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为伊憔悴
时间:2018-05-07 13:19:56

  胡商的妻子做好了饭菜,叫几个吃饭,胡商的妻子端着饭碗跟儿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一旁吃。
  魏昭他们吃完饭,胡商从外面回来了,道;“我打听到了,金爷在我们黑山部落攻打息部落时,正好在息部落,连俘获的人一起带了回来,金爷平常跟我族人都打过交道,扣留在部落里,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
  胡妻盛饭,胡商草草地吃了,魏昭把一套梅子青茶具和一件翠云裘交给胡商,说;“这两件东西看能不能赎出金爷,我还带了一万两银票,如果不行,拿去上下打点。”
  胡商接过,“金爷跟我部族无冤无仇,我看部落首领没有要杀金爷的意思,这两样东西疏通关系,应该没什么问题。”
  魏昭留下一匣子东珠,准备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胡商很晚才回来,喝了不少酒,很高兴,“解决了,夫人的那套梅子青茶具献给了部落首领伏乞罕,他爱不释手,我把翠云裘送给了伏乞罕的一个爱姬,伏乞罕在大帐里请金爷喝酒,答应明早放金爷走。”
  魏昭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看来这两样东西没拿错。”
  胡商酒喝多了,话多起来,“那套梅子青茶具,连我都没见过品质这样好的青瓷,伏乞罕喜欢你们中原精致的奢饰品,我听他跟金爷谈,跟你们互市交易,用战马牛羊牲畜兽皮换取你们的瓷器,那件翠云裘也是稀世珍宝,伏乞罕的爱姬喜欢得不得了”
  “没想到意外做成一笔生意。”
  坏事变成好事,金葵能安全救回去,别的事再商量。
  胡商随意地问:“你们跟慕容部落也有关系。”
  “金葵跟慕容部落有生意往来。”魏昭道。
  胡商点头,“慕容公子在黑山部落大帐里做客,是伏乞罕请来的贵客,知道金爷扣在这里,替金爷讲了不少好话,伏乞罕很给慕容公子面子。”
  慕容公子,定然是慕容部落的人,魏昭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心想这个慕容公子大概认识金葵,碰巧听见金葵扣留在黑山部落,帮着讲清,这次金葵脱险,这位慕容公子帮了忙。
  “伏乞罕留我在大帐里喝酒,我怕你们着急,特地回来告诉你们一声。”胡商说。
  魏昭谢了胡商。
  一件心事了了,尚权等人同时松口气。
  胡商走出毡房,联系尚权几个人今晚的住处,胡商的毡房住不下六个人。
  魏昭跟尚权几人商量,“等明早金葵放回来,我们即刻就走。”
  尚权道:“看见金爷我们立刻走,万一这伏乞罕反悔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众人商量好了,今晚就没事了。
  一会,胡商回来,对尚权说:“你们三个男人跟我去我妹夫家的毡房住,离此不远。”
  对魏昭说;“夫人跟这个侍女跟我妻子和儿子住,我另外找地方借宿一晚。”
  尚权三个人跟胡商走了。
  胡商的妻子对魏昭跟萱草说;“你们要洗脸,毡房后有一条小河,河水干净,上游做饭吃水,下游洗衣裳洗澡。”
  魏昭跟萱草走出毡房,来到毡房后,几十米的地方就是一条小河,草原月光明亮,照着河水清澈见底。
  魏昭洗了脸,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萱草蹲在河边撩水玩。
  夜晚皎洁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天地间一片静谧。
  魏昭的手指无意中碰到腰间的玉佩,她举起来,对着月光看,徐曜跟她各执一半玉佩,章言跟徐玉嫣没找到她,大概现在已经回萱阳了,徐曜也许很生气,本来跟徐曜说好晚回去三两日,没想到金葵遇难,她又耽搁了这些时日,她深入大漠,想过派人告诉徐曜一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这次徐曜从辽阳回去,朝廷不久应该发兵辽东,一场战事在即,她去大漠救人,告诉徐曜知道,徐曜备战,要出兵辽东,这关键时刻又怎能抽身来大漠寻她。
  知道了,只不过徒增徐曜几分内疚,自己添了几分伤心而已,她决定还是不告诉他。
  她用衣袖把玉佩擦拭,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燕侯送的玉佩?”
  魏昭猛然一回头,一袭白袍的白燕朝她走来,清辉笼罩,如芝兰玉树一般。
  白燕走到离她一步距离的石头上坐下。
  魏昭轻颦浅笑,“慕容公子,多谢!”
  “碰巧赶上,你来这里是为了救金葵?”
  “是。”
  “燕侯知道吗?”
  白燕不慕容这厮还是专戳人心肺。
  “不知道。”
  白燕呵笑一声,“还替他说话。”
  “与你无关,”
  魏昭站起来,这人专门给人添堵。
  她看见离着不远,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好像是白燕带来的人。
  白燕站起身,“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早,接了金葵就返回。”
  魏昭招呼萱草,往回走,
  “我跟你们一道走,我送你们出大漠。”
  白燕是慕容部落的人,白燕的身世来头不小,如果白燕送她们走,当然更安全。
  落日褪去最后一抹余晖,京城通往北安州萱阳城的官道上,一辆素帷马车疾驰,马车夫抽打着马匹,透过车门帘里面传出一个清润的男子的声音,“抢在关城门前进萱阳。”
  半个时辰后,欧阳锦从马车里探出头,隐约看见远处高耸的城墙,车夫快马加鞭,看见城门,这辆马车终于在关城门前驶入萱阳。
  欧阳锦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皇上的密旨。
  马车驶入萱阳城,直奔燕候府邸,轻车熟路。
  徐曜跟章言和三爷徐霈刚走进庆泊堂,外院的一个小厮回禀,“侯爷,欧阳大人来了。”
  欧阳大人一年来三次,连侯府看门都认识他了,欧阳大人赶上回自个家一样熟门熟路,下车问过家人说燕侯已经回府,直奔外书房。
  徐曜坐着没动,“请欧阳大人进来。”
  徐曜着实讨厌这个欧阳锦。
  欧阳锦由外走入,躬身行礼,“下官拜见燕侯。”
  徐曜一挥手,“设座。”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欧阳大人此来何事?”
  欧阳锦也没计较燕侯的态度,从袖子里掏出明黄锦圣旨,皇上密旨就不宣读了,徐曜走下座位,跪地接过圣旨。
  打开圣旨,徐曜看了一遍,不出所料,皇帝密旨的内容,大意是一月后朝廷发兵,讨伐辽东反叛张俊,下旨北安州燕军兵马一同讨贼。
  徐曜就等朝廷这道圣旨,朝廷大军三十万,出兵辽东,赶在张俊起兵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朝廷大军加上燕军兵力占绝对优势,胜券在握。
  徐曜合上圣旨,皇上的密旨来得真快,其中高国舅功不可没,皇帝懦弱,高太后倚仗娘家,高国舅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不得人心。
  这时,外间小厮回禀,“侯爷,常安回来了。”
  常安一进来,徐曜急问;“看见夫人了吗?”
  常安跑得一脸的汗,顾不上擦,“鲜卑两个部落发生战争,金葵出事了,夫人带着几个人去大漠鲜卑部落救人。”
  “什么?”
  徐曜的心忽悠一下直坠下。
  徐霈急道:“二哥,速发兵鲜卑,救二嫂,”
  徐曜手里紧紧攥着密旨。
 
 
第61章 
  欧阳锦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徐曜,徐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淡淡地口气道:“没有朝廷旨意,鲜卑跟我朝关系融洽,怎可无故发兵,至万民于水火之中,家务事当以国事为重。”
  徐霈道:“二哥,你给我五百人,我去救二嫂。”
  徐曜走回书案后坐下,面容冷静,“你带五百人深入大漠腹地,鲜卑族骁勇善战,我怕你人救不回来,再搭上自己性命。”
  徐霈着急,据理力争,“二哥,二嫂不能不救。”
  徐曜平静地道:“等等再说吧!”
  欧阳锦那厢轻笑一声,“可惜,可惜,下官真想跟夫人再合奏一曲,不知今生可还能达成此愿吗?”
  两片冰寒的飞刀,像要直插入欧阳锦的心脏,“欧阳大人,你办完差是不是该回京城了。”
  燕侯下了逐客令,欧阳锦倒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说: “燕侯这是不想留客,下官仰慕夫人,为夫人惋惜,夫人胆识过人,才貌世间无二,可惜……”
  徐曜的美目射出两道寒光,锋利如薄刀,薄唇溢出冷笑,“可惜什么?可惜她嫁了我徐曜?”
  嫁给你就不可惜了。
  此刻的徐候把他剥皮抽筋的心思都有了,欧阳锦再坐下去,自讨没趣,站起来,抱拳,“徐侯心情不好,下官告辞。”
  欧阳锦大摇大摆地走了,徐曜也不送客,也不设宴为他接风,欧阳锦心明镜似的燕侯是不欢迎他,燕侯夫人长亭一曲送别,燕侯吃醋了。
  欧阳锦一走,徐曜对章言说;“派人看着他。”
  章言走出去。
  徐曜挥退左右,把那道密旨给徐霈看。
  徐霈看完密旨道;“皇上旨意,二哥要领着燕军攻打辽东,分头行动,我带五百骑深入大漠救嫂子。”
  徐霈道;“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我们马上要跟辽东开战,鲜卑还不能动,以免鲜卑跟张俊联合,战事就不好打了,人多深入鲜卑地界,目标太大,大战在即,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留在家里,我带五十亲卫去救你嫂子,如果一个月后我没赶回来,你装扮成我,领燕军出征辽东,路上尽量拖延,朝廷军正面对辽东张家军,等两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北安州的兵马一举攻下辽东。”
  张俊跟段氏鲜卑合计有三十万兵马,朝廷这次调集举国兵马,大军三十万,张俊以逸待劳,占尽先机,而朝廷乃正义之师,双方旗鼓相当,一场恶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仗打下来,朝廷必然损兵折将,消耗元气,为徐曜下一步夺得天下,扫平了道路,朝廷元气大伤,无力抵抗燕军。
  徐霈感觉肩上的担子太重,徐曜笃定地道:“放心吧!我在燕军打辽东之前赶回来。”
  草原的天亮得早,魏昭走出毡帐,来到帐后的小河边,毡帐外面袅袅炊烟,牧民早起开始做早饭。
  萱草帮胡妻提水,做好早饭,胡商回来,去妹妹家里叫尚权三人,几个人刚吃过早饭,白燕带着金葵等人来了。
  尚权等三人看见金葵,叫声,“金爷。”
  金葵对魏昭道:“夫人,金葵的命哪里有夫人的命金贵,还要夫人冒险来救。”
  “金叔,这么多年大家早已成了一家人,不分贵贱,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金贵。”
  魏昭这趟来时心里没底,不知道金葵是否活着,活着是否能救出人,全无把握,现在不但救出人,还意外遇见白燕,一切顺利,
  金葵心头**辣的,在他们这帮兄弟眼里,魏昭是主子,主人厚待他们,平等地对待他们,他们感念主子恩典,给主子卖命,甚至为主子丢掉性命理所应当。
  他们这帮汉子跟着姑娘,姑娘从未亏待过他们,大家共患难,同富贵,早已都是过命的交情。
  金葵朝白燕作揖,“金某谢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如果有需要金葵之处,金葵万死不辞。”
  白燕道:“区区小事,不过几句话而已。”
  金葵带来的七八个人,加上魏昭六个人,白燕带着白燕带着二十几个人,一行三四十人上路。
  白燕对大漠地理熟悉,魏昭有一点不解,白燕生长在大漠,胡人血统,为何通晓中原文化,长相跟汉人相近,几乎看不出他是慕容鲜卑的后人。
  走了一日,天黑时,也没看见部族村落,一行人在草地上支了一个临时简易帐篷,给魏昭和萱草住。
  帐篷前生起火堆,离开黑山部落时,胡妻准备了干粮和水带上。大家吃点东西,走了一日,大家都累了,魏昭跟萱草钻进帐篷里睡觉。
  夏季,草原气温早晚温差大,外面笼着一堆火,也不冷,大家围着火堆跟前睡觉。
  天蒙蒙亮,众人醒了,把昨晚剩的干粮吃了,继续赶路。
  白燕骑马跟魏昭并行,说道:“这几日没下雨,如果下雨这大草原没处躲避。”
  魏昭放眼望去,这一带地势平坦,没有陡坡,山脉平缓起伏。
  “我们今晚能找到地方住吗?”魏昭问。
  “你想住就能。”白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抓紧赶路,前方有住的地方。”。
  果然,天黑前,前方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散落着几个毡房。
  白燕带着魏昭和萱草来到一个毡房前,说;“这户人家就一个老妇人,男人出门没在家。”
  他们一行三十几人分散住在这几户毡房里。
  老妇人很慈祥,给她们边热饭边聊天,听说她二人是汉女,道;“我男人也经常跟汉人打交道,说你们哪里住的是大房子。”
  萱草帮着端饭,“我们住的房子跟这里的毡房不一样,不能搬走。”
  游牧民族流动性强,崇尚中原文化。
  饭菜端上,两人吃了一整天的干粮,喝口热汤胃口舒服不少。
  吃完晚饭,魏昭钻出毡帐,山坡绿草像铺了一层厚毡毯子,魏昭抱膝坐在山坡上,夜空繁星满天。
  一个颀长的影子投在草地上,白燕走到她身边坐下。
  “喜欢大草原吗?”
  “喜欢。”
  “想不想留下?”白燕正经地问。
  魏昭摇摇头,这里没有那个人。
  “你很孤单?你有亲人吗?”白燕的身世一直很神秘。
  白燕自嘲地说;“我有亲人,可我的亲人待我像仇人。”
  他突然声音低沉,“我母亲是个汉女,被我父亲掠来,做了我父亲的侍妾,她生活得不快乐,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
  白燕有一半的汉族血统,难过长相像汉人,对中原习俗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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