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红心李子
时间:2018-04-05 16:33:34

    他抬眸看着风尘,“那清浅姐姐两年前喜欢我吗?”
 
    风尘迟疑片刻,也不算回答他的问题,“属下看来,殿下和颜姑娘是般配的。”
 
    “也就是……她两年前也不喜欢我?”他故意强调的“也”字,确实在戳着风尘的心。
 
    “自然不是!”风尘忙解释,“只是,两年前,您做了太多让人误解的事……颜姑娘她,并不知道。”
 
    “我……做了很多伤害清浅姐姐的事情?”
 
    “不!是……”风尘无法解释那些事情是否伤害了她,她被太后灌下凉茶流产,还是为了和平被迫与灵山军和谈,就连她的死也是莫名其妙。只是在破城的那一刻,玉恒告诉他们,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他突然间激动地站起身子,飞身而入想要去捡池塘里的纸鸢。
 
    好在风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公子!你这是干嘛?”
 
    “我的纸鸢掉进去了,我再去捡回来……”
 
    “那个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
 
    “因为……”他瞥过水面上的蝴蝶纸鸢,摇头说道,“因为纸鸢已经没有用了,对于你的清浅姐姐是没有用的。”
 
    他微微耷拉下脑袋,依旧有些不愿放弃那湖里的纸鸢,沙狐说,人之间的感情最为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生气,莫名其妙地难受,莫名其妙地开始恨你,但其实,那些莫名其妙只是因为一个你毫不知晓或又已经知晓的原因。
 
    他知道,两年前的阿乾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现在只想逗姐姐开心,陪在姐姐身边。
 
    只可惜,沙狐只教他如何讨好一个人,却没教他如何把一个人留在身边。
 
    讨好一个人可以用很多东西,但留下一个人却要先掏出一颗心。
 
    ……
 
    乾元殿中,她必须告诉玉恒有关罗妃安的事,但还没走入乾元殿,宫中就传来了消息。
 
    太后罗氏今日在养心阁暴毙,杀人方法依旧是毒杀,只是这种毒很罕见,太医院诸人也从未见过。
 
    “罗氏死了,君主,这个案子要不我们不要插手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目光落下慌乱的人群中,她依旧气定神闲,“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我们确实有为了此事而来,但更重要的是,是解救东方国如今的危机。我只怕,等君主回去之时,百姓已经民不聊生,”蓝衣语罢,他从假山之后经过,无疑听到了后半部分。
 
    “民不聊生?”玉恒微微蹙眉,“东方国,为何会民不聊生?”
 
    蓝衣清浅互相看着对方,本想将此事到了适当的实际再说出口,但今日一看,只能先交代了。
 
    蓝衣上前躬身回道,“玉都的圣上,我们君主此行来,其实是想求您一件事。”东方清浅的眼神依旧淡然无光,像是故意不想提起这件事一样。但越是如此,玉恒越想知道她此行的来意。
 
    “是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是想请您借给我们黄金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他微微睁大眼,瞧着清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清浅长舒一口气说道,“两年前,也就是西北军入侵之时,东方国位处西北之下,流寇逃窜时,杀了一部分的百姓,更多的是为了报复玉都,将几乎一半的农田全部烧毁。”
 
    “竟有此事?为何没有上报?”
 
    那黑暗之中缓缓点燃的光亮,像是湖面满开的波澜,正侵蚀着她,“两年前先帝知晓此事,但不敢上报。不是因为怕灵山军,而是因为,东方国本就有暗法,无论生死,不得求情于玉都。”
 
    “暗法?”他嘴角淡淡一笑,“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圣上是否知晓东方既白?”
 
    这名字,他眼眸一亮,“既白公主,一百多年前的那位?”
 
    她点头,“这个暗法是当时既白公主所定,这一百多年来,无人问津玉都的原因正是如此。”
 
    “是……因为上官月谦?”玉恒在丁有权那里听过此事,但多少有些怀疑,“当初,真是上官月谦抛弃了她?”
 
    蓝衣激动说道,“才不是!那上官月谦背信弃义,是既白公主当机立断抛弃了他!”
 
    蓝衣只是为东方既白不平,但无法抹去的事实是,她,曾经被背叛。
 
    “既白公主确实被上官月谦所伤。但……上官月谦最终也是死在公主的剑下。”
 
    他更是难以置信,“都相传上官月谦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但,他最终是死在东方既白的剑下?”
 
    “或许难以置信,但那曾经天下第一叛臣竟然会毫无抵抗地甘愿赴死。”清浅嘴角一丝苦笑,“或许连上官月谦也觉得此生再也无法偿还这个孽,才愿意死在公主剑下,当做还了。”
 
    尽管世人难以置信这个故事,甚至有人称那是东方既白为了守护最后的尊严,故意放出来的谣言,但清浅却完全信了。
 
    因为她能够感受到,那个故事里,本是应该幸福的两个人,最终的命运。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毒药毒不死人(一)
 
     
 
    那日的阳光正好,心情就像是秋日难得的暖阳洒在枯叶之上,感受上天赐予最后的希望。
 
    玉恒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应允黄金五百万两并非是易事,更何况,这玉都本就才过了多事之秋。
 
    只不过,他就算是玉都的皇帝,也无法轻易动用玉都的国库……
 
    “必须得想一个法子,才能将这钱正当地给你救济东方国的百姓。”
 
    蓝衣说道,“既然东方国是玉都的附属国,这些银两拿来救济灾民本就说的过去。”
 
    清浅和玉恒同时摇头,显然这样的方法说不过去。
 
    “玉都的附属国可不止东方国,一旦对东方国放宽要求,其余各国也会纷纷来向玉都伸手要钱。”清浅再想了想,问道,“这件事倒是可以再拖一拖,但眼下要找的,是连环凶案的凶手。否则,整个玉都皇城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尽管,东方国的事情确实很迫切,但这毕竟没有命案重要。在各国四起的凶案,倘若找不到真凶,只会被那些有歹心的人牵着鼻子走。
 
    “上回,你从太后身上可得到了什么线索?”
 
    她犹豫了半响,这件事他还是有必要知道,“确实得到不少消息。这几起命案,确实和灵山军的余党有关?”
 
    “灵山军……说下去……”
 
    “我知道,圣上十分尊重梁太傅,我也觉得梁太傅的事或许有所差错。但罗氏告诉我,梁太傅和她确实提起过灵山军的事情……”玉恒眼眸一沉,他尊重梁有正,且相信他不是灵山军的余党。
 
    “说了什么?”他装作轻描淡写,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清浅知道梁太傅的事情会让他难过。
 
    “十年前,小太子落水的事情,您是否记得?”
 
    他曾经听过此事,“这事情和梁太傅有什么关联?”
 
    清浅依旧记得那个男人就是在这件事中无法走出,才受了十年的苦。
 
    “当日,梁太傅和罗氏会于荷花池旁,就是为了说灵山军一事。罗氏告诉我,之前梁有正曾三番五次找她过,有关灵山军重建一事。罗氏本无什么兴趣,但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想为自己谋利,决定和梁有正合作。”
 
    “他们要合作什么?”
 
    “罗氏并未详说,只是说有关灵山军的重建。而那日,梁有正还未说完所有的事,小太子就从假山之上跌落。”
 
    小太子跌落之后,罗妃安心口的一块肉也就被狠狠割下,因此有关灵山军的事她再也不过问。只不过,这件事梁有正依旧不放弃,才牵扯进了另一个人……
 
    “梁有正还是没有放弃重建灵山军的希望,于是想要拜托张管事这件事。”
 
    “他果真与张管事有关?”
 
    “不止这些。”清浅转过身,稍作镇静之后说道,“他们还产生了感情,生下了一个孩子。”
 
    他的双目定格在清浅身上,“孩子?……你是说,梁太傅和宫女有过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而是一个女孩,从女孩的年龄来看,梁太傅和张管事早就有私情。”清浅从袖口掏出一份信,“这是那个女孩的生辰八字,却是在张管事身上找到的。”
 
    玉恒仔细看着,“……这个女孩……叫素秋?”
 
    她的身子渐渐从冰冷暖和起来,“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我曾经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当初内学堂的女傅对她照顾有加,我曾以为她二人之间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此后,我才想起,女傅本就认识张管事。”
 
    一个突如其来的私生女,梁太傅怎会让她存在呢?张管事如此藏掖,也是想让素秋能有安逸的生活。
 
    只可惜,素秋是个傻子……
 
    “如此说来,当日梁太傅死于荷花池,张管事瞥见之后,并非是知道凶手是谁。而是见到死者之后,太过悲恸?”
 
    这确实推翻了之前他们所想,如此一来,这倒成了张管事的催命符。
 
    “凶手并不了解张管事和梁太傅之间的事,因此断定了张管事可能见到过他的脸。”东方清浅忽的想到一个主意,“这确实不为一个好的办法,我们可以利用罗氏的死,来找到真凶。”
 
    “你是说……想要装作案件的目击者?”
 
    “是。”东方清浅微微低眸,“我本想着让罗氏假死来引出这个死者,但如此一想,这个法子更快一些!”
 
    “你想派谁去?”
 
    她和罗妃安扯不上关系,而且凶手倘若知晓她的身份,是绝对不敢动她的;玉恒是这玉都的皇帝,即便那人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敢杀了玉都的皇帝;在这么看下去,能够有谁可以让凶手相信且又敢动手的呢?
 
    “太上皇如何?”
 
    她眼眸中的光亮正微微发颤,盯着玉恒,“你……说什么?”
 
    “我和你,不是那凶手可以对付的目标。随便找一个手下,则会让凶手觉得是一个圈套,那目前,太上皇最为合适。”袖子朝后一摆,他的表情,像是胸有成竹,“他的身份高贵,且和罗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凶手相信他见到的可能性最大。”
 
    “他……”眉头突然微微一皱,“他是个傻子,让他去只会坏事!”
 
    “就因为是傻子,凶手才更容易上套。”玉恒眼眸一转看向她,“还是说……你在担心他?”
 
    嘴边轻蔑一笑,“圣上是在说笑吧!这件事情只有一次机会,我没理由将所有压在一个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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