态度好,所以作罢了?”
  李知前说:“我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你看,做人就得有点规矩,这样别人才害怕你。”
  简兮笑了笑,“怎么跟你出来一趟连去个超市都要说教?”
  “不收你钱免费给你上课是给你面子。”
  “哦,”简兮见他一副懒散戏弄的表情,莞尔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可算上道儿了,没白教。”
  “……”
  超市内的情况可想而知,人山人海,喧闹声鼎沸。
  他取了购物车跟在简兮后面,亦步亦趋。
  水果蔬菜买了不少,其余还有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结账的时候他排队付钱,简兮在外面等候。
  “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想回去做呢。”
  “你做?”李知前还没见过她真正的厨艺,他身边围绕的女人会做饭的不多,有些就算会做,轻易也不舍得下厨,因为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他牵起她的手揉捏了两下,摸起来柔若无骨,细腻又光滑,实在不像是做家务的手,低头送到眼前打量,纤细瘦弱,白皙柔嫩,指甲修剪的整齐饱满,透着健康的粉红色。
  没有刻意去做指甲,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这像是会做饭的手?”他挑了挑眉梢,平常会准备个早餐他还信,小打小闹三脚猫的功夫。
  简兮抬眼看着他,“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知前说:“嗯,别客气。”
  她抿嘴笑起来。
  最后也没回去做饭,甚至没有出商场,直接在四楼电影院旁边找了地方吃饭,他说这边的蒸饺好吃,简兮便跟着来了。
  认真说起来口味一般,实在有些华而不实,性价比堪比机场二百多块钱一碗的清汤面,她点菜的时候隐隐心痛。
  可能以后自己跟他在一起,就要时常面临这样的情况。
  也就水晶蒸饺有吃头,用虾做馅儿,一只饺子一只虾,一口咬下便尝出新鲜来,跟之前在别家店吃过的不同,味道略微胜出了几分,而且做工精致。
  至于其余的菜,卖相好,味道一般。
  李知前看着她吃,没怎么动筷子,递了张纸巾过去,笑问:“怎么样?”
  “蒸饺好吃,就是有些贵。”
  他笑说:“我就说好吃。”
  简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给他夹了一只蒸饺,沾上醋放进他碟子里,还没等他吃,他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眼,他接了,“喂?今天啊……”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简兮,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问那边:“好端端的请我喝什么酒?最近发财了?”
  低声笑了一番,没有一时说死,只说:“看看吧,我待会儿给你回个电话……我其实已经吃过了,不能改到明晚?明晚我请客……”
  简兮低着头吃菜,猜出来八成是别人找他吃饭,听他口气便觉得这顿饭无疾而终,可能吃不安生。
  他“嗯”了声,挂断电话,搁下手机抿了一口清茶。
  简兮歪着头看向他,并不主动说话。
  等了两分钟,他果然沉不住气开口:“我一个朋友打电话要请我吃饭。”
  “嗯。”
  李知前不明说,反而是问她:“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他之前请过一次,公司太忙我推脱了,这一次再推了,会不会不好?”
  简兮深深吸了口气,虽然略微失望,还是道:“你要是想去就过去吧。”
  “你也觉得应该去一趟?”
  简兮明知道他是自己想去却不明说,非让自己这边松口,但也没跟他计较,只嘱咐他:“少喝点酒……就你们两个吗?”
  “嗯。”
  “那最好不要喝。”她说着伸手去拿外套。
  “不急,你先吃饭。”
  他没有动作,下巴点了点,示意她把盘子里的蒸饺吃完,安排道:“我待会儿送你回去,先回我那,最晚十一点我就回来了。”
  简兮勉强又吃了一口,实在吃不下,两人一前一后从饭店出来,出了商场,一阵风刮过来,简兮紧了紧衣服,回身等他。
  等李知前走到身前他自然而然地抬手帮他整了整衣领,扯了扯围巾,遮住他露在外面的脖颈。
  李知前愣了好久,突然抬手拉住她。
  简兮笑问:“怎么了?”
  “不去喝酒了。”
  “为什么啊?”
  李知前转眼看了看远处漆黑的夜色,漫不经心说:“改天喝也一样,不差这一次。”
 
 
第38章 
  他原本要去跟朋友吃饭突然又不去了, 询问理由,极其不负责的搪塞她。简兮隐隐猜测出什么,只是他不承认。
  男人出去怎么玩,简兮也知道一些,肯定不是两个人枯坐着谈心喝酒,肯定是要找一个能娱乐的地方,少说愉悦心, 多说便是愉悦身了。
  细思极恐。
  半夜里意外醒来,发现被他从背后扣在怀里, 腰上横着结实有力的手臂。
  晚上回来后一进门他便缠着她厮磨,手机铃声作响, 一遍一遍催促他过去, 简兮微微别开脸,抵着他的胸口问是不是真的不去了, 他不愿意回话, 贴近她, 揽着腰细细亲吻。
  很快就失控,她被抵在沙发上来了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适应他,还是他这次比往常耐心温柔, 简兮直接软成一滩水,飘然欲仙。
  希望他停下,却又希望他继续。
  昏昏然被抱进卧室,他歇了一阵,紧接着来了第二次。
  她吃不消, 却又败倒在他熟稔的技术里,无法自拔。陌生又惊世骇俗的自己,无所适从。
  简兮打住回忆,慢慢转过来,与他面面相对,一直到现在,她都看不太懂这个人,其实什么叫看得懂什么叫看不懂呢,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把潘子震看得特别透彻,但也没预料到会有被背叛的一天。
  有时候你对一个人付诸于太高的期待,说不定他并不值得期待,而有时候从一开始并不看好的人,或许又会让人意外。
  李知前睡眠轻浅,似感应到她的视线,动了动身子,突然睁开眼。
  他看清楚,身子又贴了过来,不规矩的手,带着粗厉的薄茧探进衣服里,不轻不重揉捏,声音低沉沙哑,“一直没睡?”
  “睡醒了。”
  “又做噩梦?”
  “没有,”她摇头笑了一下,看着他没再说话。
  “用不用给你催催眠?”
  “……”
  她的脸莫名又热了热,低喃:“你在古代的话,那肯定是个昏君。”
  “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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