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彻底失去了坐在这里听废话的兴趣,起身准备离开。
“直到一月前,我忽然看到了希望。有人告诉我,若是府中就三阿哥一个孩子,是不是就变成了爷最喜欢的孩子。那个人说府中的格格以后也是会嫁去蒙古的。我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听了进去……”
胤禟一口吐掉先嘴里包着的酒水,抓住刘氏的衣襟将她扯到身前,“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我不想说了,也……不能说了。”刘氏脸色越发苍白,一口鲜血喷在了胤禟前胸,少数的溅在了他的脸上。
“爷放心,这酒中没毒,我只是……给自己的酒杯抹了毒。”刘氏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想要离开的胤禟。
“求爷最后一件事,将……将暲儿养在……福晋身边吧。”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刘氏知道这一次自己猖狂过了头,原本该在爷和福晋回府的前些日子就收敛的。原来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任性娇蛮,无人可管,一直都俯首做小,做起大来了,就没有收住。谨慎一世,忘形一时。
三阿哥也被自己影响了,纰漏百出,破绽太多。刘氏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不如自己了结来得痛快,还能让爷念着自己的好,对三阿哥好些。
胤禟擦干净脸上的血,吩咐“礼盒”二人将刘氏处理了,自己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等着李尽忠他们将事情处理好。
“爷,人已经葬好了。”李尽忠等着胤禟下一步指示。
“一个月前,刘氏去了哪里?”
李尽忠眼睛一转,“回爷的话,刘氏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雨村茶楼。刘氏一月前有几天总是上那儿喝茶。”
“又是这个雨村茶楼?上次郎氏也是去的这里?”府中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还一件二件都和这个茶楼有关。
李尽忠是谁?跟在胤禟身边多年的贴身内侍,难能不知道爷的心中所想。
“爷,这件事就交给奴才去做,奴才保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何玉柱先李尽忠一步跪了下来。
嘿,你这个老家伙,还学会和我抢活干了。李尽忠趁爷没注意,给了何玉柱一脚,“爷,奴才也可以……”
“行了,就你们俩人上吧。”胤禟摇摇手,有什么好争的,过程不重要,我只需要结果。
事情有些棘手,得找福晋舒舒心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了
这是24日的量
慢看
为了惩罚自己
25日的量
继续码
第七十六章 个顶个都有好演技
“看爷这颓废样儿, 怕是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吧?”
胤禟进屋之时, 玉珠的瓜子仁已经吃完了。闲来无聊, 看起了《女戒》, 面上一脸赞同,内心却在吐槽:都是什么狗屁!
“唉……”胤禟低着头, 叹着气,靠在玉珠肩上一动不动。
胤禟垂头丧气的在玉珠面前装着可怜, 大尾巴狼装成可怜的小狼狗的模样, 不就是为了得到安慰以及爱的鼓励。
玉珠看得透彻,又乐得装糊涂,但就是想逗一逗他,不愿配合。双眼眨了眨,“问不出来也没什么, 爷最近这么忙, 大不了妾身来查这件事……”
胤禟本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半晌回神发现不对劲儿,福晋这话里有话, 语气不对啊。
什么叫“也没什么”?
什么叫“大不了”?
难道是看不起我, 认为我的办事能力不行?
他只是想适当的装装可怜,让玉珠知道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男人也需要安慰。并不想弄巧成拙,让玉珠认为他办事能力不行,事关男人面子问题,岂可被自己福晋小瞧?
挺起来自己的胸脯, “你给爷等着,还有爷解决不了的事?”第一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的人影消失在门口,玉珠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这样才我的胤禟。
不是不知道他的撒娇与可怜都是伪装,而是更喜欢毫无掩饰的他,真实而又带着自己的小脾气。
“事情查得如何?”玉珠收敛笑意,起身坐正,这才开口问道。
欺她辱她无所谓,但是孩子就是她的底线,当然欺负她家爷也是不可以的。
一察觉到刘氏不对劲的时候,玉珠就着手让清影去查了。刘氏的嘴中肯定说不出什么东西来,要么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要么就是她不想说。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还不如靠自己去调查。
首先理清楚事情头绪,找出疑点与破绽。听府中的完颜氏和兆佳氏所说,刘氏的转变是在一月前。
根据时间反推回去,刘氏在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遇见了什么人?
仔细询问侍奉的内侍与丫鬟,护其周全的侍卫。多方一盘查下来,几份口供一对,刘氏做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一目了然。
所以,玉珠是知道刘氏的反常与雨村茶楼是有关系的。不仅如此,玉珠还比胤禟多知道些内容,比如现在雨村茶楼的管事的路遥,居然是也是满春院的人。
那也就是说,雨村茶楼与满春院实际上就是同一人的产业,路遥是明面上的打理者。
掌握到这些东西,玉珠相信,找出幕后之人的的那一天不远了。
这些东西玉珠能查到,那么胤禟肯定也能查到。为了维护爷男人的尊严与面子,玉珠是不会将这些事情直接告诉。
当然,若是胤禟查出来了,到自己面前炫耀邀功,玉珠也不会节约自己的赞美,定会第一时间送上一句,“爷真棒,爷真聪明,爷最厉害了。”
虽然这些话,玉珠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
“最近可有什么动静?”玉珠端起茶杯,刮了刮茶沫子。
“茶楼那边最近频繁的派小厮出城,奴婢暗中留意了一下,派往城南方向的人数最多。”清影也有些困惑,每个方向都派出了不少小厮,唯独城南方向的人最多。
事出有异,必有蹊跷。
“那么就是城南方向发生了什么?要么就是准备发生些什么?”递到嘴边的茶杯忽而又拿远了。
“派人去城南方向看看。”
“对了,福晋,还有一件事。”墨琴忽然想起了什么,满脸喜色。
“四福晋从草原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对劲,估摸着是……”凑到玉珠耳边小声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四嫂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玉珠有些激动的的挥了挥手,“快准备好贺礼,我要亲自上门贺喜一番。”
“福晋别激动,贺礼早就帮您备下了。”看着玉珠激动得就像自己有喜了一般,墨琴忙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太过激动。
清影则是捂着嘴偷笑她。
触到墨琴的手,玉珠倒是想起来了,“四嫂又要做额娘了,我自然是欣喜,但若是……”
手指轻轻的挠了挠墨琴的手心,“你们俩要是当额娘了,我才是激动得都要坐不住。”
“福晋!”墨琴抽回了自己手,两人都羞赧的低下了头。
玉珠又自己备了份礼,也算作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给雍亲王府送上了拜帖后,玉珠这才动身出发。
“恭喜四嫂,心愿达成了。弘晖这次应该不会再吵着闹着,要弟弟妹妹了。”玉珠一张嘴说得乌拉纳喇氏脸颊绯红,她都忍不住动手打了玉珠几下。
两人又唠了会家常,玉珠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玉葫芦挂坠。
一见到葫芦,乌拉纳喇氏杏眼都笑成了月牙状,“若真是多子多福,弘晖可要不高兴了,这几天他总是问我,是不是要给他添个弟弟?是弟弟的话,他可不要,他只想要妹妹。”
玉珠也笑得合不拢嘴,“这个鬼机灵。那我可就拿回去了,送个礼都还不讨巧,那我可不送了。”
说着就要将玉葫芦塞进自己怀里,乌拉纳喇氏先她一步,收进自己怀中,“送出来的东西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哟!”附赠一个笑脸给玉珠。
没待多久,玉珠就被乌拉纳喇氏“赶”走了,胤禟的醋劲,她可是见识过了。
玉珠打趣了几句,也就自觉离开了。
回府的途中,清影趁人不注意上了玉珠的马车,就算有人望见了,也低下了头。
“她在府中可有动静?”玉珠眯着眼,惬意的靠着墨琴。
“在她院子关着,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闹腾。”
“那这几个月都是如此吗?”
“这个倒是不知了,奴婢这就去查一查。”
“查清楚些。”闭着的眼睛倏尔一睁,玉珠捂着胸口,坐正了身子。有些事情查不清楚,自己心里总是不踏实。
“城南吗?”把玩着算盘的手指一顿,“还有其他的动作吗?”
“派出的人向京城四周的小村庄分散,前往城南的人数最多。到了地方,化作普通村民打扮,生活起居与他人无异。”
无异?这是在遣散自己的人手,又或者是在转移注意力?
若是前者情况,顶多说明那人担心事情败露,准备跑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胤禟早就已经将满春院和雨村茶楼盯得死死的。
若是后面这种情况,则是说明那人还有更大的动作……
五指一紧,死死的抓住算珠。“把人给我盯死了,如若派出来的人没什么动静,就把满春院和茶楼给我盯紧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奴才明了,若是出了纰漏,无需爷明说,奴才自去领罚。”
且说另外一头。
路遥按照钮祜禄氏的吩咐,将手下遣散至城外各村庄。趁着胤禛离开京城的两月中,借着给雍亲王府送新鲜的蔬果时,终于和钮祜禄氏联系上了。
虽然他也摸不清钮祜禄氏的用意,但是主子吩咐什么,照做就可以了。为了方便以后联络,路遥专门训练了一只狸花猫用来传送信息。
“主子,今日九福晋来府上探望福晋了。”钮祜禄氏的嬷嬷给她细讲着这一天中发生的事。
太医说过,要多陪自己主子说说话,多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利于控制她的癔症。
钮祜禄氏只是痴痴的笑着,手指掠过狸花猫光滑的毛发。抚至猫后腿时,一边留心着嬷嬷,一边快速取下绑在后腿的小竹筒。
“主子,时辰不早了,明日再来看小花好不好?”嬷嬷见时间差不多,拉起了蹲在地上“吸猫”的钮祜禄氏。
将她怀中的狸花猫,小花,放到了地上。一月前,这小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偏生主子看了好生欢喜。
想了想太医嘱托的,保持主子心情愉悦,她每天都要领着主子来花园角落逗弄小花一会儿。有时若是没看到小花,主子还会不开心半日。
“好。”钮祜禄氏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嬷嬷回了屋。竹筒紧紧攥在手心,手背泛白。
且让你们再嚣张一会,丧子之仇,日后定会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傍晚的时候,三个孩子在太后那儿用了晚膳就被送了回来。安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也没有哭闹了,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打闹着,眼眶和鼻头却是红红的。
玉珠也得到了太后那边的传话,以后谁要是敢把安瑶嫁去蒙古,她第一个反对。
虽然闺女哭累了,可换来了这个结果,玉珠也算是放心了。
第二日,康熙召众皇子到乾清宫议事,将张明德欲行刺胤礽,以及给胤禩相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儿臣……”
“儿臣有事要禀!”
胤祉看着胤禩要说话,抢在他之前跪了下来。
“说!”
“在八弟监国期间,收受官员贿赂,实在是对不住皇阿玛对他的信任!辜负了皇阿玛的一片苦心!”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痛心疾首。还不忘特失望的瞥一眼胤禩。
一见提到了自己,胤禩自觉的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儿臣有罪,张明德之事,未能提前发觉他暗藏的祸心,望皇阿玛惩戒!”
收受贿赂一事,却一字不提,至于原因,他和康熙都心知肚明。
“皇阿玛,儿臣也有罪!”胤禟也直愣愣的跪在了胤禩身边。
“你是有罪!在宫中骑马,任意妄为。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虽然是朕应允了的,但是规矩不能破。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胤禩,康熙对着梁九功点了点头。
“廉亲王胤禩知张明德之事却不上奏,故革去亲王,降为贝勒。望众皇子引以为戒。”
“皇阿玛!”怎么可能只是革去亲王,明明都接受了官员的贿赂,居然还是贝勒。胤祉激动的想要提醒康熙,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行了,退下吧。”对于胤祉的激动与愤怒,康熙选择视而不见。
胤禩终于松了口气,对于自己的退让,康熙暂时接受了。自己终于有多的时间陪陪自己的福晋了。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太子胤礽被废,胤禩降为贝勒,胤禟宫中骑马,罚银千两。胤祉急火攻心,在府疗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也不想熬夜了
昨天码字码着码着就睡了
今天上班迟到了
唉
明天要把欠的补上
第七十七章 复立太子
张明德最后以“谋逆太子”的罪名(虽然是废太子), 被处以凌迟。
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只有玉珠和胤禩知道, 太子的废立事件, 这才刚刚开始。
十月十五日,诚亲王胤祉上奏, 称直郡王胤禔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废太子胤礽,致使其言行荒谬。
这个巴汉格隆自幼学习医术, 也会用巫术诅咒人。直郡王胤禔得知后, 将他招去,两人常常聚在一起,有时还与几个喇嘛往来,行为诡异,被胤祉撞见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