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王妃玉言。”福贵起身,笑道。
“你们一共十几人,分为几组,每月月初将画稿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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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我很吓人?
“个人有个人的主意,每组每月也要交上来一张画纸,均写上名字,按照我入眼的物件,能者多酬。”夏溶月道。
福贵脸上却有些为难。
夏溶月见他神色不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问道:“你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
福贵这才开口:“王妃,您是文化人,说话文绉绉的,咱们这些粗人不太明白”
夏溶月失声,笑了出来。这个福贵,倒是一个老实人。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说的话就通俗了许多:“你们每人每月交上来自己的画纸,按照分配的组,每月呈上来一个大件画纸,我只求新鲜物件,交的越多的,分得的银子越多,可懂?”
“懂!”
其他的不懂,可是银子懂。
“很好。”夏溶月点头,“你们记得,我最见不得那些暗地里勾心斗角的事,若是被我发现了,是要赶出府外的。”
“明白。”
“能者多得,有好主意好见解的,我连着大家一齐赏,出主意者另赏。”
夏溶月说完这些,觉得差不多了,再和福贵交代几句,便离开了这里。
设计什么的,她可不在行,可银子,她有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夏溶月深谙这个道理。
她与其他人的想法不同,买进府里来的人,可不是奴隶,而是工人,工人想要办好事,口袋里就得足。
所以,只要不出大问题,夏溶月是不会吝啬的。
毕竟,这些工匠除去首饰的用料,银子也花不了她几个钱。
她现在可不是靠着李落,而是靠着自己赚的小金库呢!人呀,就是自己口袋里有东西,才好大刀阔斧的去干!
夏溶月没有回屋,而是去瞧瞧安平了。
安平住在芳华阁,挨着夏溶月和李落住的悠然居,是个邻水的好屋子。
奶娘刚刚哄着安平睡下,看见夏溶月,忙拜道:“王妃”
还没出声,夏溶月就摆手,示意她不要吵醒了那个小家伙。
奶娘退开,让夏溶月走了过去。
安平很白,眉眼弯弯,已经逐渐长开,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刚刚喝过奶了?”夏溶月扭头,轻声问奶娘道。
可惜她没什么奶水,不然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给奶娘喂。
“小郡主乖的很,喝过奶就睡下了。”奶娘也轻声回道。
夏溶月知道,这哪里是乖,分明是奶娘说出来哄自己高兴的。一个月大的孩子,不是喝就是睡,哪里闹腾的起来?
“我方才见你抱着她哄?”夏溶月想起刚进来时看见奶娘的动作。
奶娘不知该怎么回答,搓手道:“奴婢就是见小郡主要哭,奴婢”
见奶娘急得要哭,夏溶月忙道:“我不是训你,只是觉得孩子哄多了就娇气,你不必总哄着她,孩子也少抱些的好。”
抱着抖多了,对孩子的发育也不好。
奶娘忙道:“奴婢有罪”
“下次记得就好,哪里会是罪?”夏溶月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你退下吧,我再瞧瞧郡主。”
自己莫非是长得太吓人了?为何奶娘看见自己就是一个哭样?
奶娘如释重负,忙退了下去。
听见奶娘的呼气声,夏溶月转头,问白莲道:“白莲,我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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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好不过两天
“王妃再和蔼不过。”白莲恭敬,脸上却憋着笑。
王府哪个不说王妃娘娘的性子好?从不对下人发脾气,就算是失手跌了盏子,也没训斥过。
“那为什么一个个的,见了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夏溶月嘀咕道,将安平身上的被子按了按,压在她的脖子下。
“恐怕是平日王妃太过凶悍,就连我瞧见了也心悸不止。”李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满面笑容。
他刚回来,听旁人说王妃来了此处,便折了过来,正好听见夏溶月在叨叨。
于是他就接上了话茬。
李落走到夏溶月身边,握住她的手:“怎么手还是冰凉的?白莲?”
白莲垂头:“王妃说今日不用暖炉,奴婢就没有备下。”
“怎么好不过两天,就又开始闹腾了?”李落放下夏溶月的手,明显是有了脾气。
夏溶月深谙他的性子,忙回握住他的手:“我去找工匠们,拿个暖炉落了气势。”
“所以你就这样光着在外面?”李落的声音愈发不善。
他很气,所以,为了一种所谓的气势,她就可以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是么?
谁要她的气势?谁又要她强行撑着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才刚刚坐满月子,她就这样蹦跶,难道她真的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宁愿自己这样被冻死?
“才不是。”夏溶月心道一声不妙,赔笑道,“我这不是叫白莲给我塞了好几个热水袋?”
她拉着李落的手,叫他摸摸自己身上放着的几个热水袋。李落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你本来身子就弱,如今生下秀秀,身体就愈发不好,又正值冬天,你怕冷的很,我特意叫人给你时刻备好暖炉,你倒好,你总是要气死我的!”
李落絮絮叨叨:“下次若是再叫我发现你还这样,你就给我再躺一个月。”
真是,气死了!
夏溶月笑:“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臣妾下次不敢了,若是还有下次,王爷尽管罚臣妾下不来床。”
李落瞠目结舌。得,这个小妖精,就连口头上的本事也见长了!
为了不吵醒安平,夏溶月和李落两人默默走了出去。迎着外头的凉风,李落很自然的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
夏溶月没有拒绝,她拢拢披风:“李落,你说,最近的日子为何这样和平?”
李落轻笑:“怎么,你还不喜欢和平了?”
这小妖精,可是说自己最热爱和平的。
“喜欢是喜欢,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长久。”夏溶月叹气,“咱们都知道,咱们是和平不了的。”
恭王如今已经是站到对立面去了,而皇帝的意思尚且不明,未来几年内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十几年内,定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近期在招兵。”李落道。
“我知晓。”夏溶月道,“可惜我不大懂这些,不能替你分忧。”
其他的小聪明,或许夏溶月还能帮上些忙,可是用兵之道,她可是一窍不通了。
“我最近遇见了一桩麻烦事。”提起分忧,李落轻叹了一口气,“最近有个极其有才华的人,只可惜,此人不愿从军。”
李落觉得有才华的人?夏溶月来了兴趣,这样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李落,我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叫李落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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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长相
虽然已是十二月隆冬,但草屋外头的流水声潺潺,没有半分停息的模样。
草屋外种着一片竹林,竹叶泛黄,却隐隐透着绿意。此处,似乎与外头的隆冬隔绝,有几分春的气息。
要不是山间的积雪没过脚踝,夏溶月真不会觉得这里是冬季。
不过,山间的温度,比山下要低的多。
“夏溶月,你累不累?”李落不知第几次问道。
夏溶月一身轻装,外头的大麾已经脱去,可额间还是隐隐冒汗:“我不累。”
可是,喘气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李落二话不说,扛起她扔在背上就朝山上爬去。
“李落你不累的啊?”夏溶月皱眉,却也没有挣扎着要下来。
这里山路陡峭的很,要是她挣扎两下,没准自己和他都要滚下去。
“累,你又胖了。”李落背着她,反倒是走快了。
若不是照顾夏溶月的速度,他现在应当到了。
夏溶月皱眉:“你瞧,你比方才走的更快,这只能说明我轻。”
李落笑:“那就抱紧我,咱们冲上去。”
跟在后头的聊云和九墨也快了起来。他们都有功夫在身上,不怕李落的速度太快。
夏溶月:“”合着自己这样辛苦的爬山,原来是爬给自己看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啊!
早知道一开始就让李落背好了。夏溶月想,以后自己一定这样干!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李落就放下夏溶月,站在了草屋外。
他看着草屋门,有些犹豫。他没忘记,上次来的时候,里头一盆凉水就泼了出来。
若不是九墨的反应快,他要么就要被淋一身水,要么就要暴露自己会功夫的事实。
今日,不知道里头那个人又会玩什么花样。
他没有犹豫太久,扣了扣门:“前辈?”
这回,里头很直爽的说道:“没人。”
夏溶月:“”这位的性子,可真是够直的啊。
于是,夏溶月上前两步,噔噔噔的将门敲响:“送午饭的,开门。”
“夏”李落刚想劝夏溶月放弃,谁知道,‘吱呀’一声,门开了。
“午饭是什么?”里头探出一个脑袋。
里头那个脑袋第一眼看见外头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就有了退出去的意思,可看见李落,仿佛就不太高兴了。
“晋王爷,您怎么又来了?老夫说过,不想见您,草屋寒凉,还请您回。”
也不知李落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过节,总而言之,他对李落说话十分的不客气。
见他不待见自己,李落拂袖,就要离开。
他不强人所难,既然此人不愿意看见自己,他虽然惜才,却也不想强求。
夏溶月忙扯住李落,笑着对里头那个脑袋道:“居有竹,食有肉,岂不美哉?”
听她这句话,门才彻底开了,里头那个脑袋也彻底露在了夏溶月的面前。
他的长相确实叫人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只看见一个脑袋,夏溶月以为里头的人应该是挺高的,可谁知,门一开,夏溶月才发现他是站在了一个高板凳上。
身量不足夏溶月颈间,可头,却足足比夏溶月大了半个。
就好比一个人头上顶着一个西瓜那样的怪异,叫人不禁觉得他随时可能头重脚轻的跌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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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受骗
不过,最起码的尊重夏溶月是知道的。
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好奇或者探究的表情,而是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笑道:“朱夫子,幸会。”
在来时,夏溶月就听李落说起这个人。运筹帷幄,却隐居于山林,知晓天下事,却是事不关己。
人称他为朱夫子,而李落尊称他一声前辈。
不过,就凭他看上去的岁数,也当得起一声前辈了。
看他花白的头发,夏溶月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要维持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挺难。
朱夫子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严肃:“怎么?你是打算用一个姑娘来贿赂我?”
他看着李落,眼里射出凌厉来。显然,他是极其厌恶这样做的。
“此是吾妻,非贿赂所用。”李落面对朱夫子的不善,首次回了过去。
他不反驳朱夫子的话,并不代表每一句话都不反驳。这一句,他就听不下去。
朱夫子的脸色好了一些:“原来是妻。那么,进来。”
首次,朱夫子请李落进他的草屋里。李落觉得心里诧异的很,却敛去了脸上的惊异。
他知道,这种人,是最不喜欢被人揣测的。
“你一个女娃娃,也要学人家来当说客?”朱夫子问道,将里头的煤炭尽数灭了去。
这明显是不太欢喜的意思。
夏溶月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些:“说客?我不是来当说客的。”
她深谙谈判的道理,李落惜才,可是她不惜,在她的眼里,只有可用和不可用。
朱夫子的脸上闪过一抹稀奇:“哦?没想到你竟是个伶牙俐齿的,你倒是说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不是说客,他就不信,那能是来干什么的?
“你觉得,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让我来做说客?”夏溶月扬眉,将跋扈写在了脸上。
李落心下犯嘀咕,却没有阻止夏溶月。
他知道,没准朱夫子要倒霉了。
碰上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狐狸,没人能完整的胜过她去。
“你说我没有能力?”朱夫子第一回 听见有人这样说,登时气的红了脸,“你个女娃娃,问问你相公,我到底有没有能力?”
他看向李落,却发觉李落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这分明觉得自己就是没能力!朱夫子大怒:“你们,你们,你们给我出去!”
夏溶月嗤笑,对李落道:“你瞧,我以为有才能的人得与旁人与众不同,你看看,这驱赶人的方式,与泼妇骂街有什么不同?”
说完,她竟真的要往外头走。
“你给我回来!”朱夫子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此刻,他才平复了下来。
哎呦,这丫头气人的话还真是,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夏溶月慢慢踱回来:“我?我听我相公说,竹林朱夫子有济世之才,我觉得他受了骗,就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