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双儿女可是好了？”
被提及自己的双胎儿子，姜笙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托郡主那株火参的鸿福，母子平安。”
“这就好。”
青司看看左右，带着风三娘向着后堂走去，姜笙一看就知青司这又是有要事来找自己。
刚刚开门的药铺，又被他再一次合上。
后堂里，青司也不客套，直接对着姜笙开口。
“我来你这里是想寻一味药。”
“什么药？”
“毒药。”
风三娘听得心头一跳，百里青司上来就要毒药，这是要害谁？
姜笙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风三娘没有说话。
“郡主，可要小的出去？”
“不用，”青司看着姜笙道，“你直言就是，她不是外人。”
姜笙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长须，“药我有，但是却不能给你。”
“给我个理由。”
“老夫在京城讨生活已是无比艰难，给您药倒是无妨，但是一旦出事，老夫这药堂可就彻底完了。”
“千两黄金。”
青司淡淡的出了一个价。
“在将你一家老小送离京城，相对的，药给我，你留在京城。”
姜笙沉吟了片刻，随即脸上一片苦笑，“若是老夫不答应，会有什么下场？”
“你以为，在将季云黛的事情捅出后，之所以还能全须全尾的在京城开店，是什么人在背后替你摆平这一切。”
“可是这也是郡主所求，老夫当初才会那么做。”
青司看着姜笙幽幽一笑，“姜医者是不是忘了当初那一盅绝嗣了？谋害郡主的你，本来是要满门抄斩的。”
就是因为当初卖出了一味药，所以他现在才会如此身不由己。
“你也不用觉得纠结，即使没有我，你知道京中后宅那么多私密事，被人灭口也是迟早的事。”
“反正都是一死，既有钱拿，又能保住自己一家性命，我要是你，都不用犹豫。”
“郡主随我来吧。”
姜笙站起身来，背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佝偻，他走向一旁，掀起厅里悬挂着的《药王图》。
药王图一经掀开，底下的一处暗门就此显露出来，姜笙叹口气拉开了这扇暗门。
“郡主请。”
青司走上前去，就见台阶层层而下，通往未知的隐蔽之地。
姜笙拿起一旁的烛台，向着底下走去，青司犹豫了刹那，也准备跟在姜笙身后下去。
风三娘见势就欲跟上，却被姜笙阻止了。
“这次只能郡主一人过来。”烛火幽幽，将姜笙的面孔映的很是模糊。
“如果郡主不愿意，那您还是杀了季家满门吧。”
风三娘看向一旁的青司，却见对方摆摆手示意自己退下。
“不用担心，我若有事，让姜府满门陪葬就是。”
她虽然不觉得姜笙会怎么着自己，但是这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姜笙没有说话，只持着烛台向着下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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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神秘鬼主
底下并不是一味的昏暗，墙壁的两面留了烛台，姜笙一面向下走，一面沿途将烛台点亮。
越往下青司心思越沉，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医者该有的密室。
青司的手指暗暗扣上腕弩的机关，或许，她一直都小看了姜笙此人。
台阶终于走到尽头，如果非说底下是密室的话，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大些的菜窖。
中间摆着一张小桌，左右两边各摆了一个木架，而木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瓶瓶罐罐和药材。
姜笙挑拣了几个放在桌上，“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姜笙将最左边的药瓶推出，“这是一种麻药，有些在山林当中捕猎的猎人，会将它涂在兵器上用以狩猎。”
青司没有看那个瓶子，“我记得给你说的，是要毒药。”
“你不会杀人的。”姜笙将第二瓶推出。
“这种药没有名字，但是宗人府常用它来刑讯逼供，中者五脏六腑如被虫蛰，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只能维持一刻。”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人？”
姜笙将第三瓶药推出，“这药名蛛丝，初时让人丝毫不觉中毒，但是却像被蛛丝困住一样，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青司语气瞬间冷凝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姜笙闻言叹了口气，“琴夫人如此待你，你都能留她性命，这毒药即使给了你，你也不会用的。”
“未必。”
青司看着桌上的药瓶道，“有些人你留她一命，是因为你对于别的事还有顾及，可总有人是你真正想杀的。”
“那你就拿这个过去吧。”姜笙将最后一瓶药推出。
“此药名为无解，只要沾上一点，即刻见血封喉。”
“你没有骗我？”
姜笙垂眼看着桌上的药瓶，烛火映在他历经风霜的脸上，在这阴暗狭小的密室里看上去分外阴翳。
“姜家在你手上，小的不敢欺瞒。”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
青司在姜笙面前坐下，手指从腕弩上取下一枝短箭，将那药粉仔细擦上。
然后当着姜笙的面，将那只弩箭安回。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姜医者如实回答。”青司抬眼看向面前的姜笙，手上腕弩直指对方额心。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本该慌乱不已的姜笙，却好似料到了眼前的一切，烛火幽幽，垂着眼眸的姜笙，沉寂了好半响。
“郡主不是都猜到了吗。”
青司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姜笙，她能察觉到他的不简单，但是，她摸不清他的来路。
“我很好奇，你明明都隐藏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却甘愿带我来这密室，将你的身份坦露在我面前。”
“昨夜京中少了五十四条人命，郡主知不知道？”
这事她当然知道，难道，姜笙竟然是……
青司心下一跳，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静静听了下去。
“本来，今日五城兵马司的门前是要再多一具尸首的，可是那人却从昨夜侥幸活了下来。”
姜笙抬眼看向面前的青司，眼中闪烁的是前所未有沉静。
“那人，就是我。”
所以高渐离当初剿灭了鬼影十二堂后，曾经的堂众变成了如今的医者姜笙。
那他现在挑明，可是为了杀自己泄愤？
不对。
姜笙对着姜府很是重视，他应该不会拿姜府冒险。
青司继续沉默，手上的腕弩也没有丝毫放下的样子。
姜笙也看着眼前的青司，他本来想为自己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可是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人。
尤其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不论是高渐离，还是百里青司，他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
姜笙叹了一口气，“你说要替我护住姜府，是会做到的吧。”
“所以，你这是准备投奔我？”
青司笑笑，“你觉得，在我知道了你是鬼影十二堂的人之后，还会为你想办法保住姜家？”
“姜笙，拿出你的诚意来。”
姜笙闭了闭眼，“郡主知道鬼影十二堂常收授重金，为朝中大臣铲除异己。”
“那郡主可知这些来往，被十二堂主记录在案，上面还有委托大臣的签名画押。”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就连鬼影十二堂这些她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继续说。”
“当初燕王斩杀十二位堂主，这本帐册当时被人带着离开，可是近日鬼影十二堂隐有聚集之兆，我怀疑是这本帐册又重新出现了。”
一本记录着朝中大臣收买杀手刺杀异\/党的帐册，只要拥有这个，几乎就等于掌握了朝堂所有大臣的隐秘。
也等于变相掌握了整个朝堂……姜笙这份诚意，足够了。
“这本帐册在哪里？”
青司放下了腕弩。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账本应该在真正的堂主手上。”
真正的堂主？
当初鬼影十二堂的堂主，不是早就死在高渐离的手下？
“鬼影十二堂的堂主另有其人？”
“是，”姜笙回到。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所有的堂主都听从他的命令调遣。”
青司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着。
“能成为杀手，毕定是身怀绝技，桀骜不驯之人，这人为什么能让所有人听命于自己？”
“郡主可能不知道，鬼影十二堂的堂主，曾经都是被判了问斩的穷凶极恶之徒，可是本该死去的他们，在问斩第二日，却又重生为没有身份的鬼影。”
重生！
青司瞳孔一缩，可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找了替身代替他们死去，而这群正真的恶徒却被人送往江湖，成立了所谓的鬼影十二堂？”
“郡主果然聪慧，”姜笙笑到，“没有人愿意曾经的身份被人知晓，所以他们只能为鬼主卖命。”
“鬼主就是真正堂主的名字？”
“我说过了，没有人知道鬼主的身份，鬼主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烛火噼啪作响，青司看着似乎将一切全都说出的姜笙，心中不觉澄明，反倒觉得疑惑更重。
“你说的这些并不像普通堂众能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在下曾是鬼影十二堂之一的药堂堂主，当初死的那个，是我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