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为伊憔悴
时间:2018-05-07 13:19:56

  不等魏昭回答,挥手,“摆酒设宴。”
  胡人侍女鱼贯而入,金樽美酒,胡女歌舞助兴,慕容晏端起酒杯,朝宋庭道;“我敬宋爷。”
  宋庭端起酒杯,“宋某敬晏王。”
  慕容晏早看出宋庭喜欢魏昭,两人你来我往,同病相怜。
  夜晚,魏昭被安排在慕容晏的王帐旁的一顶毡房里,毡房陈设豪华精致,毡房壁悬灯盏托着夜明珠,光华璀璨,室内紫檀雕花架子床,垂着海红纱帐,紫檀梳妆台,玫瑰椅,紫檀镂雕底座绢纱屏风,房间布置中原风格,魏昭知道慕容晏母亲是汉女,崇尚汉文化。
  两个胡人侍女一旁侍立。
  魏昭问其中一个侍女,“这个毡房平常是谁住的?”
  侍女答道:“这个毡房是晏王准备不久,说有位中原尊贵的客人要来住。”
  这么说慕容晏在中原有眼线,知道徐曜中毒,并猜到自己要来求他,这个毡房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感动于慕容晏对自己的用心。
  魏昭多喝了几盅酒,头晕,四周金碧辉煌,她眼花缭乱,走出毡房透透气,胡人侍女跟在身后,“姑娘去哪里?”
  “你们不用跟着,我到外面凉快凉快。”
  她多喝了酒,心里热。
  站在毡房前,夜空浩瀚,月光如水清凉,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到她身旁,魏昭不看也知道是谁,“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晏王当面说声谢谢,我在寒城身处险境,晏王不惜一切代价救我,魏昭无以为报。”
  “你如果真想报答我,就留下。”
  魏昭侧头,看见慕容晏俊美的凤眸似月华,如水的温柔,魏昭避开他的目光,“晏王是胡人,而魏昭是汉人。”
  “原因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想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我不是胡人,你我之间初见时有可能吗?”
  二人初见时,魏昭待字闺中。
  半晌,慕容晏以为魏昭不回答时,却听到,“有。”很肯定的回答。
  慕容晏遗憾地说:“对我,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魏昭突然抿嘴一笑,“乌落梅姑娘可好?”
  “走了,回她部落的营地了,我耳根清净,没人烦我。”
  魏昭偏头看着他,“你没害乌姑娘伤心吧?”
  慕容晏负手,“她人简单,不懂复杂的情感。”看着身旁娇俏灵动的女子,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两人都不说话了,仰望深邃的夜空,各怀惆怅。
  夏平关守备府大厅里,汤向臣等人焦急地等待,许渭道;“夫人路上能不能出了岔子,这都十日了,还没回来。”
  三爷徐霈焦急不安,自己应该带人保护二嫂,漠北地方荒凉,异族居住,二嫂一个女子,只跟着一个人去,路上如果有什么闪失,他追悔莫及。
  厅里气氛沉闷,无人说话。
  突然,外面小厮留白兴奋的喊声传来,“夫人回来了。”
  众人争相涌出议事厅,看见魏昭跟宋庭两个人平安无事归来,都兴奋不已。
  汤向臣迎上前,打躬作揖,“夫人劳苦功高。”
  “侯爷跟四爷怎么样了?”魏昭问。
  “闲云道长亲自调制解毒之药,祛除体内部分毒,侯爷和四爷已经醒了。”
  魏昭走进徐曜的卧房,闲云道长刚给徐曜诊完脉,徐曜面孔的乌青稍褪,只是黝黑的眸不复之前炯炯有神,没了鹰一样的机敏,暗淡许多。
  看见魏昭时,刹那他的眼睛亮了,有了几分神采,唇角抽动,轻声呼唤,“阿昭!”
  魏昭看向闲云道长,叫了声,“师傅。”
  闲云道长道;“解药正好给他用上吧!”
  魏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里面有两颗药丸,魏昭小心地倒出一颗药丸,褐色的小药丸躺在白皙的手心了,她捏住,送到徐曜嘴边,轻声说;“张嘴。”
  徐曜听话地乖乖地嘴微张,魏昭顺利把药丸给他送入口中,莫风拿一杯水,给徐曜喝了两口,徐曜喉咙动了一下,水合着药丸吞咽下去。
  魏昭盖上瓷瓶盖子,对闲云道长说;“剩下一颗,我给四爷送去。”
  魏昭说完,要离开床边,衣裙被扯住,魏昭回头,看徐曜拉住她裙角,她想把裙子从他手里抽出来,徐曜不松手,魏昭只好说;“我给四弟服解药,一会回来。”
  徐曜缓缓地松开手。
  魏昭走到相邻的四爷徐询的房间,徐询躺在床上,身旁有两个小厮时候,徐询极低地叫了声,“二嫂。”
  面带愧色,无颜面对魏昭。
  魏昭把手里的瓷瓶拔出盖子,倒出仅有的一颗药丸,放在他嘴边,冷声说了句,“张嘴。”
  徐询难为情地张嘴,魏昭把药丸扔在他嘴里,她真不想救这个人,看在容氏的面子上,这次如果他还不能明白,这辈子算白活了。
  魏昭懒得理他,转身要走,徐询在身后微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二嫂,对不起二嫂。”
  魏昭没回头,转身出了屋子。
  她回到徐曜的卧房时,三爷徐霈在屋里,徐霈看她有些疲惫,“二嫂辛苦了,我二哥和四弟没事了,二嫂好好歇息几日。”
  躺在床上的徐曜开口说话,“三弟,我跟你嫂子说几句话。”
  “二嫂有事叫我。”徐霈出去了,小厮莫风、莫雨也溜边走了。
  屋里就剩下魏昭和徐曜,徐曜轻声招呼,“阿昭。”
  魏昭犹豫一下,走过去,徐曜伸出手,拉着她的手,低声下气,“阿昭,我清醒后,这几日躺在床上,想明白了,就像三弟说的,你嫁给我,为我做了很多,我对你却只有伤害,我辜负你太多,你别离开我,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他二十几年没向一个女人示弱过,除了眼前的女子,他怕失去,他太想留住。
  “你身体没好,别说太多话。”
  魏昭推开他的手。
  走出房间,魏昭站在廊下,起风了,冷风灌入她衣领。
  闲云道长走来,魏昭道:“师傅,我要走了。”
  闲云道长望着道:“燕侯体内的毒,是两种混合的剧毒,慕容部落的解药,除去了燕侯体内的一种异毒,为师想带燕侯回毓秀山,燕侯体内的毒要完全清除,服用为师调制的药物,辅助药泉调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能彻底恢复。”
  “师傅,魏昭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
  “你我师徒无须客套。”
  魏昭拜别师傅。
  宋庭几个人站在院子里,魏昭一出来,几个人一齐上马,离开守备府。
  策马扬鞭,不消半个时辰出了夏平关,顺着西南方向的官道下去。
  往南走,天气转暖,天空湛蓝,漂浮几朵白云,魏昭勒住马,手握缰绳,仰头望着两行大雁从空中掠过。
  此一去,山长水阔,各自珍重。
 
 
第109章 
  黄昏时分,魏昭骑马立在荣水河边, 望着荣水河里一段狭窄的航道堵着不少船只, 大多是运送货物的商船。
  听旁边的船夫说;“刚开春, 河里冰融化, 上游飘过来的浮冰堆积在河道, 堵住船只通行的航道, 今天晚了, 要明日官府才能派人疏通。”
  魏昭看见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有几艘大船,迎风飘着信字旌旗, 魏昭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信王府的大船。
  信王府的大船上站着一个年轻将军, 站在那里跟手下士兵说话。
  站在她身旁的宋庭说:“今晚不能渡河了,先找个客栈住宿。”
  夕阳投射在河水里,河水泛着金色的波光, 河里船上已经开始生火做饭,河面上, 一户户船头冒着炊烟。
  西北风从河面吹过来, 炊烟飘散, 河道里船只密集, 今晚起风了, 魏昭想, 如果发生火灾, 连成片的船只, 想疏散都很难。
  尤其信王府的大船, 掉头都不容易。
  想到这里, 魏昭朝哪位年轻将军站的大船走过去,走到离信王府大船最近的岸边,魏昭朝哪位军官喊,“将军。”
  那位将军听见喊声回头,看见岸边站着一位穿宝蓝锻团花长袍的年轻公子,回应道:“公子是叫我吗?”
  魏昭的声音顺着河上的风飘过来,由于离得稍远,年轻将军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岸上两个字,锦衣华服的公子看他没听清楚,朝岸边比划。
  将军明白叫自己上岸边叙话。
  堵塞的船只首尾相连,船与船之间搭着跳板,连成通道,年轻将军几个纵跃跳到岸边。
  魏昭看清楚这位年轻将军,五官英俊,英武不凡。
  “公子叫我吗?”
  “将军,我冒昧地打扰将军,是想提醒将军。”魏昭朝河道看去,“这么多船只堵塞在河面,埋下火灾隐患,不能大意,如果真发生火灾,这些船只紧紧相连在一起,损失惨重,当然,我并非危言耸听,我只是觉得防患于未然,疏通一下,反正今晚也走不了的,河道里面的船只拥挤,岸边上的船只可能疏散开。”
  将军朝河面望去,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多谢公子提醒。”
  望着魏昭,“请问公子贵姓?”
  “姓魏。”
  “魏公子要过河吗?”
  “是的,今晚过不了河,正想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早过河。”
  年轻将军道:“我姓秦,秦远。”
  秦远说完,急忙去疏通岸边的河道,信王府的大船靠岸停泊。
  田华方才去岸边找住处,这时回来,“公子,由于这两日河道堵塞,船只不能顺利通行,岸边的客栈住满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让客栈留了两个房间。”
  几个人来到岸边一家叫四海客栈,客栈只剩两间西厢房,房间不大,住宿人多,魏昭跟玉花住一间,宋庭四个人住一间。
  魏昭住的房间靠西一铺炕,玉花端着脸盆出去打水,魏昭洗脸。
  一会,魏昭听见外面进来许多人,伙计送来饭菜,魏昭问;“又来住宿的客人了?”
  伙计把饭菜放在炕桌上,“信王府的秦将军,在我们客栈里提前订了房间,客栈一半房间信王府的人包下了。”
  伙计手里拿着空托盘,“公子有事叫小的,小的要忙活秦将军带来的人。”
  魏昭一路骑马劳乏,吃完晚饭,跟玉花早早睡了。
  睡至半夜,突然,外面传来吵嚷声,杂乱的脚步声,魏昭扑棱坐起来,就听见门外有人喊:“着火了,船起火了。”
  玉花也醒了,急忙下地摸到打火石,点燃灯盏,慌乱地说:“夫人,好像着火了。”
  “河水的船起火了,别慌。”魏昭困意没了。
  这时,传来砸门声,宋庭的声音,“昭小姐。”
  魏昭披衣下地,玉花把门打开,宋庭说;“河里的船着火了,今晚风大,听说一个船只着火,把其它的船只引着了,火很大,大家都跑去救火,你们在屋里,我告诉你们一声,我去看看。”
  “我也去,宋庭哥。”
  魏昭匆匆忙忙套上外衣,跟宋庭和玉花三个人跑到岸边,听岸边上的半夜跑出来看情况的人纷纷议论,“有一条船晚上生炉子取暖,睡着了,忘了灭火了,幸好信王府的士兵在河边巡逻,发现得早,那一家三口人跑出来了。”
  魏昭心想,自己提醒秦将军,秦将军也是个认真的人,派人半夜巡视,意外发生提早知道,避免人员死亡。
  风助火势,春季干燥,大家端着盆在河里舀水扑灭火,火光中,魏昭看见秦远在组织救火,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魏昭点头暗赞,强将手下无弱兵,信王手下的将领干练,信王果然不一般。
  火势渐渐小了,最后熄灭了,河边很多从船上逃出来的人,船只没有完全烧毁的,往外搬货物。
  魏昭看信王府的三艘大船,由于在岸边,起火时开走了,没有受到波及。
  河道里面的船只损失严重,船只烧毁,里面的货物也所剩无几。
  天边透出一抹亮色,岸边的喧嚣渐渐住了,秦远一回头看见魏昭站在后面,走过来,“谢谢魏公子的提醒,不然我们王府的大船也要遭到很大损失。”
  信王府大船原来停泊地方的船只都不同程度的毁损。
  “没想到,火灾真发生了。”
  “魏公子也住在四海客栈吗?”
  “是。”
  有个士兵跑过来,“将军,官府衙门来人了。”
  秦远朝魏昭道:“早晨天凉,魏公子还是回客栈吧!”
  秦远跟官府衙门的人说话,魏昭跟宋庭回四海客栈。
  四海客栈掌柜的给她送屋里一壶茶水,“客官喝热茶,暖暖身子。”
  魏昭笑;“我没做什么,倒是哪位秦将军出力不少。”
  四海客栈的胖掌柜的赔笑说;“可不是,多亏了秦将军带着人救火,不然损失更大,东西损失点,没出人命就好。”
  吃过早膳,魏昭跟宋庭到荣河边,看见官府的船只打捞商船货物,满河水里飘着东西,有的已经烧黑焦了。
  看见秦远带着兵卒一直帮官府打捞清理河道,听岸上的有人说:“水路通畅还要三五日,前面河岔子还有浮冰。”
  宋庭望着堵得水泄不通的河道,“这一时半时的清理不出来,看样还要在此等上几日。”
  魏昭跟宋庭回客栈,看见客栈里住进不少人,都是船上下来的人没地方住,房间都挤满了,掌柜的和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由于这家客栈靠近河岸,一整日来来往往很多人。
  黄昏时,魏昭带着田华和玉花走出客栈,来的河边,河边站着不少人,秦远指挥兵卒协助官府清理河道,秦远忙了一整天,魏昭心里对秦远又多了几分好感。
  对身后的田华说:“到酒楼里叫两桌酒菜,送一桌给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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