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奔五渣男——录仙
时间:2018-04-16 12:02:21

 
    霍文钟默默点了点头。
 
    他这位表哥的位置的确有些尴尬,褚庆涛自然有爵位,然而那是留给原配之子的。褚成沛三十的人了,好像没听过担过什么职位。
 
    不过他这表哥看起来挺乐观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像他爹褚庆涛。
 
    二人用过早膳,休息了会儿,便直接策马去了海边。
 
    博陵地处内河,霍文钟本以为自己对“水”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看到眼前无边无际的大海后,他被震惊了,嘴巴不知不觉的微微张开,耳边充斥着海水的声音,明明喧嚣,一声又接着一声,可又令人异常的宁静下来。
 
    褚成沛跳下马背,直接将衣摆撩了起来,别在腰间,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桶。风声呼呼,褚成沛用力拍了一下霍文钟,大声道:“怎么样?这里风景如何?!!”
 
    霍文钟已经失去了言语,除了点头说不出一句话。
 
    “跟我来。”
 
    褚成沛抬腿就往海滩深处走去,霍文钟这才回了神,连忙跟上,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褚成沛已经将鞋子都脱掉了。
 
    这、这这……
 
    这会不会太丧失了?
 
    越往深处走,海浪也越来越大,鞋子已经湿了一半。霍文钟内心挣扎了片刻,决定入乡随俗。海浪一层一层的席卷上岸,褚成沛抬手挡在眼前,眺望着远方:“还没到退潮的时候,不过快了,浪已经小很多了。”
 
    又朝着这一片海滩用力一比划:“以前这里——每天到了退潮的时候都有很多渔民来赶海,但现在都不敢来了。原来还有十几户人住在此处,后来都迁走了。”
 
    “是因为海盗吗?”霍文钟道。
 
    褚成沛点点头:“他们清楚什么时候涨潮落潮,总会在涨潮时突袭登岸。这里的海岸太漫长了,海盗神出鬼没,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登岸,只有将人往里迁了。”
 
    霍文钟道:“那些海盗上岸为抢夺钱财粮食和人口,将渔民们内迁,也算是清野了。年月长久后,海盗自然也就被困死了。”
 
    谁料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笑声。褚成沛笑的夸张极了,弯着腰捂着肚子,看这模样霍文钟便知道自己应该说错了什么,脸色一热。
 
    好不容易等褚成沛笑够了,揉了揉眼角笑出的泪,这才对霍文钟道:“都迁回去了,那些渔民拿什么维持生计,还有……盐场怎么办?我们池安比不得你们博陵,我们没有太多的良田,盐场是池安的命根子,放弃大片海岸,等于放弃连绵不断的盐场!”
 
    “可是……海战需要船只啊。”霍文钟道,“朝廷刚下了法令,船只和车都要抽税。”
 
    褚成沛却道:“那就造大船,小船是抽一百二十钱,大船也是抽一百二十钱。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渔民已经内迁五里了。”
 
    话到此处,霍文钟隐约听出了褚成沛声音里的愤怒。
 
    他的这位大表哥,这么早带他来海边真的就是为了捡贝壳?不过霍文钟也没忘记这次来池安要办的正事,正好道:“正如表哥说的,我们博陵有良田千倾,粮食是向来不愁的,只是那盐却只能靠着几口卤井,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啊。”
 
    若真将褚成沛当成一个爱耍贫好玩的人,那才是瞎了眼。霍文钟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世家子,虽然他们总有一些奇葩之处,但整体而言,总是深藏不露。
 
    果然,褚成沛将刚捡起来的一只螃蟹扔进了木桶后直起腰,侧头看了一眼霍文钟,这货正用着非常纯良无害的笑容看着自己。
 
    褚成沛摸了一把下巴——妈的,这小子比他还能装!
 
    “舅舅府上缺盐吗?”褚成沛也笑道,“此行表弟回府后,大可装上一车回去,反正池安什么都缺,唯独盐倒是还有些富余。只是若这海盗继续猖獗,盐场被他们占领,那就……”
 
    “圣上这次要让唐愈来检查军械,在京中时太尉楚昂与我五伯正在锻造新的军械,想来其中有一部分是要送到池安的,正好用来训练军士。”
 
    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褚成沛会很高兴,谁料他拍了拍手上的沙:“呵呵。”
 
    这毫不带掩饰的冷笑让霍文钟一愣。
 
    “博陵缺钱吗?”褚成沛突然问道。
 
    霍文钟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表哥这是手头不宽裕了……”
 
    褚成沛直接打断道:“我是问你们博陵县!”
 
    妈的,我刚才是怎么会以为他和舅舅脾气不一样,这臭的要死的硬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啊!!霍文钟腹诽,也冷着一张脸:“自给自足罢了。”
 
    “博陵有粮,当然可以自给自足。”褚成沛道,“我们池安有盐,难道就不能自给自足?”
 
    “表哥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褚成沛又是一个冷笑:“池安不缺银子!朝廷不富裕,那些军械南北二军若不够的话,就留在京城吧。”
 
    这还是第一个不向朝廷叫穷的地方!
 
    霍文钟有些懵,褚成沛到底想要说什么?他看不上朝廷的军械,还是不想朝廷插手池安之事?
 
    褚府里,聂冬也起醒了,首先在床上就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拖拖拉拉的爬起来,又伸了个懒腰。
 
    洗漱的时候,秦苍对他说霍文钟一大早就和褚成沛去赶海了。
 
    “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啊。”聂冬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手脚,又吐纳了一番,这才觉得整个人精神许多。
 
    正要问早上吃什么,秦苍就扔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来。
 
    “表公子曾经离府出走过几次,最近一次是两年前,听说是要去博陵,被褚庆涛的人半路拦下来了。”
 
    聂冬顿时嗯了一声:“我外甥去博陵,他拦什么?当爹的不许儿子去看舅舅?”
 
    “其中内情属下就不知了,而且是否是去博陵,也没定论。”秦苍眼皮下有些青印子,显然是一宿没睡。博陵要与池安做盐的买卖,除了明面上的路子,暗中那些三教九流也得打交道。
 
    “不妨。本侯都来了,他有什么事大可亲自来对本侯说。”聂冬很乐观。
 
    秦苍却不想这样想,有些事当时重要,过了那个时间,也许说出来也没用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放在心里。自从来到褚府,他就觉得褚成沛有些不对劲。这位表公子走路的步伐与常人有些异样,普通人看不出来,然而他秦苍乃习武之人,暗中观察了许久,他敢断定,褚成沛的脚肯定受过伤。
 
    “侯爷,夫人那边准备摆膳了,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呢。”屋外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笑着说道。
 
    聂冬黑线,博陵侯好女色的这癖好也太出名了,霍氏怕他有啥需要,免得闹出来不好看,于是主动派了一个模样俏丽的丫鬟来伺候着。
 
    果然是亲姐弟啊!!
 
    “这就去。”聂冬挥了挥手,命那丫鬟出去,他实在是不习惯让陌生女人近身伺候。
 
    哎……
 
    又开始有些想念自己媳妇儿了,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博陵了吧。博陵是他的地盘,之前就打了招呼,谁敢欺负霍明明,等老侯爷回去后,那个人就shi定了!
 
    他媳妇儿在博陵肯定过的非常滋润。
 
    聂冬喜滋滋的想着,等把盐的事情谈妥,他也能回去咯。
 
 第一二五章 谋逆
 
    “当家的,姓鲁的又来了!”狗子一路飞奔回山寨,“人被我们拦在河边了,没让过来。”
 
    宋豹子从宽大的虎皮上坐起:“哼,一个无官无品的师爷仅靠一张嘴就想劝降我们,他做梦!大师姐呢?”
 
    “在后山教巧姐她们识字呢。”狗子心里痒痒的,他也想学啊!巧姐和栓子才学了三天,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尤其是栓子,还在他面前嘚瑟,拿着一根竹棍在地上画了好几遍。
 
    宋豹子站起身:“走,这件事要和她商量。”
 
    “那个姓鲁的呢?”狗子问。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咱们,让他等!”宋豹子颇为解气的一摆手。从他带着好几个村里的人落草后,从未想过还能这样和官府里的人谈话。
 
    算命的说他前世是天上的星君,今生肯定会干一番大事业,算的可真准!
 
    后山里,陈福盘腿坐在大石块上,身边的霍明明正用着简单的沙盘教那些土匪们识字。不过短短的十四天,陈福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四天前自己会落魄成一个土匪,更不会想到他的小主子,朝廷列侯的千金,如今都成了土匪们的大师姐了!!
 
    事情发展的实在是太快,快的他完全都来不及反应。
 
    明明一开始是假意答应这些土匪为,的是取得信任后好脱身。没想到抢了两个员外郎的外室之后,竟然有人暗中送信,希望这些土匪能帮忙教训几个小狐狸精,报酬好商量。
 
    经过几次试探后,发现这并非陷阱,而是真的想请土匪们去“伸张正义”。不知不觉中,五丰山中的土匪们竟然诡异成为了各府“大老婆之友”,得到了各府正妻的一片叫好!!
 
    而各府的大老爷们更是人心惶惶,哪怕是要去衙门伸冤,可外室根本不受律法保护。前脚去帮小老婆伸冤,后脚府中的嫡妻夫人们就要冷笑:“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恩,还不老实交代?!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府里的姨娘们难道还够吗?”
 
    更可怕的是,府中的大老婆们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们拥有地位,社会的舆论同情,道德的制高点,还有……娘家人!!之前她们碍于身份和脸面无法放下身段去和那些外室角斗,哪怕是娘家也不好直接插手,毕竟两家亲戚,为了一个外室撕破脸也太不值了。现在好了,土匪们帮了个大忙,反正都是土匪干的,关他们屁事啊!
 
    霍明明带着狗子们下山后,时时会遇到“好心人”通风报信,那些外室们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人怕兄弟们饿着,又送银子又送粮,还送了好几把木棍铁锹。
 
    这可真是人民的汪洋战争!
 
    一连抢了四家,四家老爷脸上无光,联合起来去了衙门,求当地县令主持公道!要是放在以前,县令肯定是一口答应,这些都是本地大户,都是士人,是重点保护对象。奈何那群土匪太贼了,他们抢的都是黑历史一抓一大把的对象……
 
    如今县内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是盗亦有道的义盗,又听说那群土匪中还有读书识字的,家里过不下去才落得草,得了银钱后立刻还了当年欠先生的束脩,哪怕先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蹭课的学生,虽然老先生知道是土匪送来的后当即就扔了出去,但不少人都觉得这土匪是个知恩图报的,就是可惜了。还有的土匪记得郎中的恩情,也冒着被抓的危险跑到镇上给大药堂的郎中送来以前欠下的诊金。
 
    “这世道,凡是过的下去谁会去当土匪啊。”有人小声道,“还不都是被逼的。”
 
    “依我看,这些土匪们比衙役还要靠谱些。听说离五奉山附近的几个村子,连偷儿都没了。谁敢在土匪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啊。”
 
    说道此处,不少人纷纷道。
 
    “是啊,以前那里乱的厉害,我表哥就是那儿的人,现在正是田里割稻子的时候,哪一年都要为了这事儿打上好几架。每年到这个时候那偷儿就无比猖獗,只因家里的人都去抢收成了,屋中无人,可不就容易遭贼么。哪曾想,今年出了个这么些土匪,占了五丰山,离我表哥的村子也就一个时辰的路。我表哥说,今年硬是一个贼都没有!”
 
    “是啊,我也纳闷了,我舅家也住那边呢,也没听说遭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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