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吃的哄我呀——卿白衣
时间:2018-05-09 14:34:30

  “……”
  从小车载箱中拿出一包拆封吃了大半的大白兔奶糖出来,温言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外包装,捏着糖块递到了冬青嘴边。
  冬青看了看近在嘴边的奶香四溢的大白兔奶糖,再看看温言,最终咬过了糖块,狠狠地咀嚼着。
  奶汁入喉,冬青静了大半,从温言手中翻过正包的大白兔奶糖,冬青又撕了一块奶糖的包装纸,“你车上怎么大白兔不断啊?”
  温言嗯了一声,“敲代码的时候会吃。”
  冬青:???
  敲代码的时候吃?
  冬青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一身正装的温言,挺拔的鼻梁上架着黑色的细框眼镜,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动着,偶尔停顿一下剥一块大白兔奶糖丢进嘴里,薄且浅淡的唇角染着淡淡的奶渍。
  怎么想怎么萌。
  冬青不由地笑出了声,“为什么啊?”
  “没灵感,找不到bug,原因很多。”温言说。
  写代码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比作艺术家的创作,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疲惫灵感枯竭的一刻。
  艺术家们的创作,往往都需要刺激,这些刺激一次比一次强烈,可以是烟酒可以是女人甚至可以是法律禁止的某种东西,一场烟酒中的酣畅淋漓的极致爱,行走在悬崖峭壁钢丝绳上的灵感。
  温言屈指揉了揉额角,“糖分可以补充能量。”
  冬青咬着糖块,咽下。
  车门被打开,温母坐了上来,笑眯眯地问:“我打扰到你们了?”
  温言一哂,打方向盘,踩下了油门。
  到了目的地,下车。
  温言将车钥匙抛给了迎上来的侍者,半搂着冬青的腰。冬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看建筑样式应该是仿两宋时期的家宅。
  以画入园,园中曲曲绕绕的小道,亭台山水,相互为映。短短距离之内,厅堂轩馆、楼阁、榭舫、亭、廊包容万象,有在水廊上设宴的,亦有在小阁楼上设宴的,小红灯笼烛光荧荧,很有味道。
  温母走在最前面,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木质水上亭阁落在深绿色的湖面上,粗糙的石板蜿蜒过去,两边摆放着大盆大盆的观赏橘树。
  温言搭在冬青腰上的手指敲了敲,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进去,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和一位穿着纯黑色薄卫衣的少年头碰着头,正在联机打游戏。
  冬青:“……”
  世界总是很奇妙。
  眼前的这幅画面冲击力太强,强到让冬青忘记了紧张。
  察觉到有人进来,温景和也不留恋战局,当即放下手机,朝温言冬青招招手,“来了啊,坐爸爸这边来。”
  都……
  爸爸了?
  温言搭在冬青腰后的胳膊微微用力,冬青被送前去了一点。坐到晏辞身边,冬青礼貌地问好,
  “叔叔好,上次我和阿姨去市里开会就见过叔叔了。”
  温景和关掉手机,“让冬青老师见笑了。”
  温景和,国行N市分行行长。温言家卧虎藏龙,冬青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拱了校领导家的儿子,没想到是直接拱了个公子哥。
  晏辞退掉游戏,揉了揉清爽的头发,露着半个小虎牙尖尖看着冬青,喊了声:“姐姐。”
  说话的间隙,侍者利落地上齐了菜品。
  冬青仍旧有点儿紧张,哪知温景和并没有多问什么,冬青设想准备了一下午的问答一个都没派得上用场。
  温母拿起筷子,和温景和絮叨,“你知道吗?老倪家直接把闺女塞到学校里了。”
  “嗯?”温景和喝了口热茶,“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的事。”温母摇摇头,“我一个年级主任都不知道。”
  冬青听出温母话中的不满和抱怨,低头吮了着蒜蓉花甲。
  晏辞插话,“今早的英语听写还是倪烟给我们听写的,占用了语文早读的时间不说,听写的很多单词都不是课标里的。”
  耸了耸,晏辞撇嘴,“我们班一大半人听写没过,倪烟姐姐根本没有看过考试大纲。”
  温景和听了,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问温母,“倪家的那个被弄到晏辞他们班了?”
  “是啊。”不提还好,一提温母就来气,“也不知道那位在想什么?现在是能随便的时候吗,眼看就剩三个学期了,硬插过去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老师,对外不公布对学生家长也没解释。”
  简直是把教育当儿戏。
  温景和抬眼看了看温言,“这事还得他们自己去解决。”
  倪烟什么意思,倪家什么意思,温景和不是傻子,他懂,但最主要的还是看温言的意思。
  温言在桌子底下揉捏着冬青的手,表面上风轻云淡,“没研究过考试大纲不按课标来,学生回去肯定会和家长说,家长反应到教务处,到时候出了问题还是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责任最大。”
  作为班主任的冬青掐了下温言的食指骨节,一手撩开头发暗暗瞪了他一眼。照他的意思,倒霉的就是她啊。
  温言回捏了回去,揉搓着冬青细腻的骨节,安抚着小冬青,“不过作为晏辞的学生家长,风向可以往塞她进来的校领导头上带。”
  能让倪烟随便进来的领导也不是什么好领导,被老校长知道第一个削他。
  晏辞嗤笑了一声,“倪烟姐姐也不怕尴尬。”
  说着晏辞揭开梨花木桌正中央的砂锅盖子,“我还以为是汤呢……”
  温景和拎过桌上的紫砂壶,往晏辞面前的杯子里倒了点热水。温母起身,拿过冬青面前的小瓷碗,盛了小半碗橘饭给她,说:“真不知道她们家怎么想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温景和瞥了眼温言,“问咱儿子。”
  温言端着茶杯,掩在唇边,清咳了一声。
  晏辞低着头刷手机,一边刷一边憋笑。他大姨夫隔山看笑话呢,摆明了就是在挑明话,倪烟和冬青没得选,让温言自己掂量,掂量不好回来就挨揍。
  冬青低头,乖巧吃饭,不插话。
  “这是?”
  黑暗料理?
  冬青看着碗里的饭,第一感觉就是黑暗料理。被煮熟的米饭上裹着一层橙黄的汁,鸡胸肉和老腊肠混在其间,饭粒与饭粒之间还有新鲜的橘子肉。
  “味道还不错。”温母把砂锅中的整个熟橘子碾散开来,“闺女试试看啊,吃不完喂温言。”
  冬青依言尝了一口,咽下带着橙汁的米饭。
  香橙橘饭,老腊肠的咸味被橙汁香冲淡了不少,橘子鲜甜,被切成小块的鸡胸肉鲜嫩爽口。
  吃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
  一旁的温言看到冬青的动作,摸着下巴就知道喂他是没戏了。
  晏辞喝了口茶,继续刷着学校墙的动态。
  “咚”的一声,一条新动态跳进来。
  【N中生活墙:打扰了!墙君,我要下个单。暗暗表白一下今天高二一班新来的小老师,小老师人长的猴猴看!比心,感觉比老冬同志还好看。顺带,求匿!我是隔壁史政的嘿嘿嘿,表示我们史政也想要这样的小老师!】
  下面评论一个接一个地涨。
  【不进年级前50不改名:又是一个眼瞎的,你来我们班听写,感受一把!就问她教育教学大纲看了没?】
  【物理虐我千百遍我待物理如初恋:单主智障,鉴定完毕,我是一班的。】
  【一束花开:诶?这是新来的小老师吗?学校没公布啊?确实挺好看的。】
  【時浅:冬青老师更好看,不匿哼。】
  看到某人的评论,晏辞跟在后面默默地点了个赞,附言:班长说的对!
  截图后发给温言,晏辞打开了学校网站的信息公告栏,看了看,没什么新消息又点进了论坛。
  论坛飘红的一个帖子挂在最上方,标题显眼。
  #论高二某班主任授课水平,单科成绩排名一降再降#                        
作者有话要说:  温言:叫哥哥。
冬青:温言哥哥?
温言:?那你还是叫爸爸吧。
随机50个红包~
我昨晚的解释你们可能没看懂,我表达的意思很隐晦0.0
倪烟这种呢,并不是实习老师,她只能跟在老师后面学习。老师上课,她拿着笔记坐在后面听课,有疑问可以私下里和老师沟通,学习老师的授课方法。但是,倪烟搞错情况了,她插手了课务……也就是所谓的智障……只要她不插手课务,安静如鸡的听课学习经验,不干扰正常的教学进度,学校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也就是当个隐形人
 
  ☆、香橙橘饭
 
  Chapter.56我想要
  晏辞点了进去, 随意扫了几眼, 截了个长图发给了温言。
  温言左手执着筷子,正和温景和低声交谈, 勾着唇角,唇边的笑意浅淡, “蓝琼资本这回踢到铁板了,苏衍想要做空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不会插手。”温景和笃定道,“苏衍的性格倒是和他祖父挺像的。”
  说话的间隙,被温言随意丢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温言拿眼角扫了一下,瞥到了晏辞发过来的消息。点进去, 从上到下把消息全部看完后, 沉默着摁灭了手机。
  “有事?”温景和问。
  “没事。”温言放下筷子, 搭在桌角的长指敲了敲,看了眼晏辞。
  晏辞避开温母和温父的目光,对温言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温言点了点头。
  “你们和BS的合同什么时候签?”温景和又给晏辞添了点热茶水。
  “月底,赶在年前。”温言想到沈亦白派过来谈合同的那个左右不通气的助理微蹙了下眉头,那人还真是根擀面杖,左右不通气。
  温景和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没再多过问。
  一会儿,饭桌上的话题就岔到了股票上,冬青听的云里雾里,只能埋头吃饭。
  温母给冬青倒了杯茶,开始拉着冬青闲聊, 聊应季的吃食,而晏辞埋头打游戏,开了对内语音,只听见对内语音中不断有人吐槽:“哥们,你干嘛呢?能不能别杀人了,推塔啊。”
  晏辞没理,点了静音后从河道草丛摸过去,又杀了两个人。冬青听到刚才的叫骂声,不由地看了晏辞。
  “草拟吗,你给你妈在野区采灵芝呢啊!”
  晏辞就坐在她身边,手机屏幕没有半点遮掩,指尖点着技能图标,平A过去收人头。
  微信跳了一条消息进来,画面有一瞬间的卡顿。
  冬青只看到了备注。
  崽崽。
  冬青心底里冒了个问号。崽崽?谁是崽崽?
  晏辞开大的手指顿了一下,看了眼稳赢的战局,直接登出了游戏,点进了微信。
  “嗯?”冬青扭头看了眼温言,拿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温言揉捏着冬青的手,问:“你今晚住哪边?”
  一旁捧着茶杯的温母和温父秒懂,两人对视一眼。温母喜上眉梢,合着两人早就在一起了。行啊,到底是她儿子,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则是高效高能。
  冬青:???
  微张了张嘴,当着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冬青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以主任满分的阅读理解能力,不用想都知道她和温言到哪一步了。
  狠狠地捏了下温言的手,冬青回:“教师公寓。”
  “嗯,等会我送你。”
  温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时间不早了,那你们早点儿回去。”
  晏辞站起身,拿起搭在后面案桌上的黑色围巾,在脖子间绕了两圈,“姐姐,明天见。”
  温景和和温母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消食,温言去开车。晏辞跟在冬青身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细碎的黑发半遮着前额。
  晏辞想了下,说:“姐姐?”
  “嗯?”
  “你语文教的挺好的。”
  晏辞的话没头没脑的,冬青一时摸不准晏辞的意思,开了个玩笑,“是啊,动不动听写抽你们背书。”
  “你们应该都不喜欢这种教学方式。”
  冬青轻笑着说,“可是,没办法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少让你们背点书,多给你们一些自主学习的时间,慢慢引导你们去细细的体味书中的精彩,诗词歌赋中外典籍,我也想慢慢来。”
  晏辞没作声。
  “可惜我做不到。”冬青仰头看了眼深沉的夜幕,笑的几分勉强。
  “冬青老师已经教的很好了。”晏辞把围巾往上拉了拉,“让出早读时间给政治,上课抽时间给我们评讲名著诗词,利用细碎的时间给我们推荐书目。”
  晏辞耷拉下眼皮。他在国内读了小学,后来又在国外呆了几年,再回国,对于国内的教育方法一度有过抵触情绪。
  应试教育,标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印在教育教学大纲上,在校的每一秒时间都被学校规划落实到具体,从早上到晚上,每一分每一秒做什么落实到课表上,很少有自主学习的时间。
  换位思考,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冬青老师已经很厉害了,在立足教育教学大纲的基础上,尽力给他们灌输自主学习的思想,空出零碎的时间让他们自主安排。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冬青轻声念着,“这是北岛的《波兰来客》。大二的时候刚接触《教育学》,听老教授分析中国的教育学情,满腔热血地想着等我以后做了老师,我要去改变现在的教育教学制度,让我的学生学会自主学习,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研究去学习自己喜欢的科目,语数外物化政史地生总有一门是你喜欢的是你擅长的吧,喜欢就去深入了解啊。”
  冬青抽出插在大衣口袋中的手揉了揉被冷风吹得有些疼的鼻子,继续说:“后来出了校园门,走上社会工作以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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