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就报了个年份，然后向西尔维娅解释了一下他们认识的经过——撇去了烤鸡翅的部分不谈。
“比我早一年。”西尔维娅比较了一下，又疑惑道，“但你刚刚说——她会说话？”
天使点点头，询问的看向她。
姑娘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思索，她又问了几个细节，串联一番之后总结：
“阿娅三岁以及之前都是正常的小孩子，四岁来到我身边，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看见她，而且不会说话，人也比较迟钝——那段时期你失去了她的消息。”
“然后阿娅五岁之后回到这个世界，你和她继续有联络，她依然是正常的，然后在几年前再度彻底失联——那一年我二爷爷去世了，之后的几年，她应该跟在泽莫身边，然后就是现在了。”
两个人理了理时间线，基本没有什么疏漏。
……
他们待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露台，从露台往外眺望，可以看见庄园的后园。
为了先核对双方手中的信息，他们并没有通知阿娅西尔维娅的到来，经历过上次哥谭的半融合后，西尔维娅对阿娅的感应加强了，阿娅对她的感应却减弱了——仿佛被划分出了分明的主次。
就像现在，阿娅并没有察觉到西尔维娅在看她，她正一个人待在后园里，像个布偶娃娃一样面无表情，手上正进行着神奇的一幕。
身为变种人的天使和五感灵敏于常人的西尔维娅都可以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阿娅疤痕遍布的手心旁，总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出现又消失：偶尔是一块纹路漂亮的石头，或者是一只大约来自于庄园厨房里的骨瓷杯。
西尔维娅看着看着，沉默数秒，突然又问了一遍她之前已经问过的问题：“你确定你从前认识的阿娅不是现在这样的吗？”
沃伦愣了一下，点点头：“她从前会笑，身上也没有那些伤。”他曾经以为那是泽莫的缘故，但压抑着怒火询问阿娅，却只得到茫然的否定回答。
——现在看来……大约和那颗缺失的心脏有关。
在他们谈话的期间，阿娅的游戏已经上升到另一个级别。
也许是为了增加趣味，阿娅会把面前的东西只变没一半：臂长的树枝被无形的力量削成两截，昂贵的花瓶变成了只有花瓶底的“碗”，又或者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羊驼……
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阿娅！”
差点顺手就把草泥马也解剖了的阿娅跟她面前还在嚼草的草泥马齐齐转过头来，后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一声呼唤避开了被分尸的命运，发出“啾啊~啾啊~啾啊~啾啊~”的叫声。
西尔维娅：“……”
沃辛顿：“……前两天她说想看看羊驼长什么样，所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西尔维娅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也不知道羊驼这种动物有什么问题，但真的不是他有养羊驼的喜好啊……
阿娅瞪大眼，直接勒住了羊驼的脖子，“唰”的一下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西娅西娅！”
然后目光就在西尔维娅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顿住了：“……”
阿娅：“这什么？”
草泥马：“啾啊~”
西尔维娅用尽全力让自己忽视羊驼的蠢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天真的茫然：“这是你的心。”
像猫一样仰起脑袋去迎合西尔维娅温暖掌心的阿娅猛地愣住了。
她面无表情的脸像是阳光下一尊苍白的人偶。
然后，像是被阳光融化了一样。
人偶的眼角猛地淌出一串泪滴。
哭得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爷是个好爷爷……
但他不是阿娅的爷爷。
去世之前他取走了阿娅的心脏。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西娅的大部分力量都在阿娅身上，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很大的诱惑，而人偶有了心，就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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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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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娅和沃伦简直被阿娅的眼泪吓到腿软。
眼睁睁看见一个几乎没心没肺到残酷的小姑娘哭, 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刻她的心里想到了什么。
究竟是对这些年的经历有着长久压抑的抑郁？
还是她自己从来对一切都无所谓, 却突然之间有了某种能力、某种立场或者三观, 就像醍醐灌顶就像仙人抚头，把自己的过去重新颠覆的看了个遍？
颠覆从来都是痛苦的。
尤其这种痛苦它还来得毫无预兆，在你嘻嘻哈哈的时候给你猛地一大刀，拔出就是一瓢血。
高大的沃辛顿三世在那一瞬间手足无措，西尔维娅比他好一些, 起码能反应过来去给阿娅擦脸。
好在阿娅的应激反应只持续了这么一下——那一刹那的流泪之后, 她的脸上就重新染上了那种“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哭”的飘忽。
面无表情的小姑娘捧着自己的心脏，像是小孩捧着什么此生最爱的珍贵宝藏, 动作看起来心满意足。
格外珍惜的把玩了一会儿, 那颗金色纹路的心脏就被她自己收到了不知道哪里去——大概是藏起来了。
沃伦和西尔维娅齐齐松了口气。
……
阿娅方才的眼泪让西尔维娅做下了“将她送到苏睿公主手上”的决定。
如果说有谁有能力和经验能帮助阿娅安回心脏, 瓦坎达的“技术担当”小公主是如今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西尔维娅再度给特查拉打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她会携阿娅到瓦坎达拜访。
之前, 在询问苏睿公主关于人偶和心脏的情况的时候，对方研究欲上头，说是随时欢迎，一副恨不得西尔维娅立马带着心脏和人往瓦坎达飞的着急模样。
出于尊重，西尔维娅还是得正式提出拜访意愿。
她原本觉得明天是个好时候, 因为哥伦比亚大学后天就要开学了。
一般来说, 开学的头几天是整个学期相对轻松的时候, 如果有意外她还可以请假在瓦坎达多待几天。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这次打电话过去，只接到了对方歉意的告知：
特查拉说瓦坎达内部出了点事情——大约是因为涉及了王位之类内部的斗争，黑豹王子解释时说的含糊不清，西尔维娅却瞬间了然，也没有追问。
瓦坎达的面积并不庞大，人口数量和整个非洲相比简直渺小，黑豹的统治绵延了整个瓦坎达的历史，但再怎么封闭的国家也避免不了分歧和继承问题——尤其瓦坎达的科技已经发达到领先于世界的地步。
一个独立的国家，有人主张避世，自然有人主张出世；有人致力于全力保护瓦坎达的臣民，也有人期望将保护扩大到贫困的非洲各地；有人信仰某位神明，也阻止不了其他人信仰另外一个……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与坚持。
在西尔维娅看来，科技发达到这种地步，瓦坎达倘若继续蛰伏，其实有些委屈。
更何况，瓦坎达有着那样丰富的振金储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钢铁侠的“我的作战计划就是作战”虽然有点……莽撞？激进？但在某种情境下其实很有哲理。
特查拉的父亲、现任国王特查卡没有退位，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并不会因此放弃计划。
等此番事了……西尔维娅想……大约也到了瓦坎达现世的时候了。
那阿娅的事情也急不得。西尔维娅把心头的急迫压下去，甚至隐隐觉得阿娅能多维持一段时间的懵懂也挺好的——有时候懂得多了反而痛苦。
挂断通讯之前，她想了想，对特查拉说了一句不算祝福的祝福：“英雄总是能打败反派，逢凶化吉的。”
正因为国家的突发状况而焦头烂额的特查拉闻言，笑了一下：“承你吉言了，预言家。”
……
藏起了小心脏的阿娅依旧留在沃辛顿庄园。
而西尔维娅，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哥伦比亚大学坐落在曼哈顿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与华尔街、联合国总部和百老汇比邻，是美利坚的文化、金融、以及外交中心。
在复仇者总部搬迁到纽约北部的新基地之后，原先的复仇者大厦再度变回了斯塔克工业大厦，所以从哥伦比亚大学往曼哈顿中心眺望的时候，还能看见已经没有了“A”字母的丑丑尖顶。
哦，丑丑的尖顶，哈哈哈，这个想法一定不能让托尼知道。
背着藏青色花藤双肩包的西尔维娅一边往斯塔克工业大厦眺望一边吃吃笑。
笑着笑着，她又有点担忧，不知道复仇者那边怎么样了，巴基怎么样了。
白背大海鸟和黑色长喙鸟遍布的草坪上，盘腿在树荫下坐着的黑发姑娘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头。
——她已经躲了复仇者好久了，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她可能还会继续躲下去？
——只是没有机会摸一摸本命的包子脸、咔啦咔啦的金属臂，实在有点可惜。
今日阳光大好，开学季时往来的学生挺多，他们三三两两的分布在周围充满纽约味的知名爵士乐酒吧、咖啡厅、各式各样风味的餐馆和综合性bookstore里。
维多利亚风格的大礼堂正对着西尔维娅所在的草坪，礼堂前小广场的地砖是充满了历史感的红色，整个建筑看起来就像是哥大的校训“借汝之光，得见光明”一样，充斥着宗教意味。
——尤其当礼堂前还有人群在举行宗教仪式的时候，这种意味就更浓重了。
西尔维娅一边懒洋洋的靠着树干，一边分出心神去关注那边的学生们在做什么。
他们看起来不是新生，彼此之间都挺熟悉，三三两两交谈，估计在进行社团活动还是什么的。
结果这一分神就不得了。
那群左脸写着“知识使我快乐”，右脸写着“我们要相信科学”的哥大学子们，神神叨叨讨论着“紫薯教”的教义和宗旨……
紫薯教、的、教义、和、宗旨。
西尔维娅：？？？
如果她没有搞错的话，紫薯是说灭霸？
了不得了不得。
……
外星侵略者的消息的确给世界带来了大范围的恐慌。
但这种还未来临的危机所能引发的恐慌是虚的、落不到实处的。
除了天天要为政局和国家安危脑子疼的高层，普通民众对灭霸的恐惧基本也就比对“世界末日预言”的恐慌强一截。
尤其是年轻气盛的青少年，从他们中有很多人组团去刷闪电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种末世啊、新能力者啊、成为超英的可能性啊……简直是跃跃欲试。
琥珀色眼眸的姑娘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
眼见着他们商讨半天居然还真的商讨出一个“紫薯冰淇淋最好吃草莓也得排第二”的狗屁教义，西尔维娅内心顿时充满了麻木，并对自己日后的大学生涯产生了森森的疑惑。
说到学校，除了哥大的课程，她还有泽维尔学院的训练需要加上进程，开学后必须时常两头跑。
不过最近，X战警很忙，或者说，自从小丑拉那群黑袍人下水之后，X战警就不得不忙起来了。
克隆并不是一件小事，在人体克隆被全面禁止的情况下（虽然这种禁止在美利坚基本等于放屁），X战警成员的能力被克隆体完全复制，简直是一件核弹爆炸式的大事——虽然这种克隆是一次性使用的。
为了捣毁这个所谓的“X武器”计划，X战警和兄弟会已经开始了秘密合作——双方的成员互相看不顺眼，但面对着针对整个变种人族群的阴谋，他们必须在领导人的带领下放下对峙，一同对外。
对于这种放在旁人眼中简直不可思议的合作，西尔维娅表示非常淡定并且理所当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饶是西尔维娅也没有想到，如今正在墨西哥X武器研究基地大肆破坏的，除了X战警和兄弟会，还要再加一个氪星超人和超人的狗。
……
“汪！”
氪星狗狗小氪模拟着地球犬类的叫声，以扑向狗骨头的姿势，狠狠咬上了一个有着肉体钢化能力的克隆变种人。
伴随着金属崩裂的声音，正在一旁大杀四方、狂虐意图逃跑的研究员的钢力士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觉得他自己的大腿隐隐约约传来了神经痛——虽然那个被咬了的克隆变种人长着一张和他没有半点相似的脸。
鉴于身体的特殊性，钢力士并没有毛发啊血液啊口水啊什么的可以被当做母本研究，但那群X武器的研究员不知道有什么恶（强）趣（迫）味（症），死活研究出了这种和他相似的变种能力。
——看大家的战斗情况，估计能被他们搞到基因的变种人都被克隆了个遍。
好在这种克隆并不是没有限制，而且大部分都是半成品或者残次品，除了当初那几个黑袍人，其余的实验体能力都很弱鸡——仅形似而无神似。
但不管神不神似，光光形似就已经很恶心人了，尤其好些变种人还不得不亲眼看着“自己”去死或者干脆自己杀了“自己”。
战斗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X教授/万磁王似乎觉得这些形似的克隆人当作练手对象挺好的，特别要求学生/手下专门去对付“自己”，从“自己”身上找自己的弱点和破绽。
X战警和兄弟会的成员们头一次达到了相同脑波频，纷纷在脑内抑制不住的吐槽教授/老大，然后迎来教授/老大的微微一笑。
变种人们：“……”药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