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们终有一日,会一家团聚。景初的心幸福得冒泡。
“景初。”突来的轻唤,让景初自美妙的遐想中回神。
他面上的笑容迅速敛去。冷下脸,略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还真不简单呢!
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不能让她出现在这里!这是景初看到杜海若以后,自惊讶中冷静下来,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不可以让俞槿见到她!绝不能!
天知道,他与俞槿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俞槿虽然还不肯接受他,但明显对他少了排斥,少了戒备。
虽远不到自己所期望的情形,然他已然打心底的感到知足,感到快乐开怀,说不出的幸福。至少他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曙光。
可万万不能再被这个女人,毁了他好难得才与俞槿取得的进展。更不能再让杜海若勾起他的姑娘对那些不堪过往的记忆,继而勾出她的心伤,惹得她不开心。
景初可是记得,上一次,杜海若去公司,事后让俞槿大受刺激!他着实舍不得,让他的姑娘再因此受到丝毫的伤害。一丝也不行!
念及此,景初当机立断,抬步就走。他得将杜海若引开,截断俞槿她们会撞见她的可能。
“景初。”见他理也不理,迈步欲行。杜海若赶紧的拦住他,面色凄婉,语声哀怜。
“让开!”景初不想碰她,冷声言道。
“景初,我们谈谈。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说到这里,杜海若语气委屈,不自觉便带上了爱娇的口吻:“我还没有吃早餐呢,现在又饿又渴。”
说完,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直盼他能被她打动,记起旧情心生怜惜,带她去吃点东西。只有他能给她接近他的机会,她方有挽回他的可能。
她倒是没有撒谎,她确实没吃早餐,这会空着肚子。因着心里有事,出来得急,水也没顾上喝一口。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自问该说的,在那天我都说得很清楚了!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景初捺着性子,对她说道。
说罢,他急急绕开她,走出巷口。心里甚为焦急,就怕俞槿她们这时回来,无端生出误会。那他冤是不冤?!
熟料,杜海若立马跟了上来,紧接着便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了他,将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走。
“景初,景初,”她哭了起来:“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信我一次。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哭得厉害,眼泪打湿了景初的衬衣:“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不要推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呀,景初。”
这一回,杜海若没有装哭,她是真被景初的决绝吓到了。
景初浓眉深锁,烦不胜烦!
他掰杜海若的手臂,但她抱得死紧。
经她这一闹,他们已引来了路人的围观。景初想到俞槿,忍不可忍。再顾不得杜海若是一个女人。他使了劲,掰开她的手,大力将她推开。继而,一刻也不停留,大步向前。
杜海若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心中凄惶。他若不要她,她该怎么办呢?委身下嫁给那些向她求婚的男人吗?
噢!不能!她不要!
那些癞蛤&蟆!
她抹着眼泪转头,不经意看到俞槿的住房。蓦地,她敏感到景初的心意。他是生怕那贱人误会吧!
杜海若眼里的无助即刻抹去,嫉妒令她再次振奋。她不会将景初拱手让人,绝不!
他越是不想让那女人看见她,她便越是不能走!说来,她对那个女人也甚是好奇,究竟生了个怎样狐媚的模样?能令景初对自己全然忘情。
眼见得景初愈走愈远,杜海若着急的环顾四周。须臾,目光停留在离她不远,皮肤黑黄,生得满脸暗疮,一直色&迷迷盯着她只差要流出口水,一看就是个二流子的男人身上。她心里马上有了主意。
她拿手拨了拨头发,微斜了眼瞧他,继而又当着他的面,扯了扯领口,将领子拉得更低一些,影影绰绰,若隐若现间露出里面那私隐的诱惑。然后她朝这暗疮男飞了个眼波,笑得情&色而妖媚。
杜海若本就精通风&月,又在美国做过暗&娼。对如何撩拨男人,她已是熟谙在心。
果然,在杜海若有意的挑逗下,那男人就跟个逐臭之蝇似,立刻就涎着脸,一脸淫&色的向她走来。
“靓女,要不要出去玩?”他意有所指,流里流气的与她打招呼。一双带着浓厚色&欲的绿豆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上上下下的瞟。
“臭流氓!死&B烂仔!孬种!”杜海若却突的面色一变,脱口骂道。她满目不屑的睨着暗疮男,神情极之轻蔑。
男人愣住,有点傻眼,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这美女脸色不对啊!
面上哪里有笑意?
那她刚才是在骂他?
不待他反应,杜海若马上让他得到了确认。
她嘴一张:“◎℃‰€☆※¤#&@……”
一串国骂顺口溜一般,又毒又利索,直直的砸向暗疮男。她狠狠的辱骂了他,骂他不是男人。继而,问候了他的家人,近至他的父母兄妹,远至他家高祖。
祖宗十八代,人人问候到,无一遗漏,无一幸免。。
暗疮男面色由青转白,最后变得赤红。敢情这女人是耍着他好玩呢!
“M&l&g&b,好你个臭&婊&子!敢戏弄爷!”暗疮男恼羞成怒,一伸手就抓住杜海若,甩了她一耳光。
一耳光不解恨!怒火中烧的男人一把将杜海若掼在地上,骑在她身上连着掌掴了她几巴掌。边打边恨恨的骂骂咧咧:“个&B&贱&货!不要脸的小娼&妇,叫你骂爷!爷打不死你!”
目的达到,杜海若扯开喉咙,放开嗓子,凄厉大叫:“救命啊!景初,救我!救我啊,景初,快救救我!这个男人他欺负我!他要打死我了!唉呀,好疼!景初,景初……”
“叫什么叫!什么东西!烂&货!人家都不要你!”杜海若追着景初,抱着人哭的那一幕,暗疮男全程看在眼里。
他讥讽道:“你就死心吧,那靓仔早有了相好的,他怎么会来救你!你叫破了喉咙都没用!你等着,老子待会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让你好好享受享受真男人的滋味!”
景初如斯扎眼,住在这里,早已是这一片地界中闲人们瞩目的焦点。由此,这一些人自然也看出了,他对俞槿那彰于形外的情愫。
暗疮男正是这一群闲人中的一个。
已疾步行至远处的景初,隐约间听到杜海若的叫唤,蹙眉回头。眼前的景象,令不知原委的他大感愕然。
杜海若被一个男人骑在地上,扇耳光。。
“景初!景初……”杜海若一声声大叫,他怎么还不来!她真快被这死&B打死了!他打得她好痛!
周围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闲人。人人袖手旁观,全无救美之意。打架斗殴,或者夫妻家暴,男人打女人,在这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实在司空见惯。
没有人会为此大惊小怪,更没有人愿意为此惹上麻烦。尤其这会打人的暗疮男,名唤:“大黑皮。。”
不仅皮肤黑,心也黑!
在这地头是出了名的恶棍,无赖。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专干宵小营生。就不是个正经人。谁愿没事找事,惹上他啊!
见这么多人围观,大黑皮愈发来兴,连骂带打。好不威风。。
少顷,人群间的氛围产生了微妙的变动。路人们看到那个俊帅有型,长得特别好看,且身上衣着一看就是个有钱凯子的男人,大踏步走了过来。
哟呵,有戏看了!
对接下来显然即将要上演的英雄救美,看戏不怕台高的一众吃瓜群众们颇是兴奋。
景初走上前,微倾身,大手一拽,就将那暗疮男推到了一边。然后俯身去拉杜海若。
“景初!”杜海若抓住他的手,站起身,哭哭啼啼的抱住了他:“他想要轻薄我,我反抗,他就打我!”她哀声哭诉道。
暗疮男遭她戏耍,大为光火,半点也没怜香惜玉,一下一下打得实在。杜海若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瞧着好不可怜。。
景初推开她,淡声道:“你赶紧走吧,以后再不要来。”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想走。
而那被景初打断兴头的暗疮男,自觉在这么多人眼前,大折了面子。虽对这摸不着来头,身形高大,看着清贵又冷淡的富家公子,有些个顾忌。然事已至此,他是万万不能被人小瞧了去。不然,日后他还怎么在这混!尤其,那可恶的贱女人!他若认输,岂非叫她笑话。
由此一想,大黑皮眸中凶光一闪,心一横,自短裤的口袋内掏出随身备用的家伙式——一把可折叠的小匕首,举在手上趁景初转身的当口朝着他冲了过去,欲施冷手,偷袭景初。
没料到,还没近身,仿似天降神兵一般,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三好汉,当先一人一个掌劈,轻而易举就砸落了他手上的匕首。而他的手骨挨了那一下跟骨折了似,尖锐的剧痛骤发,使得他忍不住哀嚎出声。
心知,今天遇到了练家子,再纠缠下去,可半点好处也讨不着。当下面子也不要了,灰溜溜落荒而逃。
“景初。”杜海若拉着他的手臂,哀哀叫唤。她可是兵行险着,付出了大代价,忍痛遭罪的行了这苦肉计。
“景初,我好疼!”说着,她想执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脸,以期能换来他对她的怜惜。奈何,景初纹丝不动,压根不配合。
她只好苦着脸,乞怜道:“你带我回去,我洗洗干净后,你再陪我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景初回身看了看她,面色平淡:“杜海若,我帮不了你。你要真感觉身体不适,那就别再耽搁,赶紧的去医院吧。”
他说着,甩开她的手。
他完全无动于衷的反应,令杜海若大失所望。她再度扑到他身上,八爪鱼似,紧紧的抱住他。景初皱眉,面现不耐,再不说话,只使力掰她的手。
杜海若亦是忍不住,伤心的哭喊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景初,你当真一点旧情也不念了吗?你既然肯来救我,说明你心里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后悔得不得了!我会改,我真的会改!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求求你,我们重新来过。”
景初正欲开口,想要再次重申:他不爱她!他早就不爱她了。他对她的感情,早在三年前就已被她糟蹋尽,消耗光。
至于刚才替她解围,不过是身为男人最基本的风度。与感情完全挂不上边。便是一个陌生女子,被一个男人那般施暴,他见着了,也不可能熟视无睹,置之不理。
然他还未开口,一种对爱人灵犀的第六感,使得他急急转脸。真的是俞槿!
她抱着昕慈与他擦肩而过,余光中,她面无表情,神色淡漠。而女儿睁着大眼睛,一脸懵懂,奇怪的看向他。
与她随行的小姨亦回头看了他一眼,待对上他的视线后,马上冷着脸,转过头去。
景初大急。他知道俞槿不开心了。虽然,她走的不慌不忙,表现淡定。但他就是知道,她不开心了!他的姑娘很不开心!
他再也无法忍耐,大力推开杜海若,转身便要追上去。
“景初!”杜海若跟着回身,她才将心神都在景初身上,是以,俞槿经过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这会她只能看到俞槿的背影。但却是看清楚了,正面向她的昕慈的脸。
她一下便呆住了!那是个与景初面相极为肖似的孩子。
那个孩子,怎么会长得那么象景初?
她似有所感,心里乱作一团。
不管怎样,景初是她的!她不能把景初让给别的女人!
看着景初头也不回,奔向那个女人。
杜海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是她仅余的几条名牌裙子中最贵,最好看的一条。为了今天见景初,她特地穿上的。
她一咬牙,双手抓住领口。使劲一撕拉,缎面的裙子,胸口被撕得大开。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杜海若视若无睹,浑不在意。为赶上景初,她甩掉碍事的高跟鞋,忍着痛光着脚大步追进巷子,追上景初,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的腰身,不许他去追那个女人。
景初真是烦透了!他现在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他猛然回身,推开杜海若。却发现她衣裙破烂,袒&胸&露&脯。只戴了乳&贴的胸&部,几乎整个裸&露在外。
杜海若哀怨的看向他。
“你连脸都不要了,是吗?”景初面容冷肃,冷冰冰的,一字一字自牙缝内迸出。
杜海若被他冷然的模样,惊得一瑟缩。
但很快,她便开口质问道:“是因为她吧!”她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酸意:“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抱着的孩子是谁?与你有关系吗?为什么长得那么象你?”
听她提到俞槿与女儿,景初的脸色更冷了!
“我警告你!离我太太和女儿远一点!若你胆敢打扰到她们,我绝不会放过你!”他语音寒凉,神情冰冷而阴鸷。
杜海若张大了嘴,木雕一般。
他说什么?
他的太太和女儿。。
他什么时候结婚了?
没听说呀!
景家娶媳妇,媒体不可能不报道!
只是那个孩子,的确太过象他!一看就是他的种!
而且那个孩子看着有二,三岁了,那说明三年前,景初便与那女人有了私情。。。
杜海若大受打击。
她一直骄傲于天之骄子的景初,当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死心塌地。可事实是,景初竟然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肖强。”景初扬声。
顷刻,一个身姿矫健,魁梧精干的男人,目不斜视的走到景初身边。正是那三个保全中领头的一个。
“景总。”他恭敬道。
“脱衣服。”景初言简意赅,表情淡然,朝他伸出手。
。。。
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